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呂文德雙手遞上的呈書,蕭鳳這才露出矜持的笑容。
等待偌久,整個赤鳳軍早已經是迫不及待,就等着闖入四川之中,一試手中長刀如何。
呂文德面容無色,點點頭回道:“是的。根據您和大人所約定的,凡是所攻下來的地方,其地官員的任職,皆歸各自任職。二者互不統領!”
這一刻,他卻覺得分外屈辱,甚至感到自己就似那蛆蟲一樣,隻能匍匐在地,等待着對方施舍。
“很好。既然餘玠答應了,那我自然會履行約定,率領麾下大軍,入川剿滅蒙軍。隻是你也知曉,自蒙古入川之後,卻有許多将領,如楊大淵、盧植等人,投入了蒙古麾下。爲了避免皆是誤傷友軍,你等卻要提醒好部下,莫要和我軍産生沖突,知道了嗎?”蕭鳳又是說道,言辭之中甚是霸道。
呂文德又是點頭,回道:“啓禀晉王,我明白了。”
他的臉色甚是僵硬,宛如木偶一樣一動不動,卻是害怕一個不留神,觸怒眼前的女子。
對方乃是赤鳳軍統領,更是修爲高深的地仙,并非現在的呂文德所能對抗的。
“那好。那你這就離開吧。至于那蒙古大軍,我自然會親率大軍,将其徹底剿滅。這一點,卻是不勞你費心了。”蕭鳳又是笑道。
呂文德頓時一愣,旋即無奈回道:“晉王所言,在下聽令。”
既然對方已經下了逐客令,他自然也無意繼續留在這裏,更何況釣魚城之中急缺人手,他也要回去幫忙,要不然那釣魚城被攻破之後,宋朝紮在川蜀之中的唯一據點便會徹底毀滅,到時候若是想要踏入川蜀之中,可就千難萬難了。
等到呂文德離去之後,蕭鳳立時傳下命令,令全軍衆位将士齊聚校場,準備出征。
那蕭景茂聽聞之後,立時歡喜,心中暗想:“看來這一次主公終于要出馬了。”複有想起那曾經死在鞑子手中的衆位将士,不覺感到無比憤怒,暗暗想道:“這一次,定然要讓那蒙古,徹底付出代價。”
一行人很快的便集結在校場之上,而蕭鳳也在校場之上等着衆人集結完畢。
似乎每當展開大規模軍事行動之後,蕭鳳都會習慣性的開展一次誓師大會,而這個幾乎也已經成了慣例了。
遵循着軍紀,所有的将士排成了數十個方陣,整個校場寂靜無聲,唯有那沙沙作響的風聲,吹拂着這些尚且年幼的士兵的臉蛋。被這涼風一吹,他們也莫不是感到心中安甯,具是昂首看向蕭鳳,靜靜的聽着蕭鳳的訴說。
“各位。想必爾等也知曉我等今日來到這利州究竟是所爲何事。”
深吸一口氣,蕭鳳緩緩訴道:“而那蒙古,如今正率領大軍于川蜀一代肆掠。凡是他們路過的地方,城破了、糧食沒了,人也死了,一切全都被摧毀了,隻留下一片殘垣斷壁。而這場景,我等于北地逃亡時候,莫不是見到許多。而這些事情,就發生在距離我們不到百裏之外的川蜀之中。各位,爾等能夠接受這種事情嗎?”
“不能!”
“沒錯!不能。更何況站在這裏的各位,更有許多人,本來便是久居在川蜀之中。隻是因爲那蒙古肆掠,方才逃到了利州城之中。那麽,請你告訴我,你願意讓自己生存的故土,被那些殺伐成性、兇殘暴戾的鞑子所蹂躏?而自己的妻兒,隻能匍匐在他們的腳下,才能夠求的一些生存?”
“不能!”
“沒錯。不能。所以我們來到了這裏,而你們也來到了這裏。隻爲了一個目的,那便是打敗鞑子,重奪家園。”
蓦地擡高聲音,蕭鳳那清脆的聲音,已然在每一位士兵耳邊響起,令他們皆是感到新潮澎湃,具是和着蕭鳳一起喝道。
“打敗鞑子、重奪家園。”
眼見衆人莫不是雙目赤紅、熱血沸騰,蕭鳳更感壓力倍增,十年積蓄一朝而成,爲了這個目的她已經浪費了太多太多的時間,而現在便隻剩下了一個目的,那便是徹底擊敗那群混蛋,讓他們知曉這十年之中,赤鳳軍究竟發展到了什麽程度。
“傳我命令,全軍出擊。”
一聲令下,衆人具是排成一列,踏着正步朝着那劍閣關走去。
而在通過了這狹窄的劍閣關,他們也将踏入一個新的領域,而那裏也便是赤鳳軍展開反擊,擊退敵人的開端。
…………
成都。
一騎飛速踏入城門之中,其上傳令兵手持一節大旗,高聲喝道:“我有急令,欲見大人。”
城門之上的士兵看的真切,立時便推開大門,讓這傳令兵進入城中。傳令兵一路飛馳,很快的便來到了成都府府衙之中,而正在成都府之中的紐磷也早已知曉,早已經在門口等候。
那人眼見紐磷在這,連忙自戰馬之上躍下,訴道:“啓禀大人。赤鳳軍正朝着這邊趕來!”
“赤鳳軍?這是怎麽一回事?”紐磷頓感詫異,連忙問道。
那人連忙訴道:“根據諜報,早在十日之前,那赤鳳軍自利州劍閣關叩關而來,目前正朝着成都本來。故此蒙哥令我傳達消息,令你無比守好成都,切不可被那赤鳳軍擊敗。”
“原來是這樣?”
紐磷頓時恍然,旋即卻有感到一絲懼意,回道:“但是那赤鳳軍向來強大,其首領蕭鳳更是地仙。以我手中力量,隻怕是難以抵抗。”被他這一說,其餘士兵亦是感到忐忑,隐隐中對那即将來襲的赤鳳軍充滿懼意。
他們也曾經和赤鳳軍交戰過,自然知曉這新近崛起的一方勢力向來強大,最擅長使用火器給與對手以猛烈的打擊。
以成都府目前的兵力,隻怕難以抵禦。
“大人。此事無需擔心。那蕭鳳,自有我抵抗,而你隻需安心守好成都府,确保大軍糧草便可。”
卻在此刻,遠處陡顯萬千金光,金光掃過之地,頓時令在場衆人心中安定。紐磷擡起頭來,立時便見一熟悉之人,而此人正是八思巴,乃是薩迦寺主持,更是當今密宗領袖。
眼見此人來此,紐磷這才感到舒心,雙手合十,颌首回道:“那就多謝國師了。”
“拯救蒼生,抵禦邪魔本就是我輩應當承擔的義務,自然不會允許那邪佞再次猖獗。紐磷還是太過客氣了。”八思巴又是回道,複有想到自己曾經派出的佛陀八相,對赤鳳軍又是生出幾分愠怒。
畢竟那佛陀八相乃是他精心培育的高手,但卻在和剿滅全真教時候,被赤鳳軍連同全真教一起剿滅!
如此恩怨,自然隻有今日,才能一逞心中憤怒。
紐磷稍作思考,複有想起一人來,又道:“雖是有國師坐鎮,我等無需擔心赤鳳軍。但在潼川一代,卻有一支宋軍盤踞。若是這支軍隊投入赤鳳麾下,隻怕會對我等造成不小的傷害。既然國師在此,那不知國師是否可以前往紫金山一趟,将那宋軍首腦捉住,進而徹底擊潰對方,如何?”
“貧僧榮幸之至。”八思巴又是笑着回道。
紐磷立時歡喜,欠身謝道:“那這次,就多謝國師了。”
…………
潼川府。
蒲擇之正于縣衙之中處理公務,卻見衙役神色匆忙,來到縣衙之中。
他頓覺不悅,将手中毛筆朝着旁邊一丢,問道:“你因何事,而如此驚慌?”
“啓禀将軍。城外有一人求見。”那衙役立時回道。
“求見?是誰?”蒲擇之又是問道。
正于此刻,卻自門外傳來一個熟悉聲音:“蒲将軍,末将拜候了。”
“甘潤?”蒲擇之立時驚訝,旋即喝道:“我曾經令你把守紫金山,但你爲何未曾把守好?反倒将此地丢了?如此罪行,你怎敢出現在我面前?”複有對着左右訴道:“爾等還杵在這裏幹啥?還不将此人速速押下?”
但甘潤卻輕笑一聲,訴道:“若是往前,将軍若要責罰在下,在下絕不敢有二話。但是今日,你若是當真打算将我押下,卻不知你是否問過我的主公了?”
“主公?你是什麽意思?”自甘潤話音之中,蒲擇之立時感到一絲奇怪,張口問道。
就在此刻,又有一人走入堂中,朗聲回道:“就在不久前。甘潤早已經率領麾下将士,投入我赤鳳軍麾下。而他現在,便是我赤鳳軍先鋒了。”
“你是誰?”蒲擇之頓時一愣,正欲呵斥時候,卻有凝神望去,立時感到從對方身軀之上,自有一道鋒銳之氣,令人有刺破大地之感。
如此氣勢,唯有地仙才能辦到。
蕭月抱拳回道:“在下蕭月,今日前來此地,隻是爲了詢問将軍一件事情。”
“什麽事?”蒲擇之頓感忐忑,眸中卻是閃爍出一絲懼意。
以對方修爲,隻需随便一擊,便可以瞬間将自己斬首。隻是這人爲何在今日出現在潼川之中,卻着實令人費解。
“難不成,那赤鳳軍終于開始行動了嗎?”
蒲擇之心中暗暗想着。
蕭月宛然一笑,旋即訴道:“那就是将此城獻給我軍。”
語一落,立時驚起衆人詫異,紛紛看向蕭月,卻是透着不可置信。
赤鳳軍竟然真的出關?
如此事情,已然令他們大腦一時短路,許久之後方才恢複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