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許久未曾停歇的秋雨,天氣也陡然下降十幾度,讓人倍感冰冷,恍惚中更有赤身裸體站在冰天雪地之中的錯覺。
而那呼嘯而過刮骨的寒風,更是讓人蜷縮在屋中,不想出來受凍。
此刻的劉家堡似乎還沒有從昔日蕭鳳的威逼之中走出陰影,不僅僅那蔥郁的松柏萎靡不堪、耷拉着樹葉,便是那紅磚綠瓦的樓閣庭院,也蒙上一層陰沉的氣息。
而在這劉家堡的一角,那被厚重山石所隔絕的一處石室之中卻燈火通明、暖意昂然,幾個人影聚在這裏,不知是在讨論着什麽事情。
“那個女人究竟在搞什麽?虧我們助她奪了這太原城。她倒好,居然要我們停止收租,甚至給那群泥腿子糧食,好讓這群賤種也能夠過一個不錯的冬天。笑話,我若是不收租,那我吃啥?吃泥土嗎?”端坐中央,劉老太爺搓着手中的一個精緻火爐,好讓自己備受冰寒的身體稍微暖和一下。
沒奈何,畢竟秋天已經來了,而且還比往常時候更爲嚴寒。
即使他身上穿着三件棉衣,外面又套着三件絲綢,卻還是無法抵禦那寒風侵蝕,不得不依靠這手中的手爐取暖。
位于其身側,又一老者放下手中茶壺,輕歎一聲說道:“唉!你也知道,那妖女本身武藝高強,更兼軍勢正濃,我等若是質疑對抗,不過是以卵擊石、自取其辱罷了。那晉莊祝無雙不就是一個典型?自以爲武藝高強、天下無雙,結果等到那赤鳳軍兵鋒一到,還不是立刻就被滅掉了?”
此人年紀約有六十,薄薄的皮膚貼在骨頭之上,令那拉長的馬臉透着一股刻薄,額頭之上三疊皺紋正似山巒一樣層巒疊嶂,一雙眼睛亦是透着精光。他乃是馬家莊莊主馬占元,因族中占據了太原城附近最爲肥美的草原,所以養殖了許多戰馬以及牲畜,莊中之人多數都精通騎術,所以在這太原城之中,也算是一方豪客。
“難道我們就不能反抗嗎?再這樣任由那個妖女繼續下去,我那興國寺可就要徹底沒了。鬼知道這妖女究竟想着什麽,居然說什麽佛憐世人,理當舍棄金身以度世人。然後就将我廟中銅像全都拆了,然後融了鑄成銅錢。媽的,那可是我幸幸苦苦三十餘載才攢下來的,居然就被這混賬女人一把火全給廢了。”
另一邊,一位和尚将身上紫藍雲錦袈裟裹緊,口中罵罵咧咧發洩着自己的怨氣。
畢竟他那興國寺可是被赤鳳軍給強行征用了,廟中和尚也大多數被驅趕出去。現在的他可以說是孤家寡人,根本就是毫無任何去處可言。
“哼!寶象,别人不知道你的底細,難道我就不清楚嗎?你這厮仗着和尚之能,以宣傳度種之法,暗中不知道壞了多少清白人家。如今時候被那妖女得知,沒将你明證處刑已是仁德?”正對面,一個年邁尼姑悻悻不已的埋怨了起來:“隻可惜我觀音寺中的那些尼姑,居然全都棄我而去,加入了那憂國騎士團之中了,說是要照顧那些爲人民群衆服務的戰士?”
說到這,她本來慈眉善目的樣子立刻扭曲,低聲,罵道:“一群離不開男人的臭****,信不信你們待會兒就變成沒有人要的寡婦?等到你們後悔想要回來了,可别怪我滅情無情。”
四人這般一說,整個房内立刻就變成了訴苦大會,全都是在明裏暗裏的罵着蕭鳳所做的那些事情。
很顯然在赤鳳軍來到這太原城之後,他們的日子就不太好過了。
隻是讨論了這麽半天時間,他們也曉得無濟于事,于是便看向那劉老太爺,問道:“既然如此,那您爲何将我們召集過來?莫非有啥安排?”
“當然!”
且見幾人停止抱怨,劉老太爺将那手爐重重地丢在炕上,想着當初他在大庭廣衆之前被蕭鳳羞辱場景就甚是不快,陰骘臉龐透着猙獰:“知道那赤鳳軍是鐵了心了要滅了咱們,既然如此那咱若是不反抗,豈不讓那妖孽小觑了?”
渾身一顫,寶象滿懷期翼問道:“但是那妖女可是地仙啊,我們能做到嗎?”
“我們做不到,但是不代表别人做不到!”側目掃過衆人那忐忑臉龐,劉老太爺張口說道。
衆人齊齊驚訝,問道:“别人?難道是蒙古人?”
若論這個世界誰最有可能和蕭鳳對抗的,那毫無疑問就是此刻統治了整個神州大陸的蒙古人了。
“沒錯。就是他們。隻需要幫助他們滅掉那妖女,那我等别說是重奪那些田産、糧食,便是升官發财也是不在話下。”低沉的話音透着蠱惑,劉老太爺且看着眼前三人,低聲說道:“畢竟你們也見識到了那妖孽的手段,若是再這樣繼續下去,這太原城還有咱們存在的餘地嗎?”
“但是可信嗎?”忐忑不安,馬占元卻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帶着得意,劉老太爺低聲回道:“當然可信。要知道對方可是那東天将軍郭侃的義兄,他的話如何不能相信?”
“東天将軍郭侃?你是說那個年少時候便成就地仙實力,如今時候已然被提拔爲萬戶侯,正在極西之地和那西征大軍一起的郭侃?那他人在哪裏?”幾人立時欣喜起來,畢竟那郭侃名聲在外,早已經是享譽整個武林。
若是那郭侃在這,滅掉蕭鳳不過是輕而易舉。
劉老太爺當即回道:“我和他約定在今天晚上見面,算算時間他應該來了吧。”說到這,他有些焦急的看了一下外面,想要知曉那個家夥是否按照計劃來到這裏了。
而那門扉也恰逢時候傳來一陣敲門聲。
幾人聽了一陣興奮,當即就将那石門打開,随後便有一人信步走來。
身穿一件貂皮大衣,頭戴鬥笠,垂下來的黑布遮住臉龐,整個人都透着一股神秘氣息。而那劉老太爺立刻欣喜起來,張口問道:“請問您就是郭侃的兄長郭城嗎?”
“沒錯。他們就是你找來的義士?”
挑起布簾,郭城平靜的掃了一下石室。
那寶象立刻搓着手,谄媚的笑道:“沒錯。若是又用得着在下的,還請吩咐。”
“吩咐算不上,隻是我想請你們現在進地獄罷了。”将鬥笠摘下放在一邊,郭城轉而笑了,隻待話語落下之後,他猛地一揮左臂當即将左手邊的劉老太爺整個轟飛,胸膛之處整個凹陷,背後肋骨都被轟出,顯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其餘幾人眼見這般場景,剛要驚叫起來。
然而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郭城的拳頭早已經迎面撲來,将其身體整個轟碎,毫無任何美觀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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