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蕭鳳嘴角微翹,雙眸盯着那巨大蛋殼,笑道:“因爲若要擊碎這蛋殼,将其中的黑龍抓住來,這天下之中隻有一人,那便是你們蒙古的當今可汗——窩闊台!唯有他在這裏,以蒙古至高玄通之術——長生天,才能夠将這黑龍徹底擊殺!”
聽到這話,蒙哥神色一愣,旋即無奈苦笑道:“的确。以可汗性情來說,他是斷然不可能的。”
自成爲可汗之後,窩闊台始終躲在哈剌和林,早已經失去了當初戰争厮殺的血氣,如今的他不過是宮殿之中貪戀美色、嗜酒如命的暴君罷了,就連族中之人對他也是多有怨言。
若是指望這等人爲蒙古長久統治獻身,隻怕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癡心妄想了。
“沒有别的辦法?”闊端亦是感到懊惱,又是問道。
“當然有。”
蕭鳳又是瞥了一眼孟珙,訴道:“若是南朝願意祭出昊天神箭,應當可以起到同等的效果,隻是估計威力會小許多。孟将軍,不知道你能不能請當今官家用出此箭?”
孟珙亦感身軀一頓,一臉疑惑的問道:“非得如此嗎?”
“此黑龍乃是祖龍法相而成,自然秦朝龍脈根源所在。若要和其對抗,那邊隻有同等的力量才行。正是因此,也唯有締造一國根基,受萬民敬仰的蒙古帝國長生天,還有宋朝之昊天神箭才能對抗。至于别人?”說到這,蕭鳳的頭更是搖的厲害,說道:“那是根本無法和這些怪物對抗的。”
聽到蕭鳳所言,其餘人全都啞然。
他們當然知曉什麽是一國根基。
所謂的一國根基,乃是開國之君仙逝之後,其身軀便會被放置在特殊法陣之中,而開國之君的法相便會如同這黑龍一樣保存下來,然後受到曆朝曆代後人祭奠,便可以令這股力量持續壯大。
宋朝的昊天神箭、蒙古帝國的長生天,曲阜孔府的衍聖公,皆是如此而來。
而後人亦可以憑借特殊血脈感應之法,操縱控制這股強橫的力量,助自己戰勝敵人。
但是這股力量以不可輕易使用,一者是因爲其力量畢竟遠超召喚者承受,會對召喚者造成嚴重後果,當初孔元措對陣蕭鳳,便是因爲他難以承受故此才被蕭鳳所殺,二者若是力量遭逢巨變,便有可能令這股力量産生異變,進而導緻嚴重的災禍,這也是曆朝曆代皇朝覆滅的原因之一。
若要他們背負導緻皇朝覆滅的罪責,這一點任誰都難以接受。
蒙哥凝目想了片刻,忽的颌首回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去勸勸可汗,若是能夠說動他或許便好了。”
“唉。若是這樣,那我自然也是義不容辭。”孟珙亦是拱手應道,複有有些難爲之色,回道:“隻是不知官家是否願意。畢竟動用昊天神箭這事,實在是動搖國本啊!以官家性情,隻怕很難答應。”
“那就拜托兩位了。”
蕭鳳伏首回道,接着又是想起什麽來,對着兩人又是訴道:“還有。這黑龍短則三日,快則七日便會完全凝練真身,而我們也隻有在對方尚未凝聚真身之前出手,才有可能将其擊殺。不然等到此獸凝練真身、破殼而出之後,隻怕便是有長生天、昊天神箭出陣,亦是難以誅殺此獸。”
孟珙立刻應道:“蕭統領所言,我等自然明白,此番回去自然不負衆望,務必誅殺此兇獸。”話甫落,已然和餘玠、王堅三人化作遁光,朝着遠處射去。
不過短短三日時間,實在是太過短暫。
但是及時如此短暫時間,他們亦是願意去争取,畢竟任誰都明白這黑龍若是當真現世,那隻怕會是華夏劫難。
“此地還需勞煩爾等照顧。至于可汗那邊,我自然會前去勸說的。”蒙哥掃過那駭然巨蛋,更不敢想象若是其中兇獸現身,又将會是什麽情形,又會對蒙古造成什麽影響。
此刻,他隻想着快些感到大都,懇請窩闊台出手,誅殺黑龍。
至于赤鳳軍之事,眼下隻能暫且擱置了,什麽才是主要矛盾,什麽才是次要矛盾,這些事情蒙哥還是能夠想清楚的。
蕭鳳嘴角微翹,自然颌首應道:“放心吧,我自然會将在這裏看護好此物的。”
張柔卻是不甘心,又是勸道:“殿下。你可莫要忘了,這女子乃是赤鳳軍統領。若是将京兆府一帶讓她看守,那此地隻怕便會徹底擺脫我等控制。到時候赤鳳軍隻怕便會更難收拾。”掃過蕭鳳那略有得意的神色,他更是惱恨至極。
“沒錯。你可莫要忘了,就是這女子曾經殺了您的父親。若是任由眼前女子繼續嚣張下去,那等到對方氣候已成,在想要收拾對方便更加困難了。”史天澤亦是眉頭緊皺,對眼前的女子,分外的排斥。
他們兩人曾經和眼前女子對陣,自然知曉蕭鳳此人性情堅韌、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今日若将京兆府一帶讓給對方,隻怕便是日後蒙古帝國覆滅的根本。
“我意已決,你們二人不必多言。”
聽着兩人勸道,蒙哥雖知其中自有道理,但他更明白若讓黑龍生存下去,那蒙古帝國傾覆便在今朝,而赤鳳軍雖是頑固,但若要對蒙古起威脅,至少也是二十年以後。
二十年之後的事情,有誰能夠預測?
打定注意之後,蒙哥立時便縱身朝着哈剌和林飛去。
他自知此行艱難,但更明白巨龍的威脅,既然如此那豈會任由巨龍繼續肆掠?
史天澤、張柔兩人無奈一歎,亦是化作遁光跟上,既然自家主公都做出這種決定了,那作爲臣子自然隻有應和了。
“若要勸說父親動用長生天,有我勸說應當更有效果。”闊端眉梢微皺,卻是掃過了蕭鳳一眼,複有冷笑道:“隻是等到殲滅黑龍之後,隻怕你我便是敵人了。到時候,我可不會如今天這樣手下留情。”
“哦?”
蕭鳳嘴角微翹,長袖輕輕一揮,充滿自信的說道:“若是這樣,那我就期待你的到來。”
闊端眉心微挑,暗歎一聲“果然是女中豪傑”,旋即便化作遁光,跟着蒙哥、史天澤、張柔三人一起離開,到時候若是四人一起央求,作爲蒙古帝國的實際掌控者窩闊台,應該會明白事情的危機性吧。
見到雙方人馬各自離開,蕭月這才松了一口氣。
先前兩方人馬對峙,她也是緊張無比,就怕一言不合如同往常一樣厮殺起來,如今局勢散開,卻是讓蕭月放心許多了。
隻是她一見蕭鳳,卻不免有些奇怪,便問道:“姐姐。你所說的,莫非是真的?”畢竟那黑龍雖是厲害,但若說對地仙威脅,卻并沒有實際上來的大,所以蕭月心中便由此疑惑,以爲這黑龍一事乃是蕭鳳杜撰出來的。
“自然是真的。”
蕭鳳搖搖頭,依舊一臉嚴肅的看着那碩大的蛋,回道:“我當初受到傳國玉玺力量灌輸時候,便和其中所存的記憶接觸過,知曉了傳國玉玺的力量來源,亦是明白過來這地宮建造的意義。當然,這傳國玉玺力量太過駭然,我若非有蝸皇之力加身護住神志,隻怕也會被其吞沒,成爲這黑龍的養分。”
想着當初她和祖龍厮殺搏鬥場景,蕭鳳至今也感冷汗淋漓,幾有瀕死感覺。
蕭星連忙走上前來,将體内真元輸入進去,安慰道:“姐姐。你剛剛複活,身體還不算是多麽強橫,還是暫歇休息一下。”得到這些真元襄助,蕭鳳莫運幾個周天,身上傷勢已然好了大半,複有說道:“放心吧,這點傷勢我還不放在眼中。隻是地宮之内尚存機密,你們兩人随我一去!”
看着那崩塌骊山,蕭鳳想着自己之前所見到的場景,便縱身納入其中。
緊随其後,蕭月、蕭星亦是一起跟上,重新回到這個她們曾經厮殺的地方,隻是現在又是來到這個熟悉的地方,卻不免一陣唏噓。受到先前山峰崩塌影響,眼前地宮之内早已經是一片狼藉,穹頂上的明珠盡數脫落,地上水銀灌注的山河湖泊亦是濺得到處都是,偏殿之中房梁倒塌将那些奇珍異寶全都砸的稀巴爛,幸虧有堅韌穹頂撐着,整個地宮才沒有徹底變成廢墟,但受到先前巨龍入世的影響,這裏早已經是滿目瘡痍,沒有之前的玄奇豔麗的景象了。
曆經數十載、耗費數十萬民工建造的秦始皇陵就這樣毀了,倒也讓人心疼不已。
“姐姐。你再找什麽?”蕭星見到蕭鳳落入地宮之後,直接便鑽入那秦始皇靈柩之中,就有些好奇。
“找這個。”蕭鳳這才笑了起來,旋即将一物從那破碎的柏木之中取出,一時間光輝四射、昊芒閃動,應當乃是一柄絕不遜于湛盧的神兵利刃。
蕭月有些詫異,問道:“這是什麽寶劍。”
“太阿,乃是昔日秦始皇佩劍。”蕭鳳緊握手中之劍,隻是輕輕一揮,數道赤芒已然破空而出,立時便在穹頂之上射出數個深深洞穴,由此可見此物究竟如何厲害。
蕭月立時贊道:“好厲害的劍,若得此物襄助,隻怕主公實力應當會更進一步。”
“我非劍士,便是配有寶劍也難發揮其威,之所以欲尋求此物,卻是爲了另外一物。”蕭鳳自家人知曉自家事,自然直到蕭月這番話不過恭維,以她實力縱然有神兵利器在手,也無法如同蕭月這專修劍士一樣實力飙升,所謂神兵利器更多的不過是身份象征罷了,更何況她來到此地,卻是爲了另外一件東西。
“什麽東西”蕭星亦是好奇問道。
蕭鳳哈哈一笑,旋即将那太阿朝着地上所繪制的山河社稷圖一插,喝道:“自然是爲了這個東西。”之後,萬千赤芒順着太阿劍盡數納入地面之中,隻見以太阿劍爲中心,無數赤芒順着河流蔓延開來,若是被這火焰席卷而上,那些山川、城市就像是火焰一樣開始熊熊燃燒起來,而那無數河流也似融化鐵汁一樣,順着河道洶湧流動,将赤焰帶到任何地方。
一瞬間,整個山河社稷圖如遭火焚,好像所有的東西都要被融化,然後煉到一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
蕭星、蕭月看着感覺奇怪,卻見蕭鳳額頭熱汗淋漓,連忙走上前去,将真元輸入到蕭鳳體内。
她們雖是不知主公究竟在做什麽,但也明白此刻蕭鳳急需力量,便開始助其将眼前之物徹底煉化。
終于,待到整個山河社稷圖盡數化作光粒之後,蕭鳳口中輕喝一聲:“收!”一瞬間,無數光粒盡數納入太阿劍之中,然後才緩緩吐出胸中濁氣,恢複原來樣子來。
蕭月、蕭星見到蕭鳳成功之後,也各自收回真元,待到氣息穩定之後,方才問道:“主公,你之前究竟在做什麽?”
“自然是爲了江山社稷圖。”
蕭鳳再運手中太阿,自其中無數影響射出,卻是以鹹陽城爲中心方圓十公裏範圍之内的場景,其中樓閣清晰、人影晃動,竟然能夠看出來那些人究竟在做什麽事情。
微微一笑,蕭鳳透着幾分自信:“若是有此物,那方圓十裏之内,任何人任何動靜我都可以通過此物看的清晰無比。”
可以說此物完全就是類似于全景雷達,而且還是單方面開全局地圖一樣挂逼一樣的存在,若是有此物在手,那她赤鳳軍便無需害怕任何軍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