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隐士亦是察覺到幾人殺心,運足十成氣力,仰天長嘯。
其聲直沖雲霄,旁邊樹木亦是爲此一并搖晃,甚至讓跑來的這些士卒,具是感覺胸腔沉悶太多,甚至産生窒息的感覺。
這一下,立刻就吓得這些士卒紛紛後退,暗道:“這家夥究竟什麽來頭,竟然有如此玄功?”待到聲消音止之後,他們手持兵刃,低聲喝道:“清樂社成員在此搜查要犯,莫非你想要違抗天命?”胸口之處,隐隐間還是有些作痛,顯然是被那音波給傷到内府了。
“聖人有雲: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爾等不思奉公守法、保境安民,反而在此手持利刃、仗武而驕,欲再次強奪我之稼軒。如此行徑,豈是君子所爲?”高聲罵道,這隐士卻分毫不顧那明晃晃的刀劍,胸膛高高挺起,銳利目光瞧着幾人,口中猶自唾罵不已。
雖然他是理直氣壯,但是那些士兵卻聽得莫名其妙,低聲回道:“媽的,這家夥是傻了嗎?居然以爲咱們是什麽君子?”畢竟此乃亂世,爲了求得生存,他們可沒少幹過這等偷雞摸狗、強搶糧食的行徑。
這般行徑,自然和君子相差甚遠!
“閉嘴!”
這人立時提高聲音,震的幾人渾身一顫,手上兵刃也險些吓得丢掉。
冷眉倒豎,他又道:“正所謂恭而無禮則勞、慎而無禮則葸,勇而無禮則亂。直而無禮則絞。你們也是身負官職,若是這般兇殘嚣張,隻怕并非百姓之福。即是如此,不如讓我教授教授你們,也好讓你們也曉得那些微言大義。”說完之後,他也不管眼前幾人目瞪口呆的樣子,就開始搖頭晃腦,将那每一個人都熟悉無比的《論語》朗誦出來,一聲聲的讓這些士兵具是瞠目結舌起來。
“娘的,今天還真的是遇見了一個怪人。”
爲首隊長懊惱無比,他雖欲從此人手下逃脫,奈何這人實力太強,根本沒有一點辦法,隻好硬着頭皮聽下去。但是那些本就是大老粗的士兵如何能夠聽下去如此枯燥的東西,且看到這隐士調轉身軀,立刻抽出長刀直直刺去,口中猶自罵着。
“媽的!你這混蛋老念吧念吧的,煩不煩啊。”
隻是那鋼刀還未觸及隐士身軀時候,卻“咔擦”一聲,自中央整個截斷,半截短刃插在草地之上。
目光落在那半邊鋼刃之上,隐士雙眉立時皺起,低聲說道:“君子學道則愛人,小人學道則易使。你既然不欲聽聞聖人之言,反而手持兵刃,欲行兇險。我雖爲君子,也知賞善罰惡之理。即是如此,不如廢你一雙手臂,也免得你繼續作惡。”言罷,他信手一揮,一道赤芒立時自指尖落下,納入這士兵手臂之上。
随後,這人立刻驚恐萬分盯着那手臂。
隻見他的那對手臂之上,青筋不斷顫抖,雙手之中的血液也似乎被什麽東西吸攝異樣,不斷地自血管之中朝着外面不斷湧動,自指尖到手腕之處,也自圓潤光澤的肌膚化作灰白毫無血色的蒼白肌膚,随後那些皮膚就如同那枯朽老樹一樣,漸漸朽爛敗壞,化作一灘灰燼,僅留下一個圓坨坨的傷疤。
“手,我的手呢?”
沙啞着嗓子,那士兵立刻崩潰。
若是斬斷了手臂尚屬尋常,但是廢掉一雙手臂,卻還是能夠讓一個人生存下去,什麽沒有流出半點血液,這般修爲當真是超乎尋常。
随手一揮,便見如斯。
這隐士,修爲當真可怕。
“好家夥,沒曾想這厮的實力竟然如此厲害?”
見到這般場景,蕭月咂舌。她雖自信随手一揮也能做到如此地步,但是決計不可能沒有傷疤,更勿論讓那傷口痊愈下來,并且保住對方的身軀。
如此修爲,隻怕乃是對方踏入丹鼎之後,和蕭月在丹田之中煉出的劍心異樣,乃是他自行修出的特殊能力。
想到這裏,蕭月卻更加困惑起來:“隻是他爲了如此表現?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瘋子?”
“隻怕是對方準備踏入丹鼎時候,受到了什麽驚擾,所以沒曾控制住那股力量,以緻于傷到了腦子的原因吧。而且看其修爲,竟然有一些儒門正宗的氣息。想必是在修行時候沒有指導,故此起了沖突,變作如今樣子。”宇文威喟然長歎,且看着對方那白發白眉,他倒是心有戚戚。
若非當日被賈涉找上門來,隻怕他也會和眼前這人一樣,舍棄功名利祿隐居山林之中吧。
轉眼一想,蕭月又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可否說服他,讓他助我們擊退敵人?”
“還是先看看再說,畢竟那王權此刻已經來到這裏了。”耳朵一動,宇文威注意到不遠處叢林動靜,立刻低聲提醒了一下,畢竟那史權極是厲害,縱然沒有他那位天才的侄兒天賦驚人,但是數十年縱橫沙場的威風依舊震懾群雄,不然的話那史天澤爲何将此人派出呢?
但見此刻,于叢林之中一道狂風呼嘯而出。
其風澎湃無比,猶似猛虎下山,待到其消逝之後,于山谷之中現出一人。
黑甲赤槍、身軀魁梧,一雙虎目冷冷盯着隐士,不是那史權又是何人?
他看見自己那些士兵被對方強行羁押,立時大怒:“你是何人,竟然敢在此扣押我清樂社之人?”手中赤槍淩空一揮,灼熱氣焰立時湧出,将那些本來蔥翠欲滴的植物烤的是蔫蔫的,不複之前生機。
若非對方手中拿着自己的部下,剛才他便會直接偷襲,而不是再次挑釁了。
“不教而殺謂之虐,不戒視成謂之暴。”
又見自己辛苦種植的食物遭受劫難,那隐士早已經是盛怒不已,張口斥責:“他們再次行兇作孽,我不過教訓一下,也讓他們知曉什麽是聖人大義。你這厮不思教化屬下,反在此仗勢欺人,莫非你以爲我怕了你們清樂社嗎?”
“說什麽聖人大義?我的手下,何時輪到你這蠢貨教訓?”
史權冷哼一聲,分毫不管周圍的那些稻谷玩意來,手一拉立刻将那赤槍拉出,灼熱火焰自槍尖之上噴吐而出,将周圍的東西全數點燃,濃煙滾滾、火焰沖天,燒的那些東西哔啵作響,霎那間就讓這裏化作一片火海。
那隐士看了一下,立刻心急起來,信手一招便自旁邊躍出一柄镔鐵柴刀,正好被其握在掌心,信手一揮赤芒立刻橫掃而出,将那火勢立刻扼住,喝道:“我未曾招惹于你。你爲何再次放火,燒我田産?”
“幹什麽?”
高高躍起,史權居高臨下,眼中充滿蔑視,笑道:“若是不使出這般手段,如果能夠逼你用處全部力量來?并且爲我的士兵逃脫制造機會呢?”在另外一處,他的那些部下在看到沒有了這人的監管之後,立刻就邁開雙腿跑了開來,避開了兩人的戰鬥領域。
兩位人階巅峰武者的戰鬥,并非他們能夠抵抗的。
随後,史權見到旁邊一頭垂垂老矣的老牛,立刻笑道:“而且我麾下士兵累你囚禁,定然是心生怨氣。不如就拿你這頭牛作爲補償,也好犒勞一下我的那些手下,以飨他們多年跟随我的苦勞。”說着,赤槍就要刺出,将那老牛擊殺在這。
“铿锵”一聲,史權見到眼前隐士來到身前,那柄柴刀也剛好擋住赤槍。
他不禁笑了起來:“果然,你這厮明明有着一身不錯的功夫,卻在此處裝瘋作傻。既然如此,那就更留你不得。”當日一個蕭鳳已然将整個潞州徹底易手,更是攪動整個山東一代風雲變換,若是眼前這人也效仿蕭鳳,隻怕這江淮一帶也要再次陷入混亂之中了。
想到這裏,史權心中已然打定主意。
此人,非除不可!
手中赤槍應心而動,道道烈焰轉而聚斂起來,卻是化作道道利芒,徑直朝着隐士刺來。
隐士亦是巋然不動,不住揮動着手中柴刀,他那武器雖是簡陋粗糙,比不上那些神兵利器,但是大概是因爲在他那奇妙能力加持之下,竟然也能夠擋住史權的“赤焰吞龍槍”的威能。
長槍之上,烈焰節節攀升,隐隐間竟然透着幾分熾白顔色,越發高亢的溫度,燒的周圍的土壤都開始幹涸、皲裂,便是那堅硬石頭也被燒的通紅,如此威力稍微靠近就被烤的渾身發熱、汗水自體内不斷流出,更勿論抵抗了。
王權看着正在勉力抵抗的隐士,亦是連連喝道:“哈哈!不是說你要教訓我,要讓我知曉聖人大義嗎?既然如此,那爲何還不展現?”話音剛落,他那長槍之上,立時傳出一陣狂嘯。
嘯聲直如龍吼,赤槍烈焰噴湧而出,渾似火山噴發一樣,自槍尖之處全數噴出,霎那間化作一頭赤色巨龍。
張牙舞爪,麟角分明,而那腹下五爪,亦如那雄鷹一樣,透着銳利張揚,一張渾似鳄魚的巨型嘴巴,亦是布滿銳利的牙齒。這巨龍隻在空中盤旋一下,霎那間便朝着隐士撲去,身軀盤坐一團将對方困在中央垓心,四爪連番抓去帶着熊熊烈焰,随後一張巨口陡然張大,便将那隐士吞入口中。
之後,赤龍驟然縮小,旋即化作丈餘大小的濃烈火球,“砰”的一聲爆裂開來。
濃濃灰塵再次浮現,道道音波撞在岩壁之上,轉瞬間原地已然出現了一個丈餘寬的巨大坑洞。(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