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流轉落在那鐵錠之上,蕭星緩聲說道。
僅僅煉出生鐵也罷,若是要弄出可以用來鍛造兵器的鐵,才算可以。并非所有的鋼鐵都可以被打造成兵器,這一點蕭星在開始組織人馬修建高爐的時候,就已經明白過來了。
“沒錯!我打鐵三十餘載,期間見到高爐煉鐵失敗的也算不少。如今我們還需要看一看這鐵是不是存在什麽問題!”
立在一邊的陳慎行當即走上去,年近不惑的他乃是一位出色的鐵匠,隻是之前因爲一家妻兒遭到鞑子屠戮所以幾近頹廢,後來赤鳳軍解放整個潞州城之後,就自願加入其中,如今正在這裏負責整個高爐的建設。
此時,旁邊的工匠早已經将凝結的鐵塊丢入一邊早已經準備好的摻了馬尿的冷卻水之中,等到鐵塊冷卻之後,陳慎行就喝令旁邊學徒将其取出,一揚手那專門鍛造鋼鐵的重錘已然落下。
“咔擦”一聲,那鐵塊整個崩碎,一片片的渣滓散落一地。
見到這般場景,四周圍鐵匠紛紛驚呼,面露困惑!
“怎麽會這樣?”蕭星疑惑問道。
她本以爲隻需要建造出高爐,然後依照順序将鐵煉出來那就行了,但是沒曾想第一爐生産的鋼鐵居然如此脆,這般脆弱的鋼鐵若要處理成能夠使用的鋼鐵,那可是需要耗費相當多的精力,就算是将其打制成兵器,也會因爲硬度不夠、韌性不行而整個斷裂。
一碰就斷的兵器,那算什麽兵器?
盯着高高的高爐,陳慎行沉聲道:“果然!是因爲材料的原因嗎?”
“那怎麽辦?”蕭星有些焦慮。
若是他們無法煉出合适鋼鐵,并且鍛造出可堪使用的兵器,那麽整個赤鳳軍的武器生産就會被恒盛毓把持。到時候對方會做出什麽事情,那他們就無法想象了!
陳慎行無奈搖頭:“沒辦法。我雖然知曉如何見到高爐,但是卻不知曉究竟應該怎樣做,才能夠煉出好鐵來。你知道爲什麽恒盛毓能夠占據蔭城半壁江山嗎?就是因爲他們掌握了如何使用高爐煉出合适生鐵的方法!”
“換句話說,還得指望恒盛毓嗎?”蕭星不免有些郁悶。
“也不盡如此。若是我們幾個努力嘗試,或許還可以摸索出究竟怎樣才能夠煉出生鐵來。畢竟當年恒盛毓若非投入大量精力,也無法找到相應的方法。”陳慎行晃了晃粗壯的手臂,黝黑的皮膚之上帶着傷疤,那是他在建設高爐時候所留下傷勢:“但是這起碼需要兩三年時間!”
“兩三年?”目光暗淡,蕭星有些失落。
莫說是兩三年的時間,就連兩三個月她們也未必能夠支撐下去,如今在這争分奪秒的時候,哪裏能夠有這麽長的時間積累?
陳慎行無奈道:“沒辦法。煉鐵一事本就如此。各地鐵礦皆有不同,其中成分亦是難以辨别,需要付出相當精力才能夠煉出适用的好鐵來。若是以爲隻需要建造高爐便可以煉出好鐵來,那這天下哪裏會隻有寥寥幾個地方冶鐵場所?”似這般事情,他那長達三十載的打鐵人生,早就見怪不怪了!
無奈之下,蕭星隻好做罷,她看着那爐中還在熊熊燃燒的火焰,依舊感到有些不甘:“不管如何,你們繼續摸索,看看究竟怎樣才能夠煉出好鐵來。至于那恒盛毓,我自然會去處理的。”
想着這裏,她隻好将這裏的事情交由陳慎行處理,自己獨自一人重新回到潞州城之中,開始處理農耕問題。
畢竟去年種植的小麥已經臨近成熟,需要組織民力确保其不會因蟲災、旱災、水災之類的産生損失,并且還需要繼續興修水利工程,開辟更多的農田爲下一年的耕種做好準備,再加上維持沁州士兵的後勤補給等等問題,諸多事情繁瑣至極,須臾之間根本脫不了身。
幸虧有張世傑在旁邊幫忙,倒也沒有鬧出什麽事端來。
如此這般,蕭星心中依舊挂念着恒盛毓的事情,索性他們和恒盛毓交易也已經快到尾聲,所有的武器全都交接完畢。而那李乾承爲了慶祝交易成功,也向蕭星出了一張邀請函,想要邀請她在到府中一叙,算是償還其雪中送炭之舉。
蕭星且拿着這信函,不免有些緊張,于是将目前潞州城中能夠說得上話的幾人召來商議。
“你們說,這邀請我是究竟應該去,還是不應該去!”摸索着手中信函,蕭星聲音波瀾不驚,目光微微掠過眼前幾人。
除卻了張世傑、馬雲冬兩人外,這裏又多了幾人,比如說負責鐵礦冶煉的陳慎行、林羽兩人,負責農田耕種的幾人,負責潞州治安的幾位值得信賴的軍官,還有負責教育的塵漓道人、木道人等等,共計有十幾人。
可以說,目前這裏就是整個赤鳳軍政務院的全部人員了。
“依我看,這次邀請蕭執事還是不要去爲妙。”
旁邊幾人沉默不語,馬雲冬卻按捺不住,說:“我在這潞州城附近巡邏時候,經常見到那蔭城鎮附近有人員出沒。隻怕那李乾承已然有叛逆之心。”話語之中不免有些嫌惡。
他自負責整個潞州境内安全事宜,就開始日夜巡邏,而那蔭城恒盛毓就是重點檢查地帶。正是因此現了其私下裏有很多的蛛絲馬迹,故此馬雲冬對這吃裏扒外的家夥有些不滿。
陳慎行卻有些擔憂:“但是若是我們就以此攻伐對方,隻怕會打草驚蛇。那李乾承今年不過雙十,卻能夠隻身一人整合整個蔭城鎮,過八成以上的鐵匠全都歸屬于他。以他手段,我估計早就做好了準備!”
“陳叔,以你對李乾承的了解,他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蕭星細想片刻,又問道。
“恩!此人才華出衆,更兼乃是世家出生。貌似恭謙,實則驕狂難耐,隻怕他并非那等願意躬身臣服他人的角色。”陳慎行仔細想了想昔日裏李承乾諸多行徑,不免有些歎息。
那李乾承對屬下也算不錯,至少也能夠做到公平兩字,隻是他卻不免有些高傲,在和其他競争對手競争時候,經常使用各種卑劣行徑打壓對方,他的家業也正是因此而衰敗的。
“是這樣嗎?”
斟酌片刻,蕭星緩聲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權且去一趟又如何?就算對方乃是鴻門宴,那麽我也不妨充當一次紅臉關公。”見到衆人欲言又止,她又笑道:“當然。還請列位早作準備,莫要被對方逃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