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滴汗水自臉頰落下,葛鐵槍稍微感覺有些倦意,他擠了擠眼皮,将那迷糊視線的汗水擠掉,說道:“閣下不是說了嗎?來到這裏,不過是爲了禮拜佛祖。既然那菩薩就在這裏,你爲何不去參見?”指了指遠處那已然落滿灰塵的石像,他已經準備後退一步。
這個時候,并非擅開争端的時候。
他長久一來伴随在史天澤身邊,自然也知曉一些輕重緩急,當然曉得這個時候絕不應該自相殘殺,也好讓人嗤笑。
“既然是觀世音菩薩,那自然得參加一下。”
不可置否,那殺渾天将紫雷狂刀架在了胳膊之上,大喇喇的穿過了一行人走到了那觀世音面前。
他瞧見那已然落滿塵土的石像,頓時就擰緊眉梢。
旁邊算無命輕哼一聲,信手指了指眼前的兩位士兵,吩咐起來:“你們兩個,去打幾桶水來。”這個時候,他倒是沒有和以前那樣,繼續去調笑殺渾天。
葛鐵槍摸不清狀況,當即點點頭算是承認了下來,讓那兩位士兵自這裏離開,到後院之中去打水。
察覺到這裏的狀況,宇文威也露出一絲笑意,當即和水川先生一并離開,跟在了那兩位士兵後面。
很快地,幾桶水就被打來了。
殺渾天接過了這幾桶水,就自旁邊落下來的帷帳之上扯下一塊布,将其浸滿水之後爬了上去,仔細的将那佛像擦拭的幹幹淨淨,整個動作虔誠無比,雙目也不複之前的兇戾,神色異常的莊重,看起樣子竟然絲毫不比那知客僧還有佛教徒差。
這般樣子,當真讓别人以爲眼前這殺渾天,是否換了一個人。
就這樣,殺渾天開始專心緻志的爲佛像清理,不管是那頭頂、足下的細小位置,還是那長久之後的頑固污穢,全都是認認真真,将其徹底地清理幹淨。
就這樣,他在這石像上面,足足消耗了數小時,旁邊衆人也不敢置喙,隻好在一邊靜靜待着,等到整個過程結束。
待到那石像清理幹淨之後,殺渾天這才恭恭敬敬取過三個燃燒木柴,當做取代香燭的替代品,雙膝跪地恭恭敬敬低着頭磕上幾個響頭,每一個動作都相當的标準,其中更是不敢有絲毫的亵渎。
“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是來禮佛的?”透着一些不可思議,葛鐵槍問道。
殺渾天卻冷哼一聲:“若非這裏乃是佛廟,我早就一刀砍死你了。豈會讓你在這裏亂七八糟的叫喚?”話語之中,依舊是那樣的怒意沖沖,還是和以前一樣,不給别人面子。
不遠處,童無忌稍微有些驚訝,扯了扯甲無傷衣角,怯生生問道:“喂,老大他怎麽這樣?我居然從來不曾見到他這樣子!”
“老大他以前算是年幼時候,家中被洪水淹了。他正是因爲躲在了一間寺廟之中,所以才逃過了一劫。正是因此,所以老大他才會笃信佛祖,隻需要進入任何一間寺廟,就會進去敬香禮佛,而且無論是如何,都決不會在任何佛像寺廟之前輕啓殺戮。”長歎一聲,算無命在一邊悠悠的解釋道。
聽見這般解釋,其餘人紛紛長舒一口氣,稍微有些放松下來:“原來是這樣子啊!”
幸虧殺渾天乃是一個信佛之人,而且此處又是寺廟,不然的話他們和這黃河五鬼遇見時候,非得殺個頭破血流,不決出個勝負是斷然不可能罷休的。
葛鐵槍大手一揮,讓身邊兩人走出門外,牽過來五匹戰馬,朗聲說道:“既然如此,那麽還請你收下這幾匹嗎。也算是償還我之前冒犯你的謝恩。”
在這古代,戰馬那就相當于汽車一類的東西。
葛鐵槍雖然沒有那足以媲美蕭鳳白麟這般千裏良駒,但是也算是稍有資财,此刻正是存着拉攏對方的心思,所以才将這寶貴的戰馬送給對方幾匹。
“謝了!”殺渾天隻是冷笑一聲,就邁開步伐走了過去。
其餘幾人也是跟在他身後,準備将這幾匹馬接受。他們雖然輕功了得,但是畢竟體力有限,無法保持長時間輕功狀态,若是有這幾匹戰馬相助,想要抓住蕭月等人,也算是手掌之中。
此刻,那五匹馬立在大門之前,大概是因爲天氣太過悶熱,它們的尾巴耷拉了下來,身上的毛發也像是焉了一樣,軟趴趴的貼着一副,嘴巴也張了開來,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瞧着眼前戰馬,童無忌心中歡喜,正要去抓缰繩。
正在此刻,那戰馬卻猛地揚天長嘯,撩起前蹄就朝着他整個踏去。這一下,當即讓正堂之中衆人紛紛詫異,具是驚愕不已。而那童無忌也被整個吓呆,腳步渾似被膠水粘住一樣,分毫動彈不得。幸好身後甲無傷整個搶入,手臂一揚将那盾牌整個撐住,硬生生抵住戰馬踏下馬蹄。
饒是如此,他也被那戰馬踏的是口沁鮮血,兇猛不止。
随後,戰馬分毫不顧周遭幾人,朝着内堂整個闖入,其目标正是那尚未反映過來的殺渾天,前蹄也是撩起,上面釘着的馬蹄鐵也是清晰無比,就再次朝着對方踏去。
這一下若是踏實,尋常人非得被整個踹死不可。
但是殺渾天豈是那等毫無反應的尋常人,他那頭腦尚未反應過來這戰馬究竟爲何如此,手下動作已然開始行動,刷的一聲就将那戰馬頭顱整個轟碎,一腔熱血全數噴射而出,正好将其整個從上到下,全都布滿了滾燙的鮮血。
“我殺生了?我居然在這裏殺生了?”
鼻息之中嗅着那熟悉的血腥味,殺渾天頓時呆愣起來。
他握着手中的紫雷狂刀,猶自帶着不可置信,腦袋依舊混混沌沌的。昔日裏長久一來的堅持,如今在這裏居然如此廉價的就被打破。
縱然對方不過是一匹戰馬,然而也算是一個生靈!
殺渾天殺的人不在少數,但是在這寺廟之中殺人,卻是第一次。
“遵循葛将軍之令,給我沖!”
正在這時,那牽來戰馬的将士忽的抽出長刀,對準了那黃河五鬼整個沖去,口中高聲嘶吼道。别的士兵見到他的模樣,當即照模照樣,也是一樣抽出戰刃,吼道:“殺,将這群家夥全都殺了!”
畢竟他們之前瞧着這人和葛鐵槍曾經兩次商談,都以爲這命令可能是葛鐵槍暗中指示的,如今聽到對方說話時候也說出了自己的這般話語,全都是信以爲真,所以就一并沖了上前,企圖仗着人數優勢,将這黃河五鬼徹底截殺在這裏。
在他們的腦海裏面,絲毫沒曾以爲這裏面是否有人在暗中搞鬼。
需要知曉,于戰争之中,詐敗這種事情,可不在少數!
葛鐵槍也是驚恐無比,當即挺起長槍一步踏出,正好将那殺渾天擋在身前,怒目而視對着那士兵吼道:“退下!”
隻是這時,一柄赤色長劍自那铠甲之下驟然飚射而出,正好自其身上掠過。他身上那副堅硬铠甲立刻現出裂痕,“咔擦”一聲化作了兩半,整個跌落在地,化作了滿地的碎鐵。
“不可能。你究竟是誰?”
一口鮮血自口腔之中噴湧而出,葛鐵槍瞧着眼前的士兵,猶自帶着不可自信。
這一擊,他當即察覺到眼前的士兵已經換了一個人,縱然那相貌類似,然而内裏決然不同。葛鐵槍對自己麾下每一個士兵的年紀、姓名以及實力都相當熟悉,豈會有眼前這能夠在一招之下,就将自己擊成重傷的存在呢?
想到這裏,他正欲挺槍直刺。
隻是那長槍刺出之後,就自中間整個斷裂,化作了兩半。
然後那士兵揉身撲來,手中寶劍頓時捅入葛鐵槍胸前,其上火焰驟然冒出,就連那落下來的鮮血,也被整個蒸幹。須臾之間,傷口就化作焦炭,半分力氣都沒有。
“我是誰這很重要嗎?”
輕靈的聲音響起,這聲音分明就是女聲。
直到此刻,葛鐵槍方才注意到眼前那人已然換了一個相貌,并非之前士兵的容貌,卻是一個英氣逼人的女性,眉宇間帶着的煞氣,絲毫不比他身後殺渾天差。
“你是……”
看見了對方那熟悉的相貌,葛鐵槍立刻就想起了一人,當即就要張口問道。
“沒錯。我就是你要圍剿的那個妖女——蕭月!隻可惜今天時候,你就帶着遺憾下地獄吧。”宛然一笑,蕭月當即抽出赤心劍。葛鐵槍頓時就覺得胸口一陣抽搐,不由得張口嘔吐,随着碎裂的肉塊,大股大股的鮮血從他口中嘔出。
立在葛鐵槍身後,殺渾天卻早就怒不可赦,手中長刀猛地一揮,當即就将葛鐵槍齊腰斬成兩截,喝道:“你這家夥居然诳我,讓我在這清淨之地大開殺戒。既然如此,你當我不敢殺你?”
至于那蕭月?
她早就避開了鋒芒,絲毫未曾受傷!
瞧見周圍圍上來的衆人,蕭月手中赤心劍猛地一揮,銳利劍氣當即将靠近幾人齊腰斬斷,旋即縱身一躍撞破了那寺廟,朗聲笑道:“黃河五鬼!昨天你将那和氏璧藏匿地點消息送給我,今天我就助你鏟除了這人。此後恩怨兩清,不過是各位其主罷了!”
聲音悠長,哪裏還有她的蹤迹。(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