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們兩人力量若要強闖,也并非不可能,但消耗畢竟巨大,更有蕭月、蕭星還有孟珙三人在旁虎視眈眈,自然也不願意槍打出頭鳥,成爲别人的靶子。
“各位!”
就在這時,張柔轉過身來,對着衆人就是躬身一輯。
蕭月立時緊張,五指攥緊手中長劍,沉聲一喝:“你想要做什麽?”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眼前這人平白無故就對人鞠躬,那定然是沒安好心。
張柔瞧見蕭月緊張模樣,不免搖搖頭,露出一副苦笑模樣來,旋即解釋道:“兩位應當知曉,我等若是無法從這裏脫困,隻怕就會死在這裏,既然如此那我等不如一起聯手,闖過這軍陣?”
“聯手?”孟珙眉梢一動,透着幾分狐疑,訴道:“若是爾等如十年之前一樣,暗施手段加害我等,那又該如何?”
孟珙所述乃是十年前蒙宋聯合攻滅金朝一事,彼時他便成名已久,被當今宋朝官家封爲元帥,負責攻滅金朝,而當時候蒙古爲求能夠圍殲金軍,便借道南朝川蜀一代,好能夠繞開金軍主力,攻其腹背。
但是蒙古向來殘忍兇暴,爲了能夠征收足夠糧食,竟然在宋朝國境之内燒殺劫掠,當初蕭月、蕭星兩人的父親蕭逸,便是死在了這場劫難之中。
張柔神色一愣,複有垂下頭顱,回道:“若是如此,那爾等無需廢話,便可直接取我項上人頭,而我也絕不會有半分怨言!”
孟珙聽了,立時便有些動搖。
然而一邊卻傳來蕭月罵聲。
隻聽她銀牙切切,盯着張柔、忽必烈兩人的眸中盡是熾熱烈焰,喝道:“你這厮本就該死!更何況你這厮就算是發誓粉身碎骨,與我又有什麽幹系?屆時你若是逃了,我又如何才能殺你?若是殺了你,我又豈會在乎你有什麽怨言?”冷笑連連,她看着張柔那所謂正氣凜然的樣子,卻感覺喉中似是堵着一口濃痰,真想現在就啐到對方臉上:“你這厮臉皮當真厚比長城、高如泰山,竟以這等無法兌現之事诓騙我等?”
被這一說,孟珙立時收起心中動搖,瞧着張柔的神色,亦是帶着懷疑。
“當然,如果你要表現出合作誠意,至少也得給出足夠砝碼,否則我們又豈能相信你們?若是以爲所謂誠意便能讓我們放下幹戈,那當真是癡人說夢!”蕭星在一邊亦是訴道。
她們對蒙軍素無好感,若是有機會滅掉眼前兩人,自然是毫不猶豫。
如今時候之所以呈現僵局,不過是實力不夠,暫且妥協罷了!
而且石卵也在身側,若是因爲她們兩人厮殺,令蕭鳳出現什麽問題,那就真的是萬死莫辭了!
被兩人一陣嘲諷,忽必烈卻是忍受不住,威脅道:“若非你們兩個賤婢躍入其中,我等何至于受困于此?還是說,你以爲我不敢殺了你們?”
“真真好笑!”
蕭月又豈是那害怕的主兒,亦是一樣反諷道:“我兩人躍入此地隻是爲了尋找傳國玉玺,好将我家主公複活。與他人有什麽幹系?倒是你們兩人——”上下打量了這君臣兩人,蕭月嘴中更是笑了起來:“若非是貪求傳國玉玺,如何會躍入地穴之内?如今被困地穴,不過是爾等未曾料到罷了,和我兩人有什麽關系!”說到這裏,又是下了定語:“素聞蒙人狡猾奸詐,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忽必烈聽聞此話,更絕心頭惱恨無比:“好!好!好!待我出去之後,看我不殺了你們兩個?”
他自出生以來,便富貴加身、榮貴至極,何時受到如此污蔑?
隻是張柔卻連忙上前,将忽必烈拉住,陳懇的央求道:“殿下!如今時候最關鍵的是從此地脫身,而非繼續糾纏下去,否則你我都會死在這裏!”
聽到這話,忽必烈眉間怒意雖盛,但也知曉此間之事,便道:“那好,這裏的事情便全都交與你來處理。”說着,便扭過頭去不去看人,雙手負在背後,兩眼亦是緊閉,已然是對眼前一切渾然無視,隻是将所有事情皆是交給張柔處置。
張柔這才松口氣,重新對着三人又是一拜,又從懷中取出一物來,手掌攤開便見此物約有拇指大小的金黃之物,通體散發神聖之氣,教人感覺分外平靜。
看着此物,張柔臉上有些心疼,然而一想如今狀況,他隻有訴道:“此物乃是禅宗祖師六祖慧能遺留舍利。乃我昔日偶然所得,正是因爲此物方才突破桎梏,成就地仙修爲。若是将此物贈予爾等,不知可否達成盟約?”
“若是此物,那的确是有些分量!”孟珙一招手,立時便将此物收了,訴道:“你的條件我應允了!”
蕭月見就連孟珙都已答應,無奈之下也隻好應道:“那好!但僅限于這裏。若是離開此地,亦或者發現傳國玉玺之後,這盟約便宣告終結,明白了嗎?”
“自該如此!”
忽必烈冷笑連連,自然也不是那會因一紙盟約而放棄追逐傳國玉玺的夢想。
掌握傳國玉玺,進而有争霸天下的資本,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然而這一切的前提,那就是他還活着。
若是死了,這一切可就都沒了!
五人既然締結盟約,那便開始行動起來。
張柔旋即訴道:“之前我和殿下和那群兵馬俑厮殺時候,曾經見到在這坑道盡頭之處有兩具火爐。這火爐甚是巨大,爐中烈焰異常灼熱,每有一個兵馬俑死後,便有一具新的兵馬俑在火爐之中誕生。所以我覺得,唯有将那火爐摧毀,否則難以擊敗兵馬俑。”
“你是怎麽看到的?”
蕭月有些詫異,擡起頭掃了一下張柔。
本以爲這厮隻有蠻力沒有頭腦,沒料到這厮竟然搶先一步,确認了這些兵馬俑的來源。
張柔嘴角微翹,頗爲自豪的說道:“這件事情并非我能做到的,完全是殿下所爲。殿下那些狼影具備搜查掃描之用,自然能一探裏面究竟如何。”說着,他手中金光一閃,便将通道盡頭場景顯現出來。
這是一個圓形廣場,一邊乃是用潔白的漢白玉鋪就而成,另一邊乃是純黑的黑曜石鋪成的,而在兩側分别立有兩具火爐,其中一具通體赤紅,溫度極高甚至燒的空氣也,爐火極高近乎炙白,另一具卻是寒意濃濃,爐中之内飄着一團幽冷磷光,叫人看着便感覺膽戰心驚。
一陰一陽,一白一黑,卻是構成一副混元太極模樣來。
“原來是混元一氣陰陽爐,難怪能夠持續不斷,令兵馬俑源源不斷,形成眼前戰陣?”孟珙心中了然,旋即訴道。
他熟讀經典,自然知曉此物于道家之中,也算是極其上乘的丹爐,一者煉體、一者煉魂,兩者并用便可源源不絕,制造無數傀儡,供自己驅策。然而此爐也有缺陷,先說耗資巨大不假,其次一經完成,所造之物盡顯一物,其他之物更無制造的可能,若要煉造别物就需要毀去重造,更是消耗巨大。
更重要的是,此物雖是能夠利用泥土以及犧牲士兵生魂持續不斷制造傀兵,但無論是數量以及行動範圍皆有限制,所以便被棄之不用,也并未得到推廣。
未曾想,卻有人将此物用在守陵之中。
“既然如此,那隻需将那火爐毀掉就可以了?”蕭月微微一笑,充滿自信。
張柔阖首回道:“沒錯,隻需同時毀掉這兩具火爐,那便可以徹底摧毀這些兵馬俑!我身俱佛光,不懼生魂嘶吼,可前去摧毀陰爐,而你劍術高絕,可前去破掉陽爐。如此一來,我們便可從這裏逃脫了!”
訴說完畢,蕭月輕哼一下,已然踏步上前,胸中自有自信,又見旁邊蕭月忐忑不安,便囑咐道:“你且在這裏仔細看顧好主公,我自然會破開此陣,打開通道的。”
蕭星微微阖首,回道:“我知道!”又見蕭月準備面臨那兵馬俑,她再運玄通将一地青銅兵械聚來,化作一具鐵琴,然後雙手扣住琴弦,準備以琴聲相助。
另一邊,張柔、忽必烈亦是做好準備,強闖眼前巷道。
琴聲乍然響起,立時便讓眼前的兵馬俑身上皆是一震,旋即便落下許多塵土,留下許多裂痕。
其後狼影揉身猛撲,立時便将兵馬俑撲倒在地,一陣撕咬便将其整個扯碎,變成一堆碎片。
見到這些兵馬俑紛紛倒地,蕭月、張柔立時身化遁光,朝着深處奔去,無奈此地太過擁擠,更有奇異力量壓制力量,兩人隻走到一半路程,便被那湧來的兵馬俑擋住。
面對如此困境,蕭月怒容一現,手中長劍應聲出鞘,登時撞碎數十具兵馬俑,随後便似那刺破長空的利劍一樣,朝着軍陣深處一路沖去,沿途之中所向披靡,更無一人能擋。
至于張柔,亦是運起無上掌勁,昊掌之下無從阻擋,也是将兵馬俑盡數壓碎,一步步甚是堅定,竟然也沒比蕭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