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王欽走出來,周成頓時繃緊身子,眸中帶着好奇。
“看樣子,你似乎對那人很關心?”
王欽眼見周成一臉忐忑,又想起房中之内趙孟頫的情況,話到口中的時候,卻是不由得停住了。
周成點點頭,訴道:“嗯。畢竟他救了我的性命。無論如何,我總得答謝他的幫忙。”縱然對方真的是土匪,甚至曾經背叛了赤鳳軍,但他能夠活下來,終究是因爲趙孟頫的幫助。
于情于理,關心一下也是應該的。
“你放心。他不會死,而且也不會被送往鐵道部。”王欽安慰道。
周成心中稍安,卻見王欽眼中透着一絲疲倦以及苦澀,心中所想立刻便被證實了,問:“難道說他真的是——”
沒等周成話說完,王欽直接點點頭,回道:“沒錯!隻是此事關系重大,所以你務必要保守好消息,不得洩漏。明白嗎?”
“屬下明白。”
周成趕忙回道,那趙孟頫既然沒有生命威脅,那他也不用因此而擔心了。
王欽頓了頓,又是吩咐道:“而且你也知曉此人身份特殊,斷然不可能繼續留在前線之處,所以還請你能夠出發,将他們送回長安。可以嗎?”
前線之處,戰局變幻莫測,稍不注意便有可能被蒙古大軍所包圍。
正是因此,所以王欽害怕趙孟頫再度如先前一樣,落入蒙古手中,所以就打算将其送回長安,而執行這個任務,毫無疑問以周成最爲适合。
周成一臉嚴肅,也是回到:“長官,在下定然不辱使命,将他們送抵長安。”
話甫落,他便離開此地,開始去準備回去用的車輛以及護衛,等到一切都準備妥當之後,也載着趙孟頫、曹傅、阿裏娅三人,一起朝着長安行去。
相較于先前前來的道路,這回去卻是要簡單了許多,既不用面臨可能威脅性命的蒙古啓禀,也沒有沿途盤踞的悍匪騷擾,可以說是輕松無比。
隻需要走到赤鳳軍所控制的城市之内,便可以得到其中的幫忙,而且隻用了不到一周的時間,就抵達了銅川。
而這銅川,也和趙孟頫當初抵達時候有些一些變化,于那一望無際的曠野之中,數千人彙聚一處,正不斷的忙碌着鋪設鐵路,鐵路自銅川之處延伸而出,一直不斷的朝着北方爬行着,一百米、兩百米……一裏、兩裏……,直到将城市和城市連接起來。
宜君,這是它現在所在的位置,而距離坊州也隻有不到二十裏路。
規劃之中,它會一直衍生到延安府,甚至于保安州以及綏德州,全都在這鐵路的覆蓋範圍之下。
除此之外,長安至慶陽府、長安至平涼府,甚至于未來的鳳翔府至臨洮府,全都在規劃之中。也許修建這些鐵路需要五年、十年,但是所有人都知曉,隻要這些鐵路完全修建成功,那這片廣袤的土地,便會被徹底擰在一起,然後成爲一股巨大的足以颠覆一切的力量。
看着眼前的鐵路,周成對赤鳳軍的未來充滿着信心。
“這便是鐵路嗎?果然是方便快捷!”
雖是早已聽過,但周成如今第一次坐上去,感覺整個人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他自德靖寨抵達銅川,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但自銅川抵達長安,卻隻用了半天時間。整個過程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仿佛才剛剛坐上去,然而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踏入長安之内了。
“這裏就是長安嗎?”
望着遠處的長安,周成一臉的驚愕。
房屋連綿、道路縱橫,于街道之上,人流來回行走,其中更有無數有軌馬車縱橫其中,當真是一派熱鬧場景。
自周朝以來,便已然建立起來的都城,眼前的長安之宏偉自然是無可比拟,而在赤鳳軍踏入之後,這長安更是經過三次擴建,尤其是在那鐵路修成之後,因爲湧入的人口數量激增,城中房舍已然無法滿足需求,被迫在城外修建衆多的房舍。
而爲了滿足修建房舍的磚石要求,除卻了部分城牆之外,大量的城牆直接被拆掉,統統用來修建房舍。
這些修建的房舍全都依靠着四方鐵路,俨然形成了新的聚集地。
隻是旁邊的趙孟頫看着眼前場景,卻流露出幾分厭惡,不由得扭過頭,不去看眼前這一切。
“隻是那政務區,究竟又在什麽地方?”
雖是興奮無比,但周成一想到接下來的目的地,卻是頭疼了起來。
這長安城有如此之多的人口,其中各個區域定然複雜無比,而他更是初來乍到,如何知曉政務區所在的位置?
幸虧長安城之内交通發達,每到一處都安設有專門的地圖,好供人尋找地方。
就這樣,周成又在城中耗費了半天的時間,這才找到了政務區的地點,然後帶着三人走入了政務院之内,而在此時那烈陽已然西沉,大地一片昏暗。
周成有些着急,卻是有些害怕無法完成任務。
跟在他身後的曹傅冷眼看着這一切,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趙孟頫則是雙目無神,一副淡出世外的模樣來,渾然将眼前的一切無視掉。隻有那阿裏娅一臉忐忑,整個人分外害怕看着外面的一切,生怕稍不注意便會走散。
她和周成一樣,也是第一次到來。
但周成迷路的話,尚且可以詢問他人,但她相貌和漢人差異非常,若是稍有不慎走散的話,隻怕就不是詢問了。
有些焦急走在政務區小道之上,周成感到懊惱無比:“這裏怎麽這多的機構?我究竟應該前往哪裏?”
他在到來之前,便知曉自己的目的乃是找到蕭景茂,并且将趙孟頫、曹傅、阿裏娅三人交給對方處置,但是他對這裏的地形一竅不通,如何知曉那蕭景茂是誰,又是置身于何地,自己又該如何前往,才能找到對方?
心中急切之下,周成暗暗想着:“那蕭景茂究竟在哪裏?”
畢竟天色已晚,這裏的人大多數都已經下班了,沒有先前的熱鬧模樣,道路之上也很少有人行動。
若是直到傍晚時候,隻怕他們就隻有在這外面呆上一宿了。
恰逢此刻,遠處正好有一人穿過此地。
周成雖是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但心急之下隻好一步上前,問道:“請問你知道蕭景茂嗎?我找他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