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沉睡之中蘇醒,趙昀感到頭疼欲裂,身子也似被掏空了一樣,感覺空虛的很,正欲起身卻見身側正蜷縮着一個少女,正是那唐安安。
“唉。沒想到我又在這裏度過了一宿。”
心中自責無比,趙昀感覺心中有些愧疚。
身爲帝王,不在宮中陪自己的皇後,卻在這皇宮之外厮混,也是不像樣子。
正欲起身離開時候,那唐安安也自睡夢之中蘇醒,粉嫩的雙臂直接将趙昀腰間環住,微微昂起的俏臉上,也帶着幾分哀怨:“陛下,您要走了嗎?”
“那是自然。畢竟朝中還有許多事情需要我去處理呢。”趙昀回道。
雖然對方的确姿色過人,更是讓自己重新燃起了男人的欲望,但朝中尚有許多事情要處理,尤其是那北伐正在進行,又豈能繼續沉溺其中?
唐安安眼神微微一暗,旋即又亮了起來:“那陛下可要好好努力,莫要讓大臣們失望。隻是陛下,可不要因此忘了賤婢,行嗎?”
“那是當然。畢竟你這麽可愛,我又如何舍得?”趙昀笑了笑,随後自腰間摸出了一塊玉佩,直接抵到了唐安安手中,囑咐道:“這玉佩你可要随身帶着,莫要辜負我的期待了。”随後叫來在外面等候許久的董宋臣,一起離開了宴賓樓,前往勤政殿。
眼下天色已亮,若是晚了的話,可就遲了。
踏入勤政殿,趙昀眼見衆位大臣聚首在此,想到昨日荒唐之事,就感到有些發虛。
“有事禀報、無事退朝!”
尖銳的聲音響起,也讓下方的忠臣開始蠢蠢欲動了起來。
“啓禀殿下。”一馬當先,卻是當朝戶部尚書趙希泊走了出來,朗聲訴道:“因爲那北伐之事,我朝國庫如今行将告罄,若是繼續下去,隻怕沒等北伐之事完成,隻怕今年我朝就得徹底崩潰了。”
聽到這話,趙昀心中莫名一顫,暗道一聲不好。
果不其然,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趙希泊這一番話,當即将衆位大臣的話全都引出來。
“此事當真?”
因諸多戰功,如今已經被提升爲兵部尚書的李庭芝直接問道。
趙希泊一臉擔憂,直接阖首回道:“啓禀李将軍,此事當真。”說着,卻将袖中賬簿取出,然後交給那董宋臣,訴道:“關于國庫之中的物資,全都在這裏。在下不敢有絲毫掩瞞。”
趙昀自然不敢推辭,連忙讓董宋臣将賬簿呈上來。
掃過上面的内容,他擡起頭來,死死的看着趙希泊,訴道:“國庫之内,怎麽隻有這麽一點物資?竟然就連半年都支撐不了?”要知道,一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爲以國庫的儲備,應當能夠支撐個一年。
沒想到不過才幾個月,竟然就削減了這麽多?
“啓禀陛下。若是依照先前預計的倒也罷了。但是你可知曉,那夏貴在前線時候,可是揮霍無度。我朝糧饷不知道被他散去了多少,就這樣子能支撐多少?”趙希泊沒好氣的回道。
北伐一事,他一開始就持反對意見,原因沒有其他的,對物資消耗實在是太大了。
赤鳳軍仗着有火車運輸,尚且在一年時間内,就将五六年的儲備全都打空了,而他們卻要征服一個面積不亞于自己的地盤,還指不定要付出多少代價呢。
“若當真如此,那愛卿以爲如何?”
趙昀沉默下來,雙目帶着審視,看着眼前的兩位愛卿。
李庭芝勸道:“陛下,依照臣所言。北伐之事,隻怕應該暫停了。”
“可是愛卿。你也知曉目前北伐進展,如今時候已然侵入山東一帶,隻需将那盤踞在濟南府的敵軍一軍殲滅,那北伐大計便可以成功了。若是就此撤退,豈不是可惜了?”趙昀回道。
一直以來,趙昀始終都惦念着北還故土,這個都成了他的心病了。
正是因此,所以趙昀才會有些推拒,不想要就此放棄北伐大計。
那趙希泊面色微怒,卻是挺身上前,直接喝道:“但是陛下。若是讓北伐繼續下去?那滿朝大臣又該如何?那我朝百姓,又該如何?莫要忘了,如今國庫錢财所剩無幾,若是盡數消耗一空,到時候若是發生其他事情,又該如何?”
他這一說,也引起了衆位大臣的擔憂。
“之前爲了擊敗蒙古入侵,我朝早已經耗盡力量,如今時候如何還有實力進行北伐?”
“而且近些年來,朝中内部屢屢生亂。若是沒了錢财,到時候若是那些人貿然發動叛亂,我等隻怕也難以撲滅。”
“百姓本就苦楚,若是繼續這樣下去,隻怕我朝非得崩潰,還請陛下開恩啊。”
“……”
諸多的話語一起訴說起來,讓趙昀感到頭疼的厲害,心中卻是感到後悔。
若非他讓那賈似道離京,如何會招來這樣的場景?
趙昀心中明白過來,眼下時候這些大臣分明是趁着賈似道不在了,所以一起聯合起來,打算來一次逼宮,徹底掌握朝中大權,至于所謂的國庫枯竭,隻怕也是對方所制造的一個噱頭罷了。
身爲皇帝的趙昀,内心裏早就充滿了對大臣的不信任。
“我也知曉各位愛卿的擔憂!但是愛卿想必也知曉,臨陣換将實在是兵家大忌。若是這個時候将賈似道撤下,隻怕對方會趁此機會,徹底将我等趕出中原。屆時,隻怕北伐之事也要就此失敗。不是嗎?”趙昀卻不願意就此妥協,依舊堅持着自己的信念。
他感覺自己已經老了,開始力不從心了,所以就想要趁着這個時候,将很多事情完成,這樣才能讓自己的後代安心!
“此事全憑陛下決定,我等隻因爲擔心,故此有此提議。”李庭芝倒退一步,并不願意繼續追究。
但那趙希泊卻依舊堅持幾見,又道:“陛下。此事事關重要,又豈可繼續拖延?依照臣所言,應當速速将賈似道撤下來,以免他繼續冒進,到時候壞了我朝根基。陛下,你可莫要忘了,唯有确保治下百姓安康,方能确保我大宋江山的安穩啊!”
趙希泊乃是宗室子,所以對大宋江山的安定向來看重,如今見到趙昀依舊固執幾念,便感到憤怒。
趙昀雙眼一紅,語帶不善直接問道:“趙尚書?你這是什麽意思?”
“陛下。你還不清楚嗎?那賈似道非是賢臣,不過是仗着一手促織之法,便得到陛下恩寵,如今時候竟然能夠登堂入室、出将入相,豈不是讓天下之人恥笑?”趙希泊也是來了脾氣,竟然直接和趙昀怼上了。
他對那賈似道素來不滿,畢竟此人自從爲相之後,也沒見做了什麽事情,隻不過是仗着有些口才,便哄的趙昀開心,結果就掌握了這麽大的權力?
今時今日,那賈似道不在臨安,卻是他徹底扳倒對方的時候了。
趙昀卻依舊感到不悅,反倒感覺對方意有所指,便直接反駁道:“以你所言,莫非是怪罪陛下識人不明了?”
“非也、陛下。隻是陛下身居宮中,不免被奸臣蒙蔽。我等自然有義務提醒陛下,莫要被奸臣所害。那厮不過是一介促織相公,又能有什麽本事?”趙希泊繼續說着,随後話音一轉,他卻是意有所指:“而且若非那厮作祟,陛下如何會留宿宮外,竟然和那宴賓樓唐安安死混在一起,若是傳出去,又叫其他人如何看待陛下?”
“你——”
趙昀兩眼頓時變得赤紅,感覺自己像是被剝光了衣服,被直接曬在衆人眼前。
李庭芝也感到不妙,連忙插嘴訴道:“趙尚書,此事不過謠傳,你又豈可在這裏胡亂說話,平白玷污殿下清譽?”
趙昀心中感念,對李庭芝高看了一眼。
但那趙希泊卻一臉嘲弄,卻自手中取出來一塊玉佩,輕哼一聲訴道:“謠傳?昨日時候,我親眼見到陛下踏入宴賓樓,更是将這枚玉佩贈送給那唐安安。”微昂的頭顱已經帶着幾分不悅,他卻是直接挑釁了起來:“陛下,這玉佩你可記得?”
“這玉佩?”
趙昀感到雙頰赤紅,那玉佩分明是他當初贈送給唐安安的,誰想道現在竟然落入了趙希泊身上。
“還請陛下聖裁,懲治賈似道,終止北伐。”
緊跟在趙希泊身後,那些大臣也紛紛踏出來,莫不是高聲喝道,整個隊伍之中也就隻有李庭芝、陳宜中寥寥幾人站在一邊,未曾參與其中。
“還請陛下聖裁,懲治賈似道,終止北伐。”
衆人齊齊喝道,讓趙昀臉色赤紅無比,雖欲張口辯解,但也明白縱然自己反對,但若是這些大臣聯合起來,縱然他身爲皇帝,依舊是無可奈何。
“此事事關重大,且容我留後再議。退朝!”
沒興趣繼續留在這朝堂之上,趙昀再度拂袖離席,今日之事早已經發生過太多次,趙昀也已經習慣了。
衆位大臣無奈,也隻好各自散去,但是今日發生的事情留存在衆人的心中,也讓他們開始忐忑起來。
今日發生的事情,注定是一場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