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原本爲昔日唐朝皇宮所在地,自蕭鳳入京之後,因爲對這皇宮頗爲厭惡,也沒撥款修繕,也沒興趣入住其中,就将其開放出來,全數出售給當地商客,好籌集款項建設長安城。
自此之後,此地便聚集了相當多的豪客,也是許多名門望族首選之地。
而在其中一處宅邸之中,那蘇瀾正好整以暇的坐在其中。
這裏原本爲大明宮紫寰殿所在出,被他家族購置下來之後,就照着原址重新修繕了一番,并且爲其購置了許多的豪奢家具。
每當自議會下來之後,蘇瀾就會坐在其中,感覺自己仿佛在這一刻變成了皇帝。
但是今日,他卻一臉慌張的自座椅之上跳下來,直接喝道。
“你說什麽?”
“唉。啓禀公子,就在之前那關于是否解除限令的法案,又被議會給否決了。”淩飛搖搖頭,回道。
“爲什麽會這樣?”
蘇瀾臉上露出愠怒,直接問道。
爲了推動此事,他事前也曾經聯絡過許多議員,并且允諾了相應的利益,以此交換對方的投誠,可以說整個議員三分之一都被他給收買了,爲了保險起見還将淩飛也拉攏了過來。
這淩飛也是不凡,成爲議員也有二十多年了,其影響力并不亞于那王軒,兩人一起并立爲議會雙雄,并且在宇文威去世之後,先後擔任過了主席之職。
隻因爲受制于政策主席之位一人一屆的原因,自然也隻有退位讓賢,交給現在的蕭景茂。
這種情況,竟然也失敗了?
淩飛無奈道:“實不相瞞,我也不知曉那小子究竟幹了什麽,竟然說動了好些個議員,其中甚至還包括王軒!縱然我如何辯論,依舊慘敗于對方手下。”
“王軒?沒想到王軒也投入對方麾下了?”
蘇瀾暗自驚詫,又問:“告訴我,爲何王軒會投入對方麾下?”
那王軒他也知曉,是一個權力旺十足的人,斷然不會輕易俯首,這般人竟然也會替對方說話,這一點也是讓蘇瀾感到害怕,想要弄清楚原因。
“根據我所了解的,那蘇瀾好像成立了什麽民黨,隻要是議員,都可以參與其中。而那王選,就是這民黨的黨魁。”淩飛無奈道。
“民黨黨魁?原來是這樣子嗎?”
蘇瀾臉上浮現出一絲惱怒起來,喝道:“這小子,竟然成立了什麽民黨?難道他就不怕被主公所猜忌嗎?”
他自己也是摸清楚主公想法,這才敢弄出來這個政策來,害怕失去如今的權勢,所以很多事情也隻敢暗地裏弄,卻不敢如同李骞那樣,直接拿出來。
“不清楚。不過若非這民黨攪局的話,這一次我定然能夠解除法案!”淩飛搖了搖頭,帶着幾分懊惱來。
對于那王軒會這般選擇,他倒是沒有什麽意外的,畢竟那王軒本就是欲望十足之人,素來喜好掌握一切的感覺,然而頭上壓着一個龐然大物,自然也無法滿足,就算是曾經擔任過主席之後,也因爲五年一屆、一人一次的原因,而徹底作廢。
蘇瀾自左邊走到右邊,又從右邊走到了左邊,臉上自然也透着惱怒:“但若是無法廢掉那民黨,那我們隻怕也斷然無法推動此事。這樣的話,可就麻煩了。”
“那你打算如何?也效仿那李骞,成立一個什麽黨派嗎?”淩飛訴道。
蘇瀾搖了搖頭,回道:“如今時候主公态度暧昧,還不知道對這黨派究竟是什麽态度,還是算了吧。等過一段時間吧,看看他們是否當真能夠繼續維持下去,到時候若是沒有問題的話,自然就輪到我們出手了。”
黨派之事,他也不是不想弄,隻是因爲顧慮到蕭鳳的原因,所以一直都是偷偷摸摸,卻不敢如同李骞這般膽大妄爲。
如今事态越來越烈,他也不清楚自己應該如何處理。
這時,從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是誰?”淩飛看向蘇瀾。
蘇瀾訴道:“是一位早就預約好的客人。”吩咐左右将那門打開之後,就見曾經和楊承龍見過一面的商易走了進來。
那商易踏入堂中,臉上堆滿了笑容,直接訴道:“這個,卻不知兩位是否成功了?”
“對不起,你所渴望的已經落空了。議會沒答應。”蘇瀾搖了搖頭,無奈道。
商易臉上笑容凝滞,雙眼眨了眨之後,問道:“可是,爲了收購那些土地,我都已經籌集了二十萬貫錢,若是這法案沒通過,那這二十萬貫錢豈不是打水漂了?”
商易的眼光相當獨到,一開始見到赤鳳軍修建鐵路之後,便看中了其中的商機,直接在附近購買了一大片土地,然後在這片土地之上新建倉庫、房間,售賣給那些來往的人群,可着實掙了不少。
如今得到第三期鐵路建設的規劃之後,他心中自然也蠢蠢欲動,打算趁着這個時候收購更多的土地,好掙取更多的錢财。
然而受限于那土地限制法案,自然也就無法推動,心中有所謀圖之下,便找到了蘇瀾,想要讓其幫忙解除此項法案。
蘇瀾也想要借此機會,在議會之中一展手段,兩人一拍即合便達成了協議。
“就現在的情況來說,隻怕是不行了。”蘇瀾隻好搖了搖頭,對于對方質疑的目光,他實在是無法回應。
商易撇撇嘴,又道:“若是這樣的話,那咱們難不成就坐以待斃?”
這兩百萬貫錢,不僅僅掏空了他的荷包,而且還從别人借了不少錢,數額如此之大的款項,自然不可能毫無利息,按照一開始的約定,僅僅是一個月的利息就多達一萬貫,一年下來就是十二萬貫。
這麽多錢,商易一個人可負擔不起,若是這法案胎死腹中,他可就當真徹底沒命了。
那些債主,可不會放過他。
蘇瀾也是感到惱怒,口中應道:“等一下吧,等一下我自然會完成此事的。”
“但你也應該知曉,我可等不了這麽長時間。”商易又是說道。
淩飛透着幾分嫌惡,直接訴道:“但是有那民黨橫着,我們又能做什麽?我勸你,還是快些松手,莫要陷入其中了。畢竟就現在的狀況來說,這法案還不知曉什麽時候才能廢除呢。”
和蘇瀾不同,淩飛自有節制,一直以來都以老成持重爲本,之所以答應幫助蘇瀾,也是考慮到解放勞動力一事,的确有助于赤鳳軍修建鐵路。
商易也被吓住了,口中唯唯諾諾的說道:“我也不想啊,但是那些債主逼着,若是沒有買下這麽多的土地,我又哪裏有錢還?畢竟是二十萬貫的款項,若是全砸了的話,我可就徹底破産了。”聲音之中帶着嗚咽,顯然是害怕極了。
淩飛不屑一顧,卻是扭過頭來,沒有理會對方。
蘇瀾神色凝重,蓦地高聲喝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也成立黨派吧。”
“你說什麽?”淩飛明顯被鎮住了,低聲問道。
蘇瀾回道:“既然那李骞敢做這種事情,那我又豈能甘拜下風?那不妨也成立黨派,和對方對着幹。不管如何,我定要解除這土地限制法案來。”
“既然是成立黨派,那你可要做好準備。畢竟稍不注意,隻怕就會惹來主公的懷疑,到時候咱們可都過不了好。”淩飛勸道。
蘇瀾朗聲笑道:“我當然明白。而且對方既然叫做民黨,那咱們不妨叫做國黨。皮之不存毛之焉附?若是無國,有哪裏來的靖平世道?”複又對着淩飛躬身一拜,請求道:“至于這黨魁,卻勞煩先生了。”
“好吧。”
淩飛眼見對方态度誠懇,自然阖首應了下來。
這黨派之争,素來難以消弭,若是一個不小心,隻怕就會導緻整個局面崩壞。
他若是能夠掌握住國黨的話,或許不至于滑向不可抑制的局面。
那商易在一邊看着兩人商談,也是一頭霧水,摸不清楚此刻的狀況,低聲問道:“那我的事情呢?能解決嗎?”
“盡人事、聽天命吧。”
淩飛隻給了這麽一個答案,便從此地離開了。
既然是成立黨派,自然也要許多人的支持,隻是他卻不知曉以自己的聲望,又能夠拉攏到多少人來。
見着淩飛走出去,蘇瀾也是松了一口氣,看見那商易一臉躊躇的樣子,便安慰道:“關于這件事情你放心吧,我們自然會幫你完成的。”
“若是能夠完成的話,那自然是好的。隻是不知這件事情,又會需要多長時間?”商易心中思索萬千,有些擔憂未來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