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傅回道。
哲巴爾這才收起笑容,一臉嚴肅的問道:“既然如此,那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沒有人是毫無理由去幫助他人,曹傅做出這種舉動,應當是有自己的理由。
“很簡單。因爲我們也對赤鳳軍不滿。”曹傅笑道。
他和趙孟頫這種癡人并不一樣,自然知曉臨安之所以做出聯姻之态,并非爲了援助赤鳳軍,更多的是爲了能夠有一個契機,進而牽制住赤鳳軍,令其無法産生威脅。
然而此事因北伐之事長久拖延,自然也早已經失去了當初的效果。
所以曹傅才會當機立斷,準備暗中做手腳,削弱赤鳳軍力量。
哲巴爾眉頭深鎖,又問:“那好,隻是不知你的情報,又能起到多少作用?”
“哈!關于此事,你大可一試。畢竟現在赤鳳軍步步緊逼,你們若是不抓住機會,隻怕此地就要脫離你們的掌控了。”曹傅回道。
哲巴爾若有所思,回道:“那好,我就答應你。”
“對了,還有一事請你配合。”
“何時?”
“那就是助我等離開此地!”曹傅一字一頓,說的清晰無比,就怕1對方給聽錯了。
哲巴爾一時驚起,低聲喝道:“離開?若是沒有理由,我可不打算如此輕易,就讓你們離開。”
若對方不過尋常俘虜,他便是放了,也不會在意。
但眼前兩人,一個是大宋親王、一個是禁軍侍衛,就算是當做人質,
“既然我給了你情報,那你也應當知曉接下來應該如何做了吧!”
他也不知曉對方心思如何,但若是能夠借助這兩人力量,挫敗赤鳳軍攻勢,自然是極好的。
曹傅也依照先前約定,将自己得到的情報盡數交給哲巴爾,然後再由哲巴爾轉交給阿裏不哥。
……
“你到哪裏去了?”
眼見曹傅走入其中,趙孟頫問道。
曹傅輕笑一聲,回道:“不過是到外面散散心罷了。有什麽好問的?”
“原來是這樣!”趙孟頫不曾懷疑,心念自己如今置身囚籠之中,慨然一歎:“既然你已經回來了,那不妨和我一起到外面散散心吧。”
這廂房内,充斥着太多的壓抑,多呆一秒都感多餘。
曹傅回道:“好吧。”
兩人一起踏入廂房,踏入這山寨之内。
先前時候,他們兩人踏入此地時候,皆是倉皇進入,根本沒有精力觀覽盛景。
今日閑着無事,他們兩人也隻好以遊覽美景爲由,舒緩一下郁悶的心情。
隻見絕崖峭壁之中,數條棧道彼此勾連,将好幾個山頭彼此勾連起來,山頭之上房舍密集,更修有諸多水槽,專門用來汲取山泉爲用,進而方便人員飲用。而那山頭邊上,也是用山岩壘砌出厚實城牆,便是動用火炮,也絕難将其攻破,可謂是堅固非凡,若是沒有意外之變,其餘人絕難闖入其中。
而在山腳之下,更有一條長河轟然而下,正是洛水。
洛水奔流不息,一路朝着東南方向奔去。
借助洛水,德靖寨更可以自蒙古之内源源不斷,獲取足夠的力量。
“沒想到昔日時候,我朝竟然在此建造這等山寨?當真是睽違驚歎。”趙孟頫看着眼前盛景,心中歎息。
隻是看這山寨之内留存的痕迹,趙孟頫便可以辨别出其中的标識,分明是北宋年間的産物。隻可惜昔日用來抵禦蠻夷的山寨,如今卻是成了鞑子阻擋赤鳳軍的眼中釘了。
事态發展,總是格外的諷刺。
“唉!”曹傅哀歎一聲,回道:“若是這山寨在蒙古手中,赤鳳軍若是想要占據保安州,隻怕就困難了。”
德靖寨臨近洛水,而赤鳳軍若要在保安州維持統治,非得利用洛水水運之能,才能夠自後方源源不斷輸送糧食,進而保證軍隊的戰鬥力。
可以說,隻需德靖寨在赤鳳軍運送糧食時候派兵襲擊,便可以徹底斬斷赤鳳軍後勤線。
到時候,赤鳳軍在斷糧的情況下,隻怕就隻有全軍覆滅一途。
兩人心思想着,自是擔憂無比。
正當時,遠處卻聞開懷笑聲。
“是哲巴爾?他來這做什麽?”
趙孟頫雙目緊皺,透着緊張。
而那哲巴爾見到兩人置身此地,也難以掩飾自己高興,直接訴道:“兩人好雅興,倒是乘着這個秋高氣爽的時候,出來賞景?”一指眼前山寨,他自是雄心萬丈,笑道:“既然如此,那你覺得我這山寨如何?”
曹傅回道:“虎踞龍盤、地勢兇險。将軍能夠統轄此城,當時人中之傑!”
“人中之傑?這我可算不上。且不論那張弘範以三十年歲修成地仙,便是于此地之内,也有諸如伯顔這等天才縱橫。更何況我朝可汗,今年也才三十來歲,卻數度挫敗赤鳳軍進攻,其實力難以揣度。僅憑我這點微末實力,如何能夠和他們匹敵?”哲巴爾搖搖頭,直接拒絕道。
他倒是知曉謙虛,不敢居功自傲。
曹傅笑道:“雖是如此。但将軍能夠守住此城,甚至重創赤鳳軍後勤,等到日後論功行賞,可汗也定然不會忘了你的功勳。”
“赤鳳軍後勤?看樣子,你似乎知道我爲何高興?”哲巴爾滿是訝然。
曹傅回道:“那是當然。畢竟這山寨雖是兇險,但卻内部狹窄,若是容納上千人或許綽綽有餘,但若收超過三千,那便會顯得擁擠了。以三千兵力,如何能夠和赤鳳軍對抗?而且我也看了此地地形,當然知曉那洛水正好自此地流過。而這洛水,乃是赤鳳軍輸送糧食的重要手段。既然如此,那猜出将軍究竟做出了什麽事,自然也不難了。”
“看樣子,你倒是有幾分眼力。”
哲巴爾雖是驚詫,但看曹傅僅憑稍許情報,便猜出自己的行動,心中贊佩之下,也是直接回道:“沒錯。就在先前時候,我領軍攻向敷證,而那赤鳳軍存放此地的糧草,也被我全數燒毀。”
“什麽?你燒了赤鳳軍糧草?”
趙孟頫又是一驚,心中更是悲傷。
這一戰,不知又死去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