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這臨安之内,赫經倒是感覺别有一番風味,尤其是那些倚樓清唱的妓女,更是讓他大爲開懷。
“這南朝官員,不思整頓朝綱、編練新軍,反而流連在這煙花之地,當真是不思進取。”
見到那結伴成群自紅樓之中走出來的官員,赫經充滿着鄙夷,忽的撇過遠處,兩條身影飛速逝去,他便笑了起來。
“是賈似道嗎?這厮派人來盯我,莫非是害怕我了嗎?”
略微皺眉,赫經自恃自身武功在身,并未怎麽在意,繼續流連在這臨安街上。
對于這臨安,他也是首次到來,自然想要将其看個通透,知曉這南朝,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這一走,卻是讓他忘了時辰,等到回想起來的時候,枝頭上也已經挂上了皓月,天邊的一抹餘晖最終消失,街道上的商鋪也已經點燃了燈籠,照亮了街道。
雖是夜晚,但這街道上,反而更添人群,更顯熱鬧起來。
立于天目山之上,赫經遙遙眺望山腳下的臨安,也是感到無比稀奇,心中暗想:“這臨安果真财力非凡,隻是這一夜的燭火錢,隻怕就得數萬貫!”
他畢竟是身份重任,自然不可能隻是查看城中之事,爲了方便日後蒙古用兵,所以很多的水道、關卡以及各個府衙之地甚至是皇宮,都需要去查看一番,好确定這裏的布置。
許多地方也不便進入,所以便跑到了山上,希望能夠看的真切。
眼見天色已晚,赫經也沒興趣繼續留在山中,便打算從此地離開了。
“砰!”
遠處一點火光納入眼中,赫經一時驚愕,身形一晃掠出三丈,旁邊樹木咔嚓一聲,直接被打出了一個口子來。
“是誰?”
赫經一時愠怒,弄不清楚狀況,凝神看向遠處時候,又見六道光芒閃現,射向了自己。
他不敢抵抗,連忙縱身躲開。
“砰砰砰!”
連番的子彈,全都被赫經輕易躲開了。
見到這般狀況,暗處出現的敵人,似是知曉铳槍對赫經無效,紛紛收起了武器,叢林之中傳來一陣陣呼嘯聲,而且越來越大,眨眼間便來到了身前。
扇子一展,赫經立時擋住襲來的匕首,凝目看向眼前敵人,卻見對方一身黑衣,便是臉上也蒙着一層黑紗,根本無法辨明對方身份。
那人眼見一招失利,立時騰身後撤,另一邊又是傳來一陣風聲,卻是他人也一起發起了攻擊。
“這家夥,什麽話也沒說。難道說對方是沖着我來的?”
不敢懈怠,赫經立時催動真元,手中扇子堅韌如鐵,張開是猶如鐵盾,擋下無數進攻,閉合是快若利劍,所刺之處皆是要害。
那六人一時未曾料到對方強大,戰況立刻陷入僵局之中。
“嗯?莫非以爲這般偷襲,便能夠取我性命?太天真了!”
真元催動之下,此地雖是昏暗無比,但對于赫經來說,卻宛如白晝一般清晰分明,對方行動時候所産生的莫大熱量,也難以逃脫他的法眼。
“一共有六個嗎?”
遠處一人縱身而來,赫經足下微頓,故意露出了破綻而來。
那人不曾懷疑,手持短劍刺來,卻被赫經輕松躲過,右掌凝練剛烈真氣,“砰”的一聲便是直直拍去。
那人直接口吐鮮血,倒飛而出,直接躺在了地上,生死不明。
眼見戰友受傷,剩下的五位刺客也開始着急起來。
此地雖是偏僻,但距離臨安也隻有數裏之地,若是被那禁軍發現了,他們也讨不了好。
“爾等也應該明白,就憑你們是無法傷到我的,告訴我是誰指使你們的?”
扇子收起,赫經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依舊帶着幾分桀骜,俯瞰着眼前的這幾位刺客。
那些刺客也沒答話,反倒是聚集在一起。
赫經感到不忿,低聲喝道:“既然爾等不願投降,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氣了。”
“誓殺漢狗,共誅國賊!”
蓦地一聲喝,遠處三人皆是沖了過來。
赫經心兒一顫,露出幾分怪異:“這幾人,如何知曉我乃是蒙古人士?”看向三人,卻見這三人速度比之之前更甚三分,轉眼間便已經殺到自己的眼前。
他不敢怠慢,連忙揮掌相抗,雖是灌注了一身真元,卻覺得如撼千鈞巨石,對方竟然分毫不動。
“這!莫不是催動了燃血咒?”
擡起頭蘭,赫經卻見眼前之人雙目赤紅,身上皮膚滲出點滴鮮血,心中自然爲之震驚。
對于武者來說,都知曉若是将自身真元當做燃料,便可以獲得莫大的力量,唯一的代價便是性命會急劇縮短,明明是二十來歲,形貌也和六十歲之人相差無幾,莫說是突破桎梏了,便是能否活過三十歲也是存疑。
爲了解決自己,眼前之人竟然用出這般手段,當真讓人感到奇怪。
雖是如此,但赫經自诩實力高強,面對三位刺客圍殺,依舊是遊刃有餘,右掌再催沛然力量,那人雖是被震了開來,卻依舊縱身奔來,另外兩人自然也一起襲來。
他足下微動,身形輕輕一晃,那兩人皆是感覺眼前一晃,立刻就失去了目标。
“既然爾等已然下了決心,那我也留你們不得!”
眼中露出一點狠厲,赫經縱身一躍落在一人背後,那人未曾躲開,立刻就被拍中胸膛,正待發力格殺對方時候。
“砰!砰!”兩聲,遠處兩道厲芒轉瞬即來。
赫經一時驚訝,連忙揮動折扇,企圖将那子彈擋下,但那子彈鋒銳無比,直接鑽破扇面,“噗”的一聲鑽入他左側肩胛骨之處。
“嗯!”
一時間巨痛無比,赫經腳步一晃,險些就跌倒在地。
“是另外兩人?難道說他們就不怕波及到自己的戰友嗎?”
心中疑惑,赫經凝神看去,卻見之前那人也已經委頓在地,顯然也已經死了。
見到赫經負傷,剩餘兩人身形一閃,皆是朝着赫經沖來。
赫經一時驚懼,雖是想要縱身躲避,但無奈左臂受傷,壓根無法戰鬥,隻能勉強催動右掌拍向右側之人。
右側之人躲無可避,自然被直接打中心髒,“噗”的一聲就此倒地不起。
然而左側之人卻趁着這個機會,手中匕首穿破破綻,直接紮向了赫經心髒之處。
“噗!”
胸前巨痛無比,赫經雙目圓睜,帶着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刺客,高聲一喝:“我要你的命!”右掌一落,便蓋在了對方天靈蓋之上,掌力催動之下,那人自然也無可逃生,自然七竅流血而亡。
“叮!”的一聲,那匕首被拔出來,丢到了一邊。
“還剩下兩個嗎?能将我逼到如今地步,你們也算是不錯了。”
赫經暗自慶幸,幸虧自己有所防備,及時以肌肉将這匕首鎖住,方才避免了這緻命一擊。
正待邁開步伐時候,他忽感腦中一陣恍惚,便是一身真元,也如潮水一般,盡數洩了下來。
“這?那匕首之上,竟然摻了迷藥?”
感受着眼下的狀況,赫經驚恐無比,也不敢繼續停留在這裏,立時朝着山腳下掠去,便是剩下的兩個刺客也不敢繼續追擊了。
遠處,剩下的兩個刺客眼見赫經逃走,雖是想要追擊,但無奈修爲有差,轉瞬間就丢了對方的蹤迹,再也無法追蹤到。
這種狀況,他們也隻能放棄追擊了。
至于那赫經一路上跌跌撞撞,不知道碰倒了多少樹木,轉眼間便來到了臨安街道之上。
此刻的他甚是狼狽,身上衣衫被荊棘給劃開了,上面也沾染了許多的塵土。
“該死。這情況,看來必須要好好的靜修一樣,要不然我隻怕就真的葬送在這裏了。”
咬破舌尖,赫經好容易才讓自己恢複了一點深思,瞥見遠處一個正張燈結彩的紅樓,便直接走入其中。
門前兩個護院見赫經這狼狽模樣,不免皺起眉梢走了過來。
“給我開一間上房,另外給我将這裏最好的妓女找來。”
一錠銀子直接丢到了兩人面前,就讓兩人面色轉笑,連忙走了上來,将赫經攙扶着擡入了酒樓之中。
對他們來說,眼前之人身份并不重要,錢才是最重要的。
踏入酒樓之中,赫經這才稍微松了口氣,經過一陣狂蹦,那迷藥藥力也消散許多,所以也恢複了一點神智。
這裏乃是紅樓,經常有着各地官員在此宴會,那些刺客如何膽大,想必也不敢出現在這裏吧。
想着這一切,赫經這才注意到這裏的狀況。
大概是爲了能夠吸引更多的客人,那紅樓在最前方弄了一個高台,高台上面正立着許多妓女,這些妓女或坐或立,或是依靠在門扉之上,盡情展現出自己的風華,在她們周圍更是聚集着衆多的客人,若是約定好價錢之後,便直接相約走到了樓上,共享魚水之歡。
赫經乃是儒士,對于這一點自然略有排斥,也不願意繼續留在這裏。
“給我開一了上好的房間,外加讓你們最好的妓女過來,知道嗎?”
再度丢下一塊銀錠,赫經沒興緻繼續留在這裏,打算回到廂房之中好好修養一番。
至于那妓女?
赫經倒不是貪色,純粹是因爲自己身負重傷,需要有人幫忙購買藥材,才能夠祛除毒素,這些都少不了需要有人幫忙。
那龜公自然不敢懈怠,立時便領着赫經來到上邊廂房。
阖上門來,赫經坐在了床褥之上,将身上的衣衫盡數褪去,露出了健碩的身體,隻是他肩膀之處,卻有着一個猙獰的傷口,不時還冒出數點血絲,就算是心髒之處,也是有一條醒目的傷痕。
這兩處傷口若是不及時處理,可是會拉下後遺症的。
這時,那房門被推開,一個略顯清秀的妓女踏入房中,見到那赫經模樣,立刻叫了一聲。
“你,你這是怎麽了?”
“隻是受傷罷了,有什麽好驚訝的?你去替我取來毛巾、匕首以及烈酒來,那這塊銀子就是你的了。”赫經一邊說着,一邊取出一塊銀錠:“當然,要是你敢說出去,我就取你性命。知道嗎?”
那妓女不敢推辭,連忙退出房舍,去取來了烈酒和匕首。
見到這東西,赫經方才松了一口氣,先是用烈酒清洗了一下匕首,然後在燭火之上烤了一會兒之後,便開始将肩膀傷口的那些腐肉一點一點割掉,鮮血若是流了下來,便用毛巾擦拭掉。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赫經就已經滿頭汗水了。
見到那妓女躲在牆角之處,赫經招了招手,直接囑咐道:“你過來,替我将這傷口内的子彈取出來。”
那子彈嵌入骨頭之中,他根本難以看清,但靠自己的話,實在是無法将其弄出來。
“我,我明白了。”
這妓女自然不敢推拒,當即走了上來結過匕首,看着那鮮血淋漓的傷口,她還帶着幾分害怕,低聲問道:“這個,我、我沒弄過這個,真的可以嗎?”
“當然,要不然我找你來幹什麽?”
低聲罵道,赫經被那傷口折磨的也有些神經質了,所以便顯得有些暴躁。
那妓女渾身一哆嗦,隻好依照着赫經的指示,顫顫巍巍的将匕首納入那傷口之處,偶然不小心戳到别處,便會惹來赫經一陣痛罵,當然在兩人的配合下,這子彈也被從中挑出了出來。
神色一松,赫經這才感到恢複了一點精氣神來。
這時,遠處的那妓女卻是端來了一些飯菜來。
“你這小妮子,倒是有些懂事,知曉我現在餓了。”略有詫異看了那妓女一眼,赫經感覺腹中饑餓難耐,便取過竹筷來開始吃飯了。
他本就沒有吃過晚飯,又經過了一場惡戰,而且此刻也剛剛治好傷口,正是最饑餓的時候,自然便開始了吃飯。
隻是他吃了沒多久,便感到腦中一陣暈眩,努力的睜開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景象,但是卻越來越沉重,見到那少女打開房門,又讓兩位大漢走了進來,方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該死,我又中計了!”
這一次,他再也沒了掙紮的力氣,隻能任由自己被人給綁起來,一浮一沉也不知道會被弄到什麽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