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鳳對此向來擔心,自然不敢懈怠,一直都下令部下四處巡邏,好确保對方的行動。這不,很快的就傳來了兩路大軍的消息,正如參謀部所預料的那樣,一路沿着武鄉水南下,一路自盤秀山橫水鎮出擊,而這兩路大軍具是在三日之後就會到來。
得此消息,蕭鳳甚爲擔憂,當機着急麾下部衆,準備應對此事。
“列位想必已經知曉事情,所以我便将你們召集過來,商量如何應對此事!”掃過在做各位,蕭鳳稍顯欣慰。
經曆一年曆練,眼前的這些部衆已然褪去開始的稚嫩,如今時候已然開始煥發出自己的光彩。
那趙志立時說道:“根據我們之前的讨論。我們決定以第一旅爲主幹,配合俘虜的李信麾下四千兵馬還有李明昊俘虜的三千罪軍變成一軍,合計兵力一萬人,前往橫水鎮抵禦張柔大軍。此處地勢狹窄,更兼地勢險峻,即使是人數遠較對方稀少,也足以抵抗對方數日時間。而第二旅、第三旅、第五旅合計九千人前往武鄉縣抵禦史天澤麾下人馬,此路兵馬雖是遠遜于史天澤麾下四萬餘衆大軍,但是若是配合新造的克虜炮還有燧發槍,應當能夠擊敗對方。”
這方案是他和參謀部諸人商量許久才決定的,如今提出來不過是讓蕭鳳知曉,好确定一下其中是否需要修補。
“如此配合倒也合理!隻是不是趙将軍以爲如何?”
聽完之後,蕭鳳眼眸卻露出一絲擔心,掠過不遠處正襟危坐的趙晨
這兩路大軍貌似人數平衡,但是戰力上卻并不平衡。
要知道這第一路大軍大多數乃是降軍,而這些降軍基本上就不曾受過赤鳳軍正規訓練,所使用的武器也基本上是老式的冷兵器,就連最老式的铳槍也裝備不了多少,若以戰鬥力而論,完全不是以新編步兵操典所訓練出來的新式步兵的對手,之前那李信所率領的五千兵馬被常忍、成風徹底擊敗,便是如此。
實話說,這第一路軍隊之内,除卻第一旅之外,就是一群垃圾。
那趙晨隻是點頭,一臉平靜的說道:“末将願意接受!”
“當然,隻需要托上七天時間,等到我們徹底擊敗史天澤大軍之後就可以了。”趙志卻有些擔憂,始終盯着自己的恩師,别人或許不知道,但是他卻知曉在定下分兵抵抗計劃時候,抵禦張柔、李明昊大軍的任務卻是趙晨親自攬下來的。
“隻需要七天時間?”
“沒錯。就是七天時間。根據我們的推算,那史天澤的大軍貌似強勢,然而因爲戰線拖長,更兼如今正值幹旱狀況,晉中一代赤地千裏,他們若想要獲取糧食,非得從忻州運來。如此長的路途,他們勢必無法維持,隻需要我們拖至對方糧食耗盡,則對方定然會不攻自破。”
緩身解釋道,趙志心中忐忑不已。
如今的趙晨已然老邁,更兼之前因和李烈鏖戰傷了身體,實力是大大不如從前了,就怕突然舊傷煥發。
“既然如此,那我拼勁這條老命,也定會把守好橫水鎮,莫教那鞑子肆無忌憚,欺負我中華無人。”須目皆張,趙晨已是蓄勢待發,渾無廉頗老态之色。
“既然如此,那就拜托老将軍了。”
隻看那滿頭白發,趙志心中更覺忐忑,然而除卻了緻以敬意之外,他就無能爲力。
畢竟在這赤鳳軍之内,能夠鎮住那群投降的罪軍之外,除卻了高高在上的蕭鳳之外,也就眼前的趙晨。
當然,若是往常的時候,或許那王允德、張世傑也能擔當此人,隻可惜自平陽府一戰之後,兩人一死一失蹤,目前是完全指望不上。
定下計劃,蕭鳳這才稍稍安定下來,望見一邊已然等待許久的蕭月,便問:“對了。蕭月。我給你的指示,你有沒有做好?”
“依照主公的指示,所有的糧食都已經藏起來了。而負責執行這項任務的那些罪軍也被全部處死,決計不會有任何一人知曉我赤鳳軍糧食所存之地。而那糧食所在之地,也全部記錄在這張地圖之上,還請主公仔細查看。”蕭星自懷中取出一本厚厚的書籍,走上前來抵給蕭鳳。
蕭鳳接過書翻了一下,看着那熟悉的場地,立時笑道:“若有此圖,則我軍當無患矣。”
軍機之事,首重糧草,若無充足糧草供應,則軍隊不存。
正是因此,蕭鳳向來都重視根據地之内糧食生産,之前就是爲了确保潞州之内糧食生産的安全,決定攻打太原城,如今剛剛經過夏收,根據地之内糧草充足,已然能夠和那蒙古大軍對上一陣了。
另一邊,那蕭月見到蕭鳳看向自己,也是說道:“根據主公吩咐。我也下令麾下官員開始動員鄉野百姓,好将其組織起來,一起抵抗蒙古鞑子。”
“那就好。這一次對方既然都已經闖進來了,那我們也不用客氣,所以這一次就讓他們知曉什麽是全民皆戰!”秀手一拍案桌,蕭鳳立時站起,眼眸望着門外,越過了府衙、穿過了山川,而在那連綿的大山之中,那一隻隻軍隊已經開動正朝着這邊走來。
他們來自塞外,并且一直在散播着生死,所到之處不管是誰,全都臣服在其彎刀和馬蹄之下。
而這一次,他們卻發現自己的治下并不安全,依舊還有人在繼續抵抗,這一點讓他們甚是恐懼,唯恐自己建立在殺戮之上的統治徹底覆滅。
對漢人的力量,早在推翻金朝的時候這些人就已經見識到了。
所以這一次,他們打算展現出徹底的威懾力,讓這群始終不肯罷休的家夥知曉,什麽才是真正的力量。
而在那遙遠的冀氏城内,卻不死赤鳳軍一樣上下一心,與之相反如今時候在這城中唯一的一個廟宇之内,那李元複卻和張弘範争的是不可開交。
一臉懊惱,張弘範望着李元複那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就感覺特别惡心:“你那士兵究竟是什麽意思?爲何擅取進入城中府庫,将其中剩餘的糧食全部拿走?”
“隻是爲了避免被亂民劫走,所以暫且将其控制起來罷了。這有什麽問題嗎?”李元複卻充耳不聞,隻是闆着臉解釋着。
張弘範卻是氣炸至極,高聲喝道:“控制?既然如此,那爲何将我派出的士兵也給趕出去了?”
若隻是控制府庫,收繳糧食也就罷了,他張家還不缺少這麽一點糧食,但不顧分毫就将自己士兵逐出去,這口氣他可咽不下去。
李元複頓露尴尬,連忙解釋道:“我那士兵實在是無知,竟不曾認出那群流民是你的部衆。你若是及早通知我,我何至于傷到友軍?隻是你也不是不知道,雖然那赤鳳軍走了,但是這城中百姓多受其影響,竟然說什麽‘淨火焚世、驅逐鞑靼’,我那士兵也是怕了這赤鳳軍,故此隻要見到有流民過來就忍不住,想要抵抗。”
雖是解釋,然而他卻不曾帶着一絲抱歉,便是笑容也是皮笑肉不笑的。
“不過尋常百姓,能有什麽危險?我就問你,那一批糧食,你打算如何處置。”張弘範冷笑連連。
如今時候軍中糧食供應短缺,爲了确保能有足夠糧食供應,他便将注意打向了這附近所有的府衙,想要從其中找出足夠的糧食來。
可是沒想到,剛找到一個就被眼前這家夥給搶走了。
“如何處置?自然是分給大家用。”
被這一問,李元複的話不免含糊起來。
張弘範聲音頓時高漲:“大家?你這是啥意思?”
“就是分給士兵啊。這個你不說了嗎?軍隊目前口糧不夠,不然的話我爲啥要去四處找吃的東西?還不就是爲了能夠找到食物嗎?”聲音越發含糊起來,李明昊雙目滴溜溜的轉着,顯然是有些心虛?
“分給士兵?糟糕!”
乍聞這消息,張弘範立刻愕然,身形一晃卻是落在十丈之外的樓房之上,望着遠處衆人正在排隊,氣就不打一處來。而那李明昊也快步跟來,望着眼前的場景,卻是松了一口氣。
雖是相通場景,兩人卻表情各異,顯然是大有文章。
果不其然,張弘範隻等恢複氣息之後,立時喝道:“你這厮究竟是什麽意思?”
“分糧啊!你看不懂嗎?”李明昊略顯輕松,嘴角甚至帶着一絲笑意來。
張弘範更是惱怒,手指對準那排成一隊的士兵,厲聲喝道:“但是爲何都是你軍中之人,卻不是我軍中之人?”
就在剛才他四下看了,這排隊的部衆全都是陌生面孔,而且清一色都是臉色粗狂的西北漢子模樣,其中更有高鼻梁、深眼窩外加瞳孔異色的蠻夷之徒,很顯然并非他麾下的中原人士。
而糧草就那麽一點糧食,若是都被李元複搶走了,那他部下所需要的糧食又該如何?
然而這李元複卻不愧厚臉皮之人,随後辯解道:“什麽你軍我軍。大家都是爲天可汗做事,何必分的那麽清楚?”
“你……”
被這一說,張弘範隻覺心頭堵堵的。
爲了對抗那赤鳳軍,他不僅僅親自上陣,甚至就連自己的父親都身負重傷、至今未曾痊愈,然而眼前這人卻上下一嘴皮一哆嗦,就要搶走自己辛苦弄到的糧食。
如此行徑,和強盜有何區别?
李元複卻不在意,立即就走上前,拍着張弘範的肩膀勸解道:“而且那赤鳳軍目前正盤踞在潞州境内。據聞今年這晉中之地雖是遭逢幹旱并無收成,然而那潞州之内卻并非如此。因那赤鳳軍聚集民力,于山間曠野之中建了一個水庫,足有三丈有餘,不知蓄了多少水。正是借着這水庫,其地收成比之過往少數提高了三成有餘。到時候隻需要打下潞州城,難道你還怕沒有糧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