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張茂反應過來,王牧就不知從何處竄了出來,攔在那些騎警之前。
那些騎警手上拿着鐵鏈,正打算拿下張茂,見到有這小姑娘橫在眼前,頓時踟蹰起來,扭頭看向背後一人。
“周警官,這又該如何是好?”
王牧隻是一介女童,但身上所穿衣衫,卻是華夏女子學院的校衣,這華夏女子學院雖因隻招收女子原因而導緻名聲不顯,但卻因爲主公欽點,其影響力猶在崇文書院之上。
他們不過尋常警察,如何敢貿然逮捕其中學生,更何況他們手中,還沒有逮捕令呢!
張茂也略感奇怪,張口問道:“周邢。你是不是弄錯了?我可不記得我做過什麽錯事來!”
周邢也是暗自皺眉,帶着幾分顧慮掃過那女童,聽見張茂詢問,立時回道:“張茂,你莫不是忘了在城西火車站發生的事情了嗎?”
“城西火車站?發生了什麽事情了?”
張茂暗暗驚訝,眼中透着幾分擔憂,爲了恢複傷勢可是廢了不少時間,卻是沒有及時回到警察局将此事說明清楚。
周邢回道:“就在不久前,那李魁帶着一群人堵在了警察局門前,說是你在城西火車站行兇,打死了他們不少的人馬。所以就讓我過來,将你帶回去,好解釋清楚。”
“是這樣嗎?”
張茂用狐疑的眼神看了一下周邢,對方身上不僅僅帶着铳槍,身上也是穿戴了铠甲,口頭上說是前來迎接,卻一副敵對的樣子。
周邢笑道:“當然是這樣!”
“那好吧。那我就跟你們回去一趟,好将這件事情解釋清楚。”張茂點點頭,就邁開步伐,準備跟着對方離開此地。
這時,王牧卻一轉身,抓住張茂衣角:“張叔叔,不要!他們看起來,不像是好人!”
“牧兒!莫要說這些糊塗話了,他們和我都一樣,乃是警察?怎麽能說是壞人呢?”張茂神色微凝,直接訓斥道。
王牧身體一抖,雙眼不由的開始泛紅,幾個眼珠子都從眼角溜出來了,帶着一些哭腔來:“可是張叔叔,您——”
“牧兒。”
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張茂安慰道:“你也不是不知道,主公行事最重公正二字。此事定然有所誤會,代我和他們說清楚之後,自然就會出來了。知道嗎?”
“好吧!那張叔叔,你可要注意安全,知道嗎?”
腳尖戳着地兒,王牧帶着幾分不甘,眼珠子一轉見到那幾人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小臉兒頓時漲紅起來,裝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來警告道。
“你們若是敢虐待張叔叔,我就會告訴聖母娘娘,讓她來治你們的罪。”
“放心吧。張茂和我等也是同僚,在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之前,我們會照料好他的。”
爲首之人張口訴道,旋即扭過頭看向了張茂,抖了抖手中鐵鏈:“張兄弟,請了!”
張茂無可奈何,隻好伸出手來,讓對方将自己給拷上,被推搡着鑽入旁邊準備好的馬車,“砰”的一聲鐵門被關上,外面的插銷也被扣住,以免被裏面的人兒給掙脫了。
這馬車乃是鋼鐵打造而成,通體漆黑無比,因爲太過沉重的原因,所以需要兩匹戰馬拖拽,乃是專門爲囚禁武者打制而成的。
若有所思看着這一幕,謝進心中疑惑重重:“怎麽又發生了這種事情?爲何張茂會被關起來?莫非和那青雲幫有關嗎?隻是那青雲幫究竟是什麽來頭,竟然敢做出這種事情來?”眼下線索太少,他雖是有心将其串聯起來,卻也隻能是徒呼奈何。
“喂!”
小腿忽感疼痛,謝進俯首一看,卻見那王牧雙手叉腰在前,小小的腦袋昂起來,一副怒不可赦的樣子。
“你杵在這裏幹什麽呢?還不趕快去?”
“去?去哪裏?”
“當然是去救張叔叔啦。要不然我叫你幹啥?”
“爲何要我去?”
謝進有些哭笑不得,他自己和那張茂無緣無故的,不過是偶然見其受傷,所以才将其送到這裏救治。
隻是這一點,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可是除了你,我沒有别人可以要求了。”王牧神色委頓下來,小臉蛋上帶着幾分苦楚:“那張叔叔曾經救過我父親,我不能坐視不管!隻可惜我太過年幼,什麽都做不到。”
謝進神色黯然,自己也不過一介尋常學子,如何敢涉足其中,就準備拒絕。
“進兒,你就答應吧。畢竟這件事情,也隻有你能做了。”謝蘭張口勸道。
謝進雖感無奈,但他能有今日也是多虧自己姐姐付出,立時阖首回道:“好吧。既然姐姐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就應承下來吧。”眼睛轉向那王牧,又道:“隻是你也應該明白,我也不過一介尋常之人,非是聖母娘娘這般人物,若是失敗了,你可不能埋怨我。知道嗎?”
對方勢力龐大,他也不過孤身一人,是否能夠找出原因,也是一件困難之事。
“咯吱咯吱!”
沉重的車輪碾壓着地面,赤紅的太陽高懸空中。
灼熱的陽光炙烤着地面,也讓坐在馬車之中的張茂感到有些沉悶,這馬車壓根就沒考慮到通風,用來提供呼吸的口子隻有一寸,更沒有窗戶什麽的,待在這裏面實在是考驗着犯人的身體素質。
空氣有些污濁,混雜着令人難聞的臭味,這臭味足以讓人想起那至少腐敗了一個月的豬肉味道。
待在這裏,張茂感到特别的難受,不由得敲了敲鐵門,叫了起來:“喂。我們這是去哪裏?爲何還沒有到警局?”
“快了。馬上就到了!”
鐵門外傳來一個聲音,但張茂卻更感奇怪,又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可是都過了半個時辰了,不可能還沒到警局。”
他對長安城内的道路相當熟悉,自然清楚從華夏女子學院到最近的警察局了,隻需要三十分鍾的時間,不可能需要花費半個鍾頭。
“不是說了嗎?很快就到了嗎?”
鐵門外,那個聲音有些不耐煩。
張茂隻好放棄問話,仔細聆聽車子外面的動靜,隻覺得外面甚是嘈雜,各種各樣的聲音一起朝着耳中鑽來,偶然間還夾雜着一聲聲尖銳的汽笛聲。
“這裏是火車站?我怎麽被帶到這裏了?”
張茂感到恐慌,旋即就感覺整個馬車突然被提了起來,他自己一時間沒準備好,立刻就跌倒在了地上。
生怕遭遇危險,張茂連連拍打着馬車車門,口中高聲喊道:“喂!有人嗎?有人的話,能不能放我出去?”
但無論他如何呼喚,外面絲毫沒有動靜,周圍也變得特别的安甯,這感覺讓張茂感到特别的不舒服。
不斷的敲擊着車壁,但是卻毫無半分回應,仿佛置身于黑夜之中,周圍也沒有了先前的喧鬧,變得特别的安靜,這讓張茂感到有些崩潰。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爲何我沒有被送到警局,并且接受審問?更重要的是,這些人打算将我帶到哪裏去?”
張茂感到害怕,生怕自己遭遇危險,連忙運起體内玄功,打算趁着這個時候,好快點恢複一點體力。
“況且況且——”
蓦地響起的聲音,告訴了張茂,他此刻已經被弄到了火車之上,就是不知道這火車究竟通往什麽地方。
這般狀況下,張茂也不知曉應該如何去做,隻好盤腿坐下來,開始練功,好恢複身體機能,數個周天一晃而過,待到睜開雙眼時候,才發現自己所乘坐的火車已然停下,自己所在的馬車也從上面被吊了下開,放置在空地上。
“砰!
一聲巨響,那鐵門立時就被打開,一道陽光驅散黑暗,也讓張茂感到刺眼。
稍等一會兒,張茂方才恢複過來,凝聚目光觀察眼前之景,立時就被吓住了:“遭了!我怎麽被帶到了這幽冥煉獄之中?”
說到這幽冥煉體,并非當真是什麽鬼魅之地,其實本來是一處用來開采煤炭的礦山,其地址位于距離長安兩百多裏外的旬邑縣之内。
因爲長安對煤炭的需求越來越大,這煤礦之中的煤炭也被開采完畢,留下一地的礦坑。
赤鳳軍接手後,就将這些礦坑整理了一下,并且專門将其加固了一下,卻是弄成了專門用來關押武者的監獄。
因爲這監獄的牢房基本上都是修築在礦坑之中,一到晚上的時候,更會有莫名的哀嚎聲響起,所以就被人稱之爲幽冥煉獄。
不管是多麽厲害的武者,聽到這個地方之後,都會被吓得雙腳發軟。
見到自己被帶到這裏,張茂已然憤怒,忍不住心頭怒焰,鼓起恢複的一點力氣,就是朝着周邢打來:“我還沒有經過審判,爲何要将我關押在這?”
若是一開始,他尚且還帶着幾分僥幸,以爲對方不過是秉公辦理,但自己未曾經過審判,就直接被帶到了這裏來,便知曉對方定然藏着别樣心思來。
“哼!都已經來了,你以爲你還能逃走嗎?”那周邢冷笑一聲,旁邊兩個警察立時就将那鐵鏈握住,猛地一拽。
張茂承受不住,“哇”的一下就吐出一大股鮮血,他的傷口才剛剛恢複,哪裏承受這種刺激,立時就被拽到在地,朝着那幽冥煉獄拖去!
夕陽西下,最後一點光輝也消散了,在這幽冥煉獄之中,數十個黑漆漆的洞口朝天嘶吼,似是在發洩着心頭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