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起一根木棍,安圖戳了一下那被囚入其中的陳子昂。
且看此刻的陳子昂,身上軍服破破爛爛,露出了那滿是血痕的肉體,上面到處都是血漬污穢,便是一張筆挺的面孔,也被人用刀割出了一條傷疤來,看起來特别的醜陋。
“呃……”
嘴一張,陳子昂努力的睜開眼睛,但那臉上布滿的血漬卻黏糊糊的,讓他根本難以睜開,隻能用微弱的聲音問道。
“你是誰?”
“安圖!我是來救你的。”
刻意壓低了聲音,安圖的兩隻眼睛左右轉動,生怕在這個時候有人出現,發現兩人的行蹤。
陳子昂心中一緊,努力催動總算恢複的一點力量,将兩隻眼睛睜開了一條縫,這才見到那安圖就在眼前,雙唇微微抖動,拉開了一絲笑容來,訴道:“是你?”
“沒錯。”
安圖自懷中取出一物來,直接丢到了陳子昂嘴邊,訴道:“你現在傷勢嚴重,還是先吃了這丹藥再說吧。”
陳子昂稍微側了一下頭,立時見到眼前那赤紅丹藥,心中卻感有些疑惑:“血元丹?你……從……何處……”他也知曉自己曾經有過兩枚血元丹,而當時候因爲和金無缺激戰正酣,所以整個過程中難有服用的機會。
後來自己失手被擒了,那兩枚血元丹也不知曉拉在何處,要不然如何會直到現在都無法恢複?
“這是我從那金無缺身邊偷來的。我想應該是在你暈迷時候,被他給搜去了吧。”安圖回道,又見安圖露出幾分排斥來,又是勸道:“我知道你對此物甚是抵觸,但眼下應當以保全性命爲重,還是快些服用吧。要不然被發現了,那就徹底糟糕了。”
陳子昂神色一愣,隻好挪動着脖子,朝着那血元丹所在地方挪去。
而在這時,從遠處卻傳來陣陣腳步聲。
安圖一聽,頓時愣住了:“難道是他們回來了?”
陳子昂也感到着急,想要将那血元丹納入口中,隻是他身負重傷,全身骨頭都被打斷,縱然那血元丹距離他的嘴巴隻有不到半寸,但僅僅是這點距離,卻需要付出偌大的努力,才能夠跨越。
安圖見到這一幕,更是緊張不已。
他雖是想要進入鐵籠之中幫忙服用,但那鐵籠被鐵鎖鎖住,自己又沒有鑰匙,若是想要不動聲響進入其中,實在是困難無比,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陳子昂一點一滴挪動着嘴巴,将距離拉緊。
“快,再快點!”
就這樣,距離一點點的被拉緊,但門外的吵雜聲卻也越來越近了。
“砰”的一聲,那大門被整個推開。
安圖道了一聲糟糕,趕緊站直身子,将陳子昂擋在身後,然後朝着那大門走去。
金無缺雙目一皺,頓時見到迎面走來的安圖,心中感到困惑無比,口中有些不屑,呵斥道:“是你?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金寨主言重了!”
安圖屈身一拜:“我先前本打算前去拜訪金寨主的,但無奈你的兒郎卻将我阻在門外,讓我無法進入其中,和爾等一起暢飲,此事說來實在遺憾。故此我便孤身前來此地,隻求金寨主能夠寬恕在下往日所犯之事,如何?”說完之後,整個身子全都彎了下來,唯有那眼睛偷偷上揚,一副谄媚的姿态。
金無缺輕哼一聲,隻感到心中舒服至極,笑道:“哼!你這厮,倒是慣會油嘴滑舌,怪不得能夠讓那赤鳳軍也信了你的話。既然你已經助我和那蒙古聯絡上,那我就饒你這一回吧。”随後眉宇之間怒氣浮現,又道:“差點忘了,那陳子昂還被囚在這裏呢。我倒要看看他的狀況如何!”
這也是金無缺之所以留下陳子昂一命的緣由。
邁開步伐,金無缺走到了囚籠之前,看了一下那陳子昂俯首在地一副狼狽模樣,更是感覺快意無比:“你這厮竟然敢當面侮辱我?甚至殺我妻女?若是就這麽輕易讓你死了,那還真的是便宜你了。今天就先打你一頓出出氣。等到蒙古敕令下達之後,我們就拿你的頭顱祭旗!”
隻是陳子昂全身無力,更無任何反應。
金無缺自腰間取出鑰匙,将那鐵鎖打開,正當踏入囚籠之中時候。
卻見那陳子昂忽然躍起,一對肉掌徑直拍向金無缺,口中喝道:“金無缺,你可曾想到,因爲你一人行徑,這滿城遭劫的百姓,又當如何?”
金無缺未曾防備,頓時被這雙掌直接拍中,“噗”的一聲嘔出數點鮮紅,臉上滿是驚愕,喝道:“你,竟然恢複了?這是怎麽回事?”随後腦中閃過一人來,一轉頭卻見那安圖亦是揉身撲來,又是一掌直接拍在他的後背之處,令其身體再度添傷。
“金無缺!”
那安圖嘴角微翹,得意洋洋額訴道:“你以爲我真的會加入你們嗎?至于先前行徑,不過是糊弄你們罷了,而現在就是你命終時候!”
“你們,竟然敢欺騙我?”
金無缺雙目圓睜,看着陳子昂自囚籠之中走出,更是弄不清楚爲何先前已經被自己打碎全身骨骼的陳子昂,竟然能夠在短時間内恢複如初?
但他自知如今陷入兩大高手圍攻之下,若是不奮力一搏,就會有性命之危。
“但是你們以爲,僅憑你們兩人,能夠殺了我嗎?”
一身真元運轉起來,金無缺強複身上傷勢,隻求奮力一搏,拼出一條血路來。
畢竟于府衙之内,尚且有他的一幫兄弟,隻需要将那些兄弟們召來,縱然無法擊殺陳子昂、安圖兩人,但保住自己性命卻是綽綽有餘的。
“殺了你?不,這一次,我要徹底鏟除你們。”
陳子昂念及之前的折磨,心中更是憤恨無比,素手一揮,隻見一道輝光直沖天上,旋即化作一團華彩,卻是向着逃出通遠縣的袁武、張德兩人通報消息。
而在城門之外一裏之處,張德、袁武昂着脖子,始終看着眼前的小城。
他們兩人見到這煙火之後,頓時笑了起來,喝道:“兄弟們,随我一起進攻通遠縣,救出陳将軍。”于城頭之外,剩餘的四百多位士兵一起高聲呼喊,朝着那城門奔去。
之前的戰敗讓他們備受恥辱,眼下方是雪恥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