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鷹雙手按在城牆的垛上,俯視眼前一切,心中突然生出抑止不住的沖動,想縱身躍入他們之**同慶賀這場來之不易的勝利。張機等人幾經嘗試,終于成功摸索出最佳的配藥和治療之法,不但可以有效治愈此疫,且能對未染疾者進行控制預防,戰勝這一次全國i的瘟疫将隻是時間上的問題。自己還是改變了曆史,但原先那樣悲慘的曆史還是改變的好。
他看着城中的歡慶景像,不由感慨萬千,突然頭也不回道:“你怎麽會來了?你不是該和清兒在北營中幫忙的嗎?”
身後鄭蓮驚訝的聲音響起:“你竟然能聽出我的足音?”
南鷹撇嘴道:“你這個追蹤大師就這麽瞧不起别人的聽力嗎?”
鄭蓮搖頭道:“我怎敢如此自大?但此時全城處處喧鬧,連我的耳朵都一時失去了作用,你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南鷹扭過頭來,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奇怪嗎?沒關系!我可以教你的!”
鄭蓮玉容露出笑意:“你不會白白教我吧?說吧!什麽條件?”
南鷹歎道:“和靈狐說話,果然省力。其實也沒什麽條件,此間事了,你便和我回去,有一幫小子我要交給你管。你要把我教給你的,還有你以前會的,教好他們!有問題嗎?”
鄭蓮啞然笑道:“原本是想套我的本事!也罷,既然跟了你也沒什麽可藏私的,但你就這麽放心我?”
南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道:“借你先前說過的話,我混了這麽久,什麽人沒見識過?”
兩人一齊相視而笑。
鄭蓮突然低下頭去,輕聲道:“其實我來找你,是想謝謝你!”
南鷹再次将頭轉向遠處的人群,歎道:“有什麽好謝的!如果你早幾個月碰上我,倒或許真該謝謝我!”
鄭蓮嬌軀輕顫道:“清兒告訴你了!”
南鷹低聲道:“她便是不說,我也能猜出來了!”
鄭蓮眼中蒙上一層淡淡的水氣:“不錯!我幾次真情流露,當然瞞不過你的眼睛!”
她突然忍不住道:“你究竟是什麽人?爲什麽會爲了素不相識的人冒險來此?”
南鷹淡淡道:“我是什麽人并不重要,來此的目的你不久也會知道!重要的是你必須相信我,跟随我,因爲今後會有更多比這還要危險的事情在等待着咱們!”
鄭蓮嫣然一笑道:“也就是說,要我死心踏地的認你爲主了?不過,我這一生最恨失去i yo,更不喜歡依附于男人,所以你休想讓我叫你主公!”
南鷹目è奇光,脫口道:“在這個時代,你倒真算是個奇女子!”
鄭蓮一呆道:“你說這個時代是什麽意思?”
南鷹心中一拎,這女人太過聰明,可别讓她感覺到什麽異樣才好,微笑道:“沒什麽意思!這樣吧,你既然不喜歡叫我主公,那便換個稱呼吧!叫什麽好呢!恩!不如叫我老闆吧!”
鄭蓮奇道:“老闆是什麽意思?”
南鷹笑道:“老闆就是出資聘請别人出力的人,屬于一種可長可短的臨時關系!怎麽樣?”
鄭蓮眼中一亮道:“也就是說我有完全的i yo,想什麽時候離去都可以?”
南鷹聳肩道:“請你明白一件事,我壓根沒想控制你的人身i yo,現在隻是保護你!這樣吧,三年之後,如果袁家的風聲過去,你盡可自行離去。除非,”
鄭蓮奇道:“除非什麽?”
南鷹嘻嘻一笑道:“除非是你自己舍不得走,我總也不能拿着鞭子趕你啊!”
鄭蓮沒好氣道:“你就這麽有信心!”
南鷹再将目光望向遠處,眼中è出令鄭蓮心顫的深刻感情:“你現在還不會明白,在我們那兒,所有的人都如眼前的人群一樣快樂。我們是一家人,我們不停的努力,我們一齊迎接挑戰,我們共同面對死亡!我相信,你終有一天會融入我們,因爲那裏有你一直缺少的東西!”
鄭蓮目中露出一絲迷茫:“你知道我缺少什麽嗎?”
她低下頭去:<a href="混沌重生君臨異界</a>“連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南鷹瞧着她首次露出小女孩般的無助,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絲憐惜,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我來告訴你吧!”
鄭蓮“啊”了一聲,退了半步,嗔道:“你做什麽!”
南鷹尴尬縮手道:“對不住!我沒别的意思!”
鄭蓮嘴邊突然露出一抹動人的笑意道:“我當然知道你沒别的意思!可我不過比你小一點點而已,不許象對小孩子一樣對我!對了!你快告訴我,我到底缺少什麽?”
下方蓦然有人高呼道:“大家快看!那就是給我們治病的神醫啊!”
兩人一齊愕然望去。
隻見人叢中,一名縣衙掾屬手指南鷹,滿面俱是驚喜之意,顯是認得他。
遠近的人群一齊止住聲音,順着那人手指之處,仰首向城門上望來。
一時之間,城上城下鴉雀無聲。
突然不知是誰又高叫道:“大家快叩謝神醫的救命大恩啊!”
霎時間,街道上黑壓壓的跪倒了一大片人,迅速又帶動了遠處的百姓,人群越跪越遠,直至目所不及之處。
南鷹迅速後退幾步,脫離了人群的視線。
除了因爲老爹劉安的逝去,他第一次察覺到了自己眼中的濕潤,他低低道:“你缺少的,就是我給予他們的!那就是希望!”
鄭蓮呆呆立了半晌,輕輕道:“也許吧!”
她轉身而去,行了幾步,突然又止步道:“有一句話你可能是對的,如果我早些認識你們就好了!”
南鷹目送她婀娜的倩影緩緩消失在門樓後,心中莫名的一痛。
清晨,宜陽四門大開,隆隆蹄聲如風般由遠而近,上百騎兵蜂湧而出,風馳電掣般卷向四面方。他們是目前城中全部的騎兵和會馬術的衙卒,他們的神情前所未有的莊重,他們手中的馬鞭毫不憐惜的抽向平ri裏愛若生命的駿馬。因爲他們的使命是,在最短時間内将身上所攜的宜陽縣公文和治愈瘟疫的藥方送至千裏之内的所有郡縣,甚至直達天聽。
這也是縣令和張機等人聽從了南鷹、賈诩的建議後,咬牙作出的犯禁之舉。原本,宜陽縣成功解疫的喜訊及藥方應先報至右扶風郡守處,經郡守呈報掌管三輔、三河及弘農郡的司隸校尉後,再由司隸校尉酌情上報朝庭。雖然朝庭聞報後必會采取果斷措施,在全國範圍内迅速展開正确的防治工作。但正如賈诩所言,時間不等人,如今,每天都有數千人乃至上萬人死于非命,若按正常渠道,這一來一回之間怕是要多死數十萬人,隻得事急從權了。
那縣令雖是文官,竟也頗有大将的果決,一咬牙:幹了!而且幹脆抛開州郡之屬,不但報朝庭、報司隸七郡,連周邊較近的益州、并州、兖州各郡各縣,隻要是夠得上的,先通報了再說!
縣衙屬吏自然是大驚失è,苦勸不已。最後,縣令一拍案幾:“一頂官帽救幾十萬人,值了!若天顔震怒,我一人扛了便是!”
此言一出,南鷹、賈诩立時刮目相看,張機更是熱淚盈眶。
又過了十數ri,宜陽縣去除瘟疫一事轟動天下,張機和另一位傳說中的無名神醫聯手濟世的義舉更是婦孺皆知。朝庭迅速作出了反應,幾ri之中,一道道嚴令接連擲下,全國上下開始了緊張的藥品調配和人手征集,各地也根據上峰官牍開始了針對瘟疫的救治和防護措施,但出乎意料的是,各級官文中都對宜陽縣犯禁之舉隻字不提,象是此事從未發生過一般。
宜陽上下剛剛松了口氣,猜測是不是朝庭不打算追究此事,但賈诩一句輕描淡寫的話立即讓所有人的心又懸在半空:“犯禁豈同兒戲?那輕則丢官棄職,重則是要抄家滅族的,隻怕朝庭是打算秋後算帳吧!”
于是,出現了古怪的情景:在原本疫情嚴重的各地,官吏額手相慶,百姓奔走相告,而疫情已經漸趨解除的宜陽縣,卻是官員人人如履薄冰,百姓個個愁眉不展,而此時此刻,宜陽城内有一個人卻比他們更加郁悶。
“砰”的一聲,南鷹拍案而起,吼道:“你們倒是想個辦法,一個個都不說話!到底應該怎麽辦才好!”
面前幾人反應各異:高順半閉眼睛,穩如泰山;賈诩搖頭晃腦,口中不知所雲;棗祗脖子一縮,低下頭來;馬均手撐颌下,皺眉苦思;鄭蓮和高清兒仿如未聞,正喁喁細語。
南鷹愣了半天,突然笑出聲來:“行!你們全都不急,也不想家!成,咱就在這宜陽縣安家落戶得了!”
高順睜眼道:“兄弟,你急有什麽用?你平ri智計百出,不也一樣束手無策?”
棗祗小聲道:“就是!咱們什麽辦法沒試過?還不是都出不了城?”
馬均亦苦笑道:“主公,不是咱們不想辦法!說來也要怪你,若不是你給宜陽全城上下施下天高地厚之恩,人家怎麽會攔着不放?”
高清兒也扭過頭,伸舌道:“那天我們硬要出城時,連我都給吓傻了,那麽多人跪滿一街,哭的喊的都有,說什麽也要報了救命之恩才放咱們離去!南哥,你當我們不想回鷹巢嗎?可是如何出得去?你那麽多鬼點子哪兒去了?”
南鷹苦惱道:“要是敵人倒好辦了,我們殺出一條血路就是!可是說實話,這種情形我也從未碰到過,當時也傻眼了!這下好了,現在連咱們住的館驿也讓人監視了,更不好走了!”
他越說越火,一隻手指差點點到賈诩鼻尖:“老賈,你不是号稱天下智者嗎?不是說負責應付繁瑣之事嗎?怎麽這會兒裝啞了!”
賈诩慢條斯理道:“正如主公所言,我的智計是用來對付敵人的,如何能用到這些衷心愛戴咱們的百姓身上?至于說到應付繁瑣之事,嘿嘿,這是繁瑣之事嗎?這是好事啊!主公仁義之名廣傳四海,天下無不爲之景仰,這正是我們這些屬下朝思暮想之事嘛!”
南鷹氣得手直發抖,幹脆不再理他,瞪眼又瞧向低頭撫弄長發的鄭蓮:“你不是人稱靈狐嗎?怎麽也想不出個辦法!”
鄭蓮頭也不擡,輕描淡寫道:“你是老闆,你說了算!我又何須費神!”
南鷹無語,重重坐回椅中,恨恨道:“真是人情冷暖,世态炎涼!你們就知道把我一個人放在火上烤!”
賈诩悠悠道:“主公何出此言?适才诩不過戲言耳,想出這宜陽城不過談笑之間!在下所以不願輕易離去,是因爲還想等待機會帶走一個人!”
南鷹沒i打采道:“你的心思我當然明白,你是想把張機忽悠了投奔我們吧?實話說吧,我比你還想呢!可是多次試探之後,我算是明白了,這位張神醫志在行走各地,解救天下百姓,絕計不肯困守任何一股地方勢力之下的!”
高順沉聲道:“張機宅心仁厚,醫術高絕,實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奇才。難就難在,此事絕不能ā之過急,否則将破壞我們好不容易與之結下的情義!”
賈诩默然點頭,也長歎一聲。
鄭蓮突然開口道:“原來你們說了半天,是在爲此事發愁,依我看來,隻有一種辦法可行!”
衆人i神大振,齊聲道:“計将安出?”
鄭蓮聳肩道:“這還不簡單?把他綁了,眼一蒙,嘴一堵,用條麻袋一裝,咱們趁夜溜之大吉!”
衆人差點摔滿一地。
南鷹跳起身來,正yu不顧風度的破口大罵,突然院外一個柔和的男聲傳來:“請問此處是南神醫的下榻之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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