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于血狼王身後,那默罕德冷笑一聲,卻是信步走來。
此人走路并不算快,便是腳步也無甚力量,然而就是這單純的走路,卻令趙志感覺自己一身鮮血都似是沸騰一樣,難以壓抑下去,隻想要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
“好家夥。這厮的實力果然了得,隻是走路便讓我如此難受,若是當真動手我又該如何才能脫困?”
趙志一見對方如此厲害,心中有些忐忑,卻是明白他的實力還是太弱。
若是面對如血狼王這般喽啰,他借着火铳的力量完全能夠做到以一敵十,然而若是面對如默罕德、巴格達迪這般強者,卻不免會被對方那股先天氣勢所壓倒,根本就是毫無轉圜之餘。
“看來是了。”
另一側,巴格達迪卻是搖頭,似是充滿無奈:“既然如此,那就殺了吧。記住,莫要被别人發現了,否則咱們的計劃可就難以實現。”
“殺了?你們兩個不要他的生命了嗎?”
趙志卻覺不妥,望着兩人更覺詫異,而他的铳槍還對準那位自稱血狼王的盜匪。
他并不懷疑自己隻需要一扣扳機,就能讓眼前之人腦袋開花,然而這兩人的表現卻着實疑惑,讓人感覺有些奇怪。
果不其然,兩人雖是見那血狼王置身危險之中,卻分毫不理會那人,隻是一副饒有興緻的樣子看着趙志,不知道再打什麽注意來。
“此人不過一介棋子,丢了可以再找。”
“而且你這厮乃是赤鳳軍的,那就更饒不了你。”
如此之話從兩人嘴中蹦出,更是讓趙志感覺擔憂。
便是自己手下,也是說殺就殺、說丢就丢,這等人當真是化外蠻夷,根本就是毫無人性可言,也難怪這群人當初敢做出屠城一事來。
怒意入腦,趙志張口便罵:“你二人屠城一事我尚未找你等算賬,既然今日見了,不如就一并了解。”話音未落,他那铳槍已然抽回,搭在手臂之上對準那默罕德,旋即扣動扳機。
隻聞“砰”的一聲,那血狼王卻整個人哀嚎起來,于肩膀之上憑空多出了一個血窟窿,汩汩血液正自肩部湧出。
“糟糕!”
暗道不好,趙志立時縱身後退。
并非他槍法不好,實在是在之前瞄準射擊時候,這血狼王便突然橫在兩人面前,正好擋在了那子彈之前,所以才會遭逢此傷。
“想逃?逃得了嗎?”默罕德輕哼一聲,隻在腰部一摁,兩柄彎刀懸空而起,正似飛輪一般旋轉不定,便朝着趙志射去。
本是深沉如墨的彎刀,此刻卻似将天上浮光納入其中,整個刀身彌漫着一股灼灼白光,比之當初正在潞州時候威力更是超過數倍有餘。
這彎刀甫現身,便似那切割刀具一樣,隻一下便将整個木桌截斷。
趙志隻覺害怕,慌忙縱身朝着店外奔去,而在身後那彎刀卻未停止,依舊尾随而來,于刀鋒之上更是飙出陣陣銳利刀風,不僅僅将那雜草、巨木攔腰斬斷,便是如影随形,無論他逃到何地都無法擺脫。
“好家夥,莫非以爲我沒辦法嗎?”
身子一側,趙志頓覺臉頰泛紅,幾縷秀發飄然落下,卻被那彎刀斬斷垂下秀發。
這一次,若非他及時躲避,那就是一刀兩斷的下場了。
雖是狼狽不堪,趙志卻不打算就此罷休,又見兩輪彎刀飛射而來,一揚手又是連連扣動扳機,隻聽“砰”的一聲那彎刀頓時一滞,便是其上附着的熾白聖光亦是潰散許多,不複之前耀眼模樣,就連速度亦是下降三成有餘,不至于難以躲閃。
“好消息,看來這一次算是奏效了。”
趙志頓時松了一口氣,卻不敢懈怠,将身一縱卻是朝着遠處叢林奔去。
這小店乃是位于一處溪水旁邊,溪水乃是自山中流淌下來的,而沿着溪水向上走上三裏之地,便是連綿山峰、更有茂密森林覆蓋,那裏不僅僅山路崎岖地形複雜,更是植被茂盛、遮天蔽日,便是白日時候置身其中,也似身處黑夜之内。
所以他隻需要躲入這深山老林之内,便可以暫且躲避身後兩人攻擊,進而能夠逃出生天,找尋幫手再圖以後複仇之事。
“嗯?沒曾想這家夥倒是頑強,居然支撐到現在時候?默罕德,難道你忘了我等臨走之前先賢對我等所說的話了嗎?”
自小店之中走出,巴格達迪遙遙望着遠處正在四處躲避的趙志,頓生疑惑。
能夠讓如此平凡尋常的人還能夠在大名鼎鼎的“月華聖光斬”之下掙紮,這火铳果然有其不凡之處,而那赤鳳軍又究竟是什麽存在,莫非真的會對他們的計劃造成嚴重的阻礙?
默罕德隻聽到“先賢”之詞,頓時慌了:“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我卻是險些忘了先賢教誨,竟然在這個時候弄出這些把戲來。巴格達迪,我現在就将此人斬殺下來,讓你和先賢知曉我的虔誠的信仰。隻是若要讓‘月華聖光斬’達到極限,卻需要向真神獻出最真摯的祈禱,所以還請你在我身邊,護我周全。”
雙目微阖,那默罕德卻将雙手張開、雙膝跪倒在地,依循着莫名的禮節,卻将腰部彎下,額頭緊緊貼在地上,如此反複三次,于口中亦是念念有詞,卻是在念誦着《日閃元經》。
待到所有動作做完之後,于其身軀之上,已然泛起純白光芒。
而這純白光芒随着悼詞越來越盛,直到最後雙手隻見凝聚出一團蒸騰凝練的熾白光芒,而這光芒甫一現身,立時越過虛空無遠弗屆納入那兩柄彎刀之内。
被這真元所激,那彎刀光華更勝,原先不過三尺有餘的光圈,此刻卻化作一輪七尺光圈,便是速度也比之之前更甚一籌。
“‘月華聖光斬’去!滅了他。”
一道命令,兩柄彎刀瞬間既至,來到趙志面前。
灼灼烈焰、耀目炫光,隻在一刻,便要輕取性命。
卻在這時,一道青芒乍現,登時将這兩柄彎刀生生阻住,隻見周遭三丈之内盡成流星墜落之地,巨石崩碎、泥土燒熔,便是滿地雜草也被勁氣所摧,一個個寸寸皆斷,隻留草根殘存于地面之中。
“什麽?”
默罕德頓時驚住,難以置信看着那滿地煙塵。
而在煙塵之中,卻有兩人昂然而立。
一個正是那趙立,另一個卻是手拿長劍的道士,而這兩人雖是一身塵土,然而昂然鬥志未曾消退,雙眸之中怒意更勝,顯然并未受到緻命傷勢。
“是你?你怎麽來了?”
趙志滿臉驚訝,顯然爲楊禅出現感覺震驚。
當初時候,他在議事堂遭衆人攻讦時候,自以爲身敗名裂,故此決定遠離參謀部,想要找個地方重新來過,未曾想轉眼之中自己卻陷入危險之中,而在此刻将自己救下來的,卻是當初質疑自己的人。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罷了。更何況你雖有大錯,然而也是我華夏之人,若是任由你被這蠻夷之徒戕害,那我這一身修爲留之何用?”雖是面臨兩人圍攻,楊禅卻是氣定神閑,渾然一副道德真人模樣。
望見遠處兩人作勢欲攻,他朗聲笑道:“你們兩位再次行兇作惡,若是願意就此伏誅認罪,我尚且可以饒你們性命。然而若是還要執迷不悟,那就莫要怪楊某不客氣了。”
“這家夥,毫升厲害。”
且聞這聲音中正沛然,默罕德頓覺胸口一焖,卻險些喘不過氣來。
巴格達迪亦是緊張起來,凝目望去似要看清楚對方相貌:“本以爲就要成功擊殺那人,沒想到卻橫生掣肘。看來今日之事,尚且難以輕易了斷了。”
能夠于輕易之間擋住默罕德傾力一擊的自然并非尋常人,而此人到來也隻會意味着戰場的再次升級。
“辱我教宗,欺我先賢,依律,斬!”
巴格達迪想到這裏,自然不欲自己身形被人知曉,心中已然下定決心,既然目前已經暴露,那就隻有戰了。一心鏟除敵人,他一出手便是傾力,元力毫無保留,盡數納入雙掌之處,卻是納盡周遭一丈之内的空氣,化作一輪孕有無窮威力的光球,直接朝着遠處兩人拍去。
“雖是和中原劍法不甚相同,不過這般手段倒也稀奇。但是,僅憑這點手段,莫非也想要在我中原之地逞威?”
一聲清嘯,楊禅一運手中青冥,隻見萬道青光于身軀之内湧出,旋即納入青冥之内,便讓這青冥陡然暴漲數倍有餘,足有一丈有餘,淩空一揮旋即便将那一輪光球淩空斬斷,餘勢未定徑直朝着那巴格達迪殺去。
“依仗武力便在這行兇殺人,如你等蠻夷之徒,當真是寡廉鮮恥。你二人,隻配死!”
雖見這劍芒被巴格達迪生生打破,楊禅卻未罷休,将身一縱躍出三丈有餘,正當沖勁消弱就要落下時候,他卻足尖輕點,踩在一株青草之上,身形猶如雨燕,旋即沖到巴格達迪身側,青冥一陣抖出無數劍光,便朝對方周身要害之地刺去。
這一下,立時讓巴格達迪一臉驚訝,趕緊止住腳步不動如山,雙臂聖光化爲堅铠,直接朝着那青冥抓去。
隻聞“铿锵”作響,霎那間兩人已然對攻不下百招。
然而饒是青冥那足可截金斷玉的鋒銳,卻絲毫奈何不了巴格達迪分毫,便是半分傷痕也未曾留下。
巴格達迪蔑笑一聲道:“真神庇佑,豈是你這等凡塵俗物所能傷害?”身形進逼,卻是不管青冥,一對肉掌直接朝着楊禅拍來。
楊禅隻覺面皮如遭狂風,也不敢硬抗,身形一旋于分毫之間錯過雙掌,長劍順勢帶出,自巴格達迪脖頸之處整個拉出,卻帶出一連串刺眼火花,卻是未曾造成分毫傷勢。
若是尋常人,早被這劍給枭首了,然而巴格達迪卻依舊活蹦亂跳,當真不可思議。
不敢久留,楊禅已然運起輕功,掠至三丈之外望着巴格達迪,心中暗想:“好家夥,這厮好硬的皮膚,竟然絲毫不遜于佛門金剛護身手段。看來若要戰勝對方,須得以特殊手段,否則絕難成事。”
那巴格達迪卻連連喘息,似有驚懼望着楊禅,甚至伸手摸了一下脖子,見到毫無傷痕之後方才安心下來,心道:“素問中原藏龍卧虎,看來當真不虛。若非我離開之前,得到先賢引動真神之力加諸己身,隻怕這一下非死不可。”
他自是知曉自己這不壞之軀并非修行所來,若是和佛教之内秘傳的金剛法身之術,以及道門之中金丹護體之法相比自然相差許多,若要維持其不壞之軀之堅固,便需要謹守教内法規,一言一行皆是不得違背戒律,否則體内的真神之力就會流散,進而導緻不壞之軀徹底崩潰。
“真神全能,唯主至高。”,并非妄言。
巴格達迪隻見自己并未受傷,更顯猖狂:“看明白了嗎?這就是真神的力量,而你們注定無法抵抗。”全力運轉玄功法門,隻見那聖光越發凝練,卻轉而化作一道道絲線,彼此纏繞在一起,化作一副白色長袍,将其整個覆蓋起來,隻留下雙目之處可供觀察。
此番形态,乃是将日閃元經修至極限而成就的聖徒形态。
一旦化作聖徒,那巴格達迪就等同于身具不壞铠甲,完全是立足于不敗之地。
“哦?沒想到爾等異域之人,倒也有這般玄奇手段。”楊禅頓感驚訝,旋即就笑意濃濃。
以他眼光,自然知曉對方并非當真是不壞之軀,否則便不會露出之前那副驚慌模樣來,其之所以能夠抵抗青冥劍鋒,不過是仗着那一重以聖光凝練出來的铠甲罷了。
如今時候對方運轉玄功化出這樣一幅铠甲,很顯然是害怕了。
“隻是你若是以爲就憑這麽一件不壞铠甲,就當真能夠免除一死嗎?”雖是面臨強敵,但是楊禅卻隻覺興奮,隻一出手,便遇到這般高強對手,看來當真是不虛此行。
戰意高昂,他已然将全身真元盡數運轉起來,以至于手中的那柄青冥亦是铿锵作響,似是爲這激昂戰鬥而興奮。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