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對方實力強橫,周宇不曾保留,一身真元納入長劍之内,旋身殺向眼前勁敵。
萬千劍氣一起迸射,也是尾随而至,掀起丈許高的塵土,将周宇身形罩入其中,令人無從看出他的身影。
張珪輕哼一聲,卻道:“想要困住我,讓你的戰友逃脫嗎?隻是,你以爲你能夠支撐多長時間?”銀槍一動,勁氣宛如狂風,将那塵沙盡數掃去。
此刻,周宇已然置身半空,正好位于張珪頭頂之處,利劍光輝大盛,宛如流星一般,直接朝着張珪刺來。
張珪巋然不動,銀槍順勢而上,“砰”的一聲,就将那利劍直接抵住,令其難以寸進,更有數道槍芒朝着天空之中的周宇直接掃去。
眼見一招不成,周宇雙手虛握,那長劍簌然而歸,重新握住時候,身形蓦地化作虛影,避開襲身槍芒。
見到這一幕,張珪若有所思:“幻影嗎?”眉梢微動,卻見之前消失的張珪,如今卻是出現在了自己背後。
抓着這個機會,周宇立刻縱身刺來。
張珪已感背後發涼,手中銀槍一轉,直接負在身後,感應到來襲長劍,這長槍蓦地一動,直接掃中長劍。
張宇難以控制,立刻就被打退數丈之外。
重新站穩腳跟,周宇就見那張珪挑槍直接刺來,長槍隻在半空之中,就已然幻化萬千銀芒,或虛或實、或真或假,令人捉摸不透。
周宇一時不慎,當即被罩入其中。
張珪心中大塊,笑道:“怎麽了?之前不是還挺厲害的,甚至一度壓制了我?”
長槍一次快過一次,置身其中周宇感覺自己就和那野草一樣,不斷的被四處折磨。
雖是如此,但他卻還是凝神如一,雙目微凝鎖定來襲銀槍,手中利劍連連揮動,将那長槍挑開。
“怦怦”作響,宛如萬千珠子一起落下,濺落在鐵闆之上,叮叮咚咚的讓人聽着就感到難受,至于那一道道刺眼火光也分外刺目,逼迫周宇不得不閉上眼睛,隻能以神識感應敵人軌迹,進而擋住對方進攻。
一寸長一寸強,長劍雖利,但卻遠沒有長槍修長,若是繼續支撐下去,定敗無疑。
周宇心知此點,雙目之中神光閃現,竟是強催天眼之術,縱然眼前幻影無數,卻也無法隐蔽痕迹,當即被他捕捉在眼,手中利劍應聲遞出。
“砰!”
緻命一擊,停在額前三尺之處。
張珪一時愕然,低喝道:“擋住了?”眼見對方咬牙切齒,一副力有未逮的模樣,他再度催動真元,長槍再度朝前一戳。
“砰!”
利劍難承力量,登時崩碎。
利劍破碎,似是早在周宇預料之内,隻見他揮動手中斷刃,叫了一聲:“去!”
碎片紛紛射出,襲向張珪。
張珪無奈,隻好撤槍格擋。
周宇則是借着對方一槍之力,直接朝後掠出數丈之遙,避開了對方長槍的攻擊範圍。
“殺!”
“殺了他。”
四處響起的喊殺聲,立刻讓周宇感到愕然。
他四下一看卻見自己已經置身于敵人的包圍圈之中。
先前城門崩塌,已經給了對方侵入城中的機會,如今自己因爲被張珪給牽制住,自然也無暇組織軍隊對抗。
趁着這個時候,這些小兵也得以自缺口闖入城中,并且不斷的将那些抵抗的戰士殺害,擴大自己的占領地。
“找死!”
周宇雙目一凜,手中利劍一掃,來襲士兵難以抵禦,紛紛敗退下來。
雖是暫時打退對方進攻,但周宇更是擔心無比,因爲那張珪的橫插一杠,這裏已經潰不成軍了,根本組織不起有效的防禦。
他高聲一喝:“所有人,快些從這裏撤退,莫要繼續糾纏!”
剩餘之人得到周宇的命令,也沒有繼續糾纏,趕緊脫離戰場,朝着第二道防線撤去。
隻要撤到第二道防線之處,他們便可以建立起陣地,将對方擋住。
張珪一臉不屑:“想逃嗎?但是今日,你以爲你能夠逃出多遠?”眼見周宇正欲逃脫,他一個縱身,卻是直接追了上去,口中喝道:“今日,你若是不和我決出生死,休想從這裏逃走。”
正要追上時候,憑空出現的一道彈幕,頓時橫在張珪身前。
張珪一時惱怒,隻好收槍一掃,将那襲身彈幕盡數擋住,喝道:“好個滾蛋,竟然敢來打擾我?”
“哼!不過是一介賣主求榮的漢狗,在這裏裝什麽大尾巴狼啊。”
遠處,正有十數人組成了一個小小的步兵陣,爲首之人手握铳槍,嘴中罵罵咧咧了起來。
他們是參戰的參謀團,也是唯一還維持戰線不崩潰的小隊,自軍校之中走出來的他們本就不凡,縱然人數隻有十幾個,但依舊打的那些來襲敵人抱頭鼠竄。
張珪大怒,高聲喝道:“進攻,給我進攻!”
天空中,炮聲依舊轟鳴。
一道道流星劃過天際,直接砸在了附近的城頭上,這城牆再也沒有昔日的宏偉,宛如遲暮的巨人,“轟”的一聲倒了下來,再也沒有站起來的可能。
置身此地,周宇感覺這連綿的炮擊仿佛沒有盡頭,耳朵都被這聲音給堵住了,聽不到别的聲音來。
舉目遠眺,他更是看到從那豁口之中,一個個人影闖入城中。
這些人影一旦進入城中,就将身上的刀劍拿出來,宛如嗜血得修羅一樣,殺向旁邊的戰士,哪怕這個人不過是還未逃出去的百姓,也沒有停止自己的動作。
張珪得意無比:“看到了吧。你們,注定會死在這裏!”
周宇木然,他開始感覺手中利劍開始顫抖起來。
這是憤怒,也是哀鳴,當被逼迫到最後的時候,一切的仁慈也被撕了下來。
“殺!”
脫口而出的怒吼,代表着周宇終于開始憤怒起來,長劍似有回應,上面也泛起一道道晶瑩的光澤,隻是其中滲着的一抹血紅,卻令人看着心顫。
“殺!”
一聲吼,遠處闖入城中的蒙古士兵也紛紛舉起手中铳槍,黑漆漆的洞口瞄準周宇,一起扣動了扳機。
面對這密集的彈雨,周宇卻是毫無避讓的意思,手中長劍輕輕一揮,數百道劍氣織成細密劍網,就将這些彈丸盡數消去。
張珪對此并不意外,這铳槍或許厲害,但是對于真元深厚的武者來說,卻還是能夠應對的。
隻見他一挑長槍,蓦地一聲吼:“很好,那就讓我看看,你到底能夠發揮到什麽程度?”萬千劍氣納入槍頭之處,旋即化作一條白龍,張牙舞爪就是朝着周宇咬來。
這白龍隻是一爪,就在地上留下一道裂痕來,當然也是不凡。
周宇雙目微凝,連忙催動真元護住自身,運劍猛地一劃。
禦宇八決之聖裁當即出手,然而這足以劈金烈石的絕招,卻隻是在白龍上面打出“铿锵”之類的聲音,但是卻沒有奈何得了這白龍,反而被它左右一擺,就直接卸掉了這劍氣。
“好家夥,這修爲果然不差!”
一招未曾成功,周宇也不敢直掠鋒芒,趕緊揉身後撤。
那白龍在張珪的操控下,卻是一副耀武揚威的樣子,始終跟着周宇後面,完全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眼見避無可避,周宇身形驟然雙分,憑空中顯出兩道身影,那白龍一時茫然,不知道自己應該攻擊哪一個。
張珪雖是訝異,但依舊嚣張無比的叫嚣道:“幻影嗎?你以爲還能成功嗎。”神念一掃,手中微動,那白龍蓦地張口,直接朝着當中一人咬去。
周宇一時緊張,當即運劍抵抗,“轟隆”一聲,他卻是直接被白龍撲倒在地,惟有竭力抵抗。
趁着這個時候,另一道身影卻是凝氣成劍,射出的劍氣并非張珪,反而直接射到天空之上,變成四個清晰分明的大字,“城破,求援”!
此刻,周宇已經近乎絕望,惟有将希望寄托在城外的段陵身上,期待他能夠看到這一幕。
若是他們兩人能夠配合,滅掉對方決不再話下!
…………
“嗯?”
蓦地站起來,鄭橋指了指城南地區,訴道:“那個地方乃是南城現在難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了?”
“城破、求援!”
簡短的四個字,讓段陵蹭的一下,直接站了起來,臉上也布滿了害怕。
光是從這字面上來說,很明顯是城中出現了什麽狀況,急需要他們繼續支援,要不然不會用這種方式的
鄭橋焦急的問道:“那你打算如何?支援嗎?”
“支援?你認爲現在的狀況允許我們擅自離開?”
段陵搖了搖頭,指了指遠處的敵人。
此刻,孔浈已經讓自己的部下開始進攻起義軍,爲了抵禦對方的士兵,段陵自然也要針鋒相對,派出自己的部下去抵抗。
雙方正厮殺的慘烈,可不是分兵的好時候。
鄭橋感到爲難,又道:“但是這樣好嗎?要知道能夠讓周宇他們陷入這種危險的,對方定然不是尋常之輩。我們若是置之不理,那到時候邯鄲失了,又該如何?”
“我知道。但是你也知曉,那周宇早已有了應對,一時半會的還可以支撐。更重要的,乃是那炮台。若是不将那炮台毀掉,對方還可以繼續針對我們展開行動。這樣的話,就算是将對方趕出邯鄲城,又能起到什麽作用?還不是繼續僵持下去?”
段陵口中不斷說着各種的理由,似是要說服自己繼續堅持下去。
“現在,我們的任務乃是摧毀對方的炮台。其他的,暫時丢到一邊吧!”
鄭橋無奈,隻好問道:“那你打算如何摧毀那炮台?”
“也許,輪到它上場了。”雙目落在那火箭車之上,段陵感到有些忐忑。
鄭橋問道:“這個,可能嗎?”
之前時候,他曾經見到段陵使用過一次,所以知曉這火箭車并不靠譜,雖然眼前這玩意經過了改進,但沒有經過實戰訓練,所以也不清楚這東西是否能用。
“不管怎樣,先試試吧!”段陵道。
随即,他就下令士兵将這玩意推出來,對準了遠處的炮台。
“爲了保證成功,我需要你的幫助。”
擡起頭來,段陵看向了鄭橋,鄭橋點了點頭,兩人一起将手摁在那火箭之上,一道道真元納入其中。
他們皆是修煉有成的武者,以氣禦物實屬平常。
爲了保證這火箭不會脫靶,所以段陵想出了這一招,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保證火箭的飛行軌迹。
當每一枚火箭都得到真元加持,兩人也已經氣喘籲籲。
這加持之法耗元太多,而且充其量也隻能維持不到半個時辰,若非急于摧毀炮台,他們兩人也不會這麽幹。
深吸一口氣,段陵帶着期頤看着那些火箭,蓦地一喝:“點火,發射!”
引線消失,尾部火箭猛地冒出來,将整個火箭推動起來,然後緩緩的飛了起來。
段陵欣喜無比,叫道:“飛了,終于飛了。”沒有忘記自己的目标,他趕緊凝聚心神,操控着火箭直接朝着遠處的炮台飛去。
旁邊的鄭橋也是一頭汗水,正在全力以赴控制着火箭,确保其不至于脫軌。
若是僅僅限于三丈之内,他的确輕松,但這可是三裏之外啊,對心神消耗實在龐大,可非尋常人所能承受的。
要不然,段陵爲何要請求鄭橋幫忙?
在兩人的操控下,十二枚火箭一起升空,在内部的火藥燃燒的推進下,不過眨眼的功夫,就跨過足足三裏的距離,一起來到了炮台之前。
正戊守炮台的孔浈一時驚愕,見到那拖着長長火焰的玩意,他本能的感到有些害怕。
随後,就見十二枚火箭“砰”的一聲,化作滿天火箭席卷而來。
孔浈躲閃不及,立刻就被迎面而來的火焰裹入其中,整個炮台頓時陷入一片火海之内。
“成功了!”
見到那炮台被濃烈的火焰覆蓋,段陵和鄭橋一起拍掌叫道。
這火焰火勢極大,基本上将整個炮台都給覆蓋了,尋常人置身其中,定然會被直接燒死,就算是孔浈這等武藝高超之人,也得重傷倒地。
被他們這一弄,先前始終持續不斷的炮擊也終于停了下來,許久未曾出現任何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