自旁邊的秘書手中結過信封,蕭鳳捏碎上面尚且完好的封泥,将裏面的信封取了出來。
“竟然是要我派人過去?難道說均州當真如此危險?”
看罷之後,蕭鳳又是陷入沉默之中,過了半會兒方才擡起頭來,卻是對着身側的小姑娘囑咐道:“你去将段陵叫來,我有事找他!”
“是,是段部長嗎?”
那小姑娘明顯一愣,連忙低下頭來,顯得惶恐無比。
蕭鳳暗暗搖頭,稍微收斂了一下語氣,又道:“隻是找他商量一下事情,可沒有責備的意思。王珂,你可莫要這般緊張,反而讓我以爲發生了什麽大事了。”
“這……這個……我……”
王珂自感太過緊張,不由得低下頭來,臉頰都紅的和蘋果似的。
眼前的小女孩乃是蕭鳳自張威離開之後,又是重新找來的秘書,畢竟她公務繁忙,若是沒有一個秘書幫忙的話,可處理不過來這些事務。
隻可惜王珂聰慧是聰慧,以華夏女子學院前三甲的身份畢業,自然也不是浪得虛名的。但也不知曉是不是受到了太好的保護的緣故,話語稍微硬氣一點,便會流露出這般怯弱的模樣來。
蕭鳳雖是感到有些難受,但自覺沒人比這小家夥做的更好,也隻能接受了。
“算了吧。你還是去找段峰吧,隻是你知不知道段峰在哪裏?”蕭鳳微微歎息,隐約之中卻感到後悔,爲何當初急着将張威調走。
王珂立時阖首回道:“這個我知道。他現在正在工部,說是要查驗一下新進研發的武器。”
若說優點,這過目不忘的本事實在是太方便了,任何事隻需要一問,便可以立刻給出答案來,這也是蕭鳳之所以會将其留下來的原因,性格上面的毛病以後自然可以慢慢的修改過來,卻也沒什麽大毛病。
“既然你知曉,那就去吧。”蕭鳳吩咐道。
“我,我知道了。”
王珂還是略有害怕,快步離開總理辦公室,仿佛這裏乃是什麽豺狼虎豹的老巢一樣。
蕭鳳微微搖頭,自嘲一聲:“怎麽感覺我自己似乎太過嚴肅了?也許,可以适當笑一笑?”扭過頭,卻是對着那銅鏡,然後扯了扯嘴角,裝出一副笑容的樣子。
這時,門卻被推了開來。
“姐姐,你在幹什麽呢?”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讓蕭鳳爲之一愣,趕緊重新坐定,目光落在那就站在身前的蕭星,雖是心中歡欣無比,想要将眼前之人抱在懷中好好憐愛一番,卻也知曉此地乃是公共場合,還是得稍微控制一下。
蕭鳳咳嗽了一聲後方才裝出沉着的樣子來,訴道:“沒什麽,隻是你怎麽突然回來了?爲何不提前和我知會一聲,這樣我也好做好準備啊?”
“唉!”
低聲輕歎,蕭星笑道:“我離開長安也才幾天的功夫啊,沒必要弄的這麽豪奢。要不然被人聽了,隻怕又要有人說你浪費公驽了。”
“他們敢?”
蕭鳳柳眉倒豎,輕斥一聲:“不過是爲我妹妹慶生罷了,哪裏算得上浪費?”說着卻自座位之上起來,将蕭星摟在懷中,訴道:“還是讓我看看,你前往太原這段日子,是否清減了許多?”
謝蕭星雖覺心中開心,臉上卻故作嗔怒,将那伸過來的手擋住,埋怨道:“姐姐你啊,莫要總是這般輕浮。這裏可是總理辦公室,若是被人看到了咋辦?”
“被人看到了又如何?難道還有人敢說我?”蕭鳳嗤之以鼻。
“唉。”蕭星暗歎一聲,連忙跳了開來:“姐姐你啊,平日裏看你還挺端莊的,怎麽這個時候反而這般模樣?”若是在私密空間倒也罷了,但是在這公共場合,她卻始終無法放開。
蕭鳳笑道:“什麽模樣?反正左右沒人,咱們也是姐妹一場,說些私密話也不打緊吧。”卻是将身一縱,便探手向蕭月抓去。
“咯吱”一聲,那門扉卻适時被推開。
王珂和段峰一前一後走入辦公室之中,卻将這一幕看在眼中,段陵倒也罷了,他畢竟早就知曉自家主公的性情,早已經是見怪不怪了,那王珂卻是形如石膏,一副瞠目結舌的樣子。
“主公,你——你——”
蕭鳳也是爲之一驚,連忙收住了模樣,故作鎮定的訴道:“沒想到你這麽快就找到了段陵?看來我的确是沒選錯人。”
趁此機會,蕭星也就此退後一步,避開了蕭鳳的魔爪,她整了整略顯淩亂的衣衫,眼神卻是撇過那段峰,笑了一笑:“段峰,好久不見!自上次一别之後,你現在已然晉升爲國防部長,可喜可賀。”
“還不是多虧主公栽培?要不然,我早就成爲土中枯骨,如何能有今日這一天?”段陵笑道,随後露出一絲擔憂,問道:“對啦,我那犬子現在的情況如何?”
當初段陵要求出征中原,他尚且在和蒙古大軍對抗,實在是抽不出時間來爲其踐行,這件事情一直都甚爲遺憾,如今見到蕭月出現之後,自然就想要問一下,關于自己兒子的狀況。
“是段陵嗎?他現在的狀況很好,經過之前的戰鬥之後,也成長了許多,沒有以前那般容易暴躁了。而且其修爲也增長了許多,目前正駐守在太原呢。”蕭月笑着應道。
段陵這才略感安慰,但眉頭依舊帶着愁容:“這就好,這就好。隻是這小子,也忒不是人了,離開之前竟然不和我說一聲?等到他回來之後,定然要好好的痛罵一番!”察覺到蕭鳳那略有不滿的眼神,立時醒轉過來,訴道:“差點忘了,不知主公您找我有什麽事情?”
他旁邊的王珂卻還一副茫然,始終站在原地,也不知曉該怎麽做。
蕭星宛然一笑,徑直走了出來,卻将王珂帶了出來,訴道:“主公他們有事要說,我們不如先回避一下吧。”
“哦……,我明白了。”
王珂還是那般懵逼模樣,惴惴不安的的心情在蕭星的安撫下,也漸漸的平緩下來,隻是腦中還是混混沌沌,弄不清楚狀況如何。
見到兩人離開,蕭鳳這才感到舒心,吐出胸中濁氣,開始吩咐了起來:“也沒什麽事,主要是聽張威所說,均州似乎出現了一些問題,所以我想從你這裏調來幾人,看看能不能配合他解決這些事情?畢竟那均州地處漢水之上,那襄陽守軍隻需要溯流而上,便可以直接進攻均州。對于這一點,我一直都相當關心。”
“原來是這樣?”段峰稍作思考一下,又道:“既然如此,不妨讓陳子昂和雷敏兩人前去協助他,如何?”
“陳子昂?雷敏?”
見蕭鳳露出疑惑神色,段峰立時解釋道:“那陳子昂曾經幫助劉炳坤剿滅了盤踞在歸德堡一帶的土匪。而那雷敏也曾經在定安一戰之中立下功勞,皆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他們兩人前往,應該能夠幫助張威順利鏟除當地的水匪吧。”
“原來是這樣?”
蕭鳳眉目舒展,心中稍感放松,又道:“既然如此,那此事就交給你去辦吧。記住了,這均州乃是踏入長江的關鍵所在,決不能有任何閃失,明白嗎?”
段峰應道:“屬下明白,定然辦妥此事。”
領着命令,他等到回到國防部之後,立刻就令人傳訊,過了數日之後,那雷敏和陳子昂方才回到長安城中,才從火車站之上走下來,就見到門口之前一副肅容的段峰。
他們兩人連忙立正,敬了一個軍禮。
“屬下段峰/雷敏,見過段部長。”
“這裏又不是軍營,沒必要這麽客氣。當然啦,這些時日,也幸苦你們了。爲了剿滅那些殘黨,你們兩個定然受了不少的苦。你看看,這手臂上的肉都少了許多了呢。”段峰直接迎了上來,宛如面對自己的親兒子一樣,親昵的拍着他們的肩膀和手臂,口中也是不斷的絮叨着一些體己的話來。
陳子昂、雷敏兩人雖感尴尬,無奈段峰太過熱情,隻好僵硬在原地,任由對方查看自己的狀況。
“能夠看着你們完整的回來,我也是感到欣慰啊。”
好一會兒之後,段峰确定兩人沒事之後,方才罷手。
陳子昂抓住這個機會,插嘴問道:“段部長,那些也不過是一些殘兵敗将,算不得什麽威脅。隻是段部長,爲何突然将我們召回?莫不是長安城之中發生了什麽事情?”眉目微蹙,露出幾分擔憂來。
“是,也不是!”
段峰先是搖了搖頭,然後點了點頭。
“畢竟長安城有主公坐鎮,又有誰能對抗得了主公呢?隻是最近聽張威所說,于均州之内出現了變故,經常有宋朝水匪越境騷擾。爲了能夠剿滅這些個水匪,所以就将你們兩個找來了。”
“原來是這樣?”陳子昂若有所思。
那雷敏也是微微蹙眉,問道:“隻是那水匪究竟是何來頭?爲何敢進攻我等?莫非他們背後有宋朝支持?”
出于本能,他們兩個明顯察覺到這件事情的背後,定然隐藏着什麽重要的信息。
段峰搖搖頭,頗爲惱怒的回道:“不知道。你也知曉鐵路三期方才剛剛規劃,根本就沒有動工。那均州雖是毗鄰商州,但卻需要七天時間才能抵達。對于均州的事情,我們根本就不清楚。要不然我爲何将你們兩個找來?”
“這般說來,那我們這次前往均州,其目的也不僅僅是剿滅水匪了?”陳子昂問出心中問題。
段峰點點頭,訴道:“沒錯。你們也應該看過地形圖了吧。那均州位于漢水之上,沿着汗漢水隻需一日路程,便可以抵達襄陽,可以說是方便的很。”
商州到均州和均州到襄陽的距離基本相似,但因爲商州至均州的路途之中,全都是連綿起伏的山川,所以起碼需要七天的時間才能抵達。但是均州卻可以通過漢水,隻需要一日路程就可以抵達襄陽。
兩者差距,簡直可以說是天壤之别。
“襄陽?這般說來,莫非主公當真存了問鼎天下的心思?”
雷敏眼中露出一絲哀傷,卻是想起了自己那些逝去的戰友,尤其是當初教了自己許多東西的老上司汪古。
對于戰争,雷敏實在是厭倦了。
段峰看在眼中,不忍欺騙眼前之人,隻好點了點頭:“沒錯。你也知曉,那蒙古始終虎視眈眈,便是宋朝也對我們心懷芥蒂,一直都想要将我們剿滅。無奈之下,主公也隻有做出這般打算,以防那襄陽驟然出兵。而且你們也應該明白,唯有徹底統一天下,才有讓百姓安甯和諧的時候。當然,我相信主公自有安排,不會如宋朝那般,讓爾等的犧牲付之東流。”
對于這一點,段峰卻是毫不懷疑。
因爲他知曉,自己的主公素來都喜好做好充分準備,爲此甚至願意潛伏一年、三年、五年,甚至是十年時間。
就和他們當初成功起義一樣,背後也付出了超過十年的努力,知道那入川之戰以及才過去沒多久的北伐戰争,也爲此準備了十數年的功夫了。
這一次,爲了能夠解決宋朝危機,自然也要做好足夠的準備。
“好吧。既然主公都這般要求了,那我自然遵循命令,定然将那些水匪徹底剿滅。”
雷敏應了下來,但他的神色卻相當平靜,漆黑的瞳孔充滿哀傷,似是還叨念着自己的那些戰友們。
陳子昂拍了拍他的肩膀,勸道:“不過是一些水匪罷了,沒必要這般嚴肅!而且你也知曉,這些水匪的厲害之處,若是不将他們徹底剿滅,哪裏來的安甯盛世?莫要忘了,你我之所以投身這裏,所求的不就是這盛世嗎?”
“也是,那這一路可就拜托你了。”雷敏笑了笑。
見兩人相處和諧,段峰稍感放心:“既然你們兩個也已經做好準備,那之後的事情就拜托你們了。可以嗎?”
“當然。”
異口同聲的話響起,雷敏、陳子昂相視一望,立時笑了起來心中也暗暗下定了決心。
這一次,定然要讓那宋朝明白,赤鳳軍可不是好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