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之上,一人茫然走在上面,四下問道。[
此人相貌看起來不過二三十歲,然而那胡須還有頭,卻都已然白,身上穿着一件粗布葛衫,腳上套着麻鞋,應當是這附近的農戶。
不遠處,聲音陣陣,仔細一看,便見到一行鐵騎正朝着這邊奔來。一行人全都是黑衣黑甲,就連身下健馬也是一身黑色盔甲,人數不多僅有三十餘人,而在每一位騎兵身後,都背着一個小旗,旗上寫着“清樂社”三字。
隻消數分鍾,這支騎兵就會和這人相撞。
但是那人卻渾然不知,依舊行走在道路之上,繼續尋找着他的牛。
“哒哒哒……”
戰馬踏着道路,騎兵依舊還在奔行,毫無絲毫停滞模樣。這裏道路曲折,周圍又是密布森林,除非是到了眼前,别人是很難察覺到遠處之人的。等到騎兵來到了這裏時候,爲一人方才察覺到眼前那一臉茫然的農夫。
他當即将那繩拉緊,令胯下戰馬高高揚起,馬蹄調轉方向,總算是避開了眼前農夫,等到立定之後立刻大怒:“你這厮究竟是誰?居然敢在這裏擋我清樂社黑軍行動?”
這一聲,當即将那人喚醒。
他轉過身,瞧着眼前的三十餘人,問道:“你們見到我的牛了嗎?”
“牛?什麽牛?”見到眼前這人茫然無知,葛鐵槍眼角抽搐。
撓了撓頭,這人一臉困惑:“就是我的牛啊。要知道我可是養了它十年了。怎麽就突然走了呢?難道是因爲我不好,不應該讓它也聽論語嗎?但是聖人有雲:有教無類。它既是生靈,也應該能夠聽懂啊!”
“原來是個瘋子!”見其呢喃樣子,葛鐵槍不免有些哭笑不得,既是爲對方沖撞自己而惱火,也是爲自己居然爲這種人怒而無奈。他随後催動身下戰馬,自這人身邊掠過,吼道:“我們快走!要不然等到那****妖女離開之後,可就麻煩了。”身後數十位鐵騎魚貫而出,又是踏入道路之上。
且聽幾人言語,他們竟然也是爲了蕭月而來的。
至于那人,他聽見幾人對話,忽的皺了皺眉梢,目光掃過那些離開騎兵,說道:“算了。還是等會兒再尋找吧。清樂社黑軍?那不是史天澤麾下人馬嗎?怎麽他們跑到這荊棘嶺之中了。”且看這話語,這人居然并非那等癡傻之人,反而認出了那些騎兵!
這家夥,又究竟是誰?
……………………
“對不起,隻找到了這些了。”
将袋中米粒傾入碗碟之中,宇文威無奈道。
碗中的米粒五顔六色,有的是稻谷、有的是粟子、有的是麥子,甚至還有的是花生之類的,而且上面還生出一些絨毛,顯然是因爲存儲時間太長已經生潮了。
不過這些米粒倒也算多,正好将那瓷碗裝滿,若是煮上一鍋濃粥來,倒也足夠三人充饑。
但是若要再這裏補充足夠糧食,顯然是不可能的!
蕭月皺起眉梢,問道:“就沒有藏糧的倉庫嗎?”
“哼!就憑這些家夥的手段,莫非也能夠瞞騙過我?”不可置否,宇文威自鼻息之中哼了一聲,回道:“而且部分還是我從那老鼠洞裏面挖出來的。而且正好逮了幾隻老鼠,正好充饑。”說着,他自身邊将幾隻老鼠丢出,看其樣子很顯然早就被打死了。
“好吧!希望能夠填飽肚子。”
蕭月也沒介意,隻将手指一點,當即将幾隻老鼠開膛破肚,内髒被丢出,身上毛皮也被扒了下來,用旁邊打來的井水洗幹淨之後,就合着那一碗五顔六色的雜糧一并丢入鍋中,煮了起來。
柴火哔啵作響,火焰随着微風一搖一晃,不斷地在那鐵鍋之上****着。
幾人端坐在一邊,靜靜地等待着那鐵鍋之中的東西沸騰。
正在此刻,水川先生忽然睜開眼睛,臉上稍微有些緊張,而那蕭月和宇文威也是一樣,神色皺緊瞧着大門。
随後他們齊齊低聲說道:“看來,有貴客來訪。”身形一縱,早自原地消失無蹤。而在原地上面,那烈焰依舊熊熊燃燒,将整個鐵鍋燒的是越來越紅,裏面的肉湯也越來越濃,漸漸泛起濃郁的肉香味。
不過片刻,那大門當即被整個轟開。
手持鐵槍,葛鐵槍驅策身下戰馬踏入這寺廟之中,瞧了一下整個庭院,他頓時皺起眉頭:“這是怎麽回事?”
因爲時間匆忙,蕭月等人并未打掃整個庭院,所以這裏還保持着原來的模樣。那三位和尚依舊是橫躺在地,不遠處有着一大灘血迹,而在旁邊的花園之中則是堆放着一對的骨頭和肉塊。
“不知道,而且這幾個和尚居然就這麽死了?”身後一人問道。
有一人指了指鐵鍋,問道:“而且還剛剛煮好一鍋肉湯,難道他們有事出去了嗎?”說着,他就翻身下馬,走到了那鐵鍋面前,說道:“不過兄弟們奔波這麽久,又渴又累,正好充充饑。”
“且等一會!須得驗一驗毒再說。”
葛鐵槍連忙喝住這人,自身邊取出一根銀針,插入了肉湯之中。等到他确定那銀針并未變色之後,方才安心說道:“奔波這麽長時間,大家現在這裏休息休息吧。”
一行人當即下馬,拾掇庭院的拾掇庭院,取水的取水,揀柴火的揀柴火,飼養馬的飼養馬,相當有序很快地就将這間破廟收拾幹淨。更有人見到那堆肉骨頭,就一臉饞色将其撿過來,丢入了鐵鍋之中,加入了一些鹽巴,也是一樣開始煮了起來。
在這亂世之中,莫說是肉了,就連糧食都已經是難能可貴。
以他們的性格,隻需要确定其有沒有毒性就可以了,至于起來源?根本就沒有人會在乎!
半個鍾頭轉眼即逝,那一鍋濃湯也越香濃,誘的幾人具是喉頭大動,紛紛舀了一碗朝着口中灌去。等到吃飽喝足之後,一行人眼見無事,也來了興緻,開始在這裏商談起來,也好驅散獨自在外行走時候的孤單。
其中一人問道:“葛大哥,你說那史将軍派我們前來究竟所爲何事?”
“還不是爲了那****妖女?畢竟根據那張将軍所言,近日裏現那****統帥居然将自己随身侍女派了出來。正是因此,所以史相公才派遣我們過來,正是要将那妖女擒下,以免的對方和南朝勾結起來,壞了我相公的大計。”将手中瓷碗放下,葛鐵槍朗聲說道。
“原來如此。不過那侍女真的這麽厲害?居然将咱們清樂社黑軍都派了出來?”有一人說道。
要知道他們清樂社自建立之處直到現在已經有數十年了,起建立者正是永清史家,而那史天澤正是現任家主。他正是借着清樂社的力量,才能夠馳騁北地,成就一番宏圖偉業,更被人列位漢家七雄之。其麾下統領清樂軍還有黑軍,這兩隻軍隊在推翻金朝時候,可謂是屢立戰功,論其精銳程度和蒙古卻薛軍也是不遑多讓
“再怎麽說,對方也是那赤妖的随身侍女,當然厲害啦。能夠擊敗赫和尚拔都這般人物,那赤妖就連咱們相公,也未必能夠完勝。”輕哼一聲,葛鐵槍冷聲說道。
自沁州城赤鳳軍在蕭鳳率領下徹底擊敗赫和尚拔都之後,她那名聲就已然傳于這大江南北。
對于北地諸侯和蒙古諸人來說,他們自然不會對這敢于抵抗自己的女子有什麽好評價,故此直接以赤妖名号冠在蕭鳳頭上,也好令污名化、邪惡化,從而達到令那些百姓對赤鳳軍産生厭惡,進而産生疏遠感。
這般手段,不過尋常,算不上什麽稀奇。
别人齊齊起了心思,繼續問道:“那赤妖當真這麽厲害?”
“自然!要知道那赤妖可是能夠打出妖火,一燒之下别說是身體了,就算是靈魂也會被整個燒光。更能夠召喚妖鳳,從而擊敗對方。而且也能夠賜予麾下士兵不死之身。當然,其代價就是會被其徹底控制住靈魂,永生永世都會被其鉗制。若是死後,靈魂也被那妖火折磨,永世不得翻身。”
低沉着聲音,葛鐵槍話語之中透着懼意。
“控制靈魂?燒毀對方身軀?這女子果然是妖女?”
其餘人聽了這話,紛紛感覺通體冷,旋即就狠着聲音說道。
好似在這個時候,那蕭鳳俨然就是十惡不赦之徒,就應該被千刀萬剮、五馬分屍,也好彰顯天道正義。
“沒錯。而且那赤妖居然以一介女子淩駕于衆人之上。我想她隻怕也不過是仗着美色,魅惑士兵罷了。否則的話,那些士兵如何會跟着她呢?若是沒有這些個好處,那些士兵怎麽可能會這般厲害?依我看,那女子不過是一個水性楊花、人盡可夫的妖女罷了,如何能夠和咱們的史相公相提并論?”說到這時,葛鐵槍不免有些輕蔑。
在他的心中,那史相公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又豈是随便一個女子就能夠和其相比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