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趙昀心念赤鳳軍動靜,自是憂心忡忡,又問:“雖有呂文德駐守襄陽。但那蕭鳳實力非凡,隻怕并非呂文德能夠對抗,卻不知你有何良策?”
對那晉王,趙昀是即佩服又害怕。
能夠于阡陌之中成就如此非凡之事,其人實力自然是不在話下,但若是此人成爲敵人的話,那便是其對手最爲害怕的夢魇。
那蒙古尚且節節敗退,他自付自身能力不足,又如何能夠和蕭鳳對抗?
賈似道一時躊躇,回道:“陛下,呂文德駐守襄陽,隻是爲了防備對方。若要擊敗對方,僅憑我們現在的力量,隻怕不行!”
他也是自家人知曉自家事,自然明白赤鳳軍已成氣候,縱然宋朝傾盡全國之力,也無法将其擊敗,最終結果隻怕也是一如當初六國攻秦一般,面對潼關而毫無辦法。
“雖是如此,但這赤鳳軍卻如芒在背,實在是讓朕寝食難安啊。”趙昀又道。
賈似道沉思片刻,又道:“陛下。你覺得那赤鳳軍如何?”
趙昀頓時沉默,思考片刻之後,方才訴道:“朝氣蓬勃,自有一番新生景象。假以時日,定會收複中原,一統天下。”
“是因爲鐵路嗎?”賈似道問道。
趙昀颌首回道:“沒錯。”
說實話,因爲他對赤鳳軍的關注,臨安之内對長安之中的諸般變化,也是熟悉無比,自然知曉那赤鳳軍所弄出的諸般東西來。
從新學于舊學的區别,還有那迥異于之前城市的建設模式,再到其中縱橫交錯的有軌馬車,甚至新近修成的鐵路,都被臨安衆人所知曉。
也正是因此,所以趙昀方才感到害怕。
如今時候,赤鳳軍更是弄出了鐵路這種東西,更是令他驚恐不已。
以趙昀之智,自然知曉鐵路的重要用途,若是此物成功的話,那赤鳳軍便沒有了限制,可以放心的進行北伐等事宜。
往日時候,也曾有過諸多王朝試圖北伐,但全都因爲各種原因而失敗,究其根本全都是因爲運輸兩字。
軍隊開撥,需要大量的糧食,而糧食隻能從後方運輸,若是南方地區的話,因爲有諸多水網,所以可以利用水運,節省大量的人力物力,但若是輪到北方的話,那就是另外一種情況了。
黃河!
相較于其他的河流,黃河是相當特殊的存在。
其他的河流,譬如長江這種大河,基本上是衆多的小河彙聚而成,最終形成一條橫貫神州大大河。
但黃河卻是一條地上河,這決定了其餘的河流難以流入其中,也因此黃河自此之後,便成爲了一條劃分中國國土的分水嶺。
在長江以南,若是依靠淮河、颍河等水系,南方便可以得到源源不斷的支援,之路向北打到黃河。但若是過了黃河之後,昔日暢通無阻的水路就沒了,要麽依靠蓄力、人力等運輸糧食,要麽直接挖一條運河,從而能夠運輸糧食。
蓄力、人力消耗極大,更容易受到對方軍隊襲擊。
修築運河,也需要消耗相當的資源,沒有足夠的力量,根本無法完成。
昔日曹操打袁紹,便是用木頭築造分水牆,打通水路之後才能打邺城。
而恒溫時候,卻因爲此事失敗,導緻糧食斷絕,進而令北伐徹底失敗。
但鐵路的出現卻改變了這一切,因爲這意味着隻需要先期占領橋頭堡之後,便可以利用這鐵路自後方源源不斷的獲得補給,到時候赤鳳軍隻需要先将中原納入統治之内,接下來便可以利用這鐵路,将中原地帶全數勾連起來。
到時候擁有了中原以及關中地區的赤鳳軍,無論是北擊蒙古,亦或者是南下滅宋,皆可輕而易舉達成目标。
賈似道聞言,亦是緊張起來,卻問:“陛下,若是強攻已然不可能了。但我等不妨換個方式,如何?”
“換個方式?你卻說道說道,這究竟是什麽意思?”趙昀問道。
賈似道訴道:“我聽聞那晉王至今依舊乃是雲英之身,未曾和他人婚配。既然如此,那陛下不妨以此爲契機,打入赤鳳軍之内?”
“你的意思是?”趙昀雙眸一亮,旋即問道。
若論蕭鳳婚姻狀況,一直都是朝中衆人的談資。
有人诋毀的,說是女生男相,故而沒人敢娶;也有人贊揚的,說是心志堅定,不爲他人所動。
諸般談論,莫衷一是。
蕭鳳對于此事,更是始終三緘其口,不管他人如何旁敲側擊,全然不曾理會。
賈似道笑道:“沒錯。既然那晉王未曾婚配,不妨由陛下做主,爲她自宗室之中選一人,作爲其夫君。待到他們兩人誕下麒麟子之後,其後代自然也會被那赤鳳軍奉爲主人。到時候,咱們再以宗室相邀,他也決計不會推辭。而我們也可以順水推舟,将那赤鳳軍納入我朝麾下。”
“哦?此計甚妙。”趙昀笑道。
自生病以來,他所聽到的莫不是各種埋怨以及辯解,但今日卻從賈似道口中聽到這等計劃。
此計雖是有點下作,但既然能夠解決威脅最大的赤鳳軍,卻也讓趙昀心中屬意,無論對方如何推拒,都要促成此事。
借着,趙昀又是遲疑下來,問道:“隻是若要婚配,你覺得誰比較好?”
不管如何,那蕭鳳畢竟也是一方之主,若是選個歪瓜裂棗老态龍鍾的人,隻怕不僅僅會惹怒赤鳳軍,便是朝中之人,也會對此大加斥責,若是因此惹出争執,也是一幢麻煩事情。
“依我看,趙與訔之子趙孟頫,爲上佳之選!”賈似道坦然訴道。
趙昀聽了之後,神色爲之一愣,複有有些歉意,訴道:“趙孟頫?那卻是委屈他了。”
那趙孟頫他也知曉,今年也才弱冠年華,但其名聲卻廣傳于世。
此人不僅僅博學多才,能詩善文,懂經濟,工書法,精繪藝,擅金石,通律呂,解鑒賞,尤其以書法和繪畫成就最高。
在繪畫上,力壓群雄,集古今之人所能,更另開一途;更擅長亦善篆、隸、真、行、草書,尤以楷、行書著稱于世。其書風遒媚、秀逸,結體嚴整、筆法圓熟,創“趙體”書。
在衆人談論之中,已然有與歐陽詢、顔真卿、柳公權并立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