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那個黃忠也不過就是一個新人,他卻進而獲得了專屬勳章!”他口沫橫飛道:“屬下不服啊!同爲新人,爲何将軍厚此薄彼?還是說将軍根本就信不過屬下?”
“忒多廢話!”南鷹步下台階,笑罵道:“臭小子上前!”
“餓?将軍這是?”李少傑目瞪口呆的瞧着一枚銀光閃閃的鷹将之章挂在自己肩下,猛然間笑逐顔開:“哇!多謝将軍!”
“知道本将爲何不公然授你鷹将嗎?甚至沒有令你亮相全軍面前!”南鷹一拳擂在李少傑胸前:“渤海大帥……你小子的名聲不小啊!若是世人皆知你已經投入本将麾下,那麽本将豈非失去了一支最好的伏兵?”
“原來如此!”李少傑突然間狂喜道:“這麽說,将軍下一步還有重大任務要交予屬下?”
“何止是你!”南鷹微笑道:“難道你尚未發現?太行山、泰山的兄弟們也未能公然授勳,他們的情況與你相同……你們的身份現在仍然不能暴露,因爲總有一日,你們将成爲我軍反敗爲勝,甚至是扭轉乾坤的奇兵!”
“将軍,好說……能不能打個商量?”胸前的鷹将之章銀光閃爍,李少傑的雙目也盡是星光璀璨:“那個專屬勳章實在是誘人啊,俗話說皇帝還不差餓兵呢,将軍能否也爲屬下弄一個,日後也好出出風頭?”
“你想要?”南鷹笑意盈盈:“現在授你……别做meng了!”
“将軍開恩啊!”李少傑哭喪着臉:“屬下可不是隻爲自己着想,若得将軍破格授予殊榮,則更能提升屬下兒郎的士氣啊!”
“這話倒也有幾分道理,也罷,給你一個機會吧!”南鷹想了想,才神秘道:“有項任務,若你可以完成,專屬之勳必定有你一份……名号本将都想好了,就叫‘渤海蛟王’如何?”
“哇!好響亮的名号!”李少傑原地直蹿起來,狂叫道:“就要這個了!到底什麽任務,将軍隻管示下便是!”
“你附耳過來!”南鷹伸手攬住李少傑頸項,在他耳邊竊竊私語。
“我的娘!”以李少傑的膽大包天,聽了南鷹之言也不禁失色:“将軍,這麽大的計劃若是隻憑屬下那點水軍人馬,可是力不從心!”
“你放心!”南鷹緩緩擡手,向着遠方劃過:“當然不可能令你孤軍奮戰!瞧吧,我們的渤海軍正在迅猛壯大,将軍們已經能夠獨擋一面,而将士們正在忘我苦練,要不了多久……”
“無論海上陸上!”他傲然道:“我們都将傲視群雄!”
險峻的山嶺間,數百名輕甲士卒正汗流浃背的披荊斬棘,艱難的穿行于林木之間。
他們既要小心的避過山間的毒蟲長蛇,還要忍受着荊棘劃破肌膚的痛苦,饑餓幹渴更加速了他們的體力流失。很多人已經搖搖欲墜,到了力竭的邊緣。然而,所有人均咬緊了牙關,沒有一個人出言叫苦。
數十名身手敏捷的老兵們手持木闆,全神貫注的從身後觀察着新兵們的表現,不時以炭筆記錄着。從他們閑庭漫步的悠閑狀态來看,除了鷹巢軍中的斥侯部隊,再也沒有一支部隊能夠做到如此程度。
“小子們!受不了便放棄吧!”高風雙手叉腰,立于一棵大樹的橫幹上,居高臨下的大喝道:“風語斥侯,天下無雙,不是什麽人都可以加入的!現在退出選拔,不算丢人!”
新兵們喘息着,掙紮着,一步一步向前邁進,沒有一人張口回答,當高風叫到第三遍時,突然一個新兵狂吼道:“渤海軍規第三條:身爲戰士,絕不放棄!”
“絕不放棄<a href="零級大神</a>!”所有的菜鳥們一起吼了起來。他們以更加瘋狂的勁頭向前沖去。
“我幹!”不僅高風口中叼着的草根墜了下來,連老兵們的目光中都多了幾分溫柔。能夠成長爲今日的風語斥侯,誰沒有經曆過頂着菜鳥蛋殼玩命選拔的時刻?
“個個都是好小子!”高風淩空一個空翻,輕飄飄的落在地面,他展開身形向前沖去,口中叫道:“本将便先行一步,在終點等着你們!風語……”
“無阻!”新兵和老兵一起吼出了專屬于這支部隊的口号。
高大的帳幕前,一長溜的士卒挺直了腰杆,等待着一個個鑽入帳幕,接受那位将軍的挑選。
帳中的氣氛很奇怪,将軍挑人的速度似乎很快,新兵們幾乎是沒過片刻便鑽入一個,可是帳中不時傳來的慘叫聲,卻令這些新兵駭然相顧,惶惶不安。
可惜,沒有人知道帳中發生了什麽,因爲所有進入的新兵,無論被選中與否,都會從相反的另一處帳口離去。
終于輪到了一個身形高大的戰士,他整了整戰袍,邁着堅定的步伐踏入帳中。
進入帳中的那一瞬,他的目光剛好捕捉到,他前面那位應選的戰士正有如一攤爛泥般被兩個老兵從另一側的帳口拖了出去。
“站在那面箭靶前!”那位有着“無雙箭神”之稱的将軍正側着身坐在案前,伸手端起面前的酒樽。
“是!将軍!”戰士心中疑惑,卻是無所畏懼,他坦然行至帳幕中央的箭靶前。
“轉過身來,面向本将!”将軍的聲音再次傳來。
“是!”那戰士依言轉身,猛然間瞧清了眼前景象,不由瞳孔微縮。
将軍将酒樽一飲而盡,面上已然有了一絲紅暈。他做了一個驚人的動作:向着那戰士一把拉開了搭上了利箭的弓弦。
“害怕嗎?”将軍戲谑的聲音反而令那戰士鎮定下來。
他定了定神,微笑道:“将軍号稱箭神,屬下怎敢不怕?”
“好!”将軍仿佛看出了那小兵的倔強,脫口大喝。隆隆吼聲直如黃鍾大呂,震得帳中一陣回響。
好字餘音未絕,長箭離弦,以難以想象的可怕速度激射而出。
“梆”那小兵被迎面而來的強風激得險些閉上了雙目,他側過身來,瞧了瞧緊貼着自己頭皮釘在箭靶上的長箭,衷心叫道:“将軍果然是神箭!”
“好小子,不錯!”将軍微微一笑,重新端起斟滿美酒的酒樽:“你入選了!”
一人多高的圍欄内,傳來驚心動魄的野獸咆哮聲,一大群新兵圍在欄前,都有些手足無措。
“欄内,是一群野狼!”李進大步行了過來:“誰能夠入欄徒手制服一頭,便是本部的直屬部下了!”
“怎麽?沒有人敢嗎?”他冷冷的目光掃過面前幾個面青唇白的新兵蛋子:“都回去吧!在常規作戰部隊,一樣也有建功立勳的機會!”
“我來!”一個獵戶出身的年輕人咬了咬牙,擠出了人群,推開欄門行了進去。
沒有等他完全掩上欄門,一個帶着腥風的黑影已經狂撲過來。
“啊!”他狼狽的側翻出去,一連幾個打滾,卻如何快得過野狼的撲擊?
兩隻狼爪準确的按在他的雙肩,腥臭的獠牙也毫不停頓直向他頸間噬來。
“完了!”那新兵慘叫一聲,閉目待死。
“停!”一聲雄壯的低喝傳來。那原本狂暴兇殘的餓狼奇迹般止住攻勢,轉過身來,搖頭擺尾的撒着歡兒去了。
“你!”那出言喝止的老兵伸手撫了撫湊上前來的狼頭,向一臉呆滞的新兵淡淡道:“不合格!”
高高的孤崖上,寒風呼嘯,戰袍飄揚。
鄭蓮有如空谷幽蘭般伫立于山巅之上,俯身靜觀崖下的大片森林。
突然間她轉過身來,向着身後待選的數百名男女新兵露出一個春花綻放的笑容:“都準備好了?”
“是的!将軍!”男女新兵嘹亮的回答:“請将軍選拔!”
“開始吧!”鄭蓮輕輕點頭,她打出一個手勢。
十餘名老兵持弓湧上,向手中勁箭射向崖下的各個方向。箭支發出尖利的風嘯,迅速消失在茂密的森林中。
“去吧!找到這些做了特殊标記的箭支!”鄭蓮向着目瞪口呆的新兵們揮了揮手:“将箭支撿回來的人,即爲入選!”
“什麽?”望着幾乎一望無際的原始大森林,所有新兵們無不頭皮發麻。
“三條規則……不得從他人手中劫奪箭支;不得負傷;入夜之前必返!”鄭蓮似笑非笑道:“不要想着投機取巧,森林中到處都是本将布下的斥侯營老兵,他們會監視你們的一舉一動!若有惡意違犯者,永遠從軍中除名!”
“老天!還不能負傷?”所有人張大了口,呆若木雞。
“你們還愣着做什麽?”鄭蓮輕輕蹙起了秀眉:“遲歸之人,罰他沒有晚飯吃!”
“啊!快跑啊!”新兵們一陣大亂,如鳥獸散般亂哄哄的湧下山峰,向着森林沖去。
在各營各寨,渤海軍優中選優的選拔大賽正如火如荼的進行着,無論是将軍還是士卒們,個個忙得腳不沾地。
戰士們流血流汗的拼搏着,爲了實現心中的meng想而榨出每一點潛力,而将軍們既要忙于考核,還要細緻入微的安撫着那些落選的戰士,在他們心中重新點起希望的火苗。
世人們将難以想象,這麽一支千錘百煉、内外兼修的強大軍隊一旦踏出渤海,會令多少敵人折戟沉沙……因爲,這根本是一支無法估量的貔貅之師;也沒有一個高瞻遠矚的将軍能夠預測,這支軍隊一旦橫空出世,會于何地飲馬止戈……天高海闊,他們的志向仿佛也永遠沒有盡頭!
渤海軍營上空,時時飄蕩的戰歌卻似乎已經揭示了渤海将士們的雄心壯志:
“萬山難擋我去向,四海亦爲腳下浪!”
“刀山血海何所懼,鐵蹄踏破千重障!”
“山崩地裂支手扛,翻江倒海自獨航!”
“守衛山河淩雲志,保境安民大纛揚!”
“頭亦可斷,血亦可流,百姓從來不可輕!”
“與子攜手,與君并肩,兄弟齊力可斷金!”
“仗劍四顧震諸夷,攪動風雲笑方!”
“肋生雙翼爲雄鷹,萬裏長空任翺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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