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長琴,貶爲凡人,永世不得爲仙。(鳳舞文學網//)】
【輪回之中,寡親緣,情緣,命主孤煞......】
耳畔似乎有什麽聲音不斷回響,帕西菲爾感到渾身傳來難以忍受的劇痛,那疼痛無時不在刺激着他的神經,可身體卻像被固定在了某處,動彈不得,隻能被動的強忍着幾乎将整個身體一點一點碾碎的劇烈疼痛,眼前閃過一幕幕斷斷續續的場景,淩亂而破碎,甚至在漸漸消失。
但是所有場景中的主人,都是一位有着黑色長發的俊美青年,初始時坐在溪邊彈奏古琴,與身邊一條黑蛇談笑風生,而後被責罰,剔去仙骨,魂魄分離,世世輪回,永世孤獨,被黑暗所浸染,前一刻還是慈愛的家人,在下一刻便可面目猙獰的放火将青年活活燒死,類似于這樣的場景有很多很多,強大的負面情緒在沖擊着帕西菲爾的精神力,幾度差點讓他迷失,爆發出吞噬的力量,卻又在半路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渡魂換身,稍有不慎便要形神俱毀,周遭之人始終不能長久爲伴,當你一夕之間容顔變換,他們卻将你視爲怪物!】
【那些人的血究竟冷還是熱,爲何前一刻溫情細語,下一刻便能将朝夕相依之人當作怪物般懼怕鄙棄。】
【凡人生老病死、轉瞬即逝,活着時已經經曆太多苦難,種種追尋,不過是渴鹿逐焰、人心迷妄,皆是鏡中花...水中月......】
【太深的痛苦會令人變得執着,哪怕面對死亡,也隻能逆天而行,一步步走下去......】
【即便是天命如此!我也要逆天而爲!】
“唔!”
強烈的情感瞬間沖入精神之内,帕西菲爾悶哼一聲,失去了意識,恍惚間,他看到了那位身着白衣的俊美男子靜靜的矗立在屍山血海中,一角白衣翻飛,漸漸被鮮紅的顔色浸染,同化,最終消失不見。
“另一個渡魂之人......”
從渡魂中的渾渾噩噩中脫離,青年飄渺的身形凝聚在一具已經死亡的屍身前,就在剛剛,他選擇了這具身體來渡魂,卻被突然闖進來的不知名的另一個魂魄所打擾,對方的靈魂同樣有着殘缺,竟也是要渡魂,兩個靈魂碰撞使得他們的記憶交彙,倒是看到了極爲美妙的一些東西,不過,他的一部分記憶,也被那個靈魂看到了......
打擾他渡魂,加之記憶被窺切,青年陰沉着一張俊臉,尋找下一個渡魂的目标去了,地上的那具身體因爲同時承載了兩個不弱的靈魂已經不能再用了,他必須盡快尋找附近可以渡魂的生物,隻不過,這筆賬,他可是記下了。
清晨的樹林間恢複了一片寂靜,再無任何人的痕迹可循。
帕西菲爾再次恢複了意識的時候,腦海中已經沒有了那些紛亂的記憶,也沒有了精神與**雙重的劇烈疼痛,這一認知讓他松了一口氣,雖然并不懼怕疼痛,但是如果再來一次的話,那滋味他可不想再承受第二回,真的是...太疼了,加之那些斷斷續續的記憶之中的負面情緒,他自己都混亂了好長時間才調整過來。
“丹芷長老!您醒了!”
門被從外推開,有一小道童端着藥碗走了進來,在看到屋内已經坐起身來的人之後,放下手中的藥碗就奔出了門叫人去了,然後呼啦啦的來了一堆人開始噓寒問暖。
“......”
帕西菲爾面無表情的坐在床邊看着把自己圍了一大圈的人,這些人都穿着好像統一的繁瑣衣衫,剛醒來的時候沒注意,他自己也穿着這麽繁瑣的衣衫,而且繁瑣程度要比周圍的人更麻煩,可是問題在于,他隻記得自己去找了鯉伴,然後再醒來就被圍觀了,最令他疑惑的是,這些人叫他丹芷長老,而他不叫這個名字,也不認識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不叫丹芷長老。”
皺了皺眉,帕西菲爾開口打斷了在自己耳邊不斷說話的人群,卻被自己沙啞的聲音吓了一跳,随即才慢半拍的覺着自己的胸口有些疼,随手扯開衣衫,入眼的是一片被血迹侵紅的紗布,可他驚訝的不是身上很重的傷,而是自己居然又有了肉身!
“啊!長老的傷!快去請人過來!”
一衆圍繞在床邊的人眼看着傷口又滲出血,急忙将坐起的人給按在床上躺好,又有幾個人風風火火的跑去拿藥和仙丹去了,剩下的人都安靜了下來,但是神色都帶着擔憂。
“......”
躺在床上,帕西菲爾覺得特别的莫名其妙,這都什麽跟什麽?不過,身體上的傷口可不輕,精神力因爲之前透支的太嚴重也覺得很疲憊,算了,這些人似乎沒什麽惡意,如果有襲擊,他會在第一時間醒來,在這之前,還是先睡一覺吧,好累......
屋内的衆人看着自家的長老閉上眼開始休息,也都很默契的保持了安靜,不再說話,丹芷長老爲了保護他們這群外出曆練的弟子而受了重傷,原本就使得他們心中有愧,如果不是因爲他們自大的覺得自己能對付那隻妖獸,長老也不會爲了他們而受了重傷,這都是他們的過錯,要償還這份因果,何況,丹芷長老雖然不善言辭,但是待門中弟子都很好,這也是他們該做的。
“丹芷長老,您該喝藥了。”
耳畔傳來小道童熟悉的聲音,帕西菲爾頂着眼下淡淡的淤青伸手接過藥碗一飲而盡,然後将空碗遞回,在修養精神與身體的這一個月之内,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處境,這裏是個名叫青玉壇的地方,據說是個什麽修仙門派,至于修仙是什麽東西,他完全不知道,而身體會受傷的緣故是因爲‘自己’救了這個門派的弟子被妖獸打傷。
他的身份是丹芷長老,地位不低,這個‘丹芷長老’隻是一個類似于名号的東西,但不是名字,擁有的這具肉身也是全然陌生的一個青年,不,據他得到的記憶,這具身體活了幾百歲了,隻不過容貌沒什麽變化,不是妖怪,是真真正正的人類,卻能活得這麽長久而不衰老,非常的稀奇。
當然,最令他覺得煩惱的是,從他蘇醒之後,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總是做各種各樣的夢,有這具身體的,還有那位彈琴的黑發青年,夢中的殺戮是那樣真實,使得他的精神一直都沒能得到有效的休息。
困!死!了!
帶着一身幾乎化爲實質的黑氣,帕西菲爾讓小道童帶他去了煉丹房,因爲整個青玉壇之中,丹芷長老主要負責的就是煉丹,他的傷雖然還沒好利落,但是如果老是在床上躺着他會覺得渾身不自在。
小道童沒有什麽疑意,很恭敬的走在前方帶路,因爲原主的性格也是如此,到達煉丹房之後,小道童就退下了,這間煉丹房是丹芷長老獨有的,其餘人等是不能進入的。
“......”
站在巨大的煉丹房之中,帕西菲爾打量着四周,房屋中間有一個刻着繁瑣花紋像是超大的鍋子一樣的東西,另一邊是幾排有着密密麻麻小抽屜的櫃子,每個櫃子上都貼着小條,寫着什麽文字,隔壁也是一排排的巨大架子,上面碼放着許多小瓶子,小瓶子上也貼着小紙條。
偏過頭,他從身邊不遠處的書架上抽出一本書翻開看了幾眼,然後果斷的把書又塞了回去。
一個字都看不懂......
腳下一個踉跄,因爲衣擺太長而不小心踩在了腳下,導緻了身體差點失去了平,他一點都不适應這裏三層外三層的衣服,簡直比女人穿的十二單還麻煩。
雖然不知道什麽是煉丹,也不知道怎麽去煉丹,但是,這個丹,還是要煉的。
走到那一排排的櫃子面前,帕西菲爾的手很自然的打開了抽屜,拿出了裏面的藥材,掌中燃燒起靈火點燃丹爐,将藥材丢了進去,這都是這具身體殘留的本能,顯然是經常去做這種事,但是既然現在換做了對煉丹全然不通的帕西菲爾,難免會出披露。
“嘭!”
随着巨大的一聲悶響發出,一爐子丹藥不出意外的變成了灰灰,隻不過因爲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而傳不到外面,但因爲好奇,離丹爐很近的某隻自然是最先被波及的那一個,被炸得灰頭土臉的,一身的白衣弄得髒兮兮的,頭發也被炸的亂糟糟的,還時不時的因爲四處飛散的煙灰不停的打着噴嚏,被召喚出來沒多久的小黃雞也同樣被波及了,灰溜溜的撲閃着翅膀。
“咳咳......”
頂着腦袋上插着的幾根黃毛,帕西菲爾面無表情的把小黃雞抄起來扔到一邊,身體又本能的調動了什麽力量,髒兮兮的衣服馬上就幹淨了,頭發也恢複了柔順,顯然身體的原主人也是習慣了這一點,才會有這樣的本能,隻不過對于這方便的能力,帕西菲爾在覺得驚訝的同時也默默記下了力量的運行軌迹,這具身體有很多東西還未發覺,包括那神奇的力量。
掃了一眼被炸的亂七八糟的煉丹房,某隻非常果斷的帶着愈加濃郁的黑色氣息離開了這個‘危險’的地方,找到了一處水池,手一擡,把小黑雞扔進去...搓啊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