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世界這種事情,向來隻有意志堅定、行事果決之人才能辦到,而蕭鳳自诩平凡之人,若是在心中說說就是了,若是當真宣之于口,那她就不免有些尴尬。
現在赤鳳軍才剛剛站穩腳步,距離改變世界,可還差很遠了呢。
蕭月卻似撥浪鼓一樣,猛烈的搖着頭,否決道:“不!姐姐。我相信你肯定會成功的。”
“或許吧。不過在通往成功的道路,我還是希望你能夠伴我一直走下去。你,明白嗎?”目中透着瑩瑩期待,蕭鳳遞出自己的手送到蕭月的眼前,這條路太過孤獨,有的時候甚至需要和自己的部下對抗,而她自信難以抵禦,但若是身邊能夠有人陪着,或許便可以踏上更高峰。
正是因此,蕭鳳方才一直擔憂着蕭月,害怕她會因爲之前事情而和自己生出間隙。
蕭月一時愣住,大抵是感覺緊張無比,十根手指絞在一起,那一直都是冰寒若刀般的冷硬面龐,此刻卻罕見的透着少女的嬌羞。
她稍稍點了點頭,用着極其細微的聲音應了一聲:“我自然明白。”一邊說着,卻是不由得擡起手,放在那和自己一樣,貌似嬌弱的玉手之上,溫潤的觸感傳來,也令蕭月那心中盤踞的怒火瞬間熄滅,不負所存。
雖是細微,但這句話卻并未逃過蕭鳳敏銳的耳朵,立時便用力攥起蕭月玉手,輕輕的一用力便将蕭月拉起來,滿是歉意的回答道:“當然,這件事情未曾詢問你的意見,還請你原諒。不過你放心,我會小心謹慎,絕不會受到那些庸碌之輩所影響的!”
“主公所述,我自然明白!”
雖是女子之身,但蕭月卻自蕭鳳眸中看到陣陣情意,不免感覺心中莫名湧出一股沖動,身子一側倒入蕭鳳懷中,本是銳意無匹的利刃,此刻卻似情意綿綿的弱水一般,露出殷切的神色來。
不用寫,不需說。
這一刻,蕭鳳已知對方心思,臻首微微一傾,已然感覺到自唇間傳來的馥香之氣來。
她們兩人平日裏也不是沒有過溫存,但大抵都是隻在私密之處才會進行,如今在這庭院之外、花叢之中,卻因爲知曉随時随地有人過來,反倒是平添了幾分偷情之感。
但這禁忌之情實難控制,一經觸碰便再也忍耐不住,立刻便癡纏了起來。
香津暗度,十指緊扣,似是已經忘卻了周遭一切,隻是沉浸在對彼此的依戀之中。
卻在這時,自旁邊卻傳來一陣驚呼。
“主公,你們這是——”
似是詫異,似是害怕,但又帶着好奇,這道聲音立時便将兩人驚起,趕緊分開。
稍稍整理了身上衣衫,蕭鳳凝目望去,便見到于小巷之外正立着朱玉真、楊鳳還兩人,她們兩人莫不是雙目圓睜、嘴巴張開,完全一副癡呆模樣,顯然是被兩人之前的樣子吓呆了。
“原來是你們兩人啊!”蕭鳳眉目一皺,輕輕咳嗽一聲,立刻便将兩人驚醒,又問:“隻是你們爲何出現在這裏?”
楊鳳還身子一震,連忙站直身子,回道:“這個,我之前偶然路過這裏,發現這裏有一株昙花。眼下正是盛開季節,便帶着朱姐姐來到此地,想要一見昙花盛開景象。”
“昙花?”
蕭鳳微微側目,旋即看到距離亭子三丈之外,正有三株昙花亭亭玉立,綻放着那皎潔的身子。
她微微一笑,訴道:“原來是來此賞花。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打擾你們賞花了。”說着,便一拉身邊羞紅臉的蕭月,雙足亦是邁開起來,朝着遠處走去,口中亦是訴道:“我兩人還有事情,就先離開吧。”蕭月也不敢繼續停留,便在蕭鳳的拉動下,趕緊從此地離開。
和自家主公的私密事情就這樣公諸于世,饒是蕭月久曆戰争、身經百戰,但依舊感覺羞恥至極,生怕會因此召來什麽绯言绯語來。
待到兩人離去之後,楊鳳還方才露出疑惑,側目看着朱玉真,問道:“剛才主公和蕭主事在做什麽?”
“你不知道?”朱玉真立刻愕然,上下打量了一下楊鳳還,有些不可思議:“難道說你壓根就不明白他們所做的事情?”
楊鳳還搖着頭,回道:“又沒有人和我說,我怎麽知道?”旋即目中閃過一絲亮色,帶着幾分探求來,問道:“不過看你樣子,你似乎明白她們之間的關系。不如和我說道說道呗!”
“唉!你還是不知道的好。”朱玉真搖着頭,一臉的歎息。
楊鳳還撅起嘴巴,卻是搖了搖頭,罕見的透着追究來,訴道:“你若是不說,那我就問别人了。反正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又不會威脅到性命。”
朱玉真連忙喊道:“不可!”見到對方困惑的神色,她作勢在喉頭之間比劃了一樣,威脅道:“你最好莫要去詢問别人,要不然若是被主公知道了。她少不了會教訓你一下,若是有可能,或許會直接取你性命!”
“爲啥?難道這種事情也是機密事情?”
楊鳳還撓了撓頭,更是感覺困惑,口中連連嘀咕着:“不過是親嘴而已,這有什麽好隐秘的?”
“唉!你卻不知曉,這親嘴兒豈是尋常之事?此番私密事兒,向來隻存于閨閣之内,絕不會宣之于衆。而且你也知曉聖人之言,正所謂男女授受不親,哪裏有當衆做這種事情的。當然,也并非沒有,不過若是男女之間,便是被人見了,充其量也就是落得個風流才子的名頭罷了。但若是女子之間,那便是背德忘倫之事,人人皆要喊打喊殺。”朱玉真眼見楊鳳還依舊困頓,連忙解釋了起來。
“是這樣啊!”
楊鳳還這才恍悟,說道:“這麽說來,那主公和主事,她們兩人乃是夫妻關系?隻是她們兩人皆是女子,又怎麽是夫妻關系?”說着這些事情,讓楊鳳還越發糊塗了起來,弄不清楚眼下究竟是什麽狀況。
她雖是學識淵博,但畢竟隻是一介女子,多年來多數居于閨閣之中,每日裏都是以學琴、賦書爲重,更是處于尚未出閣的年歲,對男女之事自然知之甚少。
朱玉真苦笑道:“并非夫妻!不過主公和兩位主事關系之密切,隻怕遠超尋常夫妻。”
“嗯?你怎麽知道的?”
楊鳳還眼珠子亂飛,腦中頓時憶起蕭鳳和蕭月、蕭星彼此關系,這才發現她們三人關系甚是密切,甚至都到了衣同食、寝同被的程度。
最初時候,她還以爲乃是姐妹情深,但今日看來,隻怕是另有原因。
朱玉真一時愣住,旋即苦笑道:“我平日裏無聊時候,也曾讀過一些雜書,所以也知曉這世間,除卻了男女之情,女性之間甚至是男性之間,皆會産生别樣情愫。譬如龍陽君與魏安僖王,董賢與漢哀帝,皆是如此。隻可惜史書之中,向來都不記載女子之事。但這千年曆史之中,我想也應當存在一些人吧。”
“男子也有?”
楊鳳還卻是雙目放出異彩,更是興奮起來。
對她來說,蕭鳳這番行徑看得太多,實在是膩味了許多,但且聽曆史之上那些著名的帝王将相居然也有這些妙事,就感覺自己似乎推開了一扇新的大門,迫不及待想要一窺其中究竟。
朱玉真頓感眼皮直跳,隻好硬着頭皮回道:“我曾經在翻閱一些史料時候,曾經見過有相應的記載。而且就算是那些鄉野傳說、雜記小說之中也有類似記載。”
“那你能不能借給我看一下?”楊鳳還繼續問道。
女性之事她是瞧了個明白,但是對于男子來說,這隻見的情感究竟是個什麽樣子,她卻是分毫不理解,對此心中更是向往,想要知曉這裏面究竟是什麽原因,才會導緻這種場景出現。
“嗯!那些東西我也是許久不曾看過,倒是忘了究竟是哪一本書。待我回去之後,一一翻閱之後,再告訴你?”朱玉真且見楊鳳還這執着樣子,不免感到緊張起來。
她本來隻是想要幫蕭鳳掩蓋之前事實,沒想到卻無意間助楊鳳還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不免感到叫苦不疊。
畢竟要從那麽一堆書籍之中找到這些記載,實在是太過困難了!
楊鳳還眸中已是透着歡喜,擡頭一見天上烈陽已然西沉,天色漸漸暗淡下來,便知曉此刻已經到了下班時候,兩人腹中更是饑腸辘辘,正是應該回家吃飯的時候。
一掃遠處昙花,楊鳳還就有點可惜:“看樣子已經快帶耶裏面了。既然如此,那明天再見吧。”待到離開時候,一見遠處的朱玉真,便想起自己的事情,吩咐道:“還有。明天時候你可不要忘了将那些東西帶來,知道嗎?”
“當然!”
朱玉真隻好腆着臉笑着回道:“我肯定會帶來的。”一想蕭鳳之事,又是囑咐道:“不過對于主公來說,今日之事相當重要的事情。所以你千萬不能說!知道了嗎?”
“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