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因爲天色已晚,所以等到抵達的時候,已經是午夜時分了。
自馬車之上走下,曹傅雙眼微眯,瞧了一下那還是有些破敗的大門,口中罵道:“沒想到還是來這個地方了。”雖是不甘,但是也隻好硬着頭皮走上前來,拉着那銅獅口中鐵環敲了幾下。
“哐當哐當……”
清脆的聲音,立刻讓本是甯靜的庭院熱鬧起來。
伴随着焦急的腳步聲,那大門被推了開來,一人眼見曹傅站在外面,雙目泛着欣喜,訴道:“原來是曹将軍?你可總算是回來了!”
“怎麽回事?”
在車上經過兩個時辰的颠簸,曹傅早已經自醉酒之中蘇醒過來。
那管家回道:“還不是因爲曹将軍許久未歸,所以趙王爺一直都很擔心,甚至都打算前往政務院,想要請求蕭景茂幫忙尋找。”
“哼!我一個大活人,能跑到哪裏去?”曹傅一臉不屑,踏入庭院之内。
遠處房舍燈火通明,照着一個身影。
曹傅走上前,一把推開了那門扉,便見趙孟頫一臉怒意坐在椅子之上。
對方雖是怒火直沖,但他卻不以爲意,直接吩咐下人去準備醒酒茶,便尋了一個座位,大刺刺的坐下。
“你終于回來了嗎?”趙孟頫終究忍不住,直接斥道。
曹傅回道:“當然。你不是都看到我了嗎?”先前被侮辱的怨氣未曾消解,他直到現在還生着趙孟頫的氣呢。
“你啊,也是老大不小了,怎麽也弄出這深夜不歸的戲碼?你是嫌我不夠麻煩嗎?”趙孟頫深吸一口氣,滿腔怒火全數噴出。
他帶着無比誠意前來此地,本以爲能夠很快的和那晉王締結姻親,自此之後兩國能夠友好相處,孰料對方直接借口北伐而跑了,而自己也直接被“扔”到這驸馬府之中,什麽事情都做不了。
趙孟頫雖是不以爲意,卻也隐隐之中感覺到了那些人的排斥感。
曹傅“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回道:“麻煩?你以爲你現在能做什麽?在這裏修生養性嗎?對不起,我可沒有你那些閑情雅緻。”
這些日子以來,趙孟頫眼見姻親之事遲遲未曾開始,無奈之下隻好每日居住在驸馬府之内練習書法、繪畫,直到現在也過了半年了。
“這不是晉王還沒回來嗎?”趙孟頫嘴角微動,辯解道。
曹傅嗤笑道:“當然!要是她一直都不回來,你準備在這裏過一輩子?”
“我的事是我的事,你先說說你爲何夙夜未歸?”趙孟頫眉梢微皺,直接問道。
曹傅下巴微昂,透着幾分得意:“當然是爲了生意。要不然你以爲我爲何直到現在才回來?”
“什麽生意?”趙孟頫感到有些奇怪。
曹傅回道:“是關于戰馬的生意。”
“戰馬?”
“沒錯。也不知曉這赤鳳軍究竟是怎麽做到的,竟然培育出一種新式戰馬來,比蒙古馬還要高出一個頭。而那拉馬車的馱馬,也是他們弄出來的,要不然如何能夠拉得動如此重的馬車。若是我們能夠得到他們培育的馬種,那我大宋自然有抗擊蒙古的實力。”曹傅一臉得意的回道。
趙孟頫也是驚道:“你說的是真的?”
“那是當然。畢竟我可是親自取過培育戰馬的馬場,至于身上的酒氣,也不過是應酬罷了。”曹傅嗤笑道:“至于你?除了寫了一些字畫外,又做出了什麽事情?”
趙孟頫一時沉默,這些日子以來,他寸步不離始終呆在這驸馬府之内。
自然是什麽事都沒做。
曹傅又是露出趙孟頫熟悉的輕蔑笑容,直接訴道:“就你這窩囊廢,是個女子都不會願意嫁給你。縱然有官家的聖旨,但是當真以爲那晉王願意嫁給你這種窩囊廢?如此明顯的态度,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這……”
趙孟頫身形一愣,整個人都沉默下來,随後又像是辯解一樣的張口訴道。
“她,應該不會這樣吧。”
“不會?你倒是想的天真。”曹傅冷哼一聲,訴道:“要知道你和她素不相識,更不知曉彼此底細,你是死是活她會在乎嗎?”
這句話猶如長槍一樣,直接紮入趙孟頫的心中,讓他整個人都徹底僵住,臉上也是慘白無比。
隻是趙孟頫心中猶存希望,又道:“可是我聽說了,她已經攻下陝西了,再過半年時間,便可以将整個鄜延路占領。到時候,她應該會回來吧。”
“也隻是鄜延路而已,若是她打算攻打河東北路呢?那豈不是又要拖個兩三年?接下來在攻打中原呢?那估計還得等個五年時間。到時候等到她進攻漠北時候,估計都十年之後了。到時候,你還繼續等嗎?”曹傅沒好氣的回道。
這也是曹傅生氣的原因。
直接将趙孟頫晾在這裏毫不理會,那晉王分明就是瞧不起他們。
這種對待,也就趙孟頫這種傻子才會看不出來。
“當然!”
趙孟頫脫口而出,隻是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爲了一個女子,将自己的一生徹底困在這裏,這可能嗎?
趙孟頫隻感到茫然無措,口中念叨着:“她,應該不是那種人吧?”
在他眼中,蕭鳳乃是一個堅強、偉大并且溫柔的女子,能夠以一顆仁慈的心對待每一個人,一如那傳說之中的觀世音菩薩一樣,有着一個普渡衆生的心腸。
這仙子一般的人物,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不是哪種人?别忘了,她可是靠着一個人,将赤鳳軍帶出來,并且創下如此基業的強者。曆數曆代人物,也就劉邦、曹操這等人物,能夠做到這種事情。就這樣,你還以爲對方隻是一個單純女子?”曹傅不掩心中鄙夷,直接戳破了對方的幻夢。
這些日子裏以來,他也是受夠了赤鳳軍的無視,要不然爲何會終日酗酒?
趙孟頫有些坐卧不安,複有站起來,直接道:“既然如此,那我明日前去詢問一下蕭景茂。看看他打算讓如何安排?”
“随你便。隻是到時候失望的話,可别找我。”曹傅冷哼一聲,又是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