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來到泰山之下時候,兩人已感腹中饑餓,便尋了一個小店,準備吃點東西再上路。
正當兩人坐定之後,就見到自山上,有一列花車從上面走下來,爲首之人所穿之物,皆是绫羅綢緞,顯然也是富貴一方。但是此人卻一臉無奈,一邊走着一邊說着:“沒有仙緣!”,“仙人離世!”之類的胡話。
楊惟中瞧着奇怪,便詢問店家:“那人究竟是幹什麽呢?”
“嘿!還不是求仙問道呗!”店家一邊搖頭,一邊将桌椅擦拭幹淨,讓兩人坐定。
姚樞不禁擰緊眉梢,卻感疑惑:“求仙問道?”
“沒錯。”那店家應聲說道:“據聞在山上居住着一個老神仙。因爲仰慕其仙術,故此方圓百裏之内,莫不有人想要上山拜訪此人,修得登仙之法。隻可惜那老神仙向來古怪,若是有緣、分文不取,若是無緣,千金不予。”
姚樞頓感疑惑,和楊惟中對視一下,心中已然有了一些想法,繼續問道:“那你可知這老神仙究竟有何能力?有居住在什麽地方?”
見兩人起了興緻,這店家嘴上便似那車轱辘一樣,噼裏啪啦的說個不停:“說到這個老神仙啊,那可沒有任何人比我更清楚了。說起來,這事兒還得從十年之前開始說起。當時候我也不過半大孩子,也就隻有這麽一點高。”比劃了一下腰間,這店家渾沒注意到兩人僵硬神情,繼續說道:“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爲什麽,和小夥伴們一起相約,跑到了山下的柿子林之中玩耍。這柿子林一到秋天的時候,滿樹都是熟透的柿子,将那些柿子摘下來滿滿的咬上一口,可甜了。”
“但是這個和老神仙有什麽關系?”聽到這,姚樞有些不樂意的,便插嘴問道。
“老神仙?當然有關系啦,不過你們倆個得聽我說啊。”店家也沒理會兩人别扭心思,臉上帶着幾分懷念,口中透着向往神色,繼續說道:“隻可惜在摘滿柿子之後,那群混蛋卻跑了,隻留下我一個人在那裏。你說可不可氣?當時候我也隻有七八歲,七八歲的孩子就這麽被丢在山上了,誰都會害怕,對吧。”
楊惟中見到這人始終沒說到正點,便自袖口種種掏出一枚銀錠,放在了桌上之後,便道:“那想必在這之後,你便遇到了那老神仙了嗎?”
店家眼中一亮,立時便将這枚銀錠塞入懷中,訴道:“這倒沒這麽快。因爲遇到老神仙是後來的事了。當時候我也是年幼無知,也不知道怕,就這麽朝着深林之中走去,越走越遠。直到最後迷路了,之後甚至還被老虎盯上,差點就喪命虎口之内。不過也算是我福大命大,終于在最後一刻被老神仙發現,方才逃出陷阱來。”
姚樞這才了然,口中訴道:“原來是這樣?”
“沒錯。後來我便想要拜他爲師,但是他脾性古怪,而且修行之事甚是艱難,便沒有傳授我仙術了。不過拜他所賜,我倒是從他手中學了許多菜式,倒也在這裏置辦了一個小店。倒也算是一個殷實之家了。”店家一邊将手上菜式端上來,一邊傻笑着回道,笑得甚至開心。
姚樞這時卻蓦地擡起頭,又盯着這店家,繼續問道;“那你可是他平日裏待在什麽地方?”
“平日?”
店家旋即一愣,複有回道:“他老人家向來喜歡在山間遊蕩,停留的地方也是很多,不過每當正月十五的時候,他便會來到傲徕峰玉皇洞之中,一坐就是一個月的功夫。而且這期間更是一點米水也不吃,就這麽呆在洞裏面。”似是在強調那一個月,這店家還特意伸出手指,向着兩人示意。
姚樞心中已有确定,便道:“哦?那此人當真是超凡脫俗,修爲竟然已經達到了辟谷境界了?”
“老不然他是老神仙,而咱們隻是一個尋常老百姓呢?”店家哈哈一笑,不予置否。
恰逢此刻,遠處那員外也似是哭夠了,大抵是因爲腹中饑餓,此人竟然也一樣走入店家之内,臉上悻悻不已,似是有些不高興。他似是知曉店家,見到其走過來,便搖着頭,無奈說道:“我說你啊,是不是诳我?我進入叢林之内,根本就沒有找到你所說的老神仙?”
“這怎麽可能?”那店家辯解道:“那位老神仙千真萬确,不可能不在的。”
那員外一臉懊惱,一揮手便令身邊之人将這店家圍起來,自己也是站起來,一臉煞氣的逼問道:“那你且說道說道。爲何我依照你所說的那樣去搜尋,但卻始終未曾找到那位老神仙?每次進入其中,都感到眼前全都是白霧,等到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居然有重新回到了原地?”
“沒找到?這不可能啊!”店家一臉茫然,說道:“之前我還曾經去過一次呢,沒道理對方就不見了呢。”
被這一說,這員外臉色一怒,正欲逞威時候,卻見遠處楊惟中、姚樞兩人側目看來,便感覺心中害怕、腳下發軟,自對方那隐隐露出的官袍,他便可以知曉,這兩人隻怕是具備官身的家夥。
當下這員外便灰溜溜的跑了,隻留下一臉蒙逼的店家。
“店家。”姚樞這時自袖中取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訴道:“這些便是飯錢,至于多餘的乃是作爲打賞你的賞銀。”旋即便和楊惟中對視一下,兩人眼中皆是露出肯定模樣,旋即一起飛身朝着泰山之上奔去。
至于身後店家,自然是茫然無措,渾然弄不清楚現在的狀況。
這楊惟中、姚樞兩人修爲了得,雖是有險峰橫亘身前,卻依舊未曾阻住兩人行動,隻是一步便整個跨過,旋即便爬到了泰山頂峰。
俯下身來,便見眼前雲煙缭繞、狂風拂面,于萬千鴻蒙紫氣之内,露出一座座滄桑古老、刺破九霄的蒼翠山峰,而于山峰之上,亦有無數白練轟然而下,濺起萬道水花,光華一照亦是透着皎皎之色,教人看着甚是向往,以爲置身于仙家福地之中。
兩人仔細辨别眼前場景,旋即身化遁光,來到一處險峰之前。
此峰隻有泰山主峰一半,半邊岩壁猶如刀斧劈過一般,甚是陡峭銳利,另半邊自有勁松紮根其上,縱無半分土壤,依舊傲然生長,整個山峰透着一股傲氣,竟然透着一股傲然而立,不向泰山低頭之氣勢。
“按照那店家所述,這裏應當便是傲徕峰了。”
楊惟中一見此峰,又想昔日曾經暗中玩弄整個天下的人就居住其中,便緊張起來,一身真元已然裹住全身,旋即一腳踏出。
這一步,卻似踩中了什麽陷阱一般,立時便有無數煙雲全數聚來,将楊惟中整個身形全數裹住,令其感到内息凝滞,便是胸膛也感覺甚是沉重,甚是難以呼吸。
“糟糕,是陣法。”
楊惟中心中一驚,身軀之上青芒爆射,登時将萬千煙雲盡數炸開,旋即跳了出來。
這陣法雖是厲害,足以将任何凡人甚至是修有内功秘典的武者全數排開,但若要困住如楊惟中這等地仙人物,終究還是差的太多了。
姚樞亦感吃驚,訴道:“陣法?既然如此,那現在可以确定了,對方定然藏匿此處。”兩人目光交接之處,已然達成了共識,随後兩人雙手抵住,皆是運起一身絕學,萬千清聖光輝再現寰宇,無窮字符盡數懸浮于前,其中更有萬千兵刃林立,具是指着眼前法陣。
随後,兵刃簌然刺出,字符淩空一壓,登時便令那罩住整個傲徕峰的煙雲具是一陣,雖有光輝大方抵住兵刃、字符,但終究難以對抗,最終“轟”的一聲整個雲霧全數消弭,不複成型。
“怎麽這麽容易就破開了?”
姚樞疑惑,且見雲陣消散之後,那傲徕峰也終于露出真實面貌來了。
楊惟中已然騰身而起,來到了那玉皇洞之前,訴道:“不管如何,我們此行的目的,乃是爲了找出那人,并且将最後的一枚玉鑰掌握手中。這便是我們的目的。”隻是他剛剛踏入玉皇洞之中,便輕咦一聲,旋即怔住。
姚樞且見楊惟中來到玉皇洞之前,便一樣騰身而來緊随其後,見到他怔住了立在原處,覺得好奇之下,便也一樣探目看去,卻見眼前甚是簡陋,除卻一個打坐用的蒲團之外,便沒有了其他東西,至于那本應該在這裏的人兒,更是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滿是不可置信,姚樞喃喃回道:“走了?”
“沒錯。他走了。”
楊惟中一步上前,朝着那蒲團抓去,雖知對方逃走,但他心中卻還有期望,希望那厮或許會在這裏留下一些東西,至少能夠便于他們兩人追蹤的信息。
隻是這一抓,立時便讓那蒲團起了變化,其邊緣整個散開,露出了其中的一塊玉鑰。
這一下,姚樞更是吃驚:“玉鑰?沒帶走?”
“看樣子,應該是的。”楊惟中長歎一聲,回道:“看來我們此行所來的目的早被對方算計,所以對方早早離開了。”
“這樣子說來,那我們不就是失敗了嗎?”姚樞略有不甘的回道。
楊惟中苦笑一聲,旋即将玉鑰塞入懷中,然後說道:“我兩人來此的目的,便是爲了能夠将這玉鑰拿到手。如今時候已然得手,那就算對方逃到何處,又有什麽關系呢?”複有沉思一下,心中祈禱道:“隻希望此人莫要和我蒙軍對抗,否則我等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