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衆多戰士紛紛殺來,張珪卻是帶着一抹笑意,嘴中也是喃喃自語着:“看樣子,也是時候展開行動了。”
眼見即将達成目的,他覺得自己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體内真元也難以抑制的開始沸騰起來,這是對敵人的渴望。
“隻要能夠将你們徹底殲滅,也不枉費我費盡這麽多力氣了。”
眼見自己的目标即将達成,張珪卻是吩咐身邊将士将他的武器取來,卻是準備親自上陣,旁邊早已經潛伏起來的士兵也蠢蠢欲動,隻等着一聲令下便一起湧出,将這支軍隊徹底包圍起來。
“快點,莫要讓戰友被對方催促。”
王踐行有些着急,不斷的催促着手下的士兵,卻是害怕若是因爲自己的拖延,導緻那段陵的犧牲。
衆位将士聽了,雖是感到有些疲倦,但依舊咬緊牙關繼續展開沖鋒。
然而,強弩之末不能穿缟!
曆經幾輪鏖戰,士兵卻是有些疲倦,根本無法支撐下來。
面對此情此景,王踐行雖知應該是撤退的時候,但尚未見到被圍困的段陵等人,卻還是讓他開始害怕起來。
莫非,那家夥真的死了?
正想着,遠處傳來一陣轟響,王踐行定眼看去,卻是阻攔衆人的陣線在士兵輪番沖擊之下,終于“轟隆”一聲就被整個打開了一條缺口。
王踐行心中一喜,連忙縱身越過缺口,随後就見遠處橫屍遍野,唯有兩人依舊傲然而立,其中一人手握長刀、渾身浴血,雖是負傷累累,卻依舊倔強的挺直了腰杆,不曾有半點退縮。
“是段陵!上天保佑,他還是沒死。”
吐出濁氣,王踐行又是再度緊張起來。
雖然段陵并未死亡,但看他此刻情況,分明是受到莫大打擊,若是稍有不慎,隻怕英魂就要留在了此地。
不曾遲疑,王踐行登時一躍,想要将段陵救下。
然而,一道橫空長槍卻是簌然而來,直接擋住了他的去路。
“是你?”
雙眉擰起,王踐行透着幾分不安,隻因爲眼前之人,正是此軍的統帥張珪,而今時候因爲兩人介入,他也終于涉入到這場戰争之中。
“沒錯就是我!”
張珪頗爲得意的笑了起來:“對于今天的禮物,你們覺得如何?”長槍簌然而來,徑直落入王踐行手中,霎時槍身合一,一股銳氣直沖雲霄,竟有與天争鋒的狂态。
王踐行暗暗心驚,腰間長劍也已然入手,卻道:“就憑這點本事,莫非就取我首級?今日你既然敢出現在我的面前,那就唯死一途!”一身煞氣充盈,旋即納入刀鋒之中,直接朝着張珪殺來。
“爲了我那犧牲的族人,納命來!”
不遠處,那毛仁峰也是難以壓制自身怒氣,強催手中利劍朝着對方刺去。
一時間陷入兩人合攻的危險境界,張珪也是緊張起來,但他自恃有龍槍在手,更得父親真傳,卻是渾然不怕,反倒是狂态畢露,“那就讓我看看,你們的本事能不能支持你們了。”
長槍一剁,真元鼓蕩之下,刀芒、劍氣紛紛消散。
随後長槍入手,張珪淩空一刺,兩道槍芒簌然而出,卻是射向了王踐行、毛仁峰兩人。
心知槍芒銳利,王踐行、毛仁峰兩人紛紛挺身抵抗,雖是擋下此招,但前沖之勢卻是止住,更是被直接打出數丈之外。
“這家夥,實力倒也非凡。這般年歲就有如此修爲,假以時日隻怕不比那張弘範差!”
彼此一對眼,王踐行、毛仁峰兩人已經明白對方實力,身形一動宛如遊龍,卻是朝着張珪左右兩側紛紛走去。
張珪見到這一幕,心中立時明白對方打算。
“想左右夾擊嗎?隻可惜,你們已經老了,當真以爲這種手段,就能夠戰勝我嗎?”
果不其然,似是見到張珪動作有所緩慢,毛仁峰身形一轉,徑直朝着張珪刺來。張珪見到這一幕,右手揮動長槍,立刻将那長劍當做,左手卻是凝聚萬千真元,作勢就對着那毛仁峰就是拍去。
正待落下時候,另一邊王踐行也是持刀自背後殺來。
“哼!”
一聲冷哼,張珪左手憑空一轉,卻是直接朝着那長刀抓來,真元灌輸之中,他的五爪堅硬程度,不亞于尋常鋼鐵。
“哐當!”一聲,長刀登時被捏碎。
“什麽?”
面對這一幕,王踐行有些詫異。
雖知對方修爲不錯,但他卻未曾想到,這厮修爲能夠厲害如此。
“唉。看來我還是老了,若是年輕時候,豈會落入這般田地?”
王踐行心中落寞,卻是明白若非自己年歲已高,一身真元難以維持,又如何會落得這般地步?
長刀雖斷,但他卻不打算就此罷休,再度凝練剩餘真元,朝着對方轟來。
見到這機會,那毛仁峰也是引納真元入劍,再度刺向張珪。
這一刻,張珪頓時陷入兩人合攻的危險境地。
“閃開!”
張珪臉上紅芒一閃,登時大怒,左手一翻直接印在那襲來雙掌之上,右手挺直長槍刺向長劍。
伴随着一聲怒喝,王踐行隻感到對方力量仿佛源源不斷,登時将他打的倒退而出,直接飛出數丈之外,便是毛仁峰也感到是手中長劍如同玻璃一樣,片片碎裂不服成型,這場景也吓得他趕緊後撤,不敢直掠其鋒。
“這家夥,果然棘手!”
心中警覺,王踐行感歎了起來,殊不知便是張珪,卻也是心中暗暗吃驚。
之前那一招,他已經動了根本,日後少不得要修養一番,張口喝道:“你們兩個老不死的,竟然能夠支撐到今日程度,倒也出乎我的預料。隻可惜,今日就讓這裏,成爲你們的墳墓!”
不在保留,張珪引動體内多年修行的真元,一時間槍人同耀,綻放無窮光輝。
“殺!”
一聲怒喝,張珪再度殺向王踐行。
面對這圍攻之事,張珪相當明白,傷十指不如斷一臂!
見到這一幕,王踐行臉色有些難堪,随手一招遠處一柄斷刀納入手中,卻是直接迎了上來。
“砰!”
一聲脆響,王踐行隻感體内髒腑一陣晃動,幾乎有吐血迹象。
毛仁峰見到這一幕,頓時擔憂了起來,正欲上前支援時候,卻聽王踐行高聲喝道。
“莫要管我,快去營救段陵。”
毛仁峰雙足一頓,眼中透着掙紮。
他的好友正在遭到對方襲擊,若是這個時候丢棄離開,又豈是自己所能接受的?
王踐行又是喝道:“快走!”眼見長槍襲身,他勉力催動斷刀,雖是将其隔開,但自口中卻噴出一道血霧來。
“我明白了。”
毛仁峰咬破嘴唇,當即調轉方向,直接朝着遠處掠去。
雖是無法抵抗那張珪,但是以王踐行的實力還能拖延一段時間,趁着這個争取來的寶貴時間,他必須要抓緊時間。
不遠處,鄭橋見到幾人厮殺的場景,不免皺緊眉梢,卻是拉住一人道:“你快快離開此地,将消息傳遞給周宇。讓他做好準備。知道嗎?”
那人很快的便離開此地,一路朝着後方邯鄲城趕去。
“隻是就這樣子,我又該如何救下王踐行?”
鄭橋見到這一幕,苦苦思索了起來。
他雖是想要參與進去,但無奈自己修爲有限,雖是踏入真元境界,但論及雄渾程度,遠遠比不上周宇、段陵,便是和王踐行、毛仁峰相比,也差了許多,想要從旁相助也是無從下手。
更何況戰場複雜,對方速度快若閃電,根本就無法捕捉到。
眼下時候,隻能繼續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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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翹起,孔浈指着遠處的屍體,卻是譏諷了起來。
“看到了吧。你的士兵可因爲你的愚蠢,正在一個個死去呢。”
距離最初接觸,已經過去了半刻鍾時間,還在堅持的義軍士兵也隻剩下了不到一百多人,在漢附軍不斷的攻擊之下,他們隻能一個個結成軍陣,互相依靠着繼續鏖戰。
畢竟,段陵尚未倒下,他們也還遠遠沒有到崩潰的時候。
正是因此,所以孔浈才想要打擊段陵,令其因爲自己的錯誤而愧疚,進而喪失戰鬥了。
“哈哈!”
段陵卻蓦地仰天長笑,笑聲之中透着凄厲。
若說此番遇襲,那間諜或許有問題,但段陵也明白自己身爲主帥,未曾提前預警也是一錯,而那一個個橫在地上的屍體,也一直考驗着他,讓他倍感煎熬。
傷勢雖痛,但遠不及心痛。
孔浈看着心驚,低聲喝道:“你在笑什麽?”
縱然對方渾身都是鮮血,但那脊背卻始終挺直,這絕不屈服的姿态,着實令他感到害怕。
“笑什麽?你很好奇嗎?”
散亂的頭發遮住了面容,卻遮不住那猩紅的雙眼。
此番偷襲雖是失敗,但段陵自有驕傲,不肯在這個時候露出一點怯弱來,讓對方以爲赤鳳軍戰士,不過是一群隻會搖尾乞憐的哈巴狗。
孔浈雙目微縮,心中不由得感到無比空虛,本想要見到對方搖尾乞憐,但對方卻始終高傲,這樣子讓他開始害怕:“這厮,居然還在笑?”
難以理解,不能接受,孔浈一催手中長劍,便是直接刺向段陵。
段陵不動不閃,任由那長劍襲身,“噗嗤”一聲刺入左肩肩窩之處。
孔浈神色一愣,不免詫異起來:“這家夥,爲何不曾躲避?”正欲抽身離開時候,卻見對方左手握拳,蓦地朝着他心髒之處便是一拳。
“噗!”
心髒一時受創,孔浈再也難以忍受,口一張噴出無數鮮血,身子也被打的倒退數丈之外。
“你這家夥,竟然還有反抗力量?”
明明傷重、明明已經毫無力量,卻依舊讓他受此創傷,即使這傷勢未曾危及性命,但依舊讓孔浈爲之心驚。
遠處,那段陵依舊毫無動靜,但他卻止住了腳步,不敢有絲毫動作。
旁邊殘存的士兵彙聚起來,卻是将段陵包圍在中央垓心之地,孔浈所帶來的士兵也隻感圍在外面,半晌也沒敢發動進攻。
風消!
雲散!
煙逝!
見到對方許久不曾動作,孔浈膽子又是膨脹了起來,再度喝道:“所有人,給我将他們徹底殺光!”
一聲令下,衆多士兵紛紛嚷嚷了起來,就準備發起最後一次進攻,徹底打垮眼前之人。
熟料此刻,遠處卻傳來一陣“轟隆隆”的爆炸聲。
“嗯?”
側目一看,孔浈便見到遠處陣地登時潰散,數十人從中湧入,附近之人一時錯愕,立刻就被對方槍聲罩入其中,變成了一團沒人看出來的碎布片,緊随其後更是有成百上千人一起攻入其中。
“是援軍!援軍來了!”
見到那熟悉的身影,剩餘的士兵紛紛叫嚷了起來。
本是已經近乎絕望的局面,也似是那即将熄滅的灰燼,因爲一陣清風又重新燃燒了起來。
“殺!”
鬥志高昂,再度揮動的刺槍,直接沖向眼前之人。
便是那些本來以爲早已經耗盡氣力的戰士,也重新鼓起勇氣,直接迎上了敵人。
那些士兵未曾反應,被這首尾一夾擊,頓時慌了神,整個陣線潰敗開來。
孔浈感到有些不可置信,又見那段陵依舊站在遠處,立刻便縱身一躍,淩空一劍便刺向對方,試圖趁着這個時候殺了對方。
豈料,橫空一道劍氣,擋住了他的殺招。
這一下,讓孔浈爲之一愣,四下看了看便見到毛仁峰正朝着自己沖來,雙眉擰緊旋即喝道:“撤!”
和段陵一戰,他消耗太大,自然不肯托大,和毛仁峰對陣。
孔浈這一撤,便似那多骨諾米牌一樣,讓整個陣線徹底失控,再也難以抵抗義軍的沖鋒。
遠處,張珪也是錯愕無比,低聲罵道:“那孔浈搞什麽?難道還沒殺了段陵?”
“哈哈哈……”正對面的王踐行張開口,雖是口腔之中滿是鮮血,但依舊充滿譏諷:“看來你的布置,也并非是萬無一失啊。”
遠處陣線潰散,他們完全可以趁着這個時候逃出陷阱,縱然自己會因此犧牲,也是能夠接受的。
張珪自感難以接受,當即喝道:“縱然逃了他們,但殺了你也是足矣。”數度鏖戰,他的真元也是下降許多,但依舊足以催動上乘招數,對付眼前之人。
卻在這時,遠處忽來一道銳利劍芒,直接打在張珪身上。
被這一擊,張珪頓感體内真元躁動,側目一看便見到遠處一人縱身越來,卻是直接抓住了那王踐行,朝着遠處掠去。
“好個混蛋,竟然潛伏至今?”
他雖欲追去,但無奈之前身體遭到重創,一時間難以挪動,隻能眼睜睜看着對方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