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伯顔走入府中,赫經注意到對方神色依舊帶着苦惱,便帶着幾分猜測問道。
伯顔一屁股坐下來,吩咐侍女端上來奶茶來,苦笑道:“沒錯。那張世傑态度堅決,而且本事也不錯。我無法勸服,更無法戰勝此人,實在是讓人惱恨。”
“元帥。必須要擊敗此人嗎?”赫經低聲問道。
伯顔點點頭,訴道:“那是自然。畢竟讓此人盤踞在這,那我們也無法打破封鎖,将這群可惡的南蠻子徹底趕走。”眼睛一轉,卻是落在了赫經身上,問道:“隻是你有什麽計策,可助我解決此人?”
既然自己無法解決對方,那不如請教他人。
對于這一點,伯顔并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的。
“這個。若是張世傑的話,我無能爲力!”赫經爲之一愣,然後搖了搖頭回道。
伯顔問道:“爲何?”
“元帥,你也知曉此人出身于張氏一族,和那張弘範勢同水火。兩人數度交鋒,也不曾分出勝負來。便是那張弘範以同族之誼來勸,都被他給否決了。”赫經搖搖頭,無奈道:“我和他素無交集,如何能夠勸服?”
“這厮這般頑固?”伯顔神色凝滞。
若是繼續停留在這裏,光是一天消耗的糧食也不小,他也不想要繼續等待下去,縱然擊敗了宋朝,卻給了赤鳳軍可趁之機,所以說必須要速戰速決。
“沒錯。”
赫經阖首回道:“不過在下認爲,若要解決此人,關鍵不在于此人,而在于臨安。”
伯顔笑了起來,帶着幾分打算問道:“臨安?你有什麽打算?”
“啓禀元帥,根據臣所得到的消息。那臨安之中近日有變,其皇帝趙昀已然生病,隻怕命在旦夕。其侄兒趙璂雖被罷黜,但太子之位懸而未決,依照這般模樣看來,隻怕對方也支撐不了多久,必然想要停戰。”赫經闡述道。
“哦?原來近日時候,那南朝鬧出了這麽多事情來?”伯顔笑着回道。
赫經回道:“沒錯。正所謂蛇無頭不行、兵無主自亂。那趙昀重傷在床,已然難以決策,其朝中更無一人能夠決策,而那趙璂更是一介傻子。如此狀況,正是我等渾水摸魚的好時候。”
“那你準備怎麽做?”伯顔問道。
赫經俯身一拜:“啓禀元帥。在下打算親自前往臨安,若是能夠借此機會,強逼臨安撤軍,那對我們也是有着莫大的好處。不是嗎?”
“這計策倒是不錯。”
伯顔點點頭,臉上也浮現出笑意來:“若是能夠不費一兵一卒降服對方,那自然是上佳的策略。”
其他的不說,蒙古剛剛和赤鳳軍進行過一場厮殺,直到現在也無法恢複過來,若是在将和宋朝的戰争拖上個一兩年,那蒙古必死無疑。
伯顔對此相當明白,當即允諾下來,讓赫經準備行禮,前往臨安。
若是能夠說動臨安,讓他們就此撤軍的話,自然是最好不過了,便是赫經因此而被囚禁甚至擊殺,對于伯顔來說,也算不上什麽可惜的,自然不會拒絕這個提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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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
立于太子府之前,賈似道看着那張燈結彩的牧羊,便感到特别的得意。
“我本以爲你無法辦成此事,沒想到你竟然完成了?當真是讓我吃驚啊!”
緊跟旁邊,那留夢炎也是一臉得色:“要不是我費盡心思,那女子如何願意嫁個太子?這一下,我倒要看看那吳潛究竟是什麽臉色。”
“哈哈。本以爲能夠借此機會将我們扳倒,但是他們可曾料到,我們還可以這般來?如今時候,趙璂倒也總算是能夠站穩腳跟了,不至于被趕出去。”賈似道想起當初對方聽到這消息時候的吃驚樣,自然也是咧開嘴來,開心的笑着。
隻是那趙璂卻一臉茫然,卻是問道:“賈丞相,太子妃是什麽?”
他這問題一出,周圍的人莫不是身子一顫,差點兒就笑了出來。
“太子妃?你怎麽這個時候問這個問題了?”賈似道側目一瞪,衆人趕緊收住笑容,那趙璂依舊茫然,繼續問道:“你不是說嗎?這太子妃是我老婆,但是我又沒看到過她,怎知道她漂不漂亮?若是不漂亮的話,我可不會娶。”
“放心吧。既然是太子妃,那自然是漂亮無比。難道說,我還會騙你不成?”賈似道回道。
趙璂這才停了下來,昂着脖子看向遠方,似是想要尋找那衆人口中的太子妃,究竟在什麽地方。
“滴滴答答!”
随着一聲悅耳的喇叭聲,衆人皆是感覺精神抖擻起來,紛紛站直了身子。
而在遠處,一輛花轎已經被擡了過來,隻有皇室才能享受的十六擡大轎,也算是配得上太子妃的身份了,在左側的馬兒之上,卻是坐着全衛。依照着婚姻的禮儀,他需要親手将自己的女兒送到太子府來,隻是他臉上卻是黯淡無光,并沒有半點的喜悅之情。
待到被送到了太子府之前,賈似道和留夢炎也挺直了胸膛。
那趙璂拍着手兒,笑着說道:“太子妃,太子妃終于來了。”
眼見着花轎落下,他還未等衆人準備好,便身形一動,直接竄到了花轎之前,伸手朝着那落下的帷幕伸去,想要将其掀開,看看裏面的人兒漂不漂亮。
這模樣,當即将那媒婆吓住,連忙拉住了趙璂,訴道:“太子妃,你現在還不能掀,得等走了程序之後,才能夠開始接新娘子。”
“她是我老婆,我要看她還要你管?”
趙璂卻是忍不住,稍微一用力,就将媒婆退到一邊,掀開了垂下來的帷幕之後,便伸手直接握住了那少女的手。
乍然見到一個男子進入轎子之中,這少女也是驚恐無比,正欲呼救時候卻見到對方乃是太子,連忙将嘴巴閉住,然後縮着身子,企圖避開對方的手兒。
趙璂有些不耐煩了,直接喝道:“你是我老婆,怎麽老是躲我啊?”
全衛看着擔心,低聲勸道:“殿下,能否等一下,待我完成禮儀之後,在成婚可以嗎?”
“爲啥要等?我就想見見我老婆,這都不行嗎?”趙璂沒耐煩,壓根就沒有給全衛半點面子,一把抓住對方手,也不管對方是否有些推拒,就将其直接從轎中扯了出來。
那女子眼見前方皆是黃土,也是慌了神,按照婚姻習俗,若是在入門之前沾上了泥土,那可就代表着一輩子都不幸福。
無奈無論如何掙紮,自己都無法躲避,兩隻腳也終于踏上了黃土。
見到這狀況,這少女整個身子全都愣住,癡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趙璂又道:“奇怪了,怎麽頭上還戴着這個紅布?擋着臉,可看不清楚是否漂亮。”一伸手,也不管他人如何争議,就将其掀了開來。
于是,曾經始終躲在轎中的少女,也終于在此刻露出了真容來。
面白如雪、雙眸如月,勾住了無數人的心懷,眉心一點朱砂,較人看到了,莫不是感覺一陣心悸,生出神女感覺。
趙璂拍着手叫道:“果然漂亮。”
他卻是沒有注意到,在這位女子眼角之處,留下來的兩道淚痕。
“既然你是我的老婆了,那就和我回房吧。”忍不住心中欲念,趙璂一把将少女整個抱住,卻是直接就朝着那房間奔去。
如今時候,他已經被勾起了欲望,隻想要在這個時候一親芳澤,共享魚水之歡。
衆人見到這一幕,莫不是無奈搖頭:“就連拜堂都掠過了,這太子也忒不是玩意了。”如此奇葩的事情,也發生在了這裏,當真是讓人倍感吃驚。
但一想那趙璂傳聞,衆人也就不感到奇怪了。
畢竟,那趙璂壓根就是一個腦癱智障,能夠控制住欲望,沒有當着衆人的面做,已經算是不錯了,有哪裏能歐苛求呢?
留夢炎見到這一幕,心中不免有些後悔:“賈丞相,咱們這般說,對嗎?”
記憶裏,那少女的臉龐沒有半點血色,兩隻眼睛也紅腫着,顯然也哭過了很長時間,想到這般女子會如此傷心,竟然是自己所爲,留夢炎就感到特别的不舒服。
賈似道冷哼道:“從今天開始,他們兩個就是夫妻了。既然是夫妻,那所謂的夫妻之事,自然也可以做得,難道你也有意見嗎?”大概察覺到留夢炎心中的遲疑,他又是瞪了對方一眼。
留夢炎這才蘇醒過來,連忙将額頭汗水擦拭幹淨,笑道:“這倒也是。”心中卻是罵道:“那女子,果然不愧是紅顔禍水,竟然險些讓我生出想要救她的想法?看來以後需要小心一點,莫要被這女子給弄死了。”
作爲整個事件的指示者,留夢炎當然知曉自己的行徑,更明白當初爲了完成這件事情,究竟使用了多少手段來。
如今時候,那女子貴爲太子妃,其身份和實力自然也上了一個台階。
若是她當真打算報複的話,那實在是一個威脅。
所以留夢炎也做好了警惕,打算多找幾個女子來送入太子府,這樣也可以分散趙璂的心思,更可以分散對方的注意力,自己自然也安然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