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段時間内,那些叛軍也未曾在壽春久留,早在殺了當地官員之後,就裹挾着百姓一路南下,朝着廬州城奔來。
聽聞這消息,廬州城通判秦钜已是一臉憂愁,顯然是不知道應該如何抵抗,而在堂下此城捕快劉迪亦是原地打轉,一臉的焦躁。
“我說劉迪,你能不能先坐下來?别在眼前轉來轉去的,看着心煩。”看着眼前之人轉來轉去,秦钜更感煩躁,直接沖着劉迪便是說了一句。
劉迪一臉懊惱,更是露出幾分無奈來:“秦大人。你也不是不知道現在的狀況。那叛軍隻需三日便會來到咱們這裏。到時候,你讓咱們怎麽辦?”
“車到山前必有路。總會有辦法的。”秦钜不由自主握緊手中毛筆,心中也是沒有底。
“就算這樣,那能抵抗叛軍嗎?别忘了,咱們這城,可是一個士兵都沒有。就我手下還有幾個衙役,但是也就隻有十幾二十個人。這麽點人,能做什麽事情?就這樣,你讓咱們怎麽辦?”劉迪卻是不信,左手總是握着他腰間的拿把刀,這樣的話可以讓他感到安心,但一想現在廬州狀況,卻任就感覺不安。
要知道在消息傳來時候,駐守此地的徐輝、常用兩人直接就各自逃走,導緻城中根本毫無防備,完全是空門大開,若是到時候叛軍一來,他們根本就沒有反抗的能力。
“這個。你且去将火把準備好。若是叛軍到時候一來,你立刻就将城中糧食全數燒盡,絕不能将那些糧食留給他們,知道了嗎?”秦钜不自覺咬緊嘴唇,許久之後方才擡起頭來,眼中還有掙紮之色。
“放火燒糧?這可以嗎?要知道那些可是軍糧,若是這麽燒了,到時候如何補充?”劉迪吓了一跳,立時問道。
秦钜深吸一口,大聲回道:“怎麽不可以?要不然将這批糧食送給叛軍,讓他們繼續成長嗎?”蓦然擡高的聲音,讓劉迪吓了一跳,也不知曉這秦钜哪裏來的這麽大的勇氣,竟然敢做出這種事情,隻好唯唯諾諾應了下來。
正當兩人想要商量着燒毀糧食的時候,卻聞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其中更是攙雜着馬蹄聲以及鐵甲聲,這聲音僅僅是聽着,便讓人感覺到一股肅殺之氣襲來。
“門外發生了什麽事情?”秦钜雙眉皺起,更感背後冷汗淋漓,心中暗想:“莫非叛軍已經來了?沒想到他們竟然來得這麽快。”複有看向旁邊的劉迪,囑咐道:“你且出去看看,究竟是什麽情況?”
“這個,能不能換一個人?”劉迪也是害怕至極,更不敢挪動身體。
秦钜一時嗔怒,罵了一聲:“不過是出去看看情況,你有必要這麽害怕嗎?”旋即自太師椅之上立起,準備親自去将大門推開。
正在此刻,卻聽“砰”的一聲,這大門卻是無風自動,直接打開了。
聲音之大,當真是令整個堂内響徹不斷,兩人也感耳邊嗡鳴不止,幾有暈厥之象。
“這些人,究竟是誰?竟然有這般實力?”
秦钜心中暗想,搖了搖腦袋,然後凝聚目光看向門口,旋即便見一位青年女子踏入府衙之中,正當他想要斥責時候,卻見此女張口問道:“請問你便是廬州城通判秦钜?”
秦钜一時愣住,立時回道:“沒錯,正是在下。隻是您——”
如今時候對方尚未展露危險,而他爲了避免得罪對方,自然也不願意多做詢問,隻是對眼前女子身份,甚是感興趣。
“這是我家主公。你們兩人見了,還不快些拜謝?”未等蕭鳳張口回應,旁邊的楊鳳還早已經是張口斥責起來。
蕭鳳不免皺眉,卻是看了楊鳳還一眼。
這些日子在臨安城呆久了,楊鳳還倒是沾染了一些當地人的習氣,以至于話語之中添了幾分傲氣。
所以蕭鳳聽到這話,便感覺有些不妥,搖搖頭說道:“楊鳳還。對方乃是朝廷命官,也是上了進士科的舉人。你這般對待,卻是有些僭越了。”
“對不起,主公。屬下魯莽了。”
楊鳳還也自覺口中言辭有些盛氣淩人,立時便沖着秦钜伏了一下身子,輕輕的施了一個萬福。
她卻是在臨安城待得有些久了,每日裏迎接客人,莫不是被那些來訪之人誇耀一番,以至于在無形之中,也受到了一些影響,如今遭受這當頭棒喝,這才曉得自己之前究竟做了什麽事情。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九天玄女娘娘,在下有失遠迎,實在是抱歉了。”秦钜且見幾人模樣,心中立刻通透起來,曉得對方應當是最近來到臨安城的赤鳳軍統領蕭鳳,放下心中重物,他隻感覺甚是輕松,立時笑道:“有娘娘駕臨,廬州城自是無虞。至于那些所謂僭越之辭,又何須放在心上?”
劉迪亦是目瞪口呆,喃喃說道:“九天玄女娘娘?莫非對方便是——”
“沒錯。我便是蕭鳳。”蕭鳳點點頭,回道:“應董槐要求,我今日來此,便是爲了幫你們鏟除叛軍的。”
“鏟除叛軍?”劉迪立刻拍着手,歡喜道:“若是有娘娘幫助,那些叛軍,想必也是手到擒來吧。”旋即以目示意旁邊的衙役,将旁邊放着的椅子擦拭完畢,讓蕭鳳找了一個地方,好好的坐下去,并且又給沏了一壺茶,算是一個小小的敬意。
蕭鳳也并未推辭,坐定之後就直接看向秦钜,問道:“聽你的名字,卻是讓我想起一人來,莫非你乃是秦桧後代?”
“沒錯。吾祖便是秦桧之子秦禧!”秦钜一時露出苦澀神情來,顯然也是爲這個身份而苦惱,話音一轉卻有問道:“若是蕭統領因此有什麽誤會,還請抱歉。”
畢竟秦桧名聲太過惡劣,而這個時代又是中古時代,許多觀念都停留在過去時代,所以連帶着也對其後人充滿非議,能夠在這種環境中還維持如此正氣來,卻是一位優秀學子,當不負宋朝官員。
“無礙。隻是好奇罷了。畢竟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這個形象,本身就是錯謬的,我又豈會當真?”蕭鳳淡然說道,也讓秦钜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