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滿天黑雨之中竄出,蕭鳳望見那黑龍變化,立時催動一身真元,無窮烈焰凝聚一身,刹那間化作一隻振翅赤鳳,一聲清啼便朝着那黑龍攻去。
其餘人亦是察覺巨龍變化,莫不是極招上手,各自催動至高武學,想要趁此機會将對方誅殺。
誰料此刻,那被衆人炸的漫天都是的碎肉平生感應,從裏面射出無數藤蔓,每一條藤蔓莫不是堅韌無比,彼此互相糾纏在一起,一層又一層好似洋蔥一樣,而那些散落一地的黑血亦是紛紛竄來,緊緊貼在藤蔓形成的網絡之上,重新組成肌肉、血管還有經絡,等到最後那堅韌的鱗片也是凝聚成型,化作一道道堅韌的盾牌。
烈鳳、雷芒、沙暴之術再次襲來,就連那斬天劍氣、穿梭時空的刀芒,亦是尾随而至,但在這重重盾牌之前,卻都是折戟沉沙,毫無半分作用。
見到這幅模樣,蕭鳳不免感覺心思下沉,暗道:“這厮,莫非當真如我所料的那樣?”
其他人亦感害怕,不敢輕易靠近。
而在這時,這黑龍是仰天翻了一個身子,然後就沉沉的睡過去了?
沒錯,将身軀蜷縮在一起,整個頭顱亦是緊緊貼在脖子之上,然後兩個碩大如日的眼睛重新閉了起來,就這樣當着衆人的面,沉沉的睡過去了。而等到這黑龍沉睡之後,那些環繞在他身外的一片片碩大的盾牌彼此拼湊起來,中間則是生出藤蔓相連,然後緊緊地固定在一起,轉眼間便化作一個足有上百米直徑的龐大黑蛋,讓人難以琢磨這黑龍到底在幹什麽?
蒙哥感覺奇怪,暗道:“這黑龍,究竟是什麽意思?”心中一想,早已經飛身而來,落在這蛋殼之上。
他俯下身子,用手指扣了扣巨龍身上那一片片足以和飯桌一樣大小的鱗片,卻發現這些鱗片極爲堅韌,就算是他用盡力氣,也無法将其掰下來,由此可見此物的堅硬程度。
“我操。那黑龍如果藏在這厚殼之下,那我們隻怕根本就難以傷到他分毫啊。!”
王堅有些驚訝,立時催動手中長槍,對着那蛋殼便是一搠,火焰雖利但卻無法傷到蛋殼半分。
蕭月亦是來了興緻,揮動手中湛盧,湛盧雖利瞬間便将蛋殼劃開,但也隻是深入丈許之上,便被生生擋住,很顯然也無法對眼前巨蛋造成分毫影響。
見到這場景,蕭月亦是錯愕無比,訴道:“這東西,究竟怎麽回事?本以爲我們都會被殺死,誰知道它竟然變成蛋了?”
立在一邊,蕭鳳盯着蛋殼苦苦思索,一對劍眉亦是皺緊在一起,猛然間似有所得,登時訴道:“不!不是變成蛋,而是在凝練真身。”
“凝練真身?這是什麽意思?”
衆人皆感疑惑,俱是看向蕭鳳,欲要詢問她的意見。
蕭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升回道:“爾等也知祖龍肉身早已崩毀,僅餘法相存世。而這法相曆經千年歲月,更以傳國玉玺暗中吸納無數力量,若以能量而論,可謂是曠古絕倫。但法相本是精神所化,存在于虛無之間,若無肉體支撐,那便如同無本之木,會迅速枯萎、衰敗,任他如何強大都會如此。正是因此,若是我等之前能夠團結一心,傾盡全力斬其羽翼,毀掉傳國玉玺,未必沒有擊敗對方的可能。”說話間,複有充滿不屑掃過遠處蒙古衆人,似是在責備之前他們進攻時候,爲何不曾出手相助。
被她這麽一瞪,以蒙哥、闊端爲首的四人皆是目中怒氣一閃,透着不忿,然而一想當時自己所想,卻是皆感黯然,怒氣爲之盡洩。
他們之前因爲見到忽必烈被黑龍一吼滅殺,心中恐懼之下雖是運起一身功力擊殺黑龍,但因爲畏懼其強大,故此未曾支援,而今時候想像一下若是那個時候挺身襄助,或許便能逆轉局面,趁着時機将這黑龍殺了。
“哼!你這說辭不過無稽之談,竟然也敢在這亂彈?”
張柔卻感不忿,張口斥道:“若是依照你的說法,那這條巨龍應當早已消散,但爲何它卻變成這般樣子?”指了指遠處巨蛋,他更是感覺得意無比,有指摘對方的可能。
蕭月聞言立時憤怒起來,手中湛盧應聲而出,口中斥道:“你這厮若要繼續栽贓陷害,那邊莫要怪我手中利劍不利。”
蕭鳳眼見蕭月鬥志高昂,雖是甚是安慰,但現在并非戰鬥時候,當機挺身走出橫在兩人之前,繼續解釋道:“此一時彼一時,這巨龍已有變化,自然不可一概而論。”複有看着眼前巨龍,她眸中擔憂更盛:“如今時候若要擊殺這巨龍,隻怕要困難許多!”
蒙哥問道:“爲什麽?”
“很簡單,因爲它現在不一樣了。”蕭鳳搖搖頭,一臉凝重的樣子。
“不一樣?能有什麽不一樣?”張柔繼續冷笑,蔑笑道:“經過先前打擊,對方能量消失大半,難道還會比一開始的時候更難對付?”
蕭鳳點點頭,回道:“沒錯!”又見一行人面有詫異,便趕緊解釋起來了:“之前的它隻能算是野獸,但若是它凝練真身,自蛋中覺醒之後,整個華夏大地便再無任何一人是他的對手。”深吸一口氣,随後斬釘截鐵的說道:“到時候,我們都會死!”
蒙哥亦感驚詫,又問:“爲什麽?”
“正如我先前所說。在這之前,這頭黑龍隻能說是蠻獸,并不懂得如何操弄力量,更因爲沒有肉體支撐,縱然力量再強,終究逃不過消散在天地之中的命運。”蕭鳳說到此處,略有排斥的掃了一眼張柔,複有訴道:“但是在這之前,他爲奪回傳國玉玺而殺死忽必烈的行徑,已然爲他奪得一線生機。這一縷生機,令他有了凝練真身的機會。”
張柔卻是不信,又是嘲弄道:“又在胡吹大氣,依我看不過是你搪塞自己無能,方才弄出這些說辭來。”
他這一說,也讓蕭鳳有些不悅,三番五次被他人嘲諷甚至于插嘴,這般行徑任誰都會有些怨氣。
蕭鳳撇過張柔一眼,冷冷笑道:“我也曾經曆轉死複活之事,對其中關鍵甚是熟悉。當年祖龍和我一樣,身體瀕臨崩潰,隻餘神識存留,而我若非有蝸皇之力再造肉身,如何能夠活下來?而眼下黑龍的狀況和我當初一模一樣,如今既得忽必烈一縷血元,那便可以省去逆反本源的過程,直接以血元造生之術凝練肉體。到時候靈識恢複、真身重塑,它便能夠徹底控制這股駭然力量,進而稱霸天下。”言及此處,見到張柔還是一副不願相信的姿态,更是令她有些怒氣,喝道:“既然你認爲我的方法無效,那你倒是站起來說說,告訴我們大家應該如何才能殲滅這黑龍?”
蕭鳳這一說,衆人皆是了然。
蒙哥亦是有些怒意,回過頭瞪了張柔一眼。
自靜海一戰時候,蕭鳳身隕化作石卵方才苟延殘喘保留了一線生機,後來若非有蕭月、蕭星兩人矢志不渝,尋得傳國玉玺将石卵激活,不然的話她隻怕還在蛋中躺着,根本就是半死不活。
經過了這些事情,可以說蕭鳳對轉生複活之法的熟悉,遠超在場的任何一位。
“好個伶牙俐齒的妖孽。你當我不敢殺你?”被這一堵,張柔臉色漲紅,當即就打算奮起力量,和蕭鳳厮殺。
他将全部賭注全都壓在忽必烈身上,然而眼下忽必烈已然身隕,就連寄托願望的傳國玉玺亦是宣告結束。對于如斯處境,張柔已然絕望,自知若是回去之後,隻怕便被當場處死,既然左右都是死,那還不如和蕭鳳拼上一命,至少也能在臨死之前,将這厮給拉下來做墊背的。
蒙哥聽聞這話,更是惱怒,沖着張柔便是訓斥道:“張柔,我等正在商議對抗黑龍的大計,你這厮還不快退下?”複有滿懷歉意,對着蕭鳳躬身一拜,又是問道:“那依你所言,應當如何才能擊殺這頭巨龍?”
之前他本以爲眼前巨龍難以對抗,但如今聽蕭鳳所說,似乎存在将對方消滅的可能。
若是這樣,那他便準備一試,看看能否将眼前巨龍給滅掉。這巨龍威脅太大,若是盤踞在這裏,不僅僅會阻礙蒙軍行動,更是對蒙古統治的一大威脅,必須被鏟除掉。
其餘人聽了,亦是一起看向蕭鳳,想要詢問她的意見。
孟珙亦是從旁勸道:“唯今時候,黑龍殘暴。若是等到他徹底恢複之後,隻怕就會爲禍蒼生,絕非百姓之幸。素聞赤鳳軍首領蕭鳳甚是仁慈,應當知曉應該如何選擇!”
“既然是孟将軍所言,在下豈敢欺瞞?”
蕭鳳暗暗阖首,心中不由贊道:“姑且不論此人身份如何,僅是這胸襟,便強過衆人許多。隻是可惜我們乃是敵人,既然是敵人,那就莫要怪我了!”心中想着,臉上又是露出愁容來,輕輕的搖了搖頭,歎道:“我雖有辦法,但依照現在狀況,隻怕根本不行。畢竟這事,你們估計是不會答應的。”說着,略有暗示的掃過了蒙古衆人,讓孟珙等人有所奇怪,亦是紛紛看向蒙哥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