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自懷中取出一隻火箭,随機朝天放去。
火箭沖宵,化作一輪明王法相。
稍等片刻,遠處立時走來一人,正是八思巴。
且見他揮動手中拂塵,面容卻是帶着幾分苦惱:“看來當初留你一命,确實有些用處,爲我找到了此地。隻可惜那赤鳳軍竟然也一樣找上來,卻是讓人頭疼。”
當初他在綿竹降服崔志、南清之後,本打算借助兩人之力尋到蒲擇之,然後将其擊殺,好鏟草除根。
豈料尚未展開行動時候,蕭月卻領着一行人跑到此地,以至于八思巴不得不改變計劃,暫時蟄伏。
畢竟殺了蒲擇之是小,若是讓赤鳳軍知曉他的計劃,那就徹底糟糕了。
“那不如由我暗下殺手,直接在飯菜之中下毒。如何?”南清面**狠,做出一個下毒動作
八思巴噗嗤一笑,卻道:“那赤鳳軍何等機警。所吃所住莫不是和你們泾渭分明,你如何找得到機會?”
“但若是讓他們繼續留在此地,隻怕那蒲擇之就會被他們招攬。到時候,我等隻怕再無擊殺蒲擇之的可能了。”南清有些着急,催促道。
“哼。那蒲擇之再怎麽說,也是你曾經上司。雖是現在已被革職,但往日提攜你的恩情依舊存在。你卻是如此着急?”八思巴見到南清焦急,不覺感到有點惡心。
南清神色一愣,複有蜷着身子,谄媚說道:“我這不是爲了咱們考慮嗎!畢竟那蒲擇之乃是南朝名将,若是他爲赤鳳軍所招攬,隻怕屆時此地宋将就會盡數投入赤鳳軍麾下。而赤鳳軍何等厲害,你們也相當明白。到時候,若是想要盡奪川蜀,隻怕是難上加難了。”
“你這說辭倒也有些道理。”八思巴心中長歎,卻也知曉此刻情形。
讓赤鳳軍控制住蒲擇之,終究并非好事。
南清雙眸一亮,催促道:“那咱們什麽時候動手?”
“正所謂兵貴神速。就算是将那蒲擇之殺了,也斷然不能讓蒲擇之被赤鳳軍招攬去。所以今夜時分,你可以展開行動,而我自然會在一旁扶持,确保整個行動安然。”八思巴吩咐道,隻是一對佛目透着神秘色彩,不知心中又在打着什麽主意。
“那我這就回去準備。确保能夠徹底滅掉蒲擇之。”南清立刻拜首。
他自知蒲擇之乃是忠義之人,絕不可能投入蒙古麾下,故此心中早已打定主意,欲要滅掉蒲擇之。
如今時候,箭已上弦,是再也回不了頭了。
夕陽漸落,轉眼間又是傍晚到臨。
而在草場之上,數十根柴火被堆在一起,沖天的火光,照亮了半邊天空。
圍繞着火堆,此地的人兒正載歌載舞,似是在歡慶着今年的到來。
“他們在做什麽?”立在旁邊,蕭月看着那正合着節奏,不斷跳舞的人兒,感覺有些好奇。
蒲擇之笑道:“這是此地的習俗。每當有人來到這裏的時候,都會爲來客舉辦一場篝火大會,慶祝客人的到來。”
“哦?這卻是有些少見。”蕭月笑道。
蒲擇之解釋道:“那是自然。畢竟此地位于深山之中,可謂是人迹罕至。一年内,都沒有多少人影。若是找到此地的,大多是攜帶茶葉、鹽巴的商旅。而爲了能夠讓那些商旅開心,他們就養成了這種習俗。”
“原來如此。”蕭月恍然大悟。
彼時前來此地之前,南清曾經準備了許多東西,更在路過附近城鎮時候,買了許多鹽巴茶葉,如今看來就是爲了此刻準備的。
“隻可惜之前因爲戰亂,許久未曾有商人來此交易。所以他們方才感到有點惶恐,以爲發生了什麽事情。畢竟茶葉和鹽巴乃是他們急需的東西,若是這些沒了,就會導緻人身體虛弱乏力,進而導緻整個部落衰弱下去。”
蒲擇之露出幾分感傷,複有一臉謝意對着蕭月訴道:“不過今日你們來此,卻是幫了大忙了。”
“這些本是我該行之事,無需緻謝。”蕭月笑道。
兩人一起望着眼前一幕,皆是浮現出幾分閑适,若是這世間能夠一直如此,那該多好?
然而正在此刻,卻見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卻是将衆人注意力一起吸引過去。
蕭月頓時擰眉,暗道一聲:“又是出了什麽事情?”身形一閃,立刻便出現在騷亂之地。蒲擇之也感奇怪,邁動步伐緩慢行至此地。
且見此地,正有兩人滾在一起,彼此互相毆打起來。其中一人正是崔志,而另外一人卻是赤鳳軍所招攬的向導,喚作任志平。
“你們兩個,究竟是怎麽回事,爲何在此厮殺?”蕭月雙目微冷,張口沖道。
那崔志身子一顫,趕緊自地上爬起來,一指崔志說道:“就在之前,我見到他鬼鬼祟祟跑到這裏來,想要往鍋中下毒!”
“什麽?竟然是下毒?”
旁邊之人哄然而起,俱是一臉驚詫看着赤鳳軍一行人。
畢竟這口鍋可是南清一方所設,若是被那向導得逞,那他們可就全都要上西天了。
“下毒?”
蕭月雙眼一轉,又是盯住崔志,問道:“此事當真?”此事說重不重,但也不輕。
若是一個不讨好,隻怕會讓赤鳳軍和南清軍聯盟破碎,不複之前模樣來。
任志平眼見被衆人圍着,不覺感到有些忐忑不安,複有梗着脖子回道:“我沒有下毒,是他在撒謊!”
“撒謊?我明明看到你手上正拿着一瓶毒藥,就準備倒入鍋中,将大家毒死。”崔志卻是硬氣,高聲罵道。
那任志平渾身一哆嗦,不覺将手朝着身後掩去。他這一動作,或許能夠瞞過别人,但未必能夠瞞過蕭月。
隻見蕭月素手一招,任志平手中之物立時脫手落入掌中,瓶口打開微微一傾,内部赤紅液體立時落入塵土之中。
“是鶴頂紅!”秦長卿叫道,複有看着任志平,喝道:“你做此事,究竟有何目的?”
“我,我……”
那任志平頓感害怕,複有猛地一掙,立時脫開崔志束縛,卻朝着遠處奔去。
但他也未曾逃多遠,就被旁邊一道掌勁轟中,整個人兒跌入塵土之中,再無絲毫氣息。
“死了?”
蕭月撇了旁邊一眼,就見遠處南清緩步走來。
“唉!就這麽死了嗎?”
秦長卿亦感可惜,畢竟此人一死,若要找到其背後指使者,就要困難許多了
南清對着蕭月盈盈一拜,訴道:“此人竟敢暗中下毒,料想應當是蒙古所派奸細,隻爲了離間我等。各位勿要慌張,我已經将此人格殺了。”
他這一說,立時讓那些将士長舒一口氣,安靜下來。
蕭月亦道:“那多蕭某這廂謝過南将軍,助我等鏟除奸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