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場景,雷敏一時焦急無比,眼見無法突圍,隻好躲在一塊山岩之後,心中暗暗想着:“這群家夥,實在是太嚴密了。我們究竟應該怎麽做,才能夠突圍呢?”
那汪古也是有些着急,若是他們被困在這裏,沒有将消息傳遞出去,那蕭月就有可能陷入危險之中。
他心中一緊,立刻從山岩之後跳出,催動一身真元,施展出一身輕功,身形如風想要沖破遠處軍陣。
然而,連綿槍雨,打斷了他的行動。
“砰砰砰!”
連續的三道槍聲,汪古頓時感覺自己的肩部和胸膛之處一時吃疼,整個人頓時跌倒在地,随後才發現自己竟然中彈了。
他的輕功也是不弱,但若要避開連綿槍雨,卻是差了許多。
雷敏一見,趕緊喝道:“所有人掩護我,就會汪上校。”自山石之後跳了出來,他一跨步越到汪古身邊,其餘士兵一起出手,連綿槍雨頓時想起,短暫的壓制了對手的攻勢,雷敏也趁着這個時候,将汪古搶了回來。
“汪上校,你沒事嗎?”
雷敏凝神一看,隻感覺自己的心兒似是被挖掉了,整個人也窒息起來。
隻因爲汪古胸腹之處,那護心鏡整個凹陷,中間嵌着兩顆子彈,也幸虧有這護心鏡,汪古還留有一點生氣,但是在他的肩膀之處,卻有一個猙獰無比的口子,鮮血不斷的從中湧出,根本就止不住。
汪古勉強一笑:“你看我的樣子,想無事嗎?”
“這……,我……”
雷敏聲音一凝,忍不住雙眼之内頓時充滿淚水,幾滴淚水落在汪古臉上,也将汪古喚醒過來。
此刻的他們乃是決死一戰,物資全數消耗殆盡,止血用的繃帶以及雲南白藥全數消耗一空,就以汪古現在的傷勢,根本沒有痊愈的可能。
他死死的握住汪古的手臂,想要挽留眼前的這條生命。
但汪古那越發蒼白的臉蛋,卻告訴了雷敏,自己最尊敬的上司,終于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傻孩子,我隻不過是前去和戰友團聚罷了,有什麽好傷心的?”
因爲鮮血流的太多,汪古的臉色透着不尋常的蒼白,他對着雷敏囑咐道:“隻是你。記住了,不管如何你都要活下去,并且将消息傳送出去,知道嗎?”
“我……!我?,我明白了!”
既然是最後的囑咐,雷敏自然也不願讓眼前之人帶着絕望去世,隻好一臉沉着的點了點頭。
汪古笑了起來,雙頰雖是慘白無比,但這一笑卻帶着信任。
他努力的讓自己站起來,雷敏看出汪古想要做什麽,趕緊攔住他,低聲喝道:“汪上校,你已經做的夠多了。”
“多?什麽叫多?”
汪古擺擺手,雙目堅定看着遠處軍陣,卻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那些已經不重要了。而且,爲了讓你活下去,爲了将情報傳遞出去,不管如何都需要有人犧牲,不是嗎?”
沉聲一喝,汪古已将一身真元盡數燃燒起來,這具身體即将走到生命盡頭,所以汪古也沒興趣在有所保留了,立刻将一身真元全數催動起來,一時間丹霞升起,于汪古身後一條火鳳若隐所現,散發着驚人的氣勢。
禦宇八決最終式——鳴鳳絕殺!
此招不求自保,隻爲了最大可能擊敗敵人,自創建時候很少有人願意使用,畢竟以犧牲自己性命爲前提,很少有人願意去修煉。
如今被逼迫至此,汪古也隻能采取這極端之計了。
一聲輕啼,火鳳蓦地扇動雙翅,刹那間來到軍陣之前。見到這火鳳來臨,軍陣衆人一時驚詫,皆知此招難以抵禦,如今對方來臨,他們已經沒有生存的可能了。
以身爲媒,橫掃十丈之内,盡成齑粉,百丈之内,也要口吐鮮血。
受到這一擊,那軍陣終究支撐不住,被轟開了一條洞口來。
看着遠處消散煙塵,雷敏雙眼終于忍不住,兩行淚水撒落塵土,心中暗暗發誓:“汪上校。我定然會遵照你的指示,将消息順利傳給蕭月!”側身看了一下身後士兵,卻發現跟随自己的隻有幾個人了。
其他人,也和汪古一樣,終究未曾支撐住最後,全都躺在了戰場之上。
深吸一口氣,雷敏看準遠處洞口,蓦地一喝:“所有人跟在我身後,務必沖破對方軍陣,将消息傳給蕭主事。知道了嗎?”身形暴起,化作一團黑影,順着那汪古犧牲自己打出的裂口,朝着外面沖去。
“知道!”
衆人齊齊喝道,也是一樣邁開步伐,緊随其後。
縱然周圍槍聲再度響起,他們也渾然不懼!
——————
“好個女子,竟然緊追不舍?”
伯顔側目,眼見蕭月緊追不舍,頓時感到壓力甚重,若是稍有偏差,他很有可能就被那蕭月給殺了。
但他一想到前方之地,就感到輕松許多。
“若是能夠将對方誘入其中,應該能夠成功吧。”
伯顔這般想着,再度催動真元,朝着遠處奔去。
蕭月雖是不解其意,但一心打定主意,想要趁着這個時候滅掉對方一員強将,也是死死跟在對方身後。
畢竟對方如今身負重傷,手中宙斯盾也近乎半殘,若是讓此人回去,會成爲赤鳳軍一大勁敵,所以蕭月才打算趁着這個時候,滅了對方。
更何況蕭月自恃自身速度驚人,遠在對方之上,更不願意放棄這個機會,讓對方逃脫出去。
“想走?又那麽容易嗎?”
身形一閃,蕭月身形一動,立刻擋在了伯顔身前,手中湛盧觑準對方心髒之處,便是直接刺出。
伯顔目中冷峻之色一閃而過,立刻揮動手中聖劍,将這湛盧擋了下來。
縱然那宙斯盾無法使用,但他卻還有着奧林匹斯聖劍,以奧林匹斯聖劍的材質,足以對抗湛盧。
眼見湛盧被擋,蕭月一時惱怒,張口就是說道:“不過仗着神兵之利才和我想抗衡,若是男兒的話,不如丢下這劍和我正面對決?”卻是她打算用激将法,令對方一時錯亂,從而給自己斬殺對方的機會。
但伯顔臉色沉默如昔,隻是用聖劍隔開來襲之招,便朝着遠處一路遁走。
“好個家夥,倒是沉得住氣!”
蕭月感到有些緊張,她本身并不擅長長時間作戰,畢竟強催劍心對功體有損,更重要的是若是長時間無法擒殺對方,那就有可能給對方請求援助的可能,若是到時候有另外一人幫忙的話,以她的實力隻怕就難以應付了。
要知道,就算是蕭鳳,也隻能仗着自身有清淨琉璃焰和蝸皇之力,能夠全程回血、回藍,進而能夠正面對抗兩至三位地仙,就算是這樣也一樣有相當的概率讓對方逃脫。
畢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兩個人,能做到的事情,終究要超過一個人。
急切之下,蕭月再度催動劍心,湛盧得到真力灌注,一道無形劍氣已然成型,對準那伯顔就是猛地一揮。
伯顔眼見避無可避,隻好挺劍相抗,但劍氣太過銳利,非是聖劍能夠驅除,身上頓時被撕出好幾個口子,血絲飛濺之下,也讓伯顔看起來有些凄慘。
見到自己無法對抗,伯顔打定主意,再度朝着遠處奔去。
除非是逃到相應地方,要不然他必死無疑!
——————
地上,赤鳳軍本部。
自伯顔和蕭月展開戰鬥之後,這裏的戰事就已經消停下來了。
沒辦法,因爲那兩人戰鬥,整個戰場都被切碎,很多的布置都徹底失效,所以無論是赤鳳軍,亦或者是蒙古大軍,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了戰鬥,好将陣地重新整頓完畢,進而能夠和對方對抗。
然而此刻,遠處蒙古軍陣卻出現一些異變。
負責外圍巡邏的王潮察覺這一點,頓時感到疑惑:“怎麽對方軍陣之内,傳來槍聲?”
眼下并非戰争時候,按照一般情況來說,應該是并無槍聲,但蒙古軍陣之内卻傳來厮殺之聲,這一點實在是太不尋常的。
“那,我們去看一看?”
作爲參謀的馬甯張口問道。
王潮爲之一愣,仔細思索了一下,訴道:“還是不了。畢竟那裏乃是蒙古軍陣,我們若是貿然行動,隻怕會陷進去。我們生死不過小事,但若是将整個大軍拖入其中,卻是不好!”
他也知曉,眼下赤鳳軍尚未準備就緒,很多的武器裝備全都沒有運來,畢竟下雪天的,爲了方便行軍,隻能輕裝上路,隻有等到那一批軍火運到前線時候,才是赤鳳軍發動攻擊的最佳時候。
“那我們還繼續停留在這裏嗎?”馬甯又問。
王潮回道:“那是自然!畢竟對方内部生變,若是刻意制造混亂,進而迷惑我們的話,那就糟糕了。通知士兵,給我務必盯緊了,莫要放過一點消息。知道了嗎?”
“啓禀将軍,我明白了!”馬甯高聲回道。
正在這時,遠處那軍陣再度出現變化,槍聲越發密集起來,将王潮、馬甯兩人一起吸引過去,想要看到其中究竟。
這一看,他們頓時發現遠處陣地之上,數位蒙古士兵跌落在地,相隔百丈之外,足以見到這些士兵頭顱之上,那鮮血淋漓的傷口。
“這樣子,不像是演戲啊!”
王潮雙目微凝,有些弄不清楚狀況。
正在這時,那馬甯推了推他,指着遠處一人,叫道:“将軍快看,那裏面有人沖出來了。”
兩人一起看過去,立刻見到從那缺口之處,一個人從其中跳了出來,身上的軍服都被鮮血染紅了,手中铳槍也破破爛爛,不知道換了幾次。
隻是依稀從那樣式看來,分明是赤鳳軍軍服。
“這家夥是誰?怎麽穿着我軍軍服?”王潮有些疑惑,側目看向馬甯。
馬甯一臉擔憂,訴道:“将軍。我認爲這人應該是城中守将,應該是爲了某種目的,所以才從城中突圍而出。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出兵,将他救回來!”
遠處,那人見到此地站着的巡邏之人,立刻轉過方向朝着他們沖來,口中似是還在呐喊。
隻可惜他大概是因爲體力耗盡,所以聲音太過低微,王潮和馬甯根本就聽不見。
緊跟在此人身後,一行約莫十數人的蒙古士兵緊追不舍!
但瞧見這人掙紮求生樣子,王潮就感到心中一緊,立刻點頭回道。
“所有人,立刻出擊!”
他乃是自長征以來,就始終追随的老兵,自然知曉陷入絕境之中的士兵,究竟有多麽的絕望。
自己若是就此離開,那簡直就等于送對方去死!
話音一落,衆人立刻催動胯下戰馬,身邊铳槍已然舉起,對準遠處的蒙古士兵就是一輪射擊。
那些蒙古士兵未曾準備,頓時就失去了一半人,剩下的一半人見到赤鳳軍展開進攻,也是一時呆愣了下來,然後朝着後方陣地奔去。
以他們的實力,根本無法和王潮麾下的騎兵對抗!
那人見到王潮等人催動戰馬将自己圍在中央,支撐他戰鬥不止的意志頓時消散,整個人癱軟下來,倒在了地上。
這一路奔襲,他實在是太過疲倦了,已經将一身力氣都消耗幹淨了。
“你是誰?”勒住戰馬,王潮走到此人身前,見到這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口中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他立刻揮揮手,讓身邊之人取下水囊抵了過去。
接過水囊,那人朝着口中咕咚咕咚灌了好多,方才重新緩過氣來,訴道:“我叫雷敏!乃是第九師第三旅第七營第902連連長,今日得到将軍相助,實在是感激不盡!”
“不用可惜!”王潮笑了笑,随後一臉嚴肅,低聲問道:“隻是裏面究竟所爲何事?你又爲何變成這樣子?”
“這個!”
雷敏神色一怔,想着自己之前的經曆,整個人都開始黯然傷神了起來。
那一次次失敗,一次次的後撤,實在是太過于折磨人了,至今時候他想了起來,都感覺背後發冷,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更重要的是,爲了讓他跑出來,就算是他最敬重的長官,也犧牲了!
王潮笑了起來,想要以這種方式安慰雷敏:“沒事。你慢慢想,不比那麽緊張。畢竟,你已經安全了,沒必要繼續繃緊神經。知道了嗎?”
“謝謝!我這就将裏面發生的事情,告訴列位!”
雷敏頓感心中一暖,腦海之中旋即響起汪古之話,立刻就毫不掩飾,将自己所知道的東西,一五一十全都告訴了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