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承龍頓時一愣,有些遲疑的看了周成一眼,問道:“你找他做什麽?”
自攻下鄜延路、慶原路、鳳翔路等地之後,通往這些地方的鐵路也順勢提上日程,作爲鐵道部新任部長的楊承龍自然責無旁貸,立刻就開始召集人馬,準備先期派遣人馬勘探地形,好确定鐵路路線。
今日時候,他剛剛拟定好報表,準備向政務院申請建設資金,爲了避免拖延時間,這才匆忙趕來。
“我,我找他是因爲這三人!”
周成有些羞赧,随後一指趙孟頫、曹傅以及阿裏娅三人。
楊承龍這才注意到藏在樹蔭之中的三人,随後輕笑一聲,訴道:“原來是你們?沒想到今日裏,卻是遇到了你們了!當初時候,你們不是想要前往保安州面見晉王嗎?隻是這路途之中,究竟出了什麽事情,卻需要有人送你們回來?”
對于趙孟頫和曹傅,楊承龍如何不清楚?
當初時候,他若非礙于對方身份,害怕毀了赤鳳軍宋朝兩國盟約,是斷然不會讓趙孟頫踏入此城的。
趙孟頫臉色一紅,顯然是想起當初之事,察覺到對方看過來的意義不明的目光,他更是感到有些懊惱,但自己也無法辯解,隻好扭過頭不予理會。
“前線危險、匪患嚴重,所以就回來了。”
曹傅眉目一皺,直接回道。
楊承龍嘴角含笑,自是知曉這其中定然不會如此簡單,卻又看向了那阿裏娅,又道:“那這位呢?”斜眼看了一下那趙孟頫,見到其面色越發通紅,又道:“依我看,這一位應當和你們沒有關系吧。爲何她卻随着你們一起回來?”
“她不過一介孤苦少女,我們将她收留下來,有何不可?”曹傅雙眉擰緊,自是覺得眼前之人棘手無比。
相較于蕭景茂那含蓄模樣,楊承龍卻是要更爲激進!
阿裏娅也是感覺害怕,不由得抓緊趙孟頫手臂,整個臉蛋都煞白煞白的,似是那見到貓兒的老鼠一樣。
察覺到眼前一幕,趙孟頫也自知無法躲閃,隻好訴道:“此女家人因爲戰亂而亡,隻剩下她一人。幸虧當時候我從旁路過,故此存活下來。而我也考慮到她的安全,故此将其收入帳下,好确保她的安全。”
其實在德靖寨的時候,趙孟頫也曾想過将阿裏娅安置下來。
但阿裏娅的叔叔以及父親全都死在赤鳳軍手中,他又怕在自己離開之後,阿裏娅遭到赤鳳軍報複,故此将她帶在身邊,一路來到了長安城之内。
楊承龍一副了然的樣子,訴道:“哦!原來是這樣啊。正所謂纖手弄墨、衣袖帶香,趙兄果然是好雅興。”
話辭之中,也不知道是嫉妒還是嘲諷,總之趙孟頫聽了之後,更感受到楊承龍透露出的敵意。
趙孟頫扯了扯嘴角,勉強笑了起來,辯解道:“一路上都是風餐露宿,哪有這些閑情逸緻?”
他也知曉,因蕭鳳本身乃女子原因,所以赤鳳軍管轄境内,禁絕一切納妾之行,若有冒犯者輕則型三年、罰金三千貫,重則抄沒全家、犯者死刑,往常時候也不是沒有人犯,但在數輪打壓之後,明面上算是徹底禁止了,隻能以前妻、情人等理由饒過法律。
而他卻和這阿裏娅扯上關系,分明已經觸犯了赤鳳軍的忌諱。
周成在旁聽幾人言談,雖是弄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麽,卻也知曉這些人彼此相識,便道:“既然幾位認識,那不知您能否帶我去見蕭景茂?畢竟王長官可是吩咐過我,務必要将他們交到蕭總理手中。”
“這個當然可以。畢竟我也要面見蕭總理,和你倒也順路,不如就一起去吧。”楊承龍笑道,便領着一行人朝着那政務院走去。
走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一行人就見到遠處立着的政務院。
雖然天色已暗,但政務院之中卻依舊是燈光通明,前線北伐在即,爲了确保後勤安然無恙,所有人都在努力,隻爲了一個共同的目标。
踏入房内,楊承龍看見遠處正伏案研究資料的蕭景茂,敲了敲門頭喚醒對方之後,方才訴道:“喂!你怎麽躲在這裏?我若非打聽了好久,否則今日就可能白來一趟了。”
“原來是你?你怎麽找來了?”
蕭景茂目中懊惱一閃而過,随後強撐着笑容,訴道:“不過你别将你的那些策劃遞上來了。要知道現在我這裏也沒多少錢,可沒有足夠的資金,支撐你那些設想。”
自攻陷慶原路、鄜延路之後,楊承龍就特别興奮,連夜弄出了第三期鐵路規劃圖,并且直接找上來了,要求撥給資金。
但現在北伐在即,政務院哪裏有那麽多的資金?
正是因此,所以蕭景茂一直都躲着楊承龍!
楊承龍笑罵道:“你這家夥,還真無情啊。”随後一指門外,訴道:“不過今天我來這裏,可不隻是鐵路規劃圖。而且還給你帶了一個大禮來。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大禮?是什麽東西?”蕭景茂遲疑下來,凝目看向門外。
随後,那周成便領着趙孟頫、曹傅以及阿裏娅,一起走入房中,然後訴道:“蕭總理,這是王上校吩咐我押來的,還請你過目。”
“押來?”
蕭景茂念叨一句,随後問道:“請問這是怎麽一回事?”
周成頓感緊張,便一五一十将德靖寨之中發生的事情訴說清楚。
直到這個時候,楊承龍方才知曉情況,側目看了一眼趙孟頫之後,冷笑道:“本以爲你們是想要去見晉王?沒想到卻中途轉投蒙古了?這事兒,還真是稀奇。”
曹傅坦然自若,而趙孟頫也是面有羞愧,以至于整個頭顱全都垂了下來,一副喪氣的模樣,而那阿裏娅也是一臉茫然的看着衆人,她雖是聽不清楚衆人談話,但也察覺到周圍氣氛的變化,害怕之下更是死死的抓着趙孟頫的手臂,生怕會被丢下來。
這一幕,被蕭景茂看在眼中,也是不覺得皺緊眉頭。
等到周成訴說完畢之後,蕭景茂方才深吸一口氣,回道:“這麽說來,我們尊敬的王夫,趙孟頫先生。你曾經踏入蒙古之内,并且受到了他們的禮遇,最重要的是,還和這位色目女子,存在感情嗎?”
“是的!”
趙孟頫無意反駁,颌首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