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的聲音漸漸響起,最終彙聚成爲了一句定語。
“是傳國玉玺!”
“哦?”
目光之中泛着異樣光彩,齊王李璮掃過了在場的所有人,幽幽說道:“沒想到,他所獻上的居然是傳國玉玺?與之相比,我那玄鐵終究還是遜色太多了啊。”話語中帶着可惜,卻不知道究竟是爲自己那上百斤玄鐵而悲歎,又或者是爲了眼前的傳國玉玺而不值。
畢竟這可是傳國玉玺,自秦始皇建立秦朝開始,延續一千多年都是曆代政權的象征、皇帝的權柄,雖然至唐末時候消失無蹤,但是其綿延千年的底蘊,也足以讓任何一人爲之癡狂。
相傳在這傳國玉玺之中,藏着能夠操控人心的力量,更擁有能夠勘定世界的力量,故此能夠成爲傳國玉玺。甚至傳說之中,若是得到了這傳國玉玺,那麽甚至可以突破地仙限制,進抵不可思議的天人境界,超脫三界之外,不入五行之中,自由自在再也不受任何束縛。
畢竟自戰國以來,中華大地還沒有任何一人突破地仙,成就天人境界。
正是因此,所以有人就猜測了,或許正是因爲這傳國玉玺的存在,故此鎖住了中華大地衆位武者的氣機,令其實力提升到一定層次之後,便再也難以寸進,甚至就連曾經于古老時代所聽聞的那些神仙傳說,如今也化作了一些妄言,不再被衆人所知曉。
“真的是傳國玉玺嗎?”
眼珠子抽搐着,嚴實忐忑不安看着地上的玉印,嘴巴不住地哆嗦,像是抽瘋了一樣。
此時,四周圍所有人都看着他,或是期待、或是害怕、或是畏懼、或是渴望……,諸般的情緒自這些文武百官眼中閃過,全都想起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自古相傳,得和氏璧者得天下。
那趙秉文今日将這和氏璧贈送給嚴實,究竟是什麽意思?
難道說——
他們齊齊看着嚴實,眼球微微凸起,簡直就要爆了出來,若是腦海之中的猜想屬實的話,那眼前的嚴實真的是準備這樣做嗎?
暗中集結兵力、私下鍛造兵器,故作大方招攬豪傑,那麽下一步應該就是登基稱帝了吧!
聯系到之前嚴實和李璮的交流,他們越發的肯定了這一點,想到自己如今居然就這樣待在這裏,立時感覺有些坐立不安,渾然不知道究竟是應該待在這裏,還是應該趁機離開這裏。
想及這些,張宏聖亦是緊張起來,暗自下令讓侍從将如今變成“黃河三鬼”的殺渾天、算無命、甲無傷叫來,好确保在第一時間控制住整個場面。
這一點,就連那王權也是警惕起來,默默地開始召集麾下人馬,準備随時出手。
無論那東西究竟是不是“傳國玉玺”,這一天是不會安全度過的。
整個福順齋異常安靜,然而那鐵面郎君卻悄然一笑,說道:“沒錯,這東西正是主人委托我前來送給你的。雖然中間有一些波瀾,但是現在還請武惠公接納!”
渾身一個機靈,嚴實這才幡然醒轉過來,雙目落在了地面上的玉印之上。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背後衣裳依然被汗水浸濕,黏在身體之上異常的潮濕,讓人倍感難受。他若是就這樣當場接受,那麽這就徹底坐實了自己企圖叛逆的事實,到時候可就是全家族滅的可能;他若是不接受的話,那麽這傳國玉玺就可能落入别人之手,一樣坐實自己守備困難的可能。
進退維谷,左右爲難。
看着這場景,嚴實擡起那蒼老的頭顱,迷茫的眼神掃過眼前衆人,見到他們那略顯排斥的神色,他忽然感覺眼前這繁華的景象全都變成夢幻泡影一樣,隻需要一伸手便會戳破。
張了張口,他說:“我——”
本欲解釋的話頓時噎在喉嚨之中,一口鮮血整個噴出,足有數丈之遠。臉色蒼白如紙,嚴實不可置信低下頭看着眼前的一切,隻見而那地面之上的玉印卻憑空懸浮起來,正好将那蓋章的位置蓋在其心髒位置,其上樸拙的黃色光輝僅僅是在其表面閃爍,并沒有多大的力量。
受了這一記,嚴實整個人萎頓了起來,目光渙散就整個人癱軟下來。
之前說了,地仙境界的武者,能夠以自身神通溫養法器,令其升級成爲神器。
至于他們的神器,卻多是看起所擅長的以及其喜好而定,并不局限于刀槍劍戟這一類兵刃,也可以是一些玉器、吊墜以及珠飾之類的東西。而這傳國玉玺在還是和氏璧的時候,便是一件強大的法器材料,後來再被祖龍占據之後,就以無上神通将其煉化化作一尊足以鎮壓氣運、懾服天下的無上神器。
而在積累千年之後,曆經數十位帝王操控,其中力量無比強大。
尋常人隻是一見便會被其中勁氣懾服,就連地仙一流的人物,若是擅自接觸的話,也會被其中力量反震,傷到自己。
故此嚴實看起來像是被傳國玉玺蓋了一下,其實這一下不亞于被數十位同級敵人一并出手命中一樣,能夠僥幸存活而沒死亡,已然算得上是修爲精湛了。
“父親!”
立在一邊的嚴忠濟看見眼前一幕,眼角眦裂就要奔來。
但是他的速度卻不及蕭月,她隻是一個箭步就來到了嚴實身邊,一手将其攙扶起來,毫無之前摔倒時候的柔軟樣子,随後對着嚴忠濟宛然一笑,這一笑正似冰山融化,如沐春風一樣。
嚴忠濟見到自己父親還有一些氣息,這才放心下來,然而當看見那還是優哉遊哉立在原地的鐵面郎君,他卻不由自主怒氣沖天,若非實力不及對方,隻怕早就沖上前去一刀砍死對方了。
“我家主人本以爲武惠公乃是天命之選,隻可惜你卻是福淺命薄,并無真龍之命啊。”依舊是堆滿笑意,鐵面郎君頗爲無奈,看着遠處委頓的嚴實,連連搖頭道:“隻是我家主人,甚是期待究竟是誰能夠成爲她的主人?”面對衆人逼視,他卻渾然不懼,不知道究竟是不懼生死,還是實力強大到蔑視衆人。
“你這是什麽意思?”張宏聖低聲問道。
鐵面郎君幽幽說道:“就是字面意思。若是誰能夠掌握這傳國玉玺,我家主人願意傾力相助,讓其掌握這天下皇帝。各位,傳國玉玺便在這裏,隻是今天各位究竟有誰有此本事,能夠将這傳國玉玺帶回去?”
聽着這話,賓客具是騷動起來,心起貪婪者也不在少數。
“哼!”王權冷哼一聲,回道:“就連嚴老相公也被這東西弄得半殘。除卻了當今大汗,還有誰有資格擁有這傳國玉玺?”
隻是一下,就讓實力強大的嚴實整個委頓。
應該說,傳國玉玺的力量,果然有夠厲害嗎?
想到這裏,其餘人紛紛退縮,若是擁有傳國玉玺的代價是死亡的話,那他們可不敢靠近啊。
“沒錯!”目光立時火熱,李璮又是盯着那傳國玉玺,渾然将被打的重傷的嚴實忘卻了。
他當即昂首闊步走了上來,手上長槍隐隐間泛起光芒,高聲喝道:“你不過是區區一介毛賊,也敢在此猖狂?待我現在,就将你這厮擒下。治你一個大不敬的罪名!”眼珠子不住地掃過了那傳國玉玺,很顯然其目的卻并未隻是擊殺鐵面郎君。
“看來,今天這裏是沒有一個安省的時候了。”歎聲氣,史權亦是站起,将身邊的一柄戰刀取過來,低聲歎息。
若是這時當真發生戰鬥,隻怕這裏死傷者不在少數。
遠處,張宏聖卻稍微有些不悅,見到那“黃河三鬼”重新來到這裏,當即低聲說道:“你們幾個,務必确保那傳國玉玺安全,不得令任何人奪走,知道了嗎?”很顯然,他亦是對這東西相當在意,生怕被人給暗中盜取了。
然而這時,那甲無傷卻一臉吃驚。
他盯着堂上抱着嚴實的蕭月,驚道:“那女子,是塵劫閣的人!”
“你說的是真的?”
張宏聖頓時驚住,扭過頭便看見蕭月正抱着嚴實。
若是她乃是塵劫閣的人,那這個時候武惠公豈不是危險了嗎?嚴忠濟亦是感覺不可思議,心中稍微有些懷疑,失落的目光看向蕭月,帶着一絲懇求,正要開口問道。
“屬下句句屬實。當日這妖女挑撥我等和那清樂社黑軍争鋒時候,小的看的真真切切,就算她化成骨頭我也能夠認出來。”滿心恨意,甲無傷立即吼道。
畢竟在當日的那場厮殺之中,他那最爲珍重的五弟,便死在了那裏。
然而此刻,蕭月嘴角卻輕微咧開,嘲諷道:“隻可惜,你們已經晚了。”隻将手一揮,本是挂在嚴實身邊的赤心劍應聲而出,“刺啦”一聲便自嚴實脖子之處整個掠開。
漫天血液濺射而出,将那喜慶的大紅花朵,也給染上一層隐晦來。
于是,昔日裏橫行山東一帶的一代枭雄,就此隕落。
随後,蕭鳳嘴角獰笑起來,手指一揮就以念力将那傳國玉玺攝起,朝着正要撲來的李璮猛地一丢,笑道:“這傳國玉玺就在這裏,你們既然有心,不如就爲你們的主子去争吧。”随後身軀一動,卻是化作一縷勁風,徑直朝着後方掠去,毫無半分留戀。(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