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與正義,并不應該被侵染與亵渎,哪怕是不純粹的善與正義,也好過泛濫着惡與醜陋的被正義,被代表的正義。
畢竟,那種被道德與輿論綁架的【正義】,真的能稱作善嗎?
哪怕被救助的病患成功恢複了健康,救助者感受到的,也隻有惡心而已。
是的,惡心。發自靈魂深處的、惡心。披着【正義】皮囊的綁架,難道不是【惡】嗎?
看着鄭雙龍,聽着鄭雙龍的話語,用小手揉了揉頭的海德拉苦惱的說道:“海德拉不是很懂,鄭的意思是說,凱旋歸來的勇者,被上了無形的枷鎖?”
“正是如此。”微微的點頭,鄭雙龍的目光更爲深邃了。眼中的嘲諷,更加濃厚。這份嘲諷,不知道是對背負英雄之名的不幸者的嘲諷,還是對那些侵蝕英雄的弱者的嘲諷。
扼住英雄一生的,正是英雄之名号。
凱旋歸來的英雄,無論受到怎樣的要求,都沒辦法拒絕,代表着光輝的形象,稍有不慎就跌下人們心中憧憬的聖壇。英雄,被人們的期望所束縛,最終拖到身心疲憊,沒有比這更可悲的了。
因爲你是英雄,我們是需要保護的弱者,你擁有力量而我們沒有,所以我們提出的請求你必須要答應——這是你英雄的責任。
無法拒絕,無法反駁。背負着英雄的名号,被弱者們濫用着。
英雄保護弱者,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弱者向英雄尋求幫助,這也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英雄…………這同樣是理所當然的嗎?
太多太多的理所當然,太多太多的索取,太多太多所謂的弱者,一切都太多了。
把這當成振振有詞的信條,人們蠶食着英雄。沒有比人心更加兇惡的魔王。
一直在索取,從不曾感恩。
虛名累人啊!放不下英雄之名,看不開英雄的本質,就直接去死吧!名之一字,真的會要人命的。那沉重的負擔,能夠将最純潔的英雄,變成最惡毒的魔王。
有一句話是怎麽說來着的,每一個魔王都是曾經的英雄,而每一個打倒了魔王的英雄,就是下一位魔王。
爲何如此,都是被最惡毒的人心說侵蝕,所污染。
沾染上人的貪欲的英雄之名,真的是太過沉重,沉重到連英雄都漸漸無法背負,最後,要麽是被英雄之名那沉重的過分的負擔給害死,要麽就是壓制不住那惡毒人心的侵蝕,從英雄轉化爲了魔王。最兇殘的魔王。被那名爲英雄之名化作的無形枷鎖給束搏住的存在,隻有這兩個命運。
畢竟,能夠抛棄名之一字,看開名之一字的存在,真的不多。畢竟,人生在世,名利二字。除卻名,就是利。
英雄之名,哪怕是無形的枷鎖,但是,他也是英雄之名!讓人心動,讓人心醉。讓人沉迷的無法自拔。
輕輕的拍了拍手,鄭雙龍從躺椅上站了起來,直視着海德拉。與力量所肩負的責任不同,海德拉心中完全沒有與之相對應的束縛,換言之,弱者們用來綁架英雄與勇者的那一套,不僅在海德拉這裏不起作用,反而會起到反效果。
海德拉會将那些使用道德與輿論綁架的弱者,毫不留情的摧毀殆盡。“弱”絕不是用于博取同情的萬金油。
公平與正義,也絕對不是能夠被濫用的存在。一次又一次,最終,整個社會的道德會崩掉的。
因爲,不值得信任,因爲,不能夠信任。因爲,被傷害的太多了,已經畏懼了,怕了。
直視海德拉,鄭雙龍認真的問道:“海德拉,你有什麽願望嗎?”
“願望?沒有。”仰視着鄭雙龍的海德拉并沒有起來的打算,而是微微的偏偏頭,有些不确定的道:“不過海德拉想知道,海德拉究竟能做些什麽。”
這種力量,一定有它存在的理由。
鄭雙龍等候着海德拉的這句答案,微笑着說道:“當然有你能做的。比如說,将箱庭攪一個天翻地覆,将共同體【TruthEternal】的旗幟挂在星空最閃耀的位置,比如說,告訴那些肮髒到令人作嘔的‘弱者’,力量并不是靠泛濫的同情心能限制住的東西。再比如說,将這箱庭的諸天星辰全部擊墜,讓整個箱庭星空隻有我們的旗幟。”
聽着鄭雙龍那激動人心的話語,海德拉平靜的眨了眨眼,輕聲的問道:“鄭,你這是在利用我嗎?”
迎着海德拉閃耀的目光,鄭雙龍點點頭,同樣坦然的道:“沒錯哦,我的确是準備利用海德拉的力量,不僅僅是海德拉的力量,我還會利用更多更多強有力的存在的力量。畢竟,要達成我的願望,僅僅靠我一個是不行的。不過,海德拉不覺得我的提議,比一直孤單寂寞迷茫的旅行,要有趣的多嗎。”
“果然是在利用我嗎。”微微的嘟起小嘴的海德拉,思考了一會兒後,輕聲的說道:“不過,聽起來蠻不錯?将旗幟高挂與天,擊墜諸天星辰,毀滅無理的束搏……感覺超有趣,有些心動了,該怎麽辦,唔,一定要讓海德拉以後的生活,更有趣哦。”
從鄭雙龍許諾之中緩過神來的海德拉,看着鄭雙龍的目光之中,仍舊有着掩蓋不了的神往。不,應該說,海德拉從來就沒有掩蓋過自己的希冀,對鄭雙龍所描繪的世界的神往。
如果,如果真的能夠在這神魔修羅共存的箱庭之中,達成鄭雙龍所描繪的事情,那麽,自己一定能夠找到自己這份力量到底能夠做點什麽吧,找到自己存在,自己誕生的原因吧。
這樣想着的海德拉,露出了開心燦然的笑容。那甜美之極,可愛之之極的笑容,似乎讓整個閣樓都溫暖了起來。
“絕對絕對會很有趣的。放心吧。”望着閃耀着無數星辰的箱庭星空,鄭雙龍咧嘴愉悅的笑着承諾道。
擊墜箱庭星空,讓這閃耀着無數星辰的箱庭星空,黯淡無光。這可是相當愉悅的事情,也是自己必須做到的事情。
結束了海德拉的談話的鄭雙龍,最後望了一眼箱庭那璀璨的星空,讓後,就走下了閣樓,準備去尋找阿伊談談。
畢竟,從櫻的司法與公正,海德拉的力量與責任之上,鄭雙龍發現,在箱庭似乎每個存在都或多或少背負着些什麽。
自己從魔王手下拯救下來的阿伊或許也背負着什麽。
而了解這些,相互之間談談,對共同體的發展,可是有着不少的好處。
而且身爲共同體【TruthEternal】的首領,了解共同體成員的問題,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在尋找海德拉的時候,似乎看見阿伊将櫻帶入了房間,應該是有什麽要交談吧,那麽,應該還沒睡吧。
這樣想着的鄭雙龍,想着阿伊的房間走了過去。
阿伊的房間在海德拉的隔壁,房門沒有關閉,鄭雙龍走進阿伊的房間,卻發現裏面并沒有人。櫻沒有在,那氣息顯示櫻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而阿伊的氣息卻在那衛生間之中。而衛生間的門卻是大開着,裏面沒有光亮。這讓鄭雙龍不免遲疑了一下。
最後想想阿伊已經是共同體的人了,更爲重要的是,阿伊的生命可是自己拯救的,最重要的是,阿伊的身體,該看的都已經看了,該摸得不該摸得,在拯救的時候也沒有少摸,可以說阿伊的身體的秘密對于鄭雙龍來說,還真的沒有多少。
因此,稍微猶豫了那麽點點時間,鄭雙龍就走進的衛生間。
透過窗戶映照的月光,在鄭雙龍面前展現阿伊完全赤、裸的身體,和初次見面的時候一模一樣。唯一好一點的就是,此時阿伊那圓潤光滑的如玉肌膚上,沒有半點的傷痕。
果然,在箱庭,基本上是沒有什麽病症是無法治愈的。
“恭候多時。”看着鄭雙龍的到來,阿伊似乎沒有感到意外。大大方方對着鄭雙龍笑着說道。
“你在洗澡?”阿伊沒有覺得奇怪,但是,鄭雙龍卻感覺很奇怪,哪裏有這樣大方的讓人觀看的洗澡啊。
将阿伊帶入共同體【TruthEternal】之中,真的沒有問題,不會将自己家的小奏、有希、有珠、小雅、伊卡洛斯、操祈帶壞了吧。那可就真的糟糕透頂了。
“嗯,今天陪着立華奏、食蜂操祈到處跑,出了不少的汗,不洗洗澡,我會死掉的。”聽着鄭雙龍的話語,阿伊認真的說道,依舊不加遮掩豐腴的肉.體。
“好吧。你好像早就猜到我會來?”有些無力的看着阿伊,鄭雙龍無奈的問道。
雖然感覺這樣的談話環境很奇怪,不過,既然連阿伊自己都不在意,鄭雙龍還能夠說什麽呢,畢竟,說到底鄭雙龍才是那個占便宜的人呢。
“隻是猜測而已,畢竟,鄭君應該已經和櫻、海德拉談過了,也差不多應該找我談談了,所以就事先把門打開了。沐浴間裏的燈是壞掉的,旅店的老闆和服務員都跑光了,沒辦法更換,因此,我把門打開,您就直接知道我在哪裏。”相當的淡然的阿伊,繼續認真的說道。
面對鄭雙龍,阿伊完全沒有避嫌的意思,畢竟進入這裏的男性隻會是鄭雙龍。不過,阿依明白鄭雙龍來此的目的,鄭雙龍也省去許多不必要的廢話。
“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不過,你先把衣服穿上吧。”赤|裸的對着鄭雙龍進行談話,阿伊沒有覺得奇怪,但是,鄭雙龍還是感覺有點奇怪。最重要的是在這樣下去,鄭雙龍還真的怕這不好的習慣在共同體【TruthEternal】之中蔓延。
玉台高鑄,酒池肉林。雖然很好,但是,一個不小心被其他人看去了,那鄭雙龍不就虧大了。
因此,鄭雙龍最後還是敗退了。
鄭雙龍離開浴室,不一會兒,阿伊穿戴完整,是一套根據自己的喜好,在【亞龍聯盟】共同體置辦的一套充滿哥特風的衣服。
看着豔麗無雙的阿伊,不得不說,不管是什麽樣的衣服,穿在阿伊的身上都相當的好看。似乎阿伊身上有一種特别的氣質,讓人心醉。讓人心動。當然,阿伊什麽都不穿的時候,才是最美麗的。
看着走了過來的阿伊,鄭雙龍單刀直入地說道:“和櫻、和海德拉談過之後,我發現似乎箱庭之中,每個存在,都背負着些什麽。都是有目的的來到箱庭,特别是被稱之爲魔王的存在就更是如此,那麽,曾經的魔王阿伊你在箱庭,背負着的是什麽呢?”
曾經的魔王,現在五位數共同體【朱曼沙華】的高級幹部,這就是阿伊的身份。這個身份并不難打聽。畢竟,不管是曾經的魔王的身份,還是已經被上層魔王的共同體“六百六十六之獸”麾下的魔王所覆滅了的五位數共同體【朱曼沙華】的高級幹部的身份。都不是簡單的身份。要想打聽,這并不是多麽困難的事情。
也正是因爲知道阿伊是曾經的魔王,在那箱庭中下層肆虐過的強大的魔王,鄭雙龍才會進行這麽一次談話。
畢竟,就算是共同體【TruthEternal】才剛剛建立,也不是什麽人都值得鄭雙龍花費時間認真的交流的。
當然,讓鄭雙龍更好奇的是,如果鄭雙龍沒有看錯,阿伊所具有的靈格,所持有的主辦者權限是相當的強大,一旦啓用,就算無法将上層魔王的共同體“六百六十六之獸”麾下的五位數魔王暗殺之王解決掉,也完全足以将上層魔王的共同體“六百六十六之獸”麾下的五位數魔王暗殺之王擊退。
結果爲什麽是阿伊重傷,而且要不是鄭雙龍救援及時,就不是重傷,而是直接的死亡了。
這讓鄭雙龍很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