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見這一幕,楊承龍頓時皺緊眉梢,顯得有些緊張。
蕭景茂問道:“發瘋了?他經常這樣嗎?”
“沒錯!”楊承龍颌首回道:“這家夥的确在機械上是個天才,但若是上頭了,啥事都做得出來。”見到對方車廂塞滿了人群,他更是憂心忡忡,訴道:“若是這次運行,這火車發生了什麽事故,便是他爸現身,隻怕也難以保全他了。”之後有責備的看了蕭景茂一眼,訴道:“要不然我爲何要阻攔他?”
蕭景茂見楊承龍如此說法,心中也是擔憂起來,暗暗祈禱起來:“希望這一次,能夠順利!”
至于那秦鋒?
他見火車内部人員已滿,而下方之人還躍躍欲試,當即叫道:“來人,再接一輛馬車!”
衆人齊齊歡呼,随後便有人跑到旁邊的房舍之中,将裏面準備的馬車拉了出來,然後用鐵鏈接在火車的後面。就這樣,火車後面足足接了四輛馬車,上面也足足搭載了一百餘人。
楊承龍坐在旁邊的馬車裏面,冷冷的看着這一幕。
等到對方準備妥當之後,他才問道:“可以開始了嗎?”
“當然!”秦鋒嘻嘻一笑,連忙訴道。
蕭景茂眼見兩人準備妥當之後,當即高聲一喝:“那好。聽我号令,比賽開始。”
“啪”的一聲,坐在馬車之前的馬夫一揮馬鞭,走在前面的兩匹馱馬立刻邁開步伐,馱着身後的馬車朝着遠方奔去。
而那秦鋒眼見楊承龍已然離開,也是有些緊張,立時大喝一聲:“各位準備好,咱們出發喽。”
隻見他見旁邊的制動器掰下來,而那早已經燒得通紅的鍋爐之中,沸騰的蒸汽也開始推動活塞開始運轉,帶動着底下的輪子一起轉動,于是這重達數十噸的鋼鐵怪物,也開始緩緩地行動起來,朝着遠處奔去。
隻是其速度甚是緩慢,還不及人行走速度。
“嗯?這就運行起來了?”
車上之人發出疑惑。
秦鋒笑道:“還沒呢。畢竟我還沒有将這鍋爐燒到極限,它還可以繼續提升呢。”
随後,他便開始指揮着身邊的仆從,用鐵鍬從旁邊的煤堆之中鏟來煤炭,一起傾入這鍋爐之中。得到了這些煤炭的補充,火車立時發出一聲高亢的汽笛,其速度也越發快速起來,已經能夠和人類快步行走的速度相當了,而且還在慢慢的加速。
遠處,早已經跑出了半裏之遙的楊承龍也聽到這汽笛聲。
他回首看了一眼,不禁笑了起來:“這家夥,還是這般愛炫。隻不過搭載了這麽多人,他已經那火車就是大力神嗎?還能夠和我這馬車相比?”隻是心中卻是有些忐忑,對着那馬夫吩咐道:“師傅,能不能将速度提高一點?”
“當然。”
那馬夫一撩手中皮鞭,立刻讓前方兩匹馱馬一起邁動四蹄。
霎時,兩人乘坐的有軌馬車便似旋風一般,朝着前方迅速掠去,轉眼間便将那火車落到數裏之外。
“走了。他們走了!”
火車之上,見到馬車速度如此迅疾,他們頓時露出幾分驚歎。
一直聽聞這鐵路能夠極大的提高有軌馬車運行速度,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操!那家夥竟然跑這麽快?這樣的話,我豈不是輸定了?”
秦鋒頓時緊張起來,他足下火車速度雖是越來越快,但卻始終無法追上有軌馬車,一眨眼的功夫就被甩出相當的距離。
“秦少。咱們還能追上嗎?”
車上之人也是有些惱恨,張口問道。
他們一直都關注鐵路修建一事,至于秦鋒和楊承龍兩人恩怨,也知曉的一清二楚,自然明白今日所爲,應當乃是有比賽之意。
“那是當然!”秦鋒輕哼一聲,訴道:“各位都坐穩了,從現在開始,老子也要開大殺器了。”
衆人聽了,頓時緊張起來,一個個莫不是握住旁邊的把手,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看着秦鋒,想要知曉他打算如何做。
隻見秦鋒走到鍋爐旁邊立着的兩個足有一人高的風箱,卻是從其中拉出了兩個鐵制拉杆,這拉杆應是拉動風箱用的東西,然後對着後面之人訴道:“喂,誰來幫我一個忙?”
當即便走出兩人來,訴道:“秦少,當然可以。隻是咱們該幹啥?”
“拉動這玩意,讓鍋爐之内的火勢燒得更旺。這樣一來,便可以讓火車速度飙到極限了。”秦鋒笑着說道。
兩位壯漢當即笑道:“原來如此。那咱們就開動吧。”然後便掄起粗壯的胳膊,不斷的拉扯着手中拉杆,将巨量的空氣一起吹入鍋爐下方的火爐之内,随後便見爐中火焰騰的一聲,瞬間膨脹開來,火勢直接從中沖出來,讓衆人皆感如同置身煉獄之中,身上熱的直冒汗。
而後,頂上的鍋爐轟然一震,上面的洩壓閥被直接沖了開來,無數熱氣從中噌噌噌的冒出,混着燃燒的煤氣,化作一股濃郁的黑柱,直沖雲霄。
位于火車旁邊,所有圍觀人員,皆感耳朵嗡鳴不止,許久方才消去。
眼中,那火車仿佛被什麽東西推了一下,竟然宛如獵豹一樣,沿着鐵軌直接沖出。
車外人員都是如此,車内乘客當然也感到難受至極,紛紛呻吟起來。
秦鋒這才感到害怕,連忙吩咐道:“喂。你們放慢一點,别将風勢弄這麽大。要不然鍋爐會受不了的。”那兩位壯漢也感覺之前太過魯莽,便放緩了手中動作,而那仆從也連續不斷的補充着煤炭,确保爐中火勢不消。
于是,這名爲火車的鋼鐵怪物,也拖着一種人員,朝着遠處的馬車追去。
馬車之上,楊承龍見到這動靜,也是慌張不已。
“那家夥究竟在幹什麽?怎麽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來?”
他扭過頭,頓時見到那火車正冒着濃濃黑煙,沿着鐵路一路追來,其速度雖是不及馬車但是卻也不差,始終吊在後面不曾落後。
見到這一幕,楊承龍方才放下心來,訴道:“幸好沒出什麽事故,要不然我可就倒黴了。”
“這麽看來,你倒是聽關心他的?”蕭景茂笑道。
“當然!畢竟同僚一場,我可不願意他出事故。”楊承龍坦然回道,一見那火車漸趨穩定,也是安下心來,笑道:“要不然,秦老部長非得罵死我不成!”
蕭景茂無奈一笑,回道:“你這家夥,倒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隻不過那厮可未必願意領情呢。”
一見那火車追趕甚急,他也是笑道:“我估摸着他現在,隻怕隻想要能夠赢過你吧。”
“哈。就算是輸了又如何?”楊承龍一指鐵路,笑道:“隻要這鐵路一成,那我們不過半日便可以抵達潼關。到時候,若要征服中原、北擊蒙古,便在執掌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