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怪異的眼光瞧着那隊漸漸靠近的天師軍,他們怎麽瞧都隻能算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難道是來投誠的?
那隊如同無頭蒼蠅般亂哄哄擁來的亂軍也終于瞧清了面前的可怕景è,近萬人馬将前方的道路堵得水洩不通,單單那隊氣勢逼人的騎兵便足可在瞬間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亂軍們立時吓傻了眼,不知所措的立在原地。
他們身後,那隊神秘的追兵也終于現出了隐約的身影。
南鷹和高順交換了一個不敢置信的神è,那哨騎的眼力不錯,最多不過五十人,這是一支什麽樣的人馬?竟能追得五倍以上的敵人連頭也不敢回。
當追兵們從煙塵中顯出清晰的身影,南鷹不由張大了口,一群小毛孩子?天師道真的是完了!竟然淪落到如此地步!
一個渾身血迹的高大少年站了出來,聲音冷靜的令人懷疑他的真實年齡:“立即跪下受縛!我願意再多給你們一次機會!”
一名天師軍聞言身體一抖,手中單刀“嗆”的墜地,雙膝一軟,竟然真的緩緩跪了下來。
跟着,越來越多的亂兵們垂頭喪氣的跪了下來,眼中似乎竟有一絲得以解脫的慶幸。
很快,所有的天師軍密密麻麻的跪滿一地。
那少年滿意的一笑,緩緩上前,向鷹巢的大隊人馬行來,他毫無顧慮的從亂軍叢中穿行而過,所到之處,跪伏在地的天師軍士卒無不見了鬼一般,手足并用的爬開,沒有人敢向那少年望上一眼。
南鷹倒吸了一口氣,小聲道:“好家夥!看來這小子才是這些天師軍逃命的原因!他們似乎連膽都被吓破了!”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抱着相同的想法,總有一些亡命之徒能幹出出人預料的事來。
當那少年行至一半,四名天師軍士卒同時猛然躍起,手中利刃向那少年各處要害揮去。
那少年腳步依舊,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柄黑沉沉的大刀,鬼魅般的黑光一閃即逝。
然後,他眼都沒眨一下,繼續邁着輕快的步伐,向前行去,隻留下身後的四名偷襲者一臉驚駭yu絕的捂着鮮血狂湧的頸項緩緩倒地。
天師軍的人叢中終于有人慘呼出聲,不少聰明人立即趴在地上,抱着頭瑟瑟發抖,以示絕無反抗的意圖。
南鷹咽了口唾沫,低聲向高順道:“好厲害的小子!大哥,你覺得他怎麽樣?”
高順鄭重的點了點頭,說:“很好!比我強!”
“什麽!”南鷹差點叫出聲來。
高順瞧着那少年象一根釘子般直直的走來,歎息道:“你很奇怪嗎?這小子現在的本事便絕不在你我之下,但你們仍然年輕,進步的空間遠勝于我,當然比我強!”
他怔怔的望着那少年:“張角與王越不算,他是我平生見過的僅次于那武癡和典韋的最強高手!”
南鷹心中大爲不服,翻了翻眼。
高順微笑道:“不用不服,也許你二人生死相搏,死的一定是他。但要是比武較藝,你仍不如他!”
南鷹若有所思,眯起了眼睛。
那少年行至十餘步外,反手将那柄漆黑的大刀插入背後所負的刀鞘,立在當地。
他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大隊人馬,顯然有些疑惑,終于提聲叫道:“敢問領軍的将軍是誰?可否一見?”
南鷹向高順、王累二人點了點頭,三人一齊策馬出陣。
此時相距更近,南鷹見那少年相貌清朗,神è鎮定,渾身卻散發出刀鋒一般銳利的鋒芒,倒是與自己十七、歲時頗爲相似,不由大生好感。
他微笑道:“好一位少年英雄!你是什麽人?這又是怎麽回事?”
那少年微微躬身道:“小民等皆爲附近郡縣的鄉間少年,久有報效朝庭之心,聞漢中天師道作亂,特來盡綿薄之力!”
他回身一指身後跪伏的天師道亂兵,淡淡道:“适才我等奇襲褒中,這些便是漏網之魚!”
衆人均是一呆,王累失聲道:“什麽?褒中已爲你等攻取?一幹匪首可曾拿下?”
那少年回頭叫道:“二弟,你來答這位大人的問話吧!”
又一名瘦削i幹的少年越衆而出,與先前那高大少年并肩而立,他拱手道:“經天師道俘虜供稱,大多匪首已于我等破城前一個多時辰,經北門倉皇逃走。我等隻拿下一名守城的賊将!”
王累怒道:“這幹賊子倒頗懂審時度勢。”
他向南鷹道:“使君,這下麻煩了!他們一旦逃離漢中,我們再想抓捕将會難上加難!我們該如何應對?”
南鷹一臉事不關己,攤手道:“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麽關系?你自己看着辦吧!”
王累苦笑道:“是!下官明白了!下官會報請太守大人立即發兵攻取沔陽,同時向鄰近郡、國送報公文,請求他們協助圍堵!”
南鷹仿佛沒有聽見一般,一雙銳利的眼神在面前的二個少年上掃來掃去,瞧得二人渾身不自在。
那高大少年輕<a href="混沌重生君臨異界</a>輕捅捅同伴,低聲道:“二弟,我怎麽覺得這位大人眼光有點不善,似乎是想我們一口吞下的感覺?”
那i幹少年一邊向南鷹露出誠實腼腆的笑容,一邊低聲答道:“你說得不錯!他隻怕沒有什麽好心思,一會兒無論他說什麽或提出什麽要求,大哥千萬不要答應他!”
那高大少年微不可聞的應道:“明白了!”
渾然不知已經被人暗中鄙視的南鷹終于開口:“二位少年英雄,小小年紀便滿懷報國之志,誠爲可敬!不知你二人可願加入你們面前的這支雄師?”
二位少年一齊暗叫:“來了!”
那i幹少年略一躊躇,小心問道:“那麽可否請教大人尊諱?這支雄師又是哪一路漢軍?”
南鷹愕然,這貌似簡簡單單的兩個問題自己竟然一個也無法如實相告,至少也不能在這樣人多眼雜的地方說吧!
他呆了半晌,才幹咳一聲道:“這個嘛!你ri後便知!”
那i幹少年立時看出了問題,狡黠一笑道:“這位大人口口聲聲要提攜我兄弟二人,卻爲何處處遮掩?顯然是誠意不夠,亦或是别有目的,這如何能讓我們信服的追随大人呢?”
那高大少年也不屑道:“藏頭露尾豈是英雄所爲?”
南鷹被說得張大了口,說不出話來。
王累卻勃然變è道:“好膽!竟然敢對使君無禮!爾等可知他是何人?”
那i幹少年趕緊打躬作揖,委屈道:“這位使君是何人,小民确是不知,正想請大人相告!小民定當磕頭請罪!”
王累猛然醒悟,一張嘴不禁張得比南鷹還大:“這,這!我,他是!”剩下的話卻如何敢說得出口。
那i幹少年得意一笑,雙手一攤道:“各位大人請看,非是小民等不識擡舉!但若連投靠何人都不知道,小民等豈不被人恥笑?”
那高大少年悶哼一聲道:“正是!投軍,當投官軍!從主,當從明主!什麽都不相告,便要招攬我們!莫不是欺負我等年少無知?”
南鷹和王累相視一眼,均是哭笑不得。
那i幹少年趁機道:“各位大人,小民等尚有要事,這便告辭!對了,還請各位大人處理好這些天師道降卒後,便去接收褒中吧!這功勞嘛,小民等不要也罷,哈哈!”
南鷹恨得牙癢癢的,偏偏自己又确是理虧,總不能硬将他們綁了去,隻能眼睜睜瞧着他們轉身而去,卻是空歎奈何。
真是瞧不出來,這兩個小子這麽高傲!對了,讓典韋出手,試試他們的武藝,正好也可磨磨他們的銳氣!說不定能留下他們。
他想着,眼光不由向人叢中的典韋瞧去,正要說話。
“且慢!”一人悠然出聲,“二位英雄少年且請留步!”
南鷹心中一喜,這姓賈的老小子終于出頭了,一定是想到什麽了妙計。
賈诩顯然從南鷹剛剛的目光中明白了他的想法,向他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不可。
兩位少年轉過身來,一齊i惕的瞧向賈诩:“你們想幹什麽?難道身份尊貴加上人多勢衆就可以亂來了嗎?”
賈诩搖頭輕笑道:“非也非也!隻有一事相詢而已!”
他嘴上風清雲淡,但那搖頭晃腦的樣子,怎麽瞧都似足了一隻修煉成i的老狐狸,更讓兩位少年暗暗提防。
二人相視一眼,硬着頭皮道:“那麽便請大人垂詢吧!”
賈诩一指南鷹,笑道:“提問之前,請容我解釋。我家主上确有難言之隐,又身負重大使命,暫時不便将身份相告,請二位諒解!”
那高大少年點頭道:“我們諒解,但還是那句話!若要我們追随,請報上真實身份,也好讓我們兄弟二人心中思忖一番,是否值得投效!”
賈诩點頭道:“好漢子!确是爽利人!你放心,既然我家主上如今不便相告身份,便絕不會強迫二位!”
他瞧向南鷹:“主公,您說是吧?”
南鷹心中大罵,面上卻堆起一臉溫和的笑意,點頭道:“那是自然,本人一向是以德服人的,又豈會行那強橫霸道主不義之舉?”
兩位少年同時松了一口氣,那i幹少年行了一禮道:“謝大人體諒,這便請提問吧!小民等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賈诩捋須笑道:“二位既然遠行至此,隻爲除賊,想必是心懷忠君報國之心,意yu做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吧?”
那高大少年胸膛一挺,傲然道:“那是自然!大丈夫生于世間,便當手提三尺劍,立不世之功,以光耀門楣!”
賈诩鼓掌道:“說得好!那麽我想請教二位大丈夫,若想投軍,究竟有什麽要求和條件呢?”
那高大少年略一遲疑,那i幹少年趕緊道:“至少也要投入堂堂正正的正規漢軍,當一個都伯或屯長吧!”
他說到“堂堂正正”四字時,加重了語氣,偷偷瞄了一眼南鷹。
賈诩雙手一拍,欣然道:“那便是了!”
他伸手一指王累道:“二位,可知這位大人是何人?”
二人一齊茫然道:“小民不知!”心中暗道,怎麽又扯到這個人身上了?他縮在你家主公之後,衣着普通,最多不過也是個高級賓客罷了,難道會是什麽達官貴人了?
賈诩微笑道:“也難怪你二人,這位大人今ri微服出行,未着官服,他便是漢中郡丞王累!”
二位少年一齊脫口道:“竟是郡丞大人!”
賈诩一臉壞笑道:“不錯!若是他招攬你二人投軍,可以算是堂堂正正的漢軍了吧?”
那高大少年點頭道:“我等亦久聞王大人愛民如子的美譽,若确然是他,我等願投!”
那i幹少年略一猶豫,也點了點頭。
賈诩将嘴靠近南鷹耳朵,苦笑道:“主公啊!這兩人今ri是不可能投入我們了!所以我隻好暫将他們收入漢中的漢軍,反正他們也跑不了!對吧?”
南鷹氣乎乎的壓低聲音道:“你平ri鬼點子那麽多,爲何今ri隻能想出如此拙劣之策!哼!還不讓我自己設法!否則,我若讓老典露上幾手絕活,說不定就能震住他們,乖乖跟我們而去!”
賈诩搖首道:“此計不可行!你瞧那高大少年,定是甯折不彎之人,主公隻能以莫測高深之氣勢,對其表示善意,不可用強!”
南鷹撇嘴道:“呸!什麽莫測高深?還不是裝酷!”
兩人在那裏竊竊私語不提,此時的王累終于明白了賈诩的用意,苦笑道:“本官又不是什麽大人物?難道還有人會冒充不成?再說了!”
他沖着身後的大隊人馬努了努嘴:“如今漢中一地,除了官軍外,還有人敢拉着這麽一支大軍招搖過市嗎?”
那i幹少年突然開口道:“敢問郡丞大人,若我兄弟二人相投,當授何職?”
王累其實也頗爲喜愛這兩個小子,微笑道:“二位少年英雄武藝過人,又立下大功一件,暫且委屈一下,做個屯長如何?”
二位少年不由喜出望外,正要拜謝,冷不防南鷹開口道:“不!讓他們二人做個軍侯吧!”
王累立即改口道:“是!使君言之有理,是本官考慮不周!”反正南鄭三千防衛軍已經成了空架子,十五名軍侯也急待良才填補,莫說任命兩個軍侯,便是七個、個,還不是易事?何況,那太守蘇固若是知道此事爲上使大人親自開口,他敢有半句閑話?
二位少年驚喜交加,再望向南鷹時,眼光中已帶了一絲感激,同時心中升出悔意。這位使君絕非常人,随便一句話,竟然立即使郡丞恭恭敬敬的不敢違逆。若是跟了此人,隻怕前途不可限量,但适才不明底細,婉拒之言早已出口,如何還能收回?徒自令人輕視罷了。
南鷹卻沒有瞧出兩位少年心底與他一般的惆怅,沒i打采道:“恭喜二位軍侯,還不上前?聽從郡丞大人的指派!”
王累微笑道:“好!便請二位軍侯領本部人馬暫且駐守褒中,後續諸事,待我一回南鄭,便會派相關掾吏前來辦理!”
二位少年相視一眼,均掩飾不住眼中的興奮,一齊躬身道:“末将領命!”
說着,向南鷹等人再施一禮,轉身去了。
望着二人漸行漸遠,南鷹心中一陣沮喪,這兩個難得的人才啊!就這麽白白飛走了!真是讓人郁悶啊!好在正如賈诩所說,這二人仍在漢中,自己便有機會。
他突然想起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尚未得到答案,揚聲道:“二位軍侯!本人尚不知你二人姓名!可否相告?”
遠遠的,傳來二聲爽朗的回答。
“巴郡甘甯!”
“義陽蘇飛!”
南鷹渾身一震,發出一聲凄慘的悲叫,一手揪住賈诩的衣領,雙目盡赤道:“好你個老不死的!都是你讓我裝酷!你還我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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