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睜大了雙眼,死死的瞧向遠方,那裏正揚起隐約可見的塵頭,如果他的經驗無誤,那應該是一支人馬正在迅速開來。
那士兵扯起嗓子道:“發現敵情!快去禀報………”
“不用禀報了!”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本将都已經看到了!”
那士兵轉身行禮:“侯将軍!屬下是否應該立即鳴鍾示i?”
“本将很欣賞你的謹慎小心!”侯成微笑道,“可是經驗還不夠!憑這些塵土的規模可以斷定,即使是一支軍隊,也肯定不足千人,當然如果是騎兵的話說不定連五百人都不到!”
“憑這樣的兵力還不足以攻下我們的城門!”侯成微微眯起了眼睛,“而且本将瞧着,這支人馬倒有點象是我們的人啊?”
那士兵緊張道:“那麽會不會是敵軍喬裝來賺取城門呢?聽說南司馬當ri就是靠這個計策賺開了我們的……餓!不對,賺開了敵軍的城門!”
侯成大笑道:“你小子倒是機靈,是塊好料!幸好你及時歸順了官軍,不然可真是浪費了!”
他盯着越來越近的塵土,那支騎兵已經漸漸現出了身形,果然不過數百人。
“你放心!”侯成露出一絲喜意,“絕對是我們的人!而且還是北軍五校中的越騎!他們終于來了!”
“不會吧!”那士兵目露尊敬之è,“在這麽遠的距離,将軍竟然連是哪一支部隊都能分辨出來嗎?”
“少拍老子的馬屁!”侯成大笑道,“當然能認得出來!因爲本将之前便是越騎中的屯長!”
他拍了拍那士兵的腦袋:“立即去向司馬大人報告此事,相信他等得已經望眼yu穿了吧!”
“文和!伍校尉!”南鷹匆匆趕到南門,卻愕然發現那支漢軍的領兵之将竟然是賈诩和越騎校尉伍環,“前方戰事正急,你們兩位怎麽可能親至呢?難道盧将軍大軍已經攻下了巨鹿?”
賈诩沉着臉沒有說話,伍環卻面有難è道:“這個!還是尋一處安靜所在細說吧!”
南鷹的心中一跳,生出了不好的預感,一定是什麽地方出了問題!
“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賈诩剛剛步入靜室,便劈頭問道,“你願意先聽哪一個?咦!高順怎麽不在?”
南鷹目光掃過伍環,淡淡道:“大哥啊?我請他領兵清剿城外的黃巾軍潰兵去了!”
當着伍環的面,他當然不可能說出真相,事實上高順兩ri前就和高升領兵兩千一齊去攻打劉忠的秘密塢壁去了。
“算了!那麽我先說好消息吧!”賈诩突然換過一副神è,欣然道:“内黃之戰的捷報已經直達天聽,聽說天子龍顔大悅,親自對立功将士進行了封賞!”
“不錯!”伍環笑嘻嘻的拱手道:“恭喜南校尉了!”
“校尉?”南鷹吃驚的張大了口,“難道天子升我做校尉了?”
“正是!”賈诩也掩飾不住喜è,“天子親開金口,封你爲鷹揚校尉,而高順因爲斬殺敵軍主将,也被天子擢爲護軍司馬!”
鷹揚校尉啊!天子真是用心良苦呢!先是爲自己取字漢揚,再陣前擢拔鷹揚校尉!南鷹一陣感動,突然開口道:“不對吧!爲什麽是由文和來口頭傳诏呢?難道不是應該由天使來親自傳诏的嗎?”
賈诩和伍環一齊相視苦笑,賈诩無奈道:“天使是到了軍中,可是一聽說你已經領五百人去攻打甘陵,不由當場吓得變了顔è!将诏書留下後便立即折返i u去了!”
說着,他向南鷹眨了眨眼道:“這位天使可是身居中黃門冗從仆è的要職呢!”
南鷹恍然大悟,他數月以來倒是對宮中府中的官職有了一些了解,這個所謂的中黃門冗從仆è便是天子的侍從官,當然是天子的親信。而這一官職基本上都是由宦官擔任的,說不定還是張讓的黨羽。在驟然聽到自己飛蛾撲火的消息後,當然是吓得連滾帶爬的回去向主子報信了!
伍環突然長歎一聲:“可惜了!若是天子知曉南校尉再次立下了<a href="混沌重生君臨異界</a>蓋世之功,以五百騎兵攻占了兩萬敵軍固守的甘陵,說不定這一次封的便是中郎将了!”
南鷹微笑道:“伍校尉言重了!内黃之戰若沒有你的全力支持,本将絕不可能有此戰果。所以本将會親自向何大将軍說及此事!”
“如此多謝了!”伍環大喜道。他當然又收到了何進的密信,在信中何進一再暗示伍環,要在确保南鷹安全的前提下,協助南鷹建立功勳。
伍環何等伶俐之人,他當然明白主子的意思!可是他身爲五校校尉,職位尤在南鷹之上,總不能以上官之尊公然聽從屬下的指令吧?所以在内黃之戰時,伍環能做到的,也僅僅是抽出屬下i銳協助南鷹作戰。
南鷹的話頗有投桃報李之意,登時令伍環心生感激,同時又暗中嗟歎,可恨兩人仍是平級關系,不然若能直接歸屬于南鷹部下就更妙了。聽說這位新任的南校尉可是天子身邊的紅人,連何大将軍也得要事事賠上小心,從他一連發出幾封密信,從不問戰事而隻問南鷹便可以一目了然了。
“好吧!都是自己人,客氣話也不必說了!”南鷹坦然道,“反正大家現在是榮辱與共的關系!還是開門見山吧,到底壞消息是怎麽回事?”
“盧将軍大軍形勢堪憂!”賈诩又換上沉重之è,“如今大軍正緩緩向甘陵靠攏過來!看來是要進入城中據守了!”
南鷹皺起眉頭道:“難道張寶主力真的如此厲害!連盧将軍都不是他的對手!”
“不!你錯了!”賈诩目中噴出怒火,“盧将軍兩萬大軍與張寶十萬主力對峙,交戰前幾ri不但沒有絲毫落于下風,甚至殺敵過萬,逼得敵軍不得不退入巨鹿死守!”
南鷹駭然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呢?”
“是董卓!”伍環也閃過仇恨之è,“那厮領兵一萬五千去攻廣陽漢軍,不幾ri便發回捷報,聲稱已經将敵軍擊潰,正好在此時,南校尉輕取甘陵的捷報也到了!面對兩份捷報,盧将軍真是大喜過望,遂決定示敵以弱,誘巨鹿之敵出城決戰!”
“那ri張寶果然出計,認爲我軍後方不穩,便領兵五萬出城偷襲,盧将軍剛剛準備全線反擊,突然受到了身後之敵的攻擊!”
“什麽!身後之敵!”南鷹瞪大了雙眼,他定一定神才道:“難道是,難道是董卓謊報軍情!”
“是的!”伍環憤怒的握緊了拳頭,“是廣陽黃巾軍的殘部,他們确實是被打敗了!可是仍然保留着兩萬之衆!就是他們從我們身後發起了襲擊!”
賈诩yi沉着臉道:“最令人氣憤的是,盧将軍并不能因此怪罪董卓,因爲董卓的軍報上說是擊潰,并不是全殲,事實上他确實也消滅了兩萬多名黃巾賊軍!”
“董卓這個王蛋!”南鷹立時明白過來,不知道這老賊到底是立功心切還是有意爲之,但無論如何,身爲一名久經沙場的老将,沒有完全統計出戰果就上報說将敵軍擊潰,自然會幹擾盧植的正确判斷。
盧植亦犯了大錯,他因爲太相信董卓,又急于擴大戰果,竟然在沒有确認兩處捷報的真實i之前,便立即采取了全面攻勢。
“損失情況如何?”南鷹已經感覺到事情的危急,如果盧植大軍瀕臨敗亡,那麽之前取得的所有戰果将盡數化爲烏有,甘陵城也必将重新落于黃巾軍之手。
“人員傷亡倒不大!畢竟漢軍i銳遠非賊軍可以比拟!”賈诩歎息道,“我軍折了五千餘人,卻殺敵兩萬!”
南鷹松了一口氣道:“那麽盧将軍仍有一萬五千人馬,而敵軍已經累計折損三萬,仍然保持着之前的比例嘛!”
“不!雖然人馬折損不大!”伍環叫道,“可是廣陽黃巾軍突然出現在我軍後方,他們焚毀了我軍大半的糧草!如今軍心已經動搖了!”
南鷹終于è變,漢軍原本是想打算攻下甘陵,堵住黃巾軍吃飯的嘴巴,可是如今連漢軍自己的喉嚨也被死死扼住了。
靜室中一下沉默下來,三人都有些心神不定。
“那麽!”南鷹緩緩開口道,“既然事态如此緊急,你們兩位又怎麽會隻領數百輕騎便來到此處!”
“目的有兩個!”賈诩直言不諱道,“盧将軍被董卓氣得吐血,他當然不敢再輕信‘五百騎兵攻甘陵’這個隻能用奇迹來形容的戰果!所以我們的第一個目的,便是前來确認!”
“明白了!”南鷹點了點頭,“我完全理解盧将軍的心情,換了我也是一樣!現在你們的第一個目的應該已經沒有問題了!”
“是的!”伍環臉上閃過喜悅之è,“南校尉真是用兵如神!不但攻下了甘陵,而且已經組建起一支人數不少的守城部隊!真是令人好生敬服!”
南鷹微微一笑,你不過才看到二千餘人,若是知道仍有一支二千人的兵馬正在遠征修縣,隻怕連舌頭都會伸出來吧!
“盧将軍大軍已經快要斷糧!”賈诩苦笑道,“而我們都知道甘陵是黃巾軍的大糧倉,最少有糧數十萬石!所以我們的第二個目的便是運糧!”
南鷹眼珠一轉,仰天打了個哈哈道:“當然沒有任何問題!本将前ri才剛剛清點過糧倉,城中仍有糧食三十萬石!足可支撐大軍的用度!”
伍環微覺詫異道:“之前不是聽說城中有五十萬石軍糧嗎?這些賊軍可真夠能吃的,竟然已經消耗了這麽多!”
南鷹面è沉痛道:“那ri攻取甘陵時,本将領着數百勇士在城中激戰,直殺得敵軍節節敗退!但是他們眼見敗落,竟然喪心病狂的想要火焚全城,與本将同歸于盡!”
伍環驚得身體都僵直了,脫口道:“他ǎiǎi的!這些賊子真是瘋了!好在南校尉安然無恙!那麽後來又如何?”
南鷹雙手一攤道:“本将急着滅火救護百姓,卻令數千賊軍逃出了城外,連城中的糧倉也受到了火勢的波及,損失了十幾萬石糧食!”
伍環伸手拭了一把汗水道:“還好還好!損失并不大!不然盧将軍真要投河自盡了!”
隻有賈诩冷眼瞧着南鷹在故弄玄虛,心中竊笑,不就是爲了貪污點糧食嗎?至于這麽瞎編亂造嗎?賈诩并不知道,南鷹說的并非全是假話,至少全城大火是事實。就算ri後有人追究起來,也絕不到半點破綻。
南鷹現在正在絞盡腦汁,盤算着如何将黑下的糧食偷偷運走,如果等到盧植大軍進駐,可就插翅難飛了!
漢軍的情報并不準确,城中所有的存糧不是五十萬石,而是七十萬石!其中五十萬石是劉忠獻出的,而其他二十萬石卻是黃巾軍攻破附近村鎮塢堡後搜刮出來的,一并存放在了甘陵。即使交出三十萬石,南鷹仍然私吞了四十萬石之巨!
如果再加上修縣劉忠巢穴中的五十萬石,此次南鷹一下就弄到了九十萬石!老天,這可足夠養活數萬鷹巢民衆一年多了!雖然鷹巢之中也堆滿了存糧,但是沒有人會嫌糧食多不是?這可是亂世之中最可寶貴的财富,有糧便會有人有兵有地盤!
可是這麽多的糧食怎麽運回鷹巢呢?這可距離有六七百裏呢!如此龐大的糧隊怎麽可能安然運返鷹巢呢!
突然南鷹眼睛一亮,爲什麽一定要送回鷹巢呢?如今不就有一個現成的好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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