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城門之處,卻立着蕭星,而她旁邊也立着幾人。
這些人身材雖矮,然而卻生的粗壯,兩隻胳膊相當粗大,給人一種相當強橫的感覺。而他們具是身穿皮甲,肩上背着弓箭,一個個面色憂愁走來走去,渾如那瞎了耳朵的蝙蝠一樣,亂糟糟的毫無一個方向感。
拉了一下缰繩,蕭鳳示意身下白麟停住,正好在距離幾人僅有一步之外站定,問道:“蕭星!這些山民是怎麽回事?”目光止不住有些困惑,掃過了那些不知何處來到這裏的山民。
此刻正值亂世,故此很多人爲了躲避流兵、亂匪以及官軍,就跑到了茫茫大山之中潛藏起來,借此繁衍生機。隻是大抵是因爲久居避世,以及諸如祖上叮囑家規等等原因,這些山民基本上都避開了其他人,俨然一副與世隔絕的模樣,向來絕少有人見過他們真正的樣子。
蕭鳳常年久居此地,也曾經聽聞過一些山民的傳聞,故此也不陌生。
當前就有一位中年漢子走出來,問道:“敢問這位可是真鳳娘娘?”眼若寒星,面紅如棗,身軀比之他人高了一頭有餘,一件虎皮衣衫裹着上半身,卻露出了粗壯的右臂,手臂關節極其粗大,而那一張手上也是布滿老繭,當是一位勇悍之徒。
“正是本宮!你又是誰?”蕭鳳問。
“我叫王允德,因爲擅長射箭,所以大家都喚我追風箭。”王允德拍了一下身上所背着的弓箭,不禁透着三分得意,隻是轉念一想自己此次所來目的,就帶着些悲痛:“隻是前日我族中受到了鞑子襲擊,死傷慘重!族中三百餘口人,除卻了我們這些人外,其餘人全都糟了對方狠手。我獨自一人難以應對,又聽有真鳳娘娘揮軍抗擊,故此前來央求,可否助我等滅了鞑子,重奪家園?”
蕭鳳立刻緊張起來:問:“鞑子?你可看清楚對方樣子?”
“若說其他本事我雖不行,然而這雙鷹眼卻向來精準,我又怎麽可能看錯?”王允德見自己居然被質疑,不免有些生氣。
總是對方有些沖撞,蕭鳳卻并未放在心上,緩聲解釋道:“若是你所言非虛。隻怕那鞑子并非沖着你來的,反倒是爲了我而來。沒曾想那李守賢當真了得,居然弄出了三路路線,若非我定下計策直接襲營端掉對方軍帳,隻怕這次當真會被他生生弄死!”
“三路路線?莫非那慶元、元通二人,也是受到他的指使?”
想道昨夜事情,蕭月頓覺火大,直欲将那策劃這些計劃的家夥逮起來一劍滅掉。
蕭鳳繼續說道:“也許是指使、也許是聯合。畢竟我們的敵人太多,他們會做什麽事情也可以想象出來的。”緊皺眉梢卻想着此刻對方的狀況,忽的靈光一閃她又問道:“對了,赤鳳軍現在情況如何?我昨天收到消息徹夜趕往,曾經囑咐過他們,在我不在的時候應當小心注意,切勿和敵人交戰。”
“還沒有消息傳來,所以我也不清楚狀況。”蕭星搖了搖頭,回道。
“沒有消息?這不應該啊!”蕭鳳卻驚訝起來,張口問道:“畢竟我離開時候,曾經囑咐過他們,就算沒事也得每隔一個時辰就書信一封,好教你們能夠及時掌握前線的狀況。但是此刻距離昨天已經過去了起碼有一天有餘,爲何還沒有他們的狀況?”想到這一點,她頓時驚訝起來:“該死的,莫非前線出現狀況了?”
“前線出現了狀況?莫非對方刻意劫殺探子,以求造成赤鳳軍覆滅狀況?”在旁邊聽了有些時間,王允德插嘴問道。
“哦?沒想到你居然也看出了這一點!”蕭鳳輕咦一下,目光掃過了王允德不免有些詫異,當即轉過頭盯着他,卻問了一下:“聽你話音以及談吐,應當是有良師教導。卻不知你家傳如何?”若是尋常山民,可絕不可能有這般姓氏,更無法培養出王允德這般人物來。
“我祖上乃王舜臣。他曾經跟随老種相公出戰西夏,也曾任過靈州蘭州知州。隻可惜後來南遷,卻不免讓祖上産生悲意,故此隐居于此也不入世。”王允德當即回道。
“原來是忠良之後。”蕭鳳立刻贊道:“當年貴祖一人一弓斃殺西夏千餘人的威風,我向來是銘記于心。”随後面色有些黯然,想着如今糟糕的場景,又道:“隻可惜這華夏大地,如今盡爲檀腥之地,卻不免讓人空自悲切。”目光帶着憂愁,且看着遙遠天空,而那北方之地卻不知有多少蒙古鐵騎,正在這壯麗山河之中縱橫劫掠,夷滅過多少的村莊、城市。
被這話一說,王允德也想起自家隐居的地方。
若非這些鞑子四處流竄,他有何至于失去家園,甚至必須要來到這裏尋求幫忙。
當下裏,王允德回道:“娘娘心懷慈悲,興兵抗擊自然是大德。隻可惜我們不過山民,不知兵事、不明律令,隻怕幫不上什麽忙!”說到後面,卻有些忐忑,隐隐間透着一些抗拒。
縱然知曉對方乃是那真正爲民而戰的軍隊,然而王允德依舊不敢貿然加入。沒辦法,如今蕭鳳麾下力量實在是太過單薄,其他人若是想要加入,自然要好好衡量一下彼此實力差距以及未來光景。更何況蕭鳳乃是一位女性,先天性就遠比男性差得太多,自然會讓王允德有些疑惑的。
“無妨!隻是我尚有要事,所以要先行告辭。至于你若是有什麽需要的,我自然會令蕭星幫忙的。”蕭鳳拱手長輯一下,心中充斥着對前線軍隊的擔憂,也不敢繼續停留,趕緊一拍馬就朝着雙水鎮的方向奔去。
一騎絕塵,卷起萬千塵土。
“好一個真鳳娘娘!”
且見着那威風凜凜的姿态,王允德不由得張口贊道。
“師尊有事要辦,還望您諒解。隻是卻不知道你究竟有什麽需要的?如果是我們能夠提供的話,我們自然會提供的。”收斂眼角,蕭星微微低頭以示明白,就帶着王允德回道府衙之中。
在經過多日的适應之後,她已然已經适應了目前的角色,儀态、待人禮節之類的,渾然和那執掌一家的女主人無誤。
王允德被蕭星那渾身上下透着的大家閨秀般的姿态一激,也不免收起了山中養成的野性,唯唯諾諾跟在後面然後被安置在一處廂房之中。
等到處理了這些事情之後,蕭星就拉着蕭月來到了閨閣之中。縱然置身于這處私密之處,蕭星卻依舊透着謹慎壓着聲音說話,生怕被什麽人聽見一樣:“告訴我姐姐,昨夜你們發生了什麽事情了?”
“什麽事情?”
蕭月頓時緊張起來,之前那冰冷如霜的冰山美人立時土崩瓦解,卻似一個正值懷春少女一樣,竭力想要掩飾自己心中的秘密來。
蕭星卻不由得浮現出一絲紅暈,目光灼灼忽的拿住邀月手腕,有些焦急欺身靠近,滿是怨念的說道:“别忘了,我們可是孿生姐妹。昨晚上的感覺,到底是怎麽回事?”她和邀月乃一亂同生,自小就有感應,而在修煉玄功時候這種感應更是強烈,雖然無法做到心意相通,然而一但是遇到什麽古怪事情,卻可以感應的相當明顯。
而在昨夜,她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莫名的開始變得興奮起來,血液再沸騰、呼吸有些急促,甚至險些以爲自己是不是走火入魔了,隻是等到入定之後方才感應到一陣迤逦的場景,更令她險些把持不住,弄得是一宿都無法安睡。
蕭月被這樣一問,整個耳朵都羞紅羞紅的,哀怨說道:“你問我?可是這讓我怎麽說啊!”想着當初的場景,她也沒想到自己膽子居然如此之大,竟然直接就做出了那般事情來。
若是換了一個場景,隻怕她還未必會做這般事情來。
“不能說出口嗎?”神色失落混似過山車一樣,蕭星卻透着一絲渴望,水潤的眼中帶着一絲落寞,混似那種仿佛被遺忘在角落的布偶娃娃一樣。
邀月被充滿哀怒的目光掃着,不免有些不自在,一跺腳就從這裏逃也似的離開,口中猶自帶着惱意:“你問宮主便是了,她自然會和你說的。”
“唉!”
蕭星卻感覺詫異,想着剛才那般迅捷速度:“怎麽姐姐武功進步如此迅速?竟然比之前還要強大?”武學之道,貴在持之以恒,一點一滴都需熬煉打磨,所以功力真氣修行,也隻有不斷熬煉打磨方有進步。
而她和蕭月向來一起,所修煉的也是一般玄功,雖然因爲性子恬淡的原因,她并不喜歡劍術,然而卻不代表着她的實力就比蕭月弱。然而不過一天時間,自己姐姐就脫胎換新,實力算是一日千裏,而她身爲妹妹,自然會有些吃醋了。
不僅僅是爲了了解姐姐的情況,也是爲了自己心中莫名的悸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