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之内,王路一臉嚴肅的問道。
周邢明顯被吓住了,眼珠子不斷的顫抖着,似乎看到了什麽恐怖的事情來:“我,我——”連續的發聲,卻似被什麽給堵着一樣,始終說不出來。
“我什麽我?還不快說?非得讓我大刑伺候,你才肯伏法?”王路張口罵道。
得到周邢被抓之後,王路擔心自己部下安危,便直接前往審訊室,想要看看這個膽大妄爲的家夥究竟長個什麽樣子!
隻是對方這渾然一副被吓掉魂魄的樣子,卻讓他感到失望。
周邢再度一頓,不由的低下頭來,嘴巴卻是死死的封住,就和那死魚一樣,竟然是什麽也不說。
“王局長,依我看這厮應該也知曉自己犯下的罪孽。之所以不說,也許是害怕什麽,不如讓我勸一下吧。”莫令從旁勸道。
王路也感自己之前太過粗暴,隻好讓開座位來,吩咐道:“小莫。記住了,一定要讓這家夥将所有的都給交待出來,要不然咱們可沒辦法在主公之前交代,知道嗎?”
“當然!”
莫令坐定之後,并未和王路那般張口罵道,反而問道:“你,叫做周邢?對嗎?”見對方身子一晃,自覺有一些戲份,又道:“我相信回答這個問題,對你來說應該不算困難吧。”
“沒錯!”
周邢擡起頭來,輕輕的點了點頭。
他弄不清楚,爲何莫令要問這麽簡單的問題。
“很好!”莫令笑了笑,繼續問道:“那你可否告訴我,你那表哥對你如何?若是我調查的沒錯,你自小的時候就一直飽受虐待,也隻有你那表哥願意出手,幫你打退那些欺負你的家夥,對嗎?”
“沒錯!”
“看得出來,你的表哥對你也很好。比如說這把東瀛寶刀,還有這來自烏茲的彎刀,都是你哥哥送給你的嗎?”
“是的!”
看着那被拿出來的彎刀和寶刀,周邢沉默下來。
能夠得到這兩件東西,對方很明顯對自己有過一番調查,陷害張茂的事情顯然也不可能隐藏得了了,他實在是害怕繼續說下去,會暴露出不應該的東西。
莫令哀歎一聲,繼續說道:“而你當初進入警察局成爲騎警,也是得了你那表哥的幫助,對嗎?”
“對的!”
數度回答,周邢唯有閉目塞聽,不聞不問。
然而莫令卻是連連冷笑:“而這一次,你之所以喬裝打扮逃離長安,也是你那表哥所安排的嗎?”
“這!”
蓦然一驚,周邢雙目一睜,眼中帶着不甘于憤怒:“你既然要抓我定罪,抓我就是了,何必搬弄話術,将這件事情牽扯到我那表哥?”
“哼!”
王路卻感惱怒,蓦地咆哮起來,震得牆壁簌簌發抖:“你這厮害了我的部下,莫非以爲這一次還能夠逃出升天嗎?今日,你若是全數說出來,我也許能夠饒你一命,但你若是堅持下去,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氣了。”
周邢氣勢一墜,不免低下頭來,眼中不斷掙紮。
“看來你這厮是當真不打算說了?既然如此,那就上刑吧!”王路輕哼一聲,旁邊數位獄卒一起走來,手上皆是拿着皮鞭、鐵棒以及烙鐵之類的東西。
見到這些東西,周邢心兒一顫,似是想起往常遭受虐待景象,不免叫道:“表哥救我!”但他此刻置身于監獄之内,周圍全是銅牆鐵壁,眼前更有王路、莫令兩人看守,如何能夠逃出去?
眼生絕望之色,莫令微歎:“唉。你以爲你不說,你那表哥就當真能夠逃過此劫嗎?主公早有密令,他自然尚且置身于危險之中,又豈能救你?如今時候,你隻有坦白從寬,方才有活命的機會!明白嗎?”
“真的嗎?”
周邢沙啞嗓子,擠出一點聲音。
王路訴道:“自然!若是你能夠告訴我們,此事的真正指示者,那我們自然可以饒你一命。但若是什麽都不說的話,那就當真是毫無生路了。幽冥煉獄之苦,你應該也曾經見過了吧。”
乍問“幽冥煉獄”四字,周邢頓時露出驚懼神色,連忙道:“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很好!那你告訴我,爲何你要将我的手下張茂抓走?而他現在又在什麽地方?”王路神色一凜,直接問道。
周邢回道:“這!實不相瞞,這事情乃是我表哥要求的。因爲那張茂打傷了青雲幫李魁,爲了避免青雲幫秘密被發現,故此青雲幫幫助司徒成便請求我表哥,要他将那張茂給抓起來,以免洩露秘密。”
“青雲幫?司徒雲?”
王路神色微凝,不免感到驚懼:“沒想到這厮竟然和周明輝勾結起來了。難怪這幾年發展如此迅猛,更是朝着其他的火車站蔓延而去!”
“而爲了防止那李魁被抓住,然後暴露出他們的秘密,所以就制造了這種事情了嗎?甚至還将罪名嫁禍到我等頭上來。”莫令輕哼一聲,也是後怕不已。
當時候,若非有中央衛戊軍前來支援,隻怕他們也當真會在議會的強逼下就此妥協,讓對方能夠繼續隐藏下去,并且繼續爲禍四方。
周邢無言以對,隻能叩首回道。
“正是如此!”
這些年來,他作爲一位騎警,也沒少做出這種事情來。
“那張茂呢?他現在人在哪裏?”莫令繼續問道。
周邢低下頭,不敢看兩人來:“爲了防止他洩露機密,所以被我關押在幽冥煉獄!”
“幽冥煉獄?你竟然将他關在那個鬼地方?”
“砰”的一聲,王路卻是直接撞開鐵門,自這牢獄之中離開,卻是焦慮自己手下的安危,打算前去拯救。莫令見了這一幕,微微搖頭歎息:“唉,雖然是知曉了真相,但若要将這些徹底抓捕,可是要從長計議。”周邢已然招供,自然也沒興趣繼續留在這個陰森寒冷地方,也是一起離開了牢房。
追上王路之後,莫令眼見對方已然跳上戰馬之上,一副想要離開的樣子,連忙伸手拉住缰繩。
“你幹什麽?還不快松開?”
王路臉色焦急,張口喝道。
莫令心中微歎,側目示意了一下周圍人群,勸道:“局長,我知曉你救人心切,但是切莫忘了主公的命令,若是洩露了機密,讓人察覺到了,到時候你打算如何解決?莫要忘了,那張政可不是随時随地都能來幫忙的。”
王路這才冷靜下來,訴道:“哦?那你說說看,打算怎麽行事?”
“此地人流太多,太過嘈雜,還是換一個地方吧。”莫令張口訴道,因爲兩人這一番動作,已經驚起了許多的警察,一起看向兩人,眼中透着困惑。
王路心中一驚,連忙道:“好吧,那就先到我的辦公室去吧。”說完之後,兩人一起結伴,便來到了辦公室之内。
踏入其中,莫令仔細檢查了一下辦公室内部的狀況,以免有人偷窺,又将那帷幕拉起來,遮住了外面可能窺伺的目光。
“王局長。你應該知曉,那周明輝不過是一介小小的警察局局長,論職介強過他的人大有人在。對于此事,你就不感到奇怪?”等到确定無人之後,莫令方才闡述出心中所思。
王路若有所思,卻道:“你是說,他背後有人支持?”
“沒錯!警察局局長雖是官階太低,但卻勝在會直接和平民百姓接觸,許多商人也需要他們的維護,方才能夠在這長安城之中做大做強。可謂是位卑權重!也因此,所以會被很多人盯着。”莫令解釋道。
王路感同身受,點了點頭:“确實如此!”
他自任職以來,也感受到了平日以來的壓力,幸虧平日來一直守正持中,卻是沒有遭到人刁難,但之前那學生運動,卻也讓他感受到了相當的壓力,甚至自己差點兒就丢掉了屁股下面的座位了。
“所以我認爲,這周明輝背後應該有人,要不然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莫令相當肯定的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王路身子有些僵硬,低聲問道:“背後有人?那你覺得會是誰呢?”
“不知道!”
莫令搖了搖頭,複又訴道:“但是我相信,隻要将那周明輝以及司徒雲控制住,應該就知曉是誰做出這種事情了!當然,關于此事也要仔細籌謀,要不然被對方發覺的話,隻怕會壁虎斷尾,反而什麽都不知曉!”
“确實如此!”
王路點點頭,回道:“既然如此,那咱們立刻行動,将這兩人給抓起來!”
莫令回道:“沒錯!”複又壓低聲音,卻是問道:“隻是王局長,你當真打算這麽做嗎?”
“怎麽了?難道你認爲我們應該中止嗎?”王路有些奇怪的看了莫令一眼。
莫令搖了搖頭,一副擔心的模樣來,說道:“當然不是。隻是王局長,你可要清楚,若是此事繼續調查下去,隻怕會牽扯到朝中高層。到時候,你覺得僅憑我們兩人,便能夠鬥得過他們嗎?”
“你是說,學生暴動?”
王路背後發冷,卻是想起不久前發生的學生暴動。
那一場學生暴動,可是讓他記憶猶新,若非是中央衛戊軍親自救場,隻怕自己也讨不得好,而且之後就被人給盯上,準備将他彈劾下去。
莫令回道:“沒錯。就是此事!若是我們繼續下去,少不得會觸犯到這些人來。他們,可不是那周明輝、司徒雲能夠比得上的。隻是憑借我們的力量,實在是難以對抗。”
“這——”
王路生出幾分遲疑來,卻道:“若是按照你這般說來,難不成就讓害了張茂的家夥逍遙法外嗎?”
“非也。僅憑我們目前所掌握的證據,擒住司徒雲和周明輝當然不在話下。但是他們背後之人呢?若是王局長打算繼續追究下去,那些人自然會出手,到時候咱們怎麽辦?”莫令解釋了起來。
王路卻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低聲回道:“這不可能!他們乃是國之重臣,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
“不可能?”
莫令輕笑幾聲,似是充滿着嘲諷的說道:“王局長。你可莫要忘了,那議會之人可是曾經想要廢除田畝限制法案。能夠做出這種事情的人,你覺得會是什麽仁慈之人?”眼見王路還是那般不可置信的模樣,又是勸道:“王局長,我知曉你害怕的,但是你可要明白,人是會變的。”
“确實,人是會變的。”
王路略有酸澀的回道。
那周明輝剛剛入行時候,也是一個意氣風發之人,但不過數載功夫,卻和那青雲幫勾結起來了,這種行徑他是斷然無法接受。
莫令壓低聲音,似是有些害怕被人聽見:“王局長!還請你告訴我,究竟如何打算?”
“這——”
這時候,王路一時間陷入了矛盾之中。
一方面,他想要爲張茂報仇雪恨,将那些隐藏的黑惡勢力一網打盡,另一方面卻明白自己實力低微,根本不可能和那些幕後指使者對抗。
這一點,令他分外焦躁,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置。
正在這時,門外卻傳來一陣叩門聲來。
莫令王路彼此對視,卻不知曉此時此刻,究竟是誰會來到這裏,還是說那家夥已然猜測出了他們的所作所爲,并且準備針對這件事情展開行動了嗎?
“咚咚咚!”
短促的敲門聲響起,王路心情沉重,推開了門,卻見門外之人乃是張威。
張威掃了一眼辦公室,見這裏陽光暗沉、氣氛莫名感到凝重,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欠了欠身子:“原來王局長還在這裏啊。那不知可否讓我進去?”
“當然可以。”
王路推開門,将張威迎了進來。
張威踏入房中,目光不免落在莫令身上,詢問道:“這位是?”
“他是莫令,乃是我的秘書,我若是有什麽事情,都會詢問他的意見的。”王路介紹道。
“原來如此!”
張威稍微阖首以示敬意,旋即将手上拿着的一件信封取下來,訴道:“至于我今日此來,乃是尊奉主公命令,将這信封送給你們的。”
“信封?裏面是什麽?”
王路心中暗自驚訝,連忙半蹲下來。
“這個,具體是什麽我也不清楚。不過主公說了,隻要你見到此物之後,自然會做出正确的判斷。”張威笑了笑,然後将那信封抵到了王路手上。
王路不敢懈怠,連忙伸手借了下來。
“既然完成此事,那我也該回去了。”張威笑了笑,旋即從這裏離開。
眼見張威離開,王路、莫令兩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應該作何打算。
“不管如何,還是先打開信封,看看裏面裝的是什麽吧。”
對視一下,王路立時撕開了信封,卻見裏面裝着的乃是一卷絲綢,這特制的絲綢之上,卻是清晰無比的寫着“調兵令”三個大字。
“這個,是中央衛戊軍的調兵令?”
王路暗自驚訝,感覺手中之物一場燙手。
莫令也是看了一眼,低聲回道:“雖然隻能夠調集一連之人,但是僅僅這一連之人,也足以壓制任何人了。”
“看樣子,主公也知曉此事了。”王路眉頭緊蹙,心中卻是一松。
既然是調兵令,那麽針對的自然是青雲幫了,那主公的态度自然也相當清楚了。
莫令也是哀歎一聲,想道:“唉!隻是這一次,長安之内是不可能安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