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立刻做出決定,蕭星又看向周圍幾人。
雖然桌上擺着一些吃食,然而衆人卻都沒有什麽食欲,全都眉頭緊鎖苦苦思索究竟應該如何處理這般事情來。在蕭鳳離開之後,他們還不是很适應應該如何去處理事情,尤其是類似于恒盛毓這般可能會涉及到整個赤鳳軍危險的事情。
有些按耐不住,張世傑見到衆人有些遲疑,當即挺身而出說:“既然如此,不如就讓我代替你前去?就算是對方當真是暗中設下了陷阱,以我的身手也并非他們能夠困住的。而且您身份尊貴、更是女性,若是陷入了對方手中,隻怕後果難測。”
“我明白。但是對方素來狡黠,若是見到是你隻怕未必會輕舉妄動。那家夥,并非那等無謀之人。”蕭星稍微皺眉,也曉得自己的性别究竟是多麽大的障礙。
昔日她姐姐就險些中了對方毒手,她自然也會對那些人防着一手,以免出現不必要的損失。
撚起唇下胡須,塵漓道人緩聲說道:“依我看,這去還是要蕭執事親自前去,畢竟對方在緊急關頭提供了那麽多的兵器,于情于理都必須要有所表示。隻是那水酒什麽的,不如就讓我們送他們一些如何,如此一來不僅僅可以避免讓人說閑話,更可以借機消弭恩怨!”
“水酒?莫非你以爲……”蕭星恍然大悟,若有所思說。
“沒錯。”塵漓道人輕輕颌,笑道:“若是對方沒有那些心思,自然無妨。若是他真的存了惡毒心思,這般動作也可以壓住對方心思,以免中了對方奸計。”
“如此甚好!”蕭星大喜,旋即又想起對方手段,不免有有些懷疑:“隻是對方若是在庭院之中埋伏了刀斧手又該如何?”
聽見這話,木道人不禁哈哈大笑:“以蕭統領傳授諸多玄門秘典的大恩大德,到時候我們二人自然會鼎力相助。而且若是蕭執事有所擔憂,不妨且帶着這個東西?”說着,他自袖中取出一件匣子,遞了上來。
“這是什麽東西?”
接過匣子,蕭星就見在這匣子之中放着一團白色的物事,這東西表面相當的粗糙,摸起來有些粗糙,輕輕地放在掌心,卻覺得相當的輕,“重若泰山、輕若柳絮”,當見到這東西之後,她才有些明白一件東西,究竟可以輕到什麽程度。
木道人解釋道:“這乃是‘解毒丹’,最擅長解毒。僅僅這小小一團,便可以吸收等體積酒水。到時候蕭執事隻需要将這東西藏在舌下,它自然會将一切酒水吸入,不至于納入腹中。而且我更在其中嵌入了數十粒解毒丹,可以消去絕大多數毒藥毒性。如此一來,縱使對方會使用多麽厲害的毒藥,也會被這東西給廢掉。”
“那多謝兩位了。”
蕭星滿懷感激,将這東西納入懷中。
似這般東西,當真是應酬時候的良品。
木道人和塵漓道人異口同聲回道:“這些事情不過尋常,無需多謝。”
他們兩人乃是最傳統的武者,對道統傳承還有武學傳授向來重視,之前蕭鳳不避門戶将自家秘傳的玄門手段傳于兩人,算是存在一定的師承關系,如今時候自然是有恩報恩,毫無推辭。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讓我也一并寫同前往?”馬雲冬頗爲急切的請求道。
自知曉那李乾承可能和鞑子勾結起來,他就一腔惱火想要砍掉這人,然而蕭星還有蕭鳳卻以大局爲重暫時沒有動手,所以也隻好憋下來,任由對方在這潞州城中繼續活動。
“那就好!”
蕭星心中歡喜,當即說道:“如今正值危機關頭,我們唯有并肩協力,方才能夠度過危難。所以現在,還是麻煩各位了。接下來,就等着那李乾承打算使出什麽手段了。”
…………
繁星點點,萬籁俱靜。
傲然立于蒼穹之下,蕭月直愣愣盯着北方,左手摸索着身邊放着的赤心劍,右手手上卻拿着一個玉笛,這玉笛卻是她妹妹再其離開時候送的。自離開潞州之後她和水川先生日夜兼程,如今時候已然快到金朝南京路開封之地,也就是昔年北宋都汴京之地。
隻是等到她坐定之後,卻不免有些茫然,望着身邊帶着的熟悉的東西,思念就這樣不知不覺湧出來。
“你在擔憂你的姐妹嗎?”撥弄着眼前的火堆,水川先生忽然問道。
“恩!”直愣愣的瞧着遠方,蕭月随口回道:“畢竟此時潞州城内外交困,她們兩人想必相當幸苦吧。”哔啵作響,偶然間火焰竄出,漸起的火星映着她的臉,顯得無比的憂愁。
“但是你應該明白,很多時候決定勝負的,并不是那些表面上的東西。”水川先生喟然說道。
蕭月嗯了一聲,聲音有些低沉:“我明白!”若非如此,她又何必随着這水川先生千裏迢迢離開了潞州,來到了這數百裏之外,不就是爲了能夠解決潞州被圍困的出境嗎?
“那你知道我爲何要帶你過來嗎?”水川先生長噓一口氣,似乎因爲天氣寒冷,而感到身體有些支撐不住。
蕭月瞥見他臉上有些蒼白,當即将身上披着的披風解下遞出,說:“天氣冷,你還是披上吧。”幾日相處,她已然知曉眼前這人如今已經六十多歲,正是應當在鄉間農園之中頤養天年的時候。
然而對方卻在這年老時候還是強撐着北上,其心志之堅定,當真是難以想象。
“多謝了。”
水川先生也未曾推辭,接過披風之後披在身上,他又朝着眼前篝火丢了一塊木頭,又搓動了一下手腳,方才感覺有些溫暖。然後,他才說道:“世事如棋,人生如局。你不妨看看天空中這些星辰,可知道這漫天星辰,也是自有運行規律可言?”
“水川先生,你莫非是想要說?”似有所得,蕭月緊抿着眉梢,仔細揣摩着眼前這人的話。
并非她小心謹慎,實在是因爲這短短幾日相處,她俨然知曉眼前這人心中究竟藏着多麽深的手段了。
“沒錯。就連這漫天星辰,天地萬物皆有其運行之律,那麽這凡間世人、俗世衆生又豈有避免?”水川先生微微笑了,朗聲說道:“‘縱者,合衆弱以攻一強也;橫者,事一強以攻衆弱也’,這縱橫家之手段,你若細細體會,日後定有用處。”
蕭月頓時恍悟,趕緊拜服:“小子無能,還請先生賜教!”
倘若她能夠從眼前這人身上學到一星半點縱橫家的手段,那麽解除赤鳳軍的危機,想必也是舉手投足、輕而易舉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