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卷宗,蕭鳳終于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張威。
張威頓感壓力陡增,心中暗暗想着,自家的主公果真對趙昀并無半分尊敬,低聲回道:“沒錯。根據臨安傳來的消息,那趙昀因爲聽聞北伐失敗的消息,結過導緻自己一口氣沒喘過來,就此去世了。”
“那皇位呢?他們又準備讓誰來擔任?”
蕭鳳又問,張威甚至可以聽見這聲音之中的喜悅,但自己不過一介秘書,自然也不敢太過放肆,隻好委婉的說道。
“根據在下得知,那人似乎是之前的廢太子?”
“趙璂?那個腦癱兒?沒想到這臨安衆臣,當真是病急亂投醫,竟然當真讓這人上位了。”蕭鳳冷笑不止,末了又給出了一句結論:“看來這宋朝,是注定也滅亡了。”
張威禁閉雙唇,也不敢有所置喙。
自己不過一介秘書,論身份和地位,可遠沒有蕭鳳這般強橫,自然得謹言慎行了。
“既然這趙昀已經死了,那南下的計劃也應該可以開始了。”難以忍耐心中雀躍,蕭鳳的話兒也開始變得緊促了:“你去将各部長以及主席都召來,我準備和他們商量一些事情。知道了嗎?”
“在下明白。”
那張威立時阖首,快速離開了這總理辦公室。
相較于曾經的蕭景茂,這位赤鳳軍的實際控制者,可着實可怕的太多了。
待到張威離去之後,蕭鳳方才收起氣勢,略微顯出幾分疲憊感:“唉!看來還是我太過嚴肅了嗎?隻可惜了,在這亂世争雄風時候,可容不了太多的兒女情長。”經曆了太多的事情,對于如今的蕭鳳來說,似乎已經失去了微笑的能力。
即使她不想要維系這貌似威嚴的模樣,但從各處湧現出來的挑戰,卻隻能讓她不斷的武裝自己,讓自己能夠勝任這份工作。
至于那張威?
他自總理辦公室離開之後,正待去通知别的部長的時候,卻聽旁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張威!你在幹什麽呢?”
連忙轉過身來,張威這才見到來者正是自己曾經的上司——蕭景茂。
他連忙躬身一拜,然後訴道:“原來是蕭總理!在下沒有注意到,實在是抱歉了。”
“蕭總理?”
蕭景茂擺擺手,指出了對方的錯誤:“我現在已經不是總理了,你還是别稱呼我爲蕭總理了。知道嗎?”
自北伐結束之後,蕭景茂雖是自總理一職辭職,但是卻被蕭鳳以主席不能空懸爲由,又是被推選爲了中華教的新任主席,負責穩定新進領土的民心!
當然,軍隊大權一直被蕭鳳捏在手中,一直不曾被他人所掌握。
蕭鳳,依舊是赤鳳軍實際的掌控者!
“這個,差點忘了您已經成爲了主席。那我現在是不是應該稱呼你爲蕭主席了?”
那張威無奈的笑了笑,爲自己一時的錯謬而感到後怕,這個事情他可着實害怕被蕭鳳聽了去。
“沒事。隻是看你神色匆忙,莫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不如和我說說?”
蕭景茂笑了笑,一臉關切的問道。
張威心中一暖,正欲訴說時候,腦中卻泛起蕭鳳那略顯冰冷的臉龐,不由得擺擺頭:“這個,還是等會兒再說吧,畢竟我還沒有完成主公給予我的任務呢。”
“任務?什麽任務?若不是什麽機密的事情,不如和我說說?”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情。這不是那宋朝皇帝駕崩了嗎?所以主公讓我召集各部長,說是準備讨論一套方案來,好應對這件突發的事情。”張威坦然回道,然後就神色匆匆的離開了。
蕭景茂聽了,心中若有所思。
“主公,看來你當真是打算開始行動了嗎?隻不過經過了這麽多年,還不知曉會有多少人願意支持?”
先前北伐,着實将長安城之中的百官吓住了,當然也将赤鳳軍數十年積累消耗一空,若是再來這麽一場,隻怕他們會直接掀起一場暴亂,要不然爲何蕭鳳會坐視那宋朝北伐的大好時機溜過,始終按兵不動呢?
戰争,終究是需要做好全然的準備,要不然隻會一如宋朝北伐一樣,徹底的失敗!
另一邊,在張威的通知下,衆位部長也一起來到了會議廳之中,有些俱意的看着早已經坐在主持位之上的蕭鳳,對于眼前的這位女子,他們心中也是複雜無比,一邊也是欽佩對方的能力和地位,另一邊卻也爲對方古怪性情而爲之害怕。
“坐吧!”
揮揮手,衆人這才敢坐下來。
靜靜的看着衆人坐定,蕭鳳這才出聲訴道:“各位,想必你們也已經知曉了宋朝皇帝已經駕崩了,其後繼者就是他的侄兒趙璂。對于此事,爾等有什麽意見?”
“這個,莫不是主公對南宋有所謀劃?”
國防部部長段陵低聲問道。
前些日子,那馬雲冬因爲昔日舊傷複發,就此一蹶不振,隻好放棄了部長職責,讓段陵擔任了新任的兵部部長。
蕭鳳點了點頭,銳利的目光自衆人臉上掃過,似有所指的說道:“沒錯,你也知曉我當初創立赤鳳軍的目的吧!”
“驅逐鞑靼,興複華夏嗎?”
段陵心中一喜,然眼神撇過旁邊衆人時候,臉色卻黯淡了許多。
彼時随同蕭鳳一起起義時候,他不過二十來歲,還是一個極容易被蠱惑的熱血青年,然而三十年一晃而過,自己如今卻已然五十有餘,膝下也有了好幾位孩兒,若是想要繼續上戰場的話,隻怕是不可能了。
其餘人聽到這話,也是紛紛露出爲難來。
比如說那财政部部長周處,他的臉色始終是苦瓜臉,就沒有好過,畢竟戰争一旦開始,那花的錢就和流水一樣,沒有停下的可能。
而那衛生部部長朱玉真,雖是始終不曾言語,但自眼中卻透着擔憂;至于那公安部部長郭靖,卻是感到爲難起來。他們兩人皆是宋朝之人,眼下見到自己主公竟然對宋朝起了野心,雖然早就知曉對方的目的,卻依舊爲自己那些滞留在宋朝之中的親人而感到擔憂。
至于那教育部部長宋子貞,自進入這裏之後,就一直眼觀鼻、鼻觀心,全然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來。
唯有那商務部部長宋鑫,一副焦躁的模樣來。
将衆人的神色看在眼中,蕭鳳沒有絲毫的遲疑,自口中吐露了自己的目标:“沒錯。隻是就目前的态勢來說,也許我們應該換一個方向了。”
“是宋朝嗎?”
段陵低聲問道。
蕭鳳阖首回道:“沒錯。畢竟這宋朝剛剛北伐失敗,内部更因爲公田法鬧的一團糟,比那蒙古可是弱了許多。若是我們能夠将這宋朝納入麾下,将他們的百年積累納入手中,自然就有足夠的力量展開北伐,一舉殲滅蒙古大軍。”
消滅蒙古,已然成爲了蕭鳳的執念,縱然過了三十年,也依舊不曾忘卻。
衆人心中一緊,莫不是感受到這話語之中的分量,知曉自己的主公可不是兒戲,而是當真打算推動這個計劃。
“主公!”
商務部部長宋鑫有些忍不住了,蓦地站直了身子,卻是直接喝道:“臣以爲此事極爲不妥。不管那宋朝如何變化,我等畢竟也隻是臣服在他麾下。若是貿然這般做,隻怕天下之人皆要視我等爲亂臣賊子!”
“亂臣賊子?誰來定位,誰敢訴說?”
蕭鳳輕蔑一笑,渾然沒将這話當成真的,北伐成功一事,已然彰顯出宋朝頹廢之勢,而自己如今也正值最強盛的時候,又豈會接受這般說法?
那宋鑫也是爲之一愣,複又高聲辯道:“可是主公,您可莫要忘了,您晉王身份,可是爲那宋朝所封賜的。”
“不過一介虛名,我何時需要這玩意?你若是需要,不放就交給你了?”
蕭鳳用責備的眼神瞪了一下那宋鑫,心中卻也是略有驚詫,暗暗想着:“沒想到經過三十年的反複教導,竟然還有這般死忠分子?”
畢竟她自占據長安以來,便通過了行政手段,強行在各地私塾之中推行自己的理念,大大的弱化了君臣之名,而是着重強調了民族大義。
但千年儒學何其頑固,依舊紮根在人的意識裏,更是在不經意之間,流露出自己的傾向。
宋子介輕聲一笑,又道:“王爵?你入朝也有二十餘載,何時見過主公封賜王爵了?”
那宋鑫爲之一愣,這才驚覺起來,在這偌大的赤鳳軍之中,除卻了蕭鳳當初因宋朝封賞而被封爲晉王,其餘人竟然也沒有一個得到過爵位,甚至就連最弱的男爵都沒有。
當然,這也并不代表赤鳳軍就沒有賜予屬下的體系。
畢竟人這一生,所求者不過是權位二字,所以蕭鳳也不敢貿然丢棄,而是以三級十二階的軍功章制度代替。
自最高的華夏勳章,乃至最低的昭武、揚威勳章,涵蓋了各個層次和兵種,再加上相應的待遇,也能夠讓人享有相應的榮耀。
當然,這勳章也僅限于自己使用,不如那爵位能夠傳承給後代,這一點卻是爲人所诟病。
宋鑫又道:“可是!不管如何,我等終究是歸于宋朝麾下,若是做出這種事情,豈不是于理不合?”
“哼哼。你所說的理,不過是所謂的春秋大義罷了。然而自春秋以來,這玩意何時起到效果?如今被主公所廢除,也是理所應當!”宋子介冷冷笑道,嘴中更是充滿嘲諷。
他自加入赤鳳軍以來,對蕭鳳這人也是理解的相當透徹,以一介女子之身成就如此偉業就不說了,便是諸多政策也是相當膽大,和那過往的儒學也有相當抵觸。
遲疑之下,宋子貞也仔細觀察過了,見其竟然能夠運轉妥當,心中也是詫異,對往常的儒學也是生出了疑惑,如今時候的他早就沒有了往常的忠誠觀念,隻是爲求名聲,這才跑到赤鳳軍之下當了教育部部長。
蕭鳳也是面有不屑,直接喝道:“既然你不願意,那就辭職吧,莫要以爲自己當真不可代替。”
宋鑫身子一顫,自然也不敢多言,隻好佝偻着身子,不做任何反應。
段陵微微歎息,爲宋鑫感到可惜,經過這次之後,對方仕途隻怕是徹底沒了,看向蕭鳳之後,又是問道:“但是主公,你也應該明白,我朝之内剛剛經過北伐,之前占領河東兩路,便已經是極限了,若是此刻對宋朝動手,隻怕兵力不足。”
“主公,我也知曉你的計劃,但是那宋朝”
“這一點,我自然明白,所以也不認爲能夠在短時間内完成!”
蕭鳳自衆人眼中看出了擔憂,隻将雙手伸出,笑了起來:“十年!十年時間的話,我還是等得急的。”
宋鑫又道:“可是!不管如何,我等終究是歸于宋朝麾下,若是做出這種事情,豈不是于理不合?”
“哼哼。你所說的理,不過是所謂的春秋大義罷了。然而自春秋以來,這玩意何時起到效果?如今被主公所廢除,也是理所應當!”宋子介冷冷笑道,嘴中更是充滿嘲諷。
他自加入赤鳳軍以來,對蕭鳳這人也是理解的相當透徹,以一介女子之身成就如此偉業就不說了,便是諸多政策也是相當膽大,和那過往的儒學也有相當抵觸。
遲疑之下,宋子貞也仔細觀察過了,見其竟然能夠運轉妥當,心中也是詫異,對往常的儒學也是生出了疑惑,如今時候的他早就沒有了往常的忠誠觀念,隻是爲求名聲,這才跑到赤鳳軍之下當了教育部部長。
蕭鳳也是面有不屑,直接喝道:“既然你不願意,那就辭職吧,莫要以爲自己當真不可代替。”
宋鑫身子一顫,自然也不敢多言,隻好佝偻着身子,不做任何反應。
段陵微微歎息,爲宋鑫感到可惜,經過這次之後,對方仕途隻怕是徹底沒了,看向蕭鳳之後,又是問道:“但是主公,你也應該明白,我朝之内剛剛經過北伐,之前占領河東兩路,便已經是極限了,若是此刻對宋朝動手,隻怕兵力不足。”
“主公,我也知曉你的計劃,但是那宋朝”
“這一點,我自然明白,所以也不認爲能夠在短時間内完成!”
蕭鳳自衆人眼中看出了擔憂,隻将雙手伸出,笑了起來:“十年!十年時間的話,我還是等得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