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誰也不許進入的禁區之中,聳立着一棟房舍。
和其他敞亮寬闊的房間不一樣,這個房子通體都是用花崗岩建造而成,花崗岩之間,更是灌入銅水,将其整個固定在一起,所以特别的牢固。
似是爲了杜絕有人窺探,所以這個建築物也沒開窗,更沒有任何可供開啓的大門,讓人搞不懂這個建築物,究竟是爲何存在。
但若是進入其中,卻會發現在房間頂部嵌着數十顆夜明珠,将裏面照的是清晰無比。
一排排書架排列整齊,上面放滿了各種的資料。
唯有在中央地方,放着一個辦公桌,上面則是坐着一個人。
作爲這裏的負責人,陳志鵬早已經習慣了一個人,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坐在自己的座椅上,靜靜的翻閱着書架上放着的書籍。
當然,他所看的書也并非什麽典籍、小說,這裏也不是什麽保管人類文明火種的避難所,因爲在那一冊冊書籍上面,記載着一個個官員的秘密。
從蒙古的列位官員,以及宋朝的士大夫,乃至于赤鳳軍之類的所有官僚,他們的生平瑣事,全都被記在這上面。
曆經十數年收集到的資料,若是洩露出去,造成的麻煩事也不少,這也是爲何這個建築物被建造的如此堅固的原因之一。
正在這時,于遠處走來一人。
那人将手中書籍遞上前來,訴道:“啓禀局長,這是新近搜集到的情報!”
“放下吧。”陳志鵬點了點頭,結過了那書籍之後翻了一下,頓時笑了起來:“沒想到那曹傅竟然和何源混在一起?”
自臨安之人來到之後,他就在對方身邊布下了許多眼線,密切關注着對方的行動,而這曹傅爲趙孟頫摯友,自然是重中之重。
“是的,我們已經确認了。隻是局長,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麽做?”那人又是問道。
陳志鵬頓了頓,又是囑咐道:“繼續監視,看他們接下來的動靜如何。畢竟你也知曉,這幫臨安之人最是狡詐,若是他們假借姻親之名,暗中竊取我軍情報,那就糟糕了。”
“局長,我們知道了。”
那人很快的消失了,偌大房間之内,隻剩下陳志鵬一人。
隻是陳志鵬卻若有所思的盯着“何源”這個名字,口中嘀咕着:“隻是你這厮,又是爲何接近曹傅?難道真的僅僅是爲了聯絡關系嗎?”
出于直覺,他卻是覺得那何源有問題。
隻可惜戰亂之中,城中之人身份難以辨别,他除了知曉對方的發家史之外,對對方的身世背景一概不知,若要以此爲借口調查對方,卻是有些難辦。
畢竟對方也是長安城名人,和軍中高管也有相當關系。
他若是沒有充分的證據,是無法動手的。
…………
國土安全局寂靜如初,但馬場之内,卻是歡騰無比。
置身此地,曹傅這才感到許久未曾體驗過的快活。
從那飛馳的駿馬,還有那猛烈的铳槍,甚至是激烈的美酒,以及堂下舞動的少女,都令他感到自己全身真元,都開始沸騰起來,似是爲眼前這一切而歡慶一樣。
而在這一夜,他仗着自己修爲深厚,更是不知喝了多少酒。
這不,曹傅剛從房屋之中走出來時候,就感覺頭暈腦脹的厲害,幸好被外面微風吹了一下,這才稍微清醒了一下。
這時,那何源自房中走出來,問道:“曹兄。今日裏玩的可盡興?”
“當然。這可是我來到這裏之後,最開心的時候了。”曹傅口一張,滿口的酒氣自口中噴出,複有帶着幾分期待,問道:“隻是何源啊。我問你一句,你有沒有興趣随我到臨安去?”
何源雙眉猛跳,頓時歡喜起來,問道:“臨安?難道曹先生有一樁大生意嗎?”
“當然。”
曹傅身子一晃,手指卻是自遠處馬廄之中歇息的駿馬之上掠過,笑道:“畢竟你這裏,可是有這麽一大批戰馬。若是就這樣送給赤鳳軍手中,那可是可惜了。”
何源面露愁容,歎聲回道:“唉。确實如此。”
他既然能夠在這裏舉辦馬場,雖然有能力上的緣故,但也有頗多限制,其中一項就是要向赤鳳軍定期輸送上百匹優良戰馬,要不然他如何能夠在這裏立足?
“但是呢。如果你能夠将這些戰馬運到臨安,我保證你能掙到五倍以上!”曹傅生怕對方不心動,直接伸出一隻手來。
“五倍?”
何源心髒猛跳,透着不可思議。
他也不是沒有存着将戰馬販賣到宋朝的心思,隻可惜一來有政策限制,能夠販賣的戰馬有限,另一方面則是因爲沒有門路,不知道究竟應該如何行事,才能将這些戰馬賣出去。
曹傅點點頭,回道:“當然。畢竟你也知曉,我朝之内缺乏戰馬,若是曹兄能夠提供充足的戰馬,莫說是小小的縣令,便是爵位我也能夠給你弄來。”
“哦?那我這廂多謝曹兄了。”何源頓時笑道。
今日時候,他能夠和此人勾搭上,實在是平生榮幸了。
曹傅擺擺手,笑道:“謝什麽?你都請我吃了這麽多酒了,我幫你說一句也是應該的。”複有看了看天色,隻見一彎皎月懸于天上,萬千銀輝撒落人間,讓人隐隐之中,可以見到遠處小路。
他這才驚道:“沒想到天色竟然這麽晚了?”
“卻是太晚了。”何源看了看天氣,又見曹傅現今狀況,便感覺有些擔心,趕緊跟上前來,訴道:“曹兄,你都喝這麽多了,不如在這裏歇息一下如何?”
“不了!”
曹傅搖搖頭,帶着幾分怨氣訴道:“我還得回去了。要不然老趙那家夥會擔心的。而且驸馬府隻有他一人,若是沒有我在,會有危險的。”
雖是頭暈目眩,但他卻還是邁開雙腿,一歪一斜的朝着前方走去。
何源看着好笑,連忙跟了上去,又是勸道:“回去?那不如和在下說一聲,在下直接安排馬車,送你回去,如何?”
“哦?那就麻煩你了。”曹傅張嘴一笑,便拍了拍何源的肩膀,一點都不避嫌。
何源自是召來馬車,吩咐那馬夫将曹傅運到驸馬府之中。
而等到馬車走了之後,他方才露出幾分意義不明的笑容,訴道:“沒想到竟然能夠和此人搭上線?這樣的話,日後辦事便容易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