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刺客眼見虎符現身,忍不住内心沖動,縱身一躍便朝着那虎符抓去。
高達雙目圓睜,宛如猛虎一般,蓦地高喝一聲:“賊子敢而?”一身真元盡數納入雙掌之中,便朝着剩下的兩個刺客拍去,“噗”的一聲胸前凹陷下去,栽倒在地上。
看着那躺倒的屍體,賈似道好一會兒方才喘過氣來。
遠處,正在巡邏的呂文德也發現此地動靜,趕緊率領麾下人馬趕來。
見到賈似道安然無恙之後,呂文德方才松了一口氣,笑道:“幸虧有高達将軍守護,要不然今天隻怕就糟糕了。”
“确實,若非有高達将軍護佑,隻怕我早已經命喪黃泉了。”
賈似道一臉慶幸,見到那掉落地上的虎符,他也是趕緊将其撿起來,小心擦拭了一下,确保其無恙之後方才安心。
隻是他心中卻是憂心忡忡,暗暗想着:“如今被人發現了蹤迹,若是要安然離開,隻怕是不可能了。看來我需要重新選擇時機了。”對于臨安變化,賈似道甚是在乎,自然不願意繼續留在這裏,但看今日狀況,他算是無法離去了。
“丞相!那蒙古既然派來刺客,隻怕擇日便可以進攻,既然如此那末将就先告辭了。畢竟城頭尚且五人,急需我回去戊守!”
高達惦念着城頭安危,便向賈似道告聲辭别,随後就離開此地,重新來到城頭之上,此時此刻敵人随時随地都可能攻來,自然要做萬全的準備
呂文德看在眼中,心中若有所思,見地上躺着幾個刺客的屍體,便問道:“那丞相,這刺客又該如何?他們能夠潛入城中,我想定然有人暗中支援,不如将此事交給末将去處理?”
“既然如此,那此事就拜托你了。”
賈似道應聲回道,臉上無動于衷,也似是丢了神一樣,茫然回到府中,心中萬分害怕,生怕那趙希泊暗中操縱,徹底斷送自己的仕途。
呂文德瞧在眼中,轉眼見到那傳令兵正欲離開,卻是走上前來,将其攔住問道:“我看你樣子甚是陌生,莫非是初次來這?隻是不知究竟是何人傳訊?說的又是什麽?”
那傳令兵頓感困惑,搖頭回道:“這個,屬下受了命令,決不可輕易告訴他人。”
“我乃丞相親信,可算不上什麽外人。”呂文德自袖中取出一塊銀錠,放到那傳令兵的手中。傳令兵見到這銀錠,頓時露出幾分笑意來,當即一五一十,将臨安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
聽到這話後,呂文德頓時欣喜,卻是想道:“原來臨安發生了這些事情?看來今日,我的機會終于來了。”
默默想着這一切,他嘴角不免翹了起來,開始在内心之中謀劃着之後的事情。
而在府邸之中,賈似道依舊愁眉緊鎖,卻是在苦苦思索,自己又該采取什麽方法回到長安城,若是他毫無緣由的就離開此地,隻怕非得被那群大臣彈劾下去。
正思考中,門外卻傳來一陣叩門聲。
賈似道張口問道:“是誰?”
“啓禀丞相,是我!”推開門來,呂文德走入府邸之中。
賈似道略感奇怪,問道:“是你?你找我有什麽事情?”
“丞相。你莫非忘了,你交代給我的任務嗎?”呂文德回道。
“任務?什麽任務?”賈似道有些不明,對于之前發生的事情,他除卻了驚吓外,并沒有記住别的事情。
呂文德回道:“是關于那些刺客的。”
“刺客?”賈似道頓時惱怒,低聲喝道:“這些刺客當真可惡,竟然想要殺我去虎符?若非我命大,隻怕早就死在了對方的劍下。”想到這裏,他又是感到有些後悔,自己年輕時候未曾努力修行,以至于如今武藝也并不算多麽出色,也未能真正發揮虎符的效用。
這虎符乃是大宋兵氣凝聚成型,不僅僅可成爲掌握者的一大助力,更有助使用者修爲精進的效用,若是被高達、呂文德這等人物所用,突破至地仙也是指日可待。
但趙昀害怕麾下之人做大,所以很少将虎符贈予他人,一直都收藏在承天殿之内。
呂文德笑道:“丞相,實不相瞞。那刺客,末将已經有眉目了。”
“有眉目了?是誰?”賈似道有些焦急的問道。
呂文德回道:“當然。隻是丞相可切莫要小心謹慎,要不然非得着了對方的道了。畢竟此人,在我軍中也是非同凡響,若是被他知曉了,隻怕會矢口否認。”
“是誰?”賈似道略有緊張,繼續問道。
“丞相暫且放心,那人我已經确定了,隻是礙于對方眼線,所以現在也不好說。”呂文德回道:“隻是丞相。此事需要好好保密,要不然被那人給發現了,那可就不得了。到時候他若是發難的話。丞相,你以爲你能擋住嗎?”
“好吧,那就依你所言。”賈似道張口訴道。
雖是未曾明言,但兩人目光交錯時候,已然确信了彼此之事,接下來隻要靜靜等着那人入套就是了。
對于這一切,高達也毫不知情,依舊在城頭之上展開巡邏。
而到第二日,那賈似道突然宣布召開會議,所有的将領都必須到場,高達難以退卻,自然也隻有到場。
但他立于演武堂之下,卻感到氣氛有些怪異,所有的将領全都虎視眈眈盯着自己,這讓高達感到特别的不自在。
“丞相,敢問究竟出了什麽事情,将我們集中起來?”高達朗聲問道。
呂文德回道:“是關于那幾個間諜的事情的。你也知曉,當時那幾個刺客突然出現,若非将軍及時出手,隻怕丞相就要因此遇害,就連虎符也可能落到對方手上。若是不将其幕後主使者揪出來,隻怕我們還會繼續置身于危險之中。”
“守護丞相安全,确保城中安危,乃末将天職,無足挂齒。”高達拍着胸膛回道,他還是一臉的高興,渾然不知道自己已經入了敵人的套了。
賈似道笑道:“沒錯。所以我才宣布召開這個會議,爲的就是将那人給揪出來。要不然,就實在是太危險了。”
“那是當然。隻是丞相,那幕後指使者究竟是誰?”高達繼續問道。
呂文德輕輕搖頭,口中也沒說什麽,就靜靜的看着高達。高達感覺奇怪,低聲問道:“我問你誰是幕後指使者,你看我做什麽?”随後恍然大悟,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低聲喝道:“難道說,你懷疑是我?”
“将軍?非是我不願,實在是我從那幾個間諜身上搜到了這幾個東西。也是這個東西,讓我無法阻止對你的懷疑啊。”呂文德一臉可惜的說着,然後從胸前掏出了幾個染血的信函。
高達一時惱怒,低聲喝道:“信封?我可沒記得我有寫過什麽書信!”
“唉!将軍,每一個人都會否認自己的罪過,這一點你也不例外。”呂文德搖搖頭,似乎已經将罪名定了下來,他張口解釋道:“而在這信封之上,我發現了你的字迹。”說着,就将那些書信抵到衆人手中,讓他們也一看究竟。
高達也感到奇怪,信步上前結果那些書信,低頭一看頓感奇怪:“這字迹的确是我寫的,但這上面的内容,絕不可能是我寫的。”
“将軍……”
拖長的聲音還帶着嗤笑,呂文德此刻已經笃定了對方便是幕後指使者。
“事到如今,你還打算繼續欺騙衆人嗎?”
“我沒做的事情,我如何能夠承認?”高達立時喝道,看向呂文德的眼神,也帶着幾分不滿來。
他以前就和呂文德共事過,自然知曉此刻雖是勇武,卻慣常使用奸詐手段推翻敵人,甚至還和丁大全、賈似道這等奸臣厮混在一起。
擡起頭來,高達看向了賈似道,又是喝道:“丞相,難不成你當真相信這小子的一面之詞?”
“如今證據确鑿,我不得不信。”賈似道搖搖頭,神色也始終收着,沒有顯露任何的态度。
高達輕哼一聲,對遠處的呂文德充滿不屑,又是逼問道:“很好。若當真是我幹的,那你可否告訴我,我爲何要這麽做?”
“很簡單,爲了虎符呗。”呂文德笑道。
高達罵道:“虎符?先不說那虎符乃是殿下親賜,旁人根本無法使用。而且我就算是成功了,又如何使用虎符?你這厮若是想要誣陷,至少也得想出一個合适的方法。”
“哼。你的目的的确是虎符,但那些刺客的目的,可未必就是虎符。”呂文德闡述了起來,他的話相當有節奏,很容易就将衆人帶入了故事之中:“因爲隻要丞相死了。那作爲副手得你,自然也會被官家提升爲總指揮。到時候,你當然也可以名正言順的得到虎符,不是嗎?”
高達嗤之以鼻,直接回罵道:“無稽之談!”
且不說趙昀會如他所願将自己提升起來,光是那虎符的力量,也非尋常人能夠承受,他又何必冒險去利用其中的力量呢?
呂文德回道:“不管你如何辯解,關于這些書信,你也是脫不了幹系。”
“所以你打算動用私刑嗎?莫要忘了,我也是官家封賜的指揮使,若要奪去我的官位,也得官家來才行,僅憑你一人隻怕也不行。”高達雙目怒睜,對眼前之人實在是失望無比:“更何況你這書信來路不明,隻怕是他人假造的。而且僅憑幾封書信就像置我于死地?你莫非想的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