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坂凜帶着緊張的表情注視着将自己叫到魔術工房中卻一言不的父親。父親并不隻是來見自己一面,而是帶着很重要的事前來的。少女直覺上這樣理解。
然而,少女的直覺并沒有錯,父親遠坂時臣是要自己退出這次的聖杯戰争,退出這爲親人報仇的機會。這洗刷遠坂家恥辱的機會。
“父親,真的要這樣嗎?”看着自己最爲驕傲的父親遠坂時臣,再看了看遠處淡漠的品嘗着紅酒的吸血真祖,遠坂凜有些猶豫的道。
不知道爲什麽,她很當心,雖然不知道擔心什麽,可是,就是相當的擔心,一種奇怪的感覺在遠坂凜的心中騰起。她害怕一旦放手,就全部失去。
看着自己的女兒,遠坂時臣自豪而驕傲的道:“沒有辦法呢,現在的聖杯戰争對于凜來說,還太過勉強呢,而且,這次的聖杯戰争也已經混亂到了一個極緻了呢。凜需要繼承遠坂家族,不管有多麽的悲傷,多麽的痛苦,多麽的……凜也是遠坂家族的繼承人,凜的戰場,應該是下一次的聖杯戰争,而不是這次的聖杯戰争。”
聽着父親的話語,看着父親溫柔而平靜的目光,心中那仇恨之火,緩緩的被壓滅了的遠坂凜,最後重重的點點頭,将那銘刻着令咒的小手伸了出來。
伸出左手按住遠坂凜的小手的遠坂時臣,默默的看着手上那出現了的三枚令咒。在看了看自己最棒的女兒。
從胸口高度望向自己的黑色雙眸,就像一對寶石。是的,事實就是如此,遠坂時臣再次切身感覺到。這名少女,是遠坂家五代以來得到的至寶,等同于奇迹的稀有輝石。
遠坂凜。她雖然年幼,從容貌上看卻已經注定将來是個美人。比起她母親的容貌,她更有遠坂時臣母親年輕時的影子。
現在的遠坂時臣是尋求着聖杯的master中的一人,早已置身修羅之地。爲了保護妻女,他将她們托付在了禅城,他本是下定了決心直到戰鬥結束都不見女兒的。
然而意外生了,這次的聖杯戰争與以前的聖杯戰争完全的不同,女兒突如其來的成爲了servant的master,冬木市的毀滅,日本的災害,妻子的……一系列的意外接連生了,讓遠坂時臣産生動搖的,那後續降臨的強大的完全不像是英靈的七位怪物。那肆無忌憚,毫無顧忌的七位怪物。
直到那些怪物降臨爲止,聖杯戰争的戰況對遠坂時臣來說,勝利幾乎等同于囊中之物。但由于那七個怪物的降臨,可靠同伴被調離……事到如今,他也做好了準備,以一名鬥争者的身份投身于硝煙彌漫的戰場上。
然而,他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但是,他不能夠讓凜,讓自己的女兒做好戰鬥的準備,她還太小了,雖然已經是一位魔術師,但是,她還不足以承擔這聖杯戰争的殘酷,最少優秀的她現在還不能夠承受。
看着女兒,遠坂時臣略微有些猶豫,如果這是他與凜最後一次交談的話?面對面前年幼的少女,自己又該說些什麽呢。
讓她放下仇恨,放下一切,是否太過勉強呢。不過,就算是再勉強,遠坂凜也不能夠死在這次殘酷的暴虐的聖杯戰争之中。
這次混亂的聖杯戰争,有自己和自己的二女兒櫻就已經足夠了。已經脫離遠坂家的櫻,自己無法阻止,也沒有權力阻止,但是,凜不能夠陷在這次的聖杯戰争之中。
遠坂時臣知道,女兒對身爲父親的自己抱有敬意和憧憬。他知道今天對女兒說的話,将來必定會決定凜今後的道路。
不未來沒有疑惑,早已被決定了。凜除了接任遠坂家第六代族長之外别無選擇。或許正是這個想法,才會使遠坂時臣對女兒抱有小小的愧疚。
他蹲下身子,将手放在凜的頭上這時,凜忽然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看到女兒的這種反應,遠坂時臣才想起來,過去自己從來沒有這樣撫摸過女兒的頭。
凜會吃驚也是正常的,遠坂時臣也是第一次現,自己居然不知道究竟應該怎樣對女兒表示溫柔。
“凜,這次的聖杯戰争雖然産生了極爲不好的結果,但是,以遠坂家在魔術協會的關系,是沒有問題的,脫離了這次聖杯戰争之後,凜要好好的照顧好自己,如果,如果有可能,也稍微照顧一下櫻。凜成人之前幫協會做事,以後的路就交給你自己判斷了。如果是你的話,獨自一人也沒問題的。”
遠坂時臣原先有些猶豫,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但這話一開口,他便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他曾想過許多個比如,需要傳達的事情很多。如何處理家中的那些寶物,也就是寶石,還有傳承自大師父之事,地下工房的慣例等等等等,遠坂時臣抓住重點,對認真傾聽的凜逐一到來。
雖然還沒有刻印,但事實上,凜已經等于被指名爲下代遠坂家的族長了。
遠坂遠坂時臣絕對不是天才。和曆代遠坂成員相比,他的資質隻能算是平庸。之所以現在的遠坂時臣能夠成爲熟練并且受人尊敬的魔術師,很大程度上,是因爲他一直忠實地遵守家訓。所以他才能總是從容而優雅。
想要得到十的成果,就必須付出二十的修煉。優雅而從容不迫地通過各種殘酷的訓練,這便成了遠坂時臣的信條。如果硬要說出他有什麽地方強于他人,那麽或許就隻有徹底的自律和克己的意志這兩項了。
同時身爲自己師父和上代族長的父親,應該早就已經充分預見了兒子以魔道爲志向将要走上多麽艱難的路程。所以,在上代将魔術刻印轉交給遠坂時臣的時候,他再次詢問兒子是否要繼承家業?
這種問題非常儀式化,而且也隻是場面話而已。遠坂時臣身爲嫡子,從小接受的就是如何成爲領袖的教育。自幼被培養出的這份驕傲,使他沒有了其他的人生夢想。
即使如此還是要采取提問這一方式,也就是遠坂時臣還擁有并不完整的選擇的餘地。現在想來,這對于遠坂時臣而言,是身爲上代族長的父親給他的最大的禮物。
遠坂遠坂時臣通過自身意識決定要步入魔道,決心不受命運的擺布。正是這份覺悟,給了遠坂時臣鋼鐵般的意志。自那之後支撐着他走過嚴酷修煉的日子,正是這種這是自己選擇的生活方式的高傲的自負。
如果自己能夠同樣将從父親處得來的寶物交給女兒的話遠坂時臣難過地想。但,這已經無法實現了。
對于凜以及櫻來說,她們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她們一個是全元素,五重複合屬性,另一個是架空元素,虛數屬性。這姐妹二人都擁有等同于奇迹的稀有資質。這已經出了所謂天賦才能的範圍,幾乎等同于咒語。
魔性會同樣招來魔性。遠離條理之外的突出之人必然會招引來同樣異常的經曆。這不是其本人意志所能控制的。應對這種命運的方法隻有一個自己有意識地走出條理。
遠坂時臣的女兒們除了自己去理解魔道并進行修煉之外,沒有别的辦法處理蘊藏在她們血液中的魔性。而遠坂家的加護隻能給予其中一人,這一事實不知煎熬了遠坂時臣多長時間。沒有成爲繼承者的一人會因爲自身的血而陷入各種各樣的怪異事件中,并且會引火上身。如果魔術協會現了這種普通人,那幫家夥一定會高興地以保護之名将她泡在福爾馬林中作爲标本。
正因爲如此,間桐家希望得到櫻當養女這件事,無異于上天的恩賜。得到了使兩個愛女都能夠繼承一流的魔道,不受血緣因果的束縛,開拓各自人生的方法。這時的遠坂時臣,可以說從身爲人父的重荷中解放了出來。
但真的能做到嗎?遠坂時臣甚至沒有自信,這一問題不時煎熬着他。
以凜的才能,應該能比遠坂時臣更容易參透魔道的奧秘。
所以與通過自身意志選擇踏上這條路相比,試圖逃脫命運最終還是步入這條道路将會是多麽痛苦的事情。
如果對于凜即将面對的試煉,自己無法做出任何的指導并且就這樣一去不歸的話這樣的遠坂遠坂時臣,算是一個稱職的父親嗎?
仿佛在詢問着心中的迷惑一般,遠坂時臣再次将思念全凝聚在了自己放在凜頭上的手中。
凜任憑他的大手撫摸着自己的頭,但烏黑的雙眼還是一動不動地注視着父親。那目光中,沒有半點的不安和疑惑。
“啊啊,是嗎。”這份無條件的敬仰和信賴,終于爲遠坂時臣帶來了答案。
不必對這孩子道歉,也不用擔心她将來的道路。面對驕傲的遠坂家的嫡子,即将逝去的上一代人已經不必再囑咐些什麽了。
“凜,聖杯終将會出現。而奪取聖杯,是遠坂家的義務,更重要的是這是身爲魔術師無法避免的道路。”
少女堅定地點點頭,她的眼神令遠坂時臣的胸中充滿了驕傲。就連接任族長之時,遠坂時臣也沒有感覺到這般驕傲。
“那麽我走了。以後的事你都懂了吧。”
“是的您走好,父親。”
凜用清澈的嗓音毅然回答道。遠坂時臣點點頭,站起身。
看着父親離開的背影,遠坂凜轉頭看着自己這段時間的依賴,一直給予自己保護的servant吸血真祖曉古城,誠懇的拜托道:“古城!能夠拜托你保護我的父親嗎!就像你保護我那樣保護我的父親!”
“如果這是凜的拜托的話,我勉強能夠保證她不會死在敵人的手中,嗯,在我輸了之前是如此。”聽着遠坂凜的拜托,吸血真祖曉古城聳聳肩,說道。
不死在敵人的手中,也僅僅隻是不死在敵人的手中而言,至于其他的情況,吸血真祖曉古城可不給予保證。
而遠坂時臣會死在敵人的手中嗎,這隻有天知道。
說完之後,給予了保證的吸血真祖曉古城伸手在遠坂凜肩膀上一按。空間制禦魔術動,下一個瞬間,遠坂凜那嬌小的身體就消失在了這遠坂家的工房,出現在了英國魔術協會大本營之中。
以遠坂凜身爲寶石翁不知道多少代的弟子的子孫的關系,在魔術協會還是相當的吃得開的。
就在遠坂凜消失之時,一個金色的身影閃耀,那是吉爾伽美什,端着紅酒晃了晃的archer吉爾伽美什,一臉戲谑的看着吸血真祖曉古城,道:“保證遠坂時臣的安全,你說的真是的相當的好聽,不過,你确定能夠做到嗎?這和我們的默契以及約定可是相當的不同。”
聽着吉爾伽美什的話語,吸血真祖曉古城聳聳肩,一點都不在意的說道:“沒有什麽能夠做到,不能夠做到的,我爲凜的保證是讓遠坂時臣不死于敵手,也隻是這樣而已。言峰绮禮現在可不能給算是遠坂時臣的敵人吧,畢竟,他可是遠坂時臣的弟子呢!”
說着,吸血真祖從桌上拿起一杯紅酒,給自己倒上一杯,與archer吉爾伽美什示意之後,愉悅的抿了一口。
少了遠坂凜的制約,少了令咒的束搏,多了言峰绮禮的令咒支持,吸血真祖曉古城現在能夠爆出來的力量,可會乎常人的想象。
第四真祖,駕馭着十二眷獸肆虐的弑神兵器,所能夠展現出來的力量,可不僅僅是那麽一點點,而且,十二眷獸在有着無限可能的遊戲者手中,也不僅僅是十二眷獸而已。
“隻是,不死于敵手嗎?呵呵,沒有想到你也是這麽一個無趣的人呢。”有些戲谑的笑了一下,吉爾伽美什伸出端着紅酒的手,對吸血真祖示意了一下,道:“爲你的無趣幹杯。”
“爲諸天萬界之旅,幹杯!”舉起酒杯和吉爾伽美什碰杯的吸血真祖,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