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頓時驚住,扭過頭呵斥道:“妹妹。你快放過我,不然失去這次機會的話,還不知曉究竟要等多長時間才能複活主公。
蕭星卻将手一抹,拭去雙頰淚痕,神色已然平靜下來。:“這一次生死未蔔,不如就由我們兩人一去去吧。”
“什麽?”身後衆人頓時詫異,而成風亦是張口問道:“若是兩位主事都離開了,那我們應該如何?”
現在赤鳳軍全賴蕭月、蕭星扶持,否則是斷然不會延續至今,故此他們對這兩人皆是存有莫大的感恩,卻是不願意兩人就這樣躍入洞穴之中。
蕭星訴道:“等到我等離開之後,軍中之事一切照舊。若有什麽事情需要決策,爾等可以自決,若是有什麽需要的,也有宇文威在旁扶持,至于那南朝之人,有趙葵、張世傑兩人坐鎮,應當也不會對你們多做爲難。”說及此處,她又想起可能遇到的事情,便訴道:“還有。若是我們一個月之内未曾回歸,那爾等去留随意。是留在南朝之内,亦或者繼續赤鳳軍之事,也全由爾等自決!”
聽聞此話,衆人皆是大驚,連忙跪倒在地,口中喝道:“蕭主事,我等必将繼承赤鳳軍之事,不敢推辭。”
“若是這樣,那你們便等我們一個月吧。”
蕭星愣了愣,然後便道。
畢竟人心思變,一個月的時間足以改變許多,若是一個月之後她們還活着,那便是代表她們天命未完,若是一個月之後未曾等到蕭星、蕭月,那也是天命已至,于他人無關。
一切皆有上蒼決定,對此蕭星也無甚挂礙。
而眼前時候,最關鍵的還是要複活蕭鳳。
直到現在,蕭星依舊認爲,若非蕭鳳始終存活,那赤鳳軍斷然無法存活至今,作爲真正意義上的靈魂人物,蕭鳳目前的影響力還是不可或缺的。
宇文威、成風等人聽罷之後,也知曉蕭月、蕭星鐵了心要闖一闖那地穴,尋找可能藏在其中的傳國玉玺,對此他們自然也沒有阻止的理由,更沒有阻止的力量,也隻好俯身一拜,訴道:“那我便在這裏恭候兩位凱旋而歸了。”
“多謝了。”
蕭星、蕭月皆是微微颌首,彼此對望了一下之後。
兩人一起揮手,齊運無上玄功,立時便将那裝着蕭鳳的石卵攝起,石卵之上一片灰色,像是已經停止了活動,兩人帶着一枚石卵,皆是朝着那石穴沖去。
傳國玉玺乃是複活蕭鳳的關鍵,她們兩人可不願意就此罷休,縱然是一線生機,也想要闖一闖,看看裏面是否存在真正的傳國玉玺。
自遠處瞧見兩人消失身形,忽必烈一臉詫異:“沒想到那兩人竟然真的闖入地穴之中了?”
“若是這樣,那我們趁此機會,将赤鳳軍徹底剿滅?”張柔亦是臉上一喜,撇過遠處赤鳳軍衆人,露出一絲兇惡神色來。
忽必烈卻搖搖頭,說道:“暫時不急。畢竟這赤賊沒了三蕭之後,其軍中高手極少,之所以掙紮至今,全靠火器。現在我朝已然開爐築造,一日便可有一百有餘,到時候火炮配齊,莫說是這赤賊?便是南朝,也會灰飛煙滅。隻是我有些擔憂,若是她們當真尋到傳國玉玺,甚至以傳國玉玺将那妖女複活,我等又會如何?”
若是針對赤鳳軍,忽必烈自恃兵多将廣絕不害怕,但對三蕭尤其是蕭鳳此人,卻是忌憚許多,尤其是此女傳播的諸多謠言,更是直接指出蒙古本質,是能夠徹底颠覆蒙古統治的存在。
正是因此,他縱然知曉蕭鳳早在靜海一戰之後消失匿迹、再無蹤影,但依舊對此女存有忌憚。
若是被蕭星、蕭月尋到傳國玉玺,甚至那蕭鳳也因此複活,那到時候此女若是重新現世,那整個蒙古或許便真的會踏入毀滅的道路之上了。
對于這一點,忽必烈十分相信。
張柔聽着,也是皺起眉梢,對蕭月、蕭星亦是暗恨不止,訴道:“若是這樣,那我等也隻有一起進入了!”若非這兩人胡攪蠻纏,自己何至于變成這般德行?
對那兩個罪魁禍首,張柔亦是想要殺之而後快!
“沒錯。縱然真的有傳國玉玺,這傳國玉玺也隻能是我所有的,絕不能被他人所得。”忽必烈一臉猙獰,竟然也尾随蕭月、蕭星身後,朝着那地穴飛去。
瞧見這般模樣,張柔暗歎一聲,想道:“希望這地穴之中不要有什麽危險。”這地穴深淺不知,位置也不知曉,其中究竟藏着什麽危險,衆人更是不知曉。
但忽必烈已然進入,那他身爲屬下,豈有逃脫之理?自然也是身化遁光,緊随忽必烈身後,也是一樣踏入地穴之中。
見到先後有四人沖入其中,孟珙不免詫異,便對着李庭芝等人囑咐道:“此地已然不安全了。爲了保全力量,爾等立刻率領大軍撤回襄陽一脈,務必守好襄陽不得有任何閃失,知道了嗎?”言訖之後,竟然也一樣身化遁光,竄入地穴之中。
李庭芝聽罷之後,立刻便接掌軍隊指揮權,開始準備撤退一事。
就憑眼前模樣來說,汴京算是徹底守不住了,而艮丘法陣也被打開,曾經的秘密也煙消雲散,再也維持不住曾經的神秘。
而在孟珙離開之後,以他們的實力是斷然難以守住汴京的,那爲了保存有生力量,就隻有從汴京撤軍這一選擇了。
正是因此,孟珙才會有此命令。
一瞬間,五人皆是踏入地穴之内,想要一探其中究竟。
然而正當五人消失之後,這地穴又是出現莫名變化,就像是一個嘴巴一樣,緩緩地閉合了起來,并非是單純的被砂石所堵塞,而是那裏被整個抹平一樣,沒有絲毫的痕迹,隻留下一片深深的凹坑,而這個凹坑也被湖水很快淹沒下來。
李庭芝在旁看着,也是驚詫莫名,暗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不清楚,不過這些兵馬俑倒是停止了動作,難道它們也是那地穴之中的一員?”張世傑搖搖頭,然後望着遠處那正和蒙古大軍厮殺的兵馬俑軍陣。
不得不說,這些兵馬俑軍陣當真厲害,其訓練嚴苛毫不遜色赤鳳軍,其中配合程度亦是娴熟,再配合它們那毫不畏懼生死,以及一身近乎不死的泥塑身軀,居然将蒙古大軍殺得連連敗退,就連赤鳳軍還有宋軍,也一時間隻能後退,暫避其鋒。
但随着地穴封閉,這些兵馬俑也像是雪人一樣,被那太陽一曬,便整個崩碎、化作塵沙,就這麽憑空消失了,就連那滿地的泥塑手臂,還有跌落的青銅兵刃,也是一樣迅速風化,不複所存。
見到這一幕,成風不由驚住:“消失了?她們跑到哪裏去了?”
這情況實在是太過驚人,以至于他們全都滿臉不可思議,渾然不知究竟應該如何去辦。
靜海一戰,蕭鳳進入休眠狀态,赤鳳軍也因此失去了主公;汴京一戰,蕭月、蕭星又是消失于地穴之中,赤鳳軍也因此失去了主事,作爲最高領導者,屢屢遭到外界重創,如斯場景已然讓所有人全都懵了,不知道該怎麽辦。
“不管怎麽樣,我們應該撤軍了。”宇文威靜靜的立在一邊,他見到衆人莫不是一臉茫然,便張口打斷了衆人的思索。
鄭元龍一副無神的樣子,訴道:“撤軍?”
“沒錯。這裏不适合我們,所以我們應該撤退了。”宇文威又道。
成風眼中充滿茫然,他看着周圍,這才發現自己已然是孤獨一人,便問道:“那我們應該撤往哪裏?”汴京附近地勢平坦,并非久留之地,而南朝之中情況不明,赤鳳軍之中自成一體,若是加入南朝之中,不免遭朝廷拆解,也不适合去。
若是這樣,那衆人又該前往何處?
所有人全都無助的看向宇文威,想要他的解答。
宇文威訴道:“河南府。我們撤往河南府吧。那裏人口衆多,物産豐饒,足以确保我們堅守下去。”複有看着那些躺在地上的屍身,他又露出一些傷感來,訴道:“當然,在離開之前,我們還是先将這些死難的士兵埋葬下去吧,至少不能讓他們就這樣暴屍荒野。”
“我們也該撤退了。”
見到眼前這裏終于停歇,李庭芝一扯身下戰馬缰繩,便帶着衆人朝着南方繼續走去。
張世傑最後看了那艮丘一樣,聲音歎息:“是的,我們也該走了。”複有見遠處赤鳳軍伫立不動,所有人皆将铳槍指天,三十六門虎蹲炮亦是齊齊發炮,轟鳴之聲響徹天際,不免有些惋惜,又道:“希望以後,還能夠有見面的時候吧。”說着,一拉手中缰繩,亦是跟在李庭芝後面,朝着南方走去。
這汴京距離南朝太遠,他們爲了這次北伐,已經耗費許多物資,如今朝廷已然撐不下去了,自然隻有撤軍一途了。
遠處,蒙古大軍先是和赤鳳軍、宋軍交戰,其後更是和那群兵馬俑打了一仗,雖然每一次戰役都宣告成功了,但他們軍中士兵早已經疲倦不堪,手中兵刃還有炮彈,亦是損耗甚多,根本就難以再戰。
戰火之後,隻餘傷悲,其中多少無奈,又有何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