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消息之後,俞興一掌推開眼前案桌,喝道:“那劉整造反了?”
“啓禀大人。就在七日之前,那劉整借口以輸送稅賦爲由,等到踏入富順監的時候突然發難。監中士卒,皆遭毒手。目前紹熙府以及資州皆落入他手中。”那士卒顫顫巍巍,顯然是害怕至極。
居于身側,那通判朗聲訴道:“大人,依眼下之見,我們唯有出兵,才能阻止他,以免造成更大的災禍。”
“這是自然。”俞興站起身子,高聲喝道:“傳我命令,立刻出發。明日午時三刻,我定要将那厮的腦袋摘下來,讓他知道什麽國朝律典,絕不許任何人觸犯。”
其餘人皆是噤聲,連連稱是,各自退了下去,開始處理出兵一時。
少頃,成都府城門開啓,豔陽高照、煙塵滾滾,一列列軍隊在俞興的帶領下,一路朝着泸州所在的地方奔去。
……
紹熙府。
“啓禀父親。那俞興當真如你所預測的那樣,親自領兵過來了。”探得消息之後,劉恒有些擔憂,卻是害怕他們實力低微,難以抗衡俞興大軍。
劉整亦是皺眉,暗想:“沒想到那厮還有兩下子,居然行事如此果決?”
他本是打算借着對方反應不及,來一個偷襲之舉,但俞興今日舉動,卻說明了他早有預料,否則軍隊絕對無法出動的如此迅速。
如此做法,更是坐實了俞興先前舉動!
“俞興來了?若是這樣,那我們又該如何?”
“那厮可是四川制置使,咱們能打過嗎?”
“唉。也是一時糊塗,看來這一次咱們是死定了。”
“……”
聽到消息之後,底下軍隊也是頓時炸裂開來,衆人紛紛交頭接耳,顯得極爲吵鬧。
“全都給我閉嘴。”心中生厭,劉整一掃底下衆人,運起真元高聲一喝,頓時讓衆人感覺耳朵嗡鳴不止,實在是難受至極,隻好停止吵鬧。
劉恒有些擔憂,問道:“父親,依你之見,我等應該如何行動?”
“恒兒。你且去我府中,将我平生積蓄全都拿出來。”劉整面若黑鐵,不露分毫神色,吩咐道。
劉恒看不清楚父親究竟作何想法,又爲何讓他前往府中,隻好颌首回道:“父親,我知道了。”然後就領着幾位力士,一起走入府中,等了片刻之後,衆人哼哧哼哧擡着三個箱子,來到了軍士之前。
劉整走上前來,取出腰間長刀猛地一劈,便将上面的鐵鎖斬斷。
三個箱子齊齊打開,露出了裏面所珍藏的東西。
一時間,金光閃閃、銀芒争輝,更有無數寶光,攝動人的眼球,這裏面裝的竟然都是各類金銀财寶,也是劉整曆經十數年一來,所積累的财富。
一指三個箱子,劉整叫道:“這些是我的家産。今天我就全都拿出來,若有願意随我一起抵抗的,随便大家拿。若有想要離開的,我也不阻止,而且也會發放十兩銀子,作爲路費。各位,選擇吧!”
聲音落定,衆人齊齊屏息。
他們直愣愣看着那箱子,全都透着貪婪之色。
“将軍如此坦誠相待,我這條命就送給将軍了。”
當中一人高聲喝道,然後就跳上閱兵台之上,伸手在那箱子一撈,已然抓了幾個銀錠來。
被他一鼓動,衆人頓時沸騰起來,口中叫嚷着“再加上我!”“還有我一個!”等諸類口号,也是齊齊跑到閱兵台之上,将這三箱财寶瓜分幹淨。
正所謂财帛動人心,他們從軍所求的,不過财寶。
今日劉整以金銀收攬人心,卻是讓麾下士氣提振了不少。
劉垓難掩臉上歡喜,叫道:“殺入成都府,滅了俞興。”其餘人也是亂嚷嚷着的,宛如那打了雞血的群狼一樣,赤紅着眼睛朝着俞興所在的地方撲去。
……
隆州、仁壽城。
駐兵此地,俞興眼見天色已暗,便讓衆位軍士在此地歇息,等到明日時候,就打算一鼓作氣,将那劉整給滅了。
雖是即将剿滅劉整,但俞興此刻卻有些心緒不甯,許久都無法安睡,隻好起身就着燭光寫起奏折。畢竟此事牽連重大,他若是不将此事闡明,等到傳到臨安時候,定然會被聖上訓斥一番。
正當他落筆時候,卻聞遠處傳來一聲巨響。
“轟!”
碩大聲音傳遍仁壽,更令俞興所在的房屋晃了一晃,落下了許多塵土。
俞興頓時愣住,腦中控制不住,冒出了一個想法:“這聲音,是炸藥爆炸的聲音。難不成是劉整來襲?”想到此節,他也沒有興緻繼續寫奏折,直接丢下手中毛筆,然後跑到房間之外。
等到走到城外時候,俞興立刻見到遠處數人直接奔向城中的軍火庫,沿途上雖有侍從阻擋,但是卻根本難以抵抗,很快的便被那幾人闖入軍火庫之中。
見到這一幕,俞興已然大吃一驚:“那厮好快的速度,竟然直接炸毀城牆,打入仁壽了?”腳步正欲前去時候,卻見腳下多了一物,低頭一看立刻見到一具屍體橫呈眼前,額頭之上現出一個血窟窿,卻是直接被铳槍給擊殺了。
“死了?”
俞興心中已然害怕至極,四處看了一下周圍,卻見他帶來的侍從早已經躺在地上,根本毫無生息。
被這一吓,俞興心中戰意瞬間消失,掉轉頭來看向那縣衙,頓時生出幾分希望,想到:“對了。我可以躲入後面房間之中,這樣他們就找不到我了。”邁開步伐,正欲前往時候,遠處數道赤芒一閃,“轟隆”一聲,那縣衙登時被濃烈煙塵覆蓋,等到消散之後,眼前隻剩下殘磚斷壁罷了。
吞了吞唾沫,俞興長吸一口氣,身子更是沉重無比:“死了?難道所有人都死了?還是說,我也會死在這裏?”
恰逢此刻,遠處人影匆匆,其中一人忽然說道。
“在這裏,那家夥在這裏!”
衆人齊齊停住腳步,立刻朝着俞興所在地方撲去。
俞興見到這一幕,立時吓了一跳,腦子也醒悟過來:“他娘的。這仁壽已經被占了,我還留在這裏幹嘛?還是快點溜走,免得被那些家夥發現。”
身形一動,俞興立刻朝着遠處掠去。
他可不是地仙,修爲更遠未達到丹鼎之境,根本難以對抗火槍。
如今還不溜走,豈不是和等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