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漢揚來了!”豪邁爽朗的大笑聲傳來,南鷹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是何進親自迎上前來
隻見人群分開,何進含笑着走來,他輕袍緩帶,身邊隻帶兩個從人,看這樣子竟然是專程在此獨候南鷹一人
南鷹慌忙躍下馬來,行了一個軍禮:“末将怎敢勞大将軍親迎?惶恐之緻!”
“你我兄弟,怎麽說出這種話來?”何進親熱的執住南鷹之手,向府内行去,完全不理身邊上百人訝異震驚的目光
“這?這末将也太過失禮了!”南鷹被火辣辣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有些心虛道:“不知大将軍今ri召見末将,究竟有何吩咐?”
“咦?漢揚艾你不會是明知故問吧?”何進露出驚訝的神è,他仔細瞧了瞧南鷹的神è,才湊過頭來,壓低聲音道:“本官得到天子谕令,今ri四府議政,你可是奉旨督察啊”
“什麽?”南鷹差點想掉頭逃走,他苦笑道:“大将軍,你我不是外人,末将實話實說了吧!”
他亦壓低聲音道:“兩個時辰前,末将才見過聖駕,可是天子對此事連一個字也沒提!大将軍,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環節錯了?”
“怪不得!”何進現出恍然之è:“本官便說嘛,既然你南漢揚奉旨督查,天子又怎麽會命我差人再去請你!”
他忍笑道:“看來天子是誠心想要戲弄于你,不過,由此足見漢揚聖眷之隆啊”
他瞧着南鷹手足無措的涅,微笑道:“不管如何,漢揚你今ri可是代表了天子,休想逃走!來來來,正好爲你介紹幾位當朝大員!”
何進不由分說,扯着南鷹便向内行去,竟是唯恐他溜之大吉的樣子
南鷹苦笑道:“大将軍莫拉,末将遵命便是!不知是哪幾位大人?對了,大将軍說四府議政,敢問是哪四府……”
“諸位同僚,今ri奉旨四府議政,有勞各位親臨鄙府!”何進坐于主座之上,笑面滿面的拱手道:“實令進的大将軍府蓬荜生輝,在此謝過!”
“大将軍客氣了!”衆人一齊拱手還禮
出乎南鷹意料之外,堂上的人數并不算多除了南鷹坐于何進斜首下方,堂上隻有四席正座,四座之後尚有從座若幹,全部加起來也不過十餘人罷了看來,門前的大隊人馬隻不過是随從,但由此可知,來人應該都是朝中位極人臣之流
“在正式議事前,先向各位介紹一位人中之龍!”何進微笑着向南鷹一伸手:“都官從事南鷹南漢揚,他也是本官的好朋友,此次奉旨督察!”
“南鷹?”有人輕呼道:“遮莫不是那位鷹揚中郎将?”
“正是末将!”南鷹腰一挺直直立起,以無可挑剔的姿勢行了一個軍禮
“早就聽過将軍的名字,今ri一見,竟然如此年輕?後生可畏啊”四座中,一名瘦削的老者捋須道,言談之間,倚老賣老之意表露無遺
“啊這位是司徒崔烈!”何進向南鷹笑道:“漢揚尚是初識吧?”
原來他就是那個花了五百萬錢便買回司徒之職的軟蛋?南鷹心中冷笑,隻是向崔烈點了點頭
崔烈看出南鷹的輕視之意,不由冷下臉來,重重哼了一聲
“哈哈哈!”一串大笑聲傳來,另一正座上,一位鶴發童顔的老者起身拱手,欣然道:“南鷹揚雖然年輕,但是征戰沙超骁勇無敵,平黃巾拒叛軍,揚我大漢天威,果然不負漢揚<a href="零級大神</a>之名!老朽曹嵩,見過将軍!”
南鷹心中愕然,爲何曹嵩故意裝出初次相識的涅?難道是爲了掩人耳目?心中雖疑,面上卻堆起笑容,恭敬的再行一禮道:“原來是曹太尉!末将有禮!老大人神仙風範,令晚輩好生敬仰!”
他這麽一開口,立即與此前對崔烈的态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衆人一齊愕然,唯崔烈卻是颚下長須無風自動,顯是氣得不輕
“神仙風範?這話可是說到太尉大人心裏去了!哈哈哈!”第三席正座上的中年人微笑道:“看來南将軍不但文武全才,妙語如珠,更懂察言觀è呢!本官張溫,現居司空之職,見過将軍!”
南鷹對他的一語雙關充耳不聞,拱手道:“張司空,久仰了!”
“哦?本官初任司空不久,卻不知南鷹揚如何久仰?”張溫似笑非笑道:“是否口不對心呢?”
南鷹聽得心中大怒,明明是和你客氣一下,竟然蹬鼻子上臉了,存心找茬兒啊
何進亦不禁變了顔è,休說南鷹的特殊身份,隻是他今ri奉旨督察親來何府,這張溫也不能如此針鋒相對!分明不是給他何進面子!
何進正想開口勸阻,隻聽南鷹已經冷笑一聲道:“張司空這可真是冤枉末将了,因爲就在幾個時辰前,末将還聽到了您的名字!”
“哦?”張溫yi陽怪氣道:“原來本官之名尚入得将軍之耳,卻不知是在何處聽到?”
“西園啊”南鷹若無其事道:“當時天子正在瞧您遞上來的奏表,還說了一句對您的評語!”
“什麽評語?”張溫立時i神大振道:“還請明示!”
“天子說,張溫這個人太過吝啬,上次不過花了百萬錢就買回了司空之職,現在隻花五百萬,還想再買一個互鄉侯的爵位?”南鷹望着目瞪口呆的衆人,輕輕一笑道:“不過司空大人放心,後來天子還是恩準了您的請求所以,末将在此恭賀侯爺了!”
“這,這個?”張溫望着四面方è來的怪異目光,險些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張侯,您說說,末将是不是真的久仰你的大名了?”南鷹一臉無辜道:“絕非口不對心啊”
“是,是!”張溫臉如豬肝,同時心中暗自凜然,怎麽這小子竟能看到自己遞交天子的買官文牍?看來此人确實是傳說中的天子愛将,輕易得罪不得!
雖說買官已是公開之事,但自家底細被當場揭穿,不但張溫顔面掃地,在座諸人同感尴尬
最後一座的粗豪大漢霍然起身,拱手道:“南鷹揚,本官是新任河南尹何苗,從前曾與将軍有過一面之緣,不知将軍可曾記得本官嗎?”
南鷹心道,你是何進的弟弟,我怎會認不得你?這麽說話分明就是想要轉移話題,可是看在你的情份上,這個面子還真不能不給
他親切的叫道:“何兄說的這是什麽話?你我可是老朋友了!你太見外了!”
何苗微笑道:“南鷹揚功高蓋世,卻能不驕不躁,實乃吾輩楷模!”
何進亦微笑道:“不錯不錯!”
他們兄弟一唱一合的這麽一說,所有人都生出不倫不類的感覺南鷹一個雜号中郎将的身份已經不算低了,可惜與在座幾位大員一比,還是差了十七截何進何苗兄弟如此高擡于他,實與溜須擡馬無異
但是不管如何,幾人這麽一寒喧,場上的氣氛總算是回複了正常
正當何進剛剛松了一口氣時,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尖刻道:“看來南鷹揚對吾等的身價都是知之甚詳,卻不知你身兼軍政兩職,又花了多少金錢?”
何氏兄弟同時大怒,一齊向那人瞪去,卻是司徒崔烈
“原來是建議天子劃隴山而治,将大漢江山平白奉賊的崔老大人!”南鷹心中怒氣勃發,這個老東西勇于買官,卻怯于拒敵,還敢在此口出狂言,真是老而不死可謂賊也!
“按說您的身價雖然是低了點兒!”他以嘲弄的口氣道:“五百萬就買了個司徒,但也不該如此玩忽職守吧?”
“什麽?五百萬?”何氏兄弟和張溫一齊驚呼起來,曹嵩的眼光中寒芒一閃即逝
崔烈的一張老臉變得慘白,他之前聽南鷹說無意中聽得張溫的買官文牍,隻道是湊巧罷了可是萬萬沒有料到,南鷹竟然真的将他的身價也一口報了出來,這可真是自取其辱了!
“不用奇怪吧?”南鷹雙手一攤道:“有人好辦事啊這位崔老大人的親戚可是……”
崔烈大駭,連忙打斷道:“将軍請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且請回答老夫的問題!你說吾等皆是買官,那麽你呢?難道不是?”
“當然是買的!”南鷹輕松道,衆人一齊松了口氣,崔烈更是露出得意的笑容
“可惜不是用的錢!”南鷹突然嘴角一咧,露出一個殺氣騰騰的獰笑:“而是用人命和人頭!”
“什麽?”衆皆駭然
“當ri天下大疫,因末将廣傳藥方而活者,天子曾經算過帳,至少二百萬人!”南鷹“蹭”的立起身來,掃視着目瞪口呆的一衆官吏:“而之後的平叛戰争中,末将從冀州到兖州再至青州,大小數十戰,由末将親手斬殺的賊衆共計五百四十一人,由末将指揮而斬獲的,人頭五萬戰俘不下十萬!”
他傲笑一聲,語中帶着凜凜殺機:“就在一個月前,本将還一戰俘獲西涼叛軍五千,至今仍在城外大營關押!各位要不要去點點?”
所有人隻覺一股寒氣從腳底直升上來,連心都凍得發顫早就聽說這小子是個殺人不折的主兒,看來消息還是有誤!親手殺了幾百人?天哪,這就是一個屠夫啊連對南鷹感恩戴德的曹嵩,面上也露出驚駭yu絕之è
南鷹惡狠狠的瞪着張溫和崔烈道:“幾位大人可以算算,本将下了這麽大本錢,這個官當得還是當不得?”
“當得,當得!”幾個微弱的聲音響了起來
“諸位!閑話已過!”何進見衆官皆爲南鷹所懾,立即不失時機的開口道:“四府議事,現在正式開始!”
四府議政前的一場鬧劇,終于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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