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蕭氏夫人望見自家夫君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不覺問道。
眉頭緊鎖、愁眉苦臉,簡直就像是别人欠着他幾百萬貫家财一樣,任誰一看都知道此刻蕭逸正在思考着什麽艱難的事情來。而他自二郎神廟回來之後就始終這般模樣,所以蕭氏夫人才會有此疑惑。
“沒什麽,隻是忽然感覺這個天下或許要變了。”
感到那将自己手掌微微握緊的柔夷,蕭逸勉強笑了起來,隻是那笑卻似渾濁的黃河一般,讓人看不出究竟藏着什麽樣的悲和哀。
“你說的話我總是聽不懂。隻是不管如何,我始終都會跟着你的。”
蕭氏夫人感覺有些不懂,不過她自從嫁給這人之後,就始終和其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算是一對恩愛夫妻。于她看來,無論自己丈夫如何決定,自己都會一如既往追随着他的。
蕭逸不覺感覺心頭湧出一股甘泉,将他這十幾年随着自己的妻子抱在懷中,目光微微擡起望着西北方向,而那裏卻是中原之地。昔年曾經逼得他們南遷的金朝此刻也狼煙四起,内有紅襖軍叛變,外有蒙古襲擊,如今大宋亦是蠢蠢欲動,企圖在這個千年變局之中分一杯羹。
但是這一切,對他們來說,都太遙遠了。
此刻,蕭逸想着小龍女曾經說過的話兒,也不覺起了一些心思,呢喃着:“或許是這樣吧。畢竟這天下,向來沒有所謂的長治久安。或許,我們應該多做準備。”聲音細微,僅有他那妻子能夠聽到。
“準備?你是指那龍少俠說的話?”
“沒錯。你也見過這人,不僅聰慧伶俐,而且膽氣十足,能夠逼退那三位番僧縱然有其師傅功勞,不過這人能夠被那素還真收爲徒弟,甚至敢單身走江湖,也是有些實力的。”想起昔日二郎神前發生的事情,蕭逸不覺有些感慨。
如他這般年齡,可斷然無法做到這種事情。
蕭氏夫人語道:“難道你真的打算如他所言,将女兒嫁給他?”想着那人諸般調皮行徑,縱然她被其救下,卻不免有些擔心,害怕這人沒有自己夫君擔待,能夠照看好自己的一對女兒。
“她們還小,暫時還不到這般年齡。不過若是他有志于學,我可以做其谏書人,讓他入嶽麓書院就學。畢竟那裏大儒學識豐富,其中更有衆多士子求學。隻有在那裏,他才能夠一展才華。”蕭逸不覺想着此人未來場景。
隻可惜,那跳脫、不受約束的性子卻是毛病,需得磨一下才可。
那蕭氏夫人不覺笑了起來,說道:“那就好。隻是我擔心,那小郎未必能夠接受啊。”
“無妨!”蕭逸自然胸有成竹,轉念想着之前遭遇的事情,當即安慰道:“對了。今日裏,你們娘兒三人皆是受驚了,不妨先去洗個澡,将一身晦氣吸去吧。”
蕭氏夫人當即依着話兒,令府中将香池燒燙,就帶着兩位女兒來到那整治的幹淨整潔的香池之内,準備潔淨一下身子。
“切,搞了半天,原來打算讓我去書院學習啊。”遠處庭院之内,小龍女卻不安分,将着周遭動靜全都聽着,簡直和那聽牆角的賊頭有得一比。
她将兩人動靜聽了之後,不覺念道:“弄得我還以爲會招我做上門女婿呢。唉!看來開後宮這事兒急不來,隻能慢慢來了。”想到這,嗅到身上汗味兒,立刻想道:“不過這蕭逸也不地道,明明有浴池居然也不讓我去洗一下澡。不如現在就去洗個澡,也免得身上沾滿了灰塵。
說着,她就翻身跳入客房之中,将換洗衣衫帶着朝着澡堂走去。
這澡堂并不大,僅能夠容納幾人沐浴,水源全仗山上引來的一條溪水,在其中開拓池水以作浴池。地下卻挖出了一個火塘,内裏填滿了石炭和柴火,此時被點燃起來,燒的旁邊磚石是通紅通紅的,其内部的卻被橫着數根銅管,銅管此刻被灼燒的火焰燒的是通紅通紅的,其内部被加熱的水分通過管道被輸入浴池之内,從而達到加熱池水的可能。
小龍女很快就來到這裏,“喀拉”一聲将桃木制成的門扉推開,滿堂的蒸汽立刻彌漫起來,将目光遮住。
地下火塘還在發出濃烈的噼啪聲,灼熱的火舌舔着澡塘塘低,将那流入的山泉燒的滾熱無比,濃濃水汽彌漫開來,讓人難以看清楚裏面究竟有着誰。
隻是偶然間,可以聽到有嬉笑、打鬧的聲音。
小龍女也不理會這裏面究竟有哪些人,隻是見到這澡堂之前懸着一個“女”的牌子就走到了這裏,她的手中提着一個籃子,裏面當着換用的衣衫還有清理身體用的香胰。
将那籃子放在旁邊的木櫃之中,小龍女就開始就走到了一個橫杆面前,嗅了嗅身上的汗水味兒,不覺感到了有些厭惡:“娘的,這幾天盡是四處亂跑,搞得身體都髒了。這一次非得将身子清理幹淨不可。”自從變成女性之後,似乎對自己的整潔要求更嚴了,甚至有些輕微的潔癖,尤其是那些濃烈的汗水味兒,問道就感覺作嘔。
對于這種變化,小龍女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啊!”
朦胧中,一個身影漸漸顯現,她見到小龍女在這裏,立刻就大聲喊道。
小龍女面露不悅,瓊鼻不覺哼了一下,卻不打算解釋,緩慢的将衣帶解開。
即使有濃霧遮掩,但是她已經可以從那惱怒、慌張甚至帶着驚懼的神色,聽出發出這聲音的乃是蕭月。似乎因爲這驚動,自澡堂之後傳來一陣嘩啦的水聲,一個聲音傳來:“小月兒,你怎麽了?”
“娘親!有,有人闖進來了。”
那蕭月瞧着小龍女這般動作,更絕緊張無比,她雖欲阻止其動作,隻是一想起今日二郎廟前發生的事情,也曉得自己不是其對手,當即就張口喊道。
“有人?是誰?”
蕭母立刻緊張起來,将手上木桶放下,站起來朝着這邊走來。
旁邊的蕭星亦是緊張起來,手指死死捏着手上澡巾,将身體縮在了澡池之中,目光膽怯望着那應當是房門的位置。于她看來如果就連母親都無法處理,那麽自己上前也無濟于事,反而可能被對方作爲人質。
耳朵微動,小龍女早已經将整個澡堂内部動靜聽了個透徹,也混不在意繼續的寬衣解帶:“哈!你們還真的有夠小氣啊。我不過是在這裏洗一個澡而已,居然想要趕人家走?”
大家都是女孩子,有啥好害羞的?
蕭月也沒料到眼前這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小童如此無恥,立刻就咬牙切齒說着:“可是,這裏可是女浴池!”
“我知道啊。要不然,我來這裏幹啥?”将上身羅衫褪去,小龍女大大咧咧展露出那****的上體,晶瑩如玉、肌賽勝雪,雖然身體尚未長成,卻已經稍微具備了一些絕代佳人的風範。
窗外寒風料峭,但在這香池之内,卻因灼燒火塘炙烤的原因溫如夏天,烤的人骨子都酥軟下來。
肌膚爲水珠所濕潤,小龍女不覺發出一陣愉悅的聲音,“果然運動之後來個熱水澡最好了。”
蕭月趕緊捂住眼睛,似是望見了什麽肮髒的東西,罵道:“嘿!你這家夥太無恥了吧。居然當着女孩子的面做出這種混事。”她和小龍女一般大小,雖然閱曆遠遠沒有她豐富,但是于男女之間差别早有所聞,更兼身體開始發育、也從書本上學到了一些男女情事來,故此當看到“異性”裸露的身軀時候,也會感覺害羞的。
“洗澡不脫衣服,那洗啥澡啊!”
已經将手放在褲腰上,小龍女正準備将内衣褪去,卻不妨那蕭月忽的“啊”了一聲整個人悶着頭直接撞來。
她正值脫衣時候根本使不出輕功,正正好被整個撞倒在地,後腦勺在地面上砸的生疼,而身上卻被蕭月整個壓在下面,不覺怒吼道:“你丫的得了瘋牛病嗎?怎麽突然撞過來啊!”說着,就想要從地上爬上來。
隻是這時,她忽覺那私密處被一個小手摸了一下,整個人渾身抖索了一下,立刻就失去了大半的力氣。
腦海裏面立刻浮現出衆多的少兒不宜的畫面,小龍女連忙将蕭月推開,望着那呆愣愣的少女,立刻就不三不四的說着:“你幹什麽?不僅僅将人家推到,甚至還摸人家那裏?你難道這麽饑渴,現在就想要推到我嗎?”說到這,她不覺抱緊了上身,望着眼前的少女也透着警惕。
自古以來,女孩子都會擔心男人們啥時候會亵渎自己。
但是現在,爲何眼前這樣的一位少女,居然也想要亵渎自己?
腦海裏面浮現出大大的問号,小龍女望着眼前明明和自己一般年齡的女童,不由得感覺有些惡寒。天見可憐,她向來都自诩是攻的,啥時候變成了受了,甚至被這樣的一位女童給攻了?
這該死的體質,肯定有什麽地方錯了!
“你是女的?”
那蕭月卻傻了眼,呆滞着身體望着那已經褪盡衣衫的小龍女,和自己一般年齡,身體構造也基本類似,同樣的沒有那惡心的玩意來。
但是,之前的那個總愛欺負自己的龍翺天呢?
即使隻是小小的一段時間,她卻覺得那樣一位嬉皮笑臉、自由自在的少年是如此的璀璨,甚至覺得就算自己和對方相處一世也是可能的。
但是,這隻是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