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就這樣一鼓作氣,徹底打入炮台之中。”
段陵爽朗的聲音響起,衆人士氣爲之一振,當即将對手打的潰不成軍,隻能掉頭就跑。
正準備一鼓作氣,徹底攻入炮台時候。
“嗚——”
低沉的号角,響遍整個戰場。
鄭橋、段陵兩人聽到這聲音,莫不是爲之一愣,這聲音乃是蒙古發出總攻的信号,難不成對方還有餘力?
兩人極目遠眺,立刻就見那炮台之前,剩餘的士兵全都聚集在一起,爲首之人兩人也無比熟悉,正是數度和他們交手的孔浈。
隻見那孔浈高聲喝道:“好個赤賊,竟然敢讓我如此丢臉。今日若是不殺了你,如何顯出我的厲害?”
聲音雖是響亮,但其中卻帶着一抹色厲内荏的怯弱。
而且此刻的孔浈更是灰頭土臉的,頭發也亂糟糟的,沒了一開始的潇灑氣質,身上的铠甲也是烏漆麻黑的,上面布滿了坑坑窪窪的小坑,又哪裏有先前白袍小将的風采?
火箭車的威力并非虛妄,孔浈能夠包住性命,已經是難能可貴了,又如何奢談包住顔面?
段陵雖然詫異對方還活着,但神态卻輕松無比:“哦?沒想到這家夥屬蟑螂的,竟然能活這麽久?”
“雖然活着,但看他這樣子,隻怕損失也不小。咱們不如趁着這個機會,将那炮台給攻下來。”鄭橋朗聲一笑,已然是躍躍欲試。
那巨炮價格昂貴,一門起碼也要一千貫錢,就算是報廢了,數千斤的鐵也足以打造許多兵器。
若是将這炮台奪了,他們也許還可以将那巨炮修複,作爲日後攻打敵人的利器!
“那是當然。諸軍,随我一起殺!”
腰間長刀納入手中,段陵縱身一躍,已然落到軍陣之前,手中長刀猛地一揮,擋在前面的士兵隻覺得腰腹一痛,立刻撲倒在地。
孔浈見到這一幕,心中生出害怕之意,竟然在一瞬間感到後悔出陣。
他當即喝道:“快來人,将這家夥給我擋住!”護在身邊的四個家丁一起湧上,擋在了段陵身前。
段陵雙眉一皺,手中長刀掃向四人,然而這四人皆是身穿重甲,縱然刀氣剛猛,卻也難以擊殺對方。
這四人也是武藝了得,足下輕盈如駿馬,手中利劍自四面八方,一起朝着段陵刺來。
段陵雖是真元境武者,但經過先前消耗,體内真元并無多少,遠處孔浈窺伺時候,自然不敢傾盡全力,以免被那家夥給偷襲了。
四人長劍綿密,彼此更是配合得當,兩人負責進攻,兩人負責抵抗,一時間竟然将段陵給硬生生牽制在這裏。
段陵眼見那孔浈已然掉轉方向,準備從這裏逃脫,心中不免着急無比,長刀攻勢立刻加快,想要沖破四人圍攻。
“叮當”數聲響,前面兩人抵擋不住,不免朝後退了一步。
段陵心中一喜,正欲沖出時候,另外兩人卻是一左一右,直接刺向他的雙臂。
“哼!”
段陵面色一冷,右手長刀猛地一跳,順勢一砍就将那利劍擋住,更令那人口中嘔血,隻能後退三步,左手卻是并指如劍,真元灌輸之下,堅硬之處自然不比鋼鐵差,直接将那長劍夾住,令其動彈不得。
正欲用勁拗斷利劍,段陵卻見之前被打退的兩個家丁卻趁着這個時候,一起持劍朝着段陵胸膛刺來。
段陵無奈,明白此刻的自己無法凝聚護體罡氣,隻好松開雙指,讓那人收回長劍,自己則是後退一步,再度揮動長刀,擋住兩人進攻。
借着這個時候,另外兩人也稍作恢複,又是加入戰團之中。
孔浈見到這一幕,不免松口氣:“幸好聽從父親所言,将這幾位家丁帶着,要不然我不是要葬送在這裏了?”
他卻知曉,這幾人喚作聖令衛。
乃是自己家族專門挑選十歲孩童,輔之以藥物提升其身體機能,并且傳授其上乘劍法,令其能夠在短短六年時間,就達到人體極限,縱然無法修煉出真元,但靠着高超的劍術,以及優良的裝備,卻也能夠靠着四相劍陣勉強擋住真元境的武者。
當然,此法也是有代價的。
等到此法大成時候,中術者就會直接喪失神智,成爲一個隻會聽從主人命令的傀儡。
見到段陵受困劍陣,孔浈朗聲笑道:“你不是想要殺我嗎?但是你先看看自己的德行吧!”
“好個混蛋。沒想到這家夥,竟然這般聒噪,當真讓人惱火。”雖欲挫敗對方,但段陵受困于陣中,隻能無奈眼睜睜的看着對方繼續嚣張。
“砰!”
遠處一道槍聲響起。
随着槍聲響起,那四個聖令衛之中的一個,頓時跌倒在地面上,額頭之上白的、紅的甚至黃的東西,全都噴了出來。
孔浈心驚,順着槍聲看去:“是誰?”
“哼!莫非以爲咱們就是擺設,什麽用處都起不到嗎?”收起铳槍,鄭橋嘴角含笑,充滿着嘲諷。
“好個混蛋,竟然敢殺了我的聖令衛?”
孔浈怒氣一生,腰間龍泉當即入手,徑直殺向鄭橋,想要将這礙眼的家夥殺了。
然而此刻,段陵卻是蓦地長聲一笑:“鄭橋兄,謝了!”
四人變三人,四相劍陣自然難以維持。
剩餘的三人正待變陣時候,卻見段陵神色淩厲,右手長刀猛地一掃,身前兩人當即倒退數步,左手卻是五指攥緊,化作一記重拳,直接搗向那想要逃走的聖令衛。
那聖令衛躲閃不及,當即被這一拳擊中胸口。
“砰!”
胸口直接凹陷下去,他也七竅流血,直接倒斃。
另外兩人私有所觸,雖是明知不敵,但在孔浈的命令下,還是一起持劍殺來。
段陵冷哼一聲,長刀橫于胸前,隻等兩人攻來時候,便順勢橫掃而出,“叮當”一聲那長劍禁受不住,頓時碎裂。
兩人爲之一愣,明知依照常理應該撤退,但他們卻在藥物控制之下,手持斷劍朝着段陵刺來。
段陵實力自然不凡,左掌攥住一人手腕,右掌長刀朝前一刺,另一人當即被戳穿心髒而亡,剩餘一人臉上終于露出驚恐之色,無奈他雖然不斷掙紮,但如何能夠掙脫那鐵鉗一般的手臂。
“噗!”
長刀入體,最後一人也就此倒斃。
“一群沒用的廢物,怎麽隻拖住這麽一點時間?”
孔浈臉色微變,見到遠處那鄭橋持槍瞄準自己,他隻将手中龍泉揮動,就将彈丸擋住。
“你這厮倒是會躲。但是你以爲你能躲多長時間?”
心中一橫,孔浈眼見鄭橋現身,手中龍泉猛地一劃,當即射出一道耀目光輝,想要将此人斬殺!
然而,遠處一柄長刀簌然出現,卻是直接擋下劍芒。
“是你?”
孔浈赤紅着雙目,莫名感到了害怕。
段陵走了出來,将那帶血的長刀拔起,朗聲笑道:“呵呵。莫非你以爲就憑你的那幾個侍衛,就能擋住我?”長刀輕輕一劃,數滴鮮血濺落。
孔浈爲之膽寒,看着倒地不起的四具屍體,他首次感到害怕,捏住缰繩的手心開始冒汗,竟然想要從這裏逃脫。
“哼!不過解決了幾條野狗罷了,就以爲能夠勝過我嗎?”
龍泉輕吟,孔浈雖感頭皮發麻,但自尊心催促之下,卻不肯露出怯弱之态
“很好。那開始吧。”
雙足一頓,段陵快若流星,長刀裂空,瞬間逼入三尺之内。
孔浈暗自一驚,手中龍泉雖是擋住殺招,但依舊感覺手骨酸疼,胯下戰馬四蹄一軟,險些跌倒在地。
遭逢如此惡戰,對方尚且留有這般實力,當真令人驚歎。
孔浈心中害怕,龍泉之上光輝一閃,登時震退段陵。
段陵剛一落地,足下卻是快若流星,眨眼間又是欺身而來。孔浈正欲抵抗,卻見對方刀鋒一轉,直接砍向他胯下戰馬。
孔浈一驚,當即自戰馬之上騰身而起,失了戰馬也罷,但若是自己也被牽連,一起跌落塵土,那就太過狼狽了。
段陵見到孔浈舍棄戰馬,自然不肯讓他逃脫此地,便舍下戰馬,徑直追上孔浈。
孔浈方才剛剛落地,身形尚未穩定,眼見段陵殺了過來,連忙挺劍擋住這一擊,刀劍相交一刻,孔浈正欲催動真元抵禦,卻不妨身體一陣疼痛,持劍手臂力量頓時弱了三分。
之前火箭車一擊,他未曾躲開,雖是僥幸活了下來,但還是受了傷勢。如此幾番對陣,正好令傷口裂開,孔浈縱有千鈞之力,但此刻也發揮不了三成力量。
段陵明銳感覺到,再度催動手中長刀,孔浈難以支持,右腿一軟竟然直接跪在地上,顯得特别的狼狽。
“嗯!”
孔浈一臉錯愕,臉色紅彤彤的,看起來極爲羞憤,蓦地一聲喊,體内真元奔騰時候,右腿卻是重新挺直,讓自己重新站起來。
雙目赤紅,孔浈盯着段陵,咆哮道:“你這家夥,竟然讓我下跪了?”
“哼!我不過替你的父母親,交給你一些道理罷了。隻可惜你這逆子,卻是一點都不肯聽勸!”
段陵手握長刀,口中嘲笑道。
“我殺了你!”
孔浈難以忍受,龍泉劍光輝一閃,徑直刺向段陵。段陵不閃不避,挺刀迎向對方。雙方身形交錯,手中兵刃快若閃電,隻求能夠擊殺對方,隻可惜數度交鋒,依舊是互成膠着之勢。
段陵先前爲求發射火箭車,已然消耗了大半真元,但孔浈也因爲遭遇襲擊,身負重傷時候,實力也隻有原先的五六成。
兩人如今戰來,也算是旗鼓相當。
唯一能夠決定勝負的,也許就隻有兵械、戰友的配合,以及最關鍵的信念!
“叮!”
一聲脆響,段陵雙目微凝,已然見到長刀之上,顯出道道裂痕,對方長劍,不見分毫痕迹。
“好厲害的寶劍,怪不得這厮有峙無恐,竟敢和我厮殺?”段陵心中一驚,暗暗想道。
他手中之刀,不過尋常兵械,可不是那堅不可摧的神兵利器,具備永不磨損的屬性。
“怎麽了?害怕了嗎?”
孔浈見對方行動有所遲滞,臉上露出幾分笑意,利劍輪番快攻,逼的段陵隻能步步後退。
“哼。不過是依仗兵械,有種的換個兵器和我鬥?”段陵張口罵道。
“兵械也是一種實力。你這下賤之人,莫非以爲就憑這尋常兵刃,便能夠戰勝我嗎?”孔浈當然也不可能丢掉手中龍泉,當初他爲了得到這柄劍,可是着實付出了不少的錢财,又怎麽可能輕易丢掉?
眼見對方露怯,他步步緊***迫段陵隻能不斷的揮動長刀,長刀裂紋越來越多,“叮”的一聲缺了一個老大的口子。
“給我斷!”
孔浈雙目一亮,龍泉趁勢襲來,劍尖直接點在那豁口之處,這長刀再也承受不住,“砰”的一聲斷成兩節,長刀既斷段陵守勢頓時露出了一個老大的口子,随後就被那龍泉戳中左肩。
“嗯!”
銀牙一咬,段陵腳步微動,這才穩住身形。孔浈欣喜若狂,正欲抽劍再斬時候,卻見段陵運勁逼氣,竟然直接以肌肉将那龍泉夾住,右手斷刀直接朝着孔浈頭顱擲去。孔浈一時慌亂,連忙舉掌拍開,然而此刻段陵右掌攥緊,照着他的心髒之處,便是猛地一擊。
“噗!”
難以忍受,孔浈身形後退三尺,手中龍泉也自段陵左肩處抽出,一臉猙獰的看着段陵,孔浈正欲開口時候,萬千血滴飛灑,染紅了龍泉劍。
“你——”
心髒受創,孔浈感覺心肺猶如火炙,實在是難以忍受。
段陵也感左肩火辣辣的痛,雖是如此但依舊強撐着身體站了起來,自旁邊屍體之處取來一柄長刀,朗聲笑道:“看來,這次戰鬥的勝利者,是我!”
雖是中間,但段陵所中的部位不過是左肩,不比那孔浈遭到打擊的,乃是心髒地方,自然還有戰鬥能力。
孔浈已然害怕急了,他雖是想要努力站起來,但心髒遭到重創之下,卻感覺四肢酥軟,完全沒有力氣,隻能眼睜睜看着段陵靠近。
雖是三丈之遙,段陵卻覺得這一刻,似乎有半日之久,等到靠近時候,他揚起長刀,冷笑道:“而你,也得死在這裏!”
正當長刀滑落時候,一記清光蓦地躍起,将那長刀擋住。
卻是龍泉感應孔浈深陷危機,自動救主來了。
段陵不免驚詫,生出寶劍蒙塵感覺,旋即就見耳邊傳來一陣馬蹄聲。
“籲——”
雪白駿馬騰空而起,帶來的狂風立刻就将段陵逼開,那孔浈絕路逢生之下欣喜若狂,連忙縱身越到駿馬之上。
“快,快帶我離開這裏!”
對着胯下戰馬吩咐起來,孔浈此刻隻想要從這裏逃離。
見到主帥竟然逃走,原本還有些戰意的士兵一片嘩然,當即就有數十位子士兵一起奔來,擋在了孔浈之前。
“張将軍還在城中厮殺,隻要堅持一下,定然能夠及時回援。”
“火炮都沒了,又怎麽堅持?你若是當我退路,我現在就殺了你!”
孔浈更是大怒,劈手就奪下一柄長劍,對着圍來的衆人便是一陣揮砍,那些人不敢阻擋,隻好眼睜睜的看着孔浈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